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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连着好多天没有去上班,族叔打电话给她,很委婉地告诉她,已经有人说闲话了,她要是再不去上班,他就很为难了。苏梓冷静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挂了电话她就写了辞呈。
叶庭琛默许。起初,让她进公司是觉得能让她得到锻炼,对她有帮助。现在出了这种事,虽然他已经狠狠收拾了王珊和沈诚,但他仍很自责,觉着是自己害了她。辞职反而是好事。
“没关系,辞就辞了,回头我给你介绍一家最好的游戏公司。”
“那人家不一定瞧得上我。” 苏梓耸耸肩,吐吐舌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叶庭琛横她一眼,“今晚有朋友请吃大闸蟹,刚从湖里捞上来的,要不要跟我去吃?”
一听大闸蟹苏梓就张大了嘴巴,可是随即又闭上,摇摇头,略带一丝失望地说:“晚上有安排,我妈的教授资格批了,肖叔叔要为她庆祝,早就安排好了。”
“没关系,改天我再带你去。”
肖牧来接她的时候,叶庭琛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背影,长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睑投下一圈阴影。
吃饭的地点选在安然公寓。肖长天本来想去饭店订个雅间,安然坚拒,说花那个钱干嘛,就在家里,大伙聚聚就好。
看着一脸慈和的安然,肖牧心发感慨,要是母亲还在,大约就是这个样子的。
开席前,肖长天拿出一个紫檀木做的精致的礼盒,
打开盒子的瞬间,安然眼睛骤然一亮,嘴巴微微噏动,看起来非常激动。
肖长天暗暗朝苏梓挤挤眼。
苏梓不吭声,只抿嘴笑。
“老肖,你……我……谢谢,谢谢。”安然颤悠悠的双手小心翼翼从盒子里拿出一本印刷精致的书,浅绿色的封皮,赫然印着“素人集”三个花体字。很漂亮,很舒服,赏心悦目。
安然是平素爱写写东西,这些年写的零零碎碎,拼起来都能凑成一本书了。苏梓偷偷把她的手稿交给了肖长天,并建议说就叫“素人集”,因为安然以前在杂志报刊发表文章都用的这个笔名。肖长天立刻联系了出版社,有位编辑慧眼识真,看过之后赞不绝口,一拍大腿,果断决定刊行出版。
“这只是样书,出版的话还需要签字,出版社那边我都联系好了,你同意的话,明天咱们就去签字。”
肖长天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阿梓的点子果然不错。
吃过饭,肖牧拉苏梓去厨房洗碗。苏梓会意,麻溜收拾了碗筷,迅速和肖牧一道闪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肖牧把门悄悄掩上,戳戳苏梓脑袋,“小样儿,这点子是你给我爸出的吧!”
苏梓一拍胸脯,骄傲地说:“那是,除了我还有谁这么聪明?”
你聪明,你聪明居然玩不过丁茵茵?肖牧心里严重鄙视她。然后想起了什么正事,他正色道:“我妈走了这么多年了,我爸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需要一个知心的人来陪。安姨……”他小心瞄着苏梓神色,确定并无异样才继续说,“安姨的婚姻并不快乐。所以,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你是说让我妈跟苏治和离婚?”
“是。”肖牧点头,“安姨大半辈子的痛苦都是苏治和造成的,不能把后半辈子也搭进去!”
苏梓双手撑住流理台,身体一半的重量都转移至上面,她垂着脑袋,“我不是没想过让他们离婚,也跟我妈提过,只是我一提她就躲躲闪闪,顾左右而言他。”
肖牧拍拍她肩膀,“我们一起想办法!”
那晚安然非常高兴,爱不释手地捧着那本书,睡觉都不舍得放下。
苏梓蹿到床上,哈巴狗似的抱着她胳膊,“妈,你看肖叔叔多有心啊!”
“是啊。”安然随口应道,可是很快,她就板了脸,惩罚性地捏捏苏梓小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注意,我警告你啊,这事不许再提了。”
“妈,你想想你自己过得开心吗?”
“不要再说了!”安然冷下脸,催促苏梓去洗澡,“笨脑瓜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苏梓嘟着嘴,满不情愿进了浴室。她没看见,身后的安然一脸寂然。
不用上班的日子很悠闲,苏梓无事可做,整日不是蹲电脑前看肥皂剧,就是窝沙发里看书。
她没有告诉安然为什么辞职,安然虽没追问,但心里明镜似的,宝贝女儿准是受委屈了,便由着她每天懒猪一样吃吃睡睡。猪的生活没能持续多久,一颗重磅炸弹将她的心炸得七零八碎——关少白和丁茵茵酒店开房被人逮了个正着。
像被抛到外太空,大脑急剧缺氧,连血液都倒流进肺腑里,有那么几分种,苏梓脑袋一片空白。
“阿梓,立刻跟他一刀两断!”
一贯平和的安然勃然变色,将那张刊登着关、丁二人巨幅照片的报纸丢进垃圾桶。
“妈妈,我……”苏梓双手抱膝,蹲在地板上,像无家可归的小羊羔,声音都染了几分凄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安然轻轻把她搂在怀里,爱怜地摸摸她皱起来的小脸,“宝贝儿,听妈的话,别再犯傻了,关少白不适合你。”
见女儿这样,安然心中不是不自责的。原以为不干涉是对女儿最好的爱护,可是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竟然让人一步一步把她伤成这样。她这个做母亲,真失败。
苏梓哭了。
到最后,她还是丢了她的爱情。
安然轻轻抚着她的背,声音柔柔的,像早春的小雨,滴在脸上,化在心里。
“宝贝儿,妈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跟苏治和结婚,害了我自己,更害了你。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疼你爱你呵护你的父亲,是我最最自责的事情。所以,妈妈绝不允许你重蹈我的覆辙,陷进不幸的婚姻里。阿梓,听话,离开他,好不好?”
“妈妈……”苏梓不说话,只是窝在妈妈怀里一个劲儿地哭……
次日,心情没那么糟了,她简单拾掇了下自己,打算找关少白。也许,真要做个了断了。
刚出校门就看见了李奕铭。
他摇下车窗,打了个响指,“我是来接你找那对贱人的,上来!”
他们赶到约定的地点时,关少白和丁茵茵已经正襟危坐了。
乍见苏梓,丁茵茵眼中腾起一丝得意,可是李奕铭一出现她登时就委顿了。虽然自知是被算计了,可她百口莫辩。昨天那场酒会,她喝得有点点高,隐隐记得酒店的服务员拿了房卡,领她进了一间房。躺下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躺在身边的关少白。
她尖叫一声,惊地坐起。
关少白揉揉惺忪的睡眼,看清床上的女人时也吓了一大跳!狠狠敲了下生锈的脑袋,正欲开口说话,门就被人推开了。
“啊——”小秘书尖锐的叫声分外刺耳,“关总,丁小姐,你们……你们怎么……”
声音太大,昨晚来不及撤走住宿酒店的记者都被吸引来了……
关少白一团混沌的脑袋终于想起来阻止时,闪光灯已经闪了多下……
“两位看起来精气神不错啊,看来老祖宗讲得不错,阴阳调和果真好处多多。”
李奕铭嘴贱得跟肖牧有一拼,一落座就开口讽刺。要是平常,苏梓一准笑喷了,可现在,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丁茵茵涨红了脸,急着解释:“奕铭,我们是被人算计了,你要相信,我们是清白的!”
“清白?呵呵,你当我是傻子啊,一男一女都滚到一张床上了,还清白个屁啊!”李奕铭押了口茶,皮笑肉不笑。
关少白拧起眉头,本就不满丁茵茵在李奕铭面前放低身段低三下四,李奕铭又是这幅态度,他更加恼火,“信不信由你,茵茵说的都是实话!”
“哟,关总这么急着上位?”李奕铭两手一摊,极为大方地说,“那我大方一点,把位子让给你。”
丁茵茵一听就急了,几乎是声泪俱下,“我们真的是清白的,你不要被媒体误导……”
“够了!”一直沉默的苏梓猛地一拍桌子,把三个人吓了一跳。她瞳孔微缩,盯着关少白,“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们到此为止。往后,你跟哪个女人开房都跟我没关系。”
说完就朝外走,关少白急忙追了出去。
只剩下李奕铭和丁茵茵,李奕铭闲闲地靠着椅背,手上夹着一支烟,烟圈不紧不慢上飘,织成一个纱网,把他的轮廓都笼了起来。
“我们绝对是被人算计了。我敢保证我们是清白的,不信的话……”仿佛在说什么羞耻的事,丁茵茵掐了把自己,哽塞道,“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
这是她最难以启齿的事情,这么几年了,不管她使什么招数,李奕铭宁可去找小姐都不肯碰她一下。
“丁茵茵,这些年了,你真的不累?”李奕铭弹掉烟灰,神色从未有过的疲惫,“我折腾够了,不想折腾了。你高抬贵手,饶了我,成么?”
“不、可、能!”她刷然翻脸,五指摊开,死死扣着玻璃桌面,怨恨的目光钢针一般扎在他身上,“我绝不会成全你和那个贱人!还有,你别忘了当年的交易!”
一听“交易”,李奕铭额头青筋一抽一抽,愤然摔了烟灰缸。
关少白没几步就追上了苏梓,把她拖上车。
脑袋乱得很,但解释还是少不了。
“我知道我现在是百口莫辩,可是,我的确是被人算计了。”关少白侧着头看苏梓,她低垂着头,齐齐的刘海遮住眼皮,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固执地继续解释,“我喝得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进了那个房间,第二天醒来才发现……但是,我敢保证,我们绝对是清白的,因为……因为我们的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而且,你知道的,我一喝醉就睡得跟死了一样,那种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做什么的。”
苏梓仿佛没有听见,长密的睫毛覆住眼睑,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久到关少白忍不住她是不是睡着了,她忽然猛地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看着他,“说这些有意义么?”
语气虚弱,犹如大病初愈。
“一点儿意义都没有。这样真没意思,我退出,不陪你们玩了。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说罢,她一言不发推车门。
关少白一把抓住她肩膀,强行把她身体扳过来,火大地吼她:“你到底想怎样?我说了,有人算计我,我跟她是清白的,你还想怎样?”
肩膀被抓得生疼,胸口堵着一团气,苏梓甩手扇了他一巴掌,震得手掌又麻又疼。
“我不想怎样!” 她陡然抬高了音量,嗓子都快喊破了,“我只想让自己解脱,我求你放过我!我妈不幸了一辈子,我不想做第二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