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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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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听过了乐导游的英勇事迹,438寝室为她送上了集体祝福。甚至与新男友打得火热的乔乔,承诺愿意包了乐泓语壮士的一日三餐,只为她心无旁骛学习英语。

    大家一致认为,这样的老师,给人放水,难!给乐泓语放水,难上加难!所以,之前的临时抱佛脚是万万不可行了,英语教育一定要从平时抓起。

    相反,当事人乐泓语倒是很乐观。

    他是老师,不会公私不分。所以只要自己按时上课,期末就算考个六十分,他也不会算自己不及格吧!况且,他俩顶多是算个拌嘴,得多小个心眼的人,才能把这算个“私事”啊!

    当然,还是微微受了些刺激的乐泓语,很有一套满血复活的攻略,那就是——食疗。

    *****

    Y大有三宝——分高、景美、食堂好。

    乐泓语就是在满足了第一条的前提下,瞅准了后面两条毅然决然报了家门口的学校做第一志愿。回想当年,收到通知书的当天,乐同学便在第一时间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坐了三十三分钟的公交车跑去学校……吃食堂了。

    一吃两年,乐泓语显然已经吃遍食堂无死角。她寝室附近,是Y大最著名的大食堂,三层楼,五间食堂。根据乐吃货的经验--一楼早餐最好、二楼东人最少、二楼西最大众、三楼西最干净、三楼东最……贵!

    乐泓语排队打饭的空儿上校网查了课表,英语课排在每一三四五的早上第一节,也就是说在五个上课日里只有一天可以放松警惕,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轮到她的时候,大师傅忙的满头大汗,偏乐泓语还灵魂出窍,左看右看不决定,他烦躁地用大勺敲敲盘子边,吓得她一哆嗦,随便指了两个菜急忙端盘子找座位坐下。

    乐泓语扒拉了菜色,不住叹气。大师傅就是大师傅,他这一敲十二块就没有了,锅包肉、水煮肉片,还有一块大鸡排,她要怎么吃啊。

    花了高价的一顿午餐,她含着泪细嚼慢咽,硬是一粒米都没剩下。

    直到一下午实验课结束的时候,她还需要不停地按着胃打圈帮助消化,才能稍稍抑制强烈的反胃感。

    舒予将健胃消食片拍在桌上,柳眉倒竖:“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乐泓语打嗝打得整个人都蔫了,胸腔像是被揍了一拳,眼泪汪汪地点头:“吃饱了……嗝……撑……嗝……的。”

    舒予点头,渐渐露出一个“你活该”的笑容:”还行,有点自知之明,孺子可教。”顺手将她的实验报告塞进乐泓语的指导书下面。

    乐泓语急着抄报告,耳朵却像插着雷达信号,后面坐的一组同学实验做得很快,结束之后悠闲地说八卦,现在貌似在说英语老师,她立刻支起耳朵去听。

    打探到情报的那个女生可信度有一些,她老姨是学校教C语言的老师。

    原来,他还是教授啊,怪不得人模狗样。不过,他竟然已经二十八了,这她倒是真吃惊。凭良心说,他那张脸显得他实在太小了。

    暑假见的时候,她以为他是那位常教授的孙子或什么亲戚,碰上假期跟着来玩的;周一第一次在教室看见他,也只当他是刚毕业的研究生,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也是为了震住大家好好上课,并没多想。

    刚听那姑娘用特崇拜的语气说他是留美回来的洋博士,二十八岁,学校费了好大劲挖过来的。还拿过什么专业的最高奖,来了就带研究生的。

    连夏淼听完都忍不住凑过去八卦:“那他还来咱们这边教课啊,看着一点不慈眉善目、为人师表的样子啊,难道是体察民情,课题需要吗?”

    乐泓语忍不住吐槽夏水水同学,他不是教机械的吗?体察什么民情?

    乔乔在一边捅捅她,满脸揶揄:“咋的,知彼知己呢?”

    没意识到她过来,被她这么调侃的的不好意思,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她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顺便错过了一则重要的八卦。

    顺便说下,乐泓语为了上Y大,当时报志愿的时候也填了机械自动化专业,只是分不够,最后只录取了后面保底的专业,生物医学工程。

    当时她觉得这专业不错啊,网上也说是前瞻专业前途无量,结果入了学才发现这专业在这所全国知名的工科类院校中是多么鸡肋。首先,它归属于电气工程学院;其次,他们的专业课很杂,老师安慰他们这是由于它交叉学科的学科特点决定的,于是乐泓语被说服了,再不吐槽他们单片机与中医理论并存,机械制图与企业管理齐开的神奇课表。至于老师,她真的吐槽无力,因为他们学校这个专业开设时间短,没有完整的教学体系。老师很杂,作为电气学院的专业,老师涉及电气、建环、机械、文法等各学院,有的时候机械的教授还能给她们上专业英语,比如傅景言老师……

    这么听起来太惨了,其实还好。至少他们配备的师资都是各学院拔尖的,跟着他们上课真的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自从傅景言成了她英语老师,乐泓语成了上课日起得最早的勤奋好学生。每天早上第一个刷牙洗脸,食堂吃了饭马上就去教室占座,当然了,必须是第三排或第四排那种。

    根据乐学渣经验,这两排是最好的位置,既能时时出现在老师眼皮底下扮演好学生的角色,存在感很强又不会太突出,不致于给老师以学霸的错觉,成为提问的对象。

    她一般坐在第四排四人座的中间,左边是贺中秋,右边是夏淼,前面是舒予。后面是乔乔和她男朋友。她在包围圈的中心,即使实在挺不住低头玩个手机什么的也不会太明显。这是她作为小狗腿,每天早上为大家勤勤恳恳带饭的回报。

    ***

    傅景言对乐泓语这固定的座位感到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每天都是固定搭配,跟长上面了似的。

    他每次都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做最后的确认,有时也会有同学来问问题。

    周五上课的气氛最好,想到第二天就是美好的周末,大家连不情愿早起的早课都精神许多。课前气氛轻松,傅景言见没人提问,便拿着手机查看邮件。

    “傅老师?”

    “嗯。”傅景言手指在屏幕上忙碌,一句话没打完,他只好先应下,示意她稍等。

    班长小心翼翼,拿捏着分寸,介乎提醒与建议中间开口:“咱班还没选课代表呢……”

    “什么课代表?”傅景言闻言放下手机,一时反应不过来。

    “啊,学委已经是控制论的课代表了,如果英语也交给他的话,他忙不过来。课代表就是平时收发作业、通知事情什么的。”

    班长是个女生,这样近距离和傅老师说话,他身上的清淡气味让她自感脸颊犯热。

    傅景言个子高,为了听清她的话迁就的欠了身子,侧耳靠近她。正值恋爱年纪的女孩子,明知与老师是绝不可能,还是会为了这样迁就的小小举动动了心意,或许这是女孩子的一种本能。

    他认真想了她的话,忽然有点哭笑不得。她是觉得自己不懂“课代表”是什么意思吧,常慕凡可是早就给他打好了招呼,只是他觉得多此一举,才忘了个彻底。

    “OK,”傅景言受教,回以微笑,“多谢提醒。”

    路丹被他笑容电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那……等我们选完再通知您还是……”

    之所以把这个选项放在前面,她不承认自己是存了私心的。

    话没说完,傅景言就笑着打断她:“不用那么麻烦,等一下……”

    傅景言手指快速翻动名册,盯着名册最顶上的专业随口问她:“你们是生物医学工程?”

    路丹“恩恩”点头,偷瞥他一眼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傅老师自言自语而已,尴尬垂头看他翻过册子,找到自己班那一页。

    看着他手指在成绩那一溜滑动,路丹咬着嘴角藏住自己的雀跃。原来老师都还是喜欢好学生的,她忍不住挺了挺身子。

    “就她吧。”傅景言的手指缓缓停在一个六十二分上,然后抬起头问她,“谁是乐泓语?”

    边说,边在那红艳艳的六十二分上以指尖画圈。路丹低着头,觉得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六十分上点那两下十分刺眼,眨眨眼不情愿地给他指乐泓语的位置。

    “你们下一节还有课吗?”傅景言转转眼珠,手指依旧在乐泓语名字附近敲啊敲。

    “啊?啊--没有了。”班长的声音弱了点。

    “好,回去叫乐泓语下课留下。”傅景言语气平常,看眼时间就叫她回去准备上课。

    乐泓语实在不敢明白,她从班长那里得到的阴阳怪气的通知是个什么意思—“乐泓语,老师叫你下课留下。对了,请你理解老师让你当课代表的苦心,再考六十分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她刚要多问一句,路丹已经回到座位上低头看书。

    乔乔从后面戳她肩膀,看着第一排埋头看书的瘦小班长,深深吸了一口气,捅捅她:“闻没闻着一股子醋味?”

    “啊?”

    “……当我没说。”

    舒予看过她那张特殊标记过的课表,发现英语课后都是空课,那它开玩笑:“啧啧啧,看来学校早就告诉我们,这是个难搞的老师啊。这英语课后都不安排课的,这是给我们回血复活的意思吗?”

    当大家下课捧着课本回大本营“复活”去,乐泓语则还顶着一层血皮顽强前进。

    磨她磨蹭蹭到讲台,和他隔着一张桌子,问的特别假:“傅老师找我有事啊?”

    傅景言刚刚给一个同学解答问题,听她这样问转过身来答一句:“嗯?嗯,占你点时间,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

    等他送走了答疑的同学,再回头收拾东西,乐泓语脚都有点站麻了。傅景言手上沾的满是粉笔灰,教案封面用的又都是黑色,只好用小指和手背整理。

    乐泓语站在一边看他给人讲题,哪还有暑假时的恶劣痕迹。他认真听人说话的时候会微挑着眉注视别人的眼睛,回答的时候会皱着眉思考,这个时候,即便解答不明白继续追问,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有丝毫不耐烦。

    傅景言表现太好,乐泓语倒觉得自己太小人了。见他不方便,还主动伸手帮他码好课本资料,傅景言也有一瞬间的错愕,直到教案四平八稳端到自己胸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从没……

    他僵硬的用手臂夹过去,轻声道谢。

    乐泓语也很不自在,“不用”两个字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到头来只像个傻子一样“呵呵”干笑了两声。

    出了教学楼,乐泓语见他正往一辆黑色轿车的方向继续走,疑惑地叫住他:“傅老师?不是去办公室吗?”

    太阳很大,傅景言快她几步已经上了台阶,她站在两个教学楼中间地带,歪着头看他,阳光刺在脸上晃眼睛,她条件反射眯了眼睛。

    从傅景言的角度,穿着水洗牛仔背带裤的姑娘,又乖又软,像极了他在美国时捡回来的那只流浪猫。

    “我的办公室,”傅景言一歪头,“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