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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望着摊在眼前的圣旨,她没想到婚期订的如此快,竟然就在十天后!这么仓促!而且,自己抗议的声音还没出声,红英已经传达了她的回答:“皇上说,苏家公子已经在府里住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为了苏公子的名节,婚期订的越早越好。”
狗屁,越早不就越昭示此地无银三百两!瑾瑜咬牙切齿,这不可能是苏家的意思,肯定又是凤后的主意,早知道当初自己定好了。不过也好,坐实了自己的浪荡名声,只是有些亏欠苏烟罢了。瑾瑜叹了口气,向翔云阁走去。
即将入夏,天气很暖和,今日阳光又很好,瑾瑜一进翔云阁就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苏烟正兴致勃勃地跟夏雨讨论什么,小脸上尽是兴奋的神采。瑾瑜看着好奇,悄悄地没有惊动二人凑过去,原来是在画画,远远看着勾勒出来的轮廓应该是一个人,还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
“夏雨,我是不是把脸画胖了一点点?”苏烟咬着笔杆认真地望着夏雨等答案,夏雨微微一笑,指着画中的人物脸部轮廓说:“若是这里添上她垂下了来的头发,刚刚好。”
“咦?”苏烟鹿儿般的眼睛睁得很大,随即笑道:“果然,你不说我都没有意识到。”他开心地执笔添了几笔,拍手道:“这下果然更像了。”
“烟儿在画谁?”
已经走进屋里的瑾瑜突然出声,倒是把苏烟和夏雨吓了一跳,苏烟看清来人,先是爆出惊喜的神色,随即匆忙去拿旁边的宣纸去掩盖自己的画,不过瑾瑜已经看了正着,她眼疾手快地拿过来,观赏了一番啧啧道:“原来我的鼻子这么塌。”
苏烟闻言垂下头。
“原来我的眼睛这么小。”
苏烟的偷垂得更低。
“哎,原来在烟儿眼里我的腰这么粗!”
苏烟的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口了,夏雨好笑地道:“公主莫要再逗了,苏公子可是快要哭了。”
瑾瑜呵呵一笑,放下手里的画,吩咐夏雨道:“你去收拾苏公子的行李吧,只收拾贴身用着的就好。”
夏雨领命而去。
苏烟却骤然抬头,鹿儿般的大眼睛雾气蒙蒙地看着她,像一只即将要被丢弃的小狗,声音里都带着水汽,“公主,都是苏烟的错,不该乱画公主的圣颜,公主不要赶我走。”
“傻瓜!”瑾瑜揉揉他的小脑瓜,“因为你画的不错,所以本公主决定十日后娶你过门,到时候我真人站在你面前让你画个够,好不好?”
“真的?!”苏烟满脸的惊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
“谢谢公主!”苏烟猛地扑在她身上,像一只小猫似的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瑾瑜体内被他蹭得升起一阵燥热,她有些尴尬地推开他,佯怒道:“那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时间太仓促,我三日后派人去下聘,十日后去迎亲,你回家再好好陪陪苏大人和苏爹爹吧。”
“谢谢公主!啵——”
苏烟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之后,蹦跳着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瑾瑜愣了片刻,随即唾弃自己,怎么能对着个孩子,有了*呢!如是想,手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被亲的地方。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近正欢快地收拾东西的苏烟,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递到他眼前,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映入苏烟的眼帘,苏烟不明所以地望着瑾瑜,“公主,这是?”
“喜欢吗?送给你!”瑾瑜递过去。
苏烟连忙摆摆手,“这东西一看就极为珍贵,苏烟用不上的,公主还是留着送给有用的人吧。”
瑾瑜微笑着拉过他的手,将它放进他的手心,道:“这是聘礼之一,你要是不要?”
苏烟愣了一下,猛地合上手心,“当然要。”当然他还是表达了一下他的谢意。
第二次被他偷袭成功的瑾瑜已经对他这种谢意稍有习惯,她想了想,还是拉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烟儿,你还可以反悔的,嫁给我或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也很可能会丧命,而且外面难听的流言蜚语都特别难听……”
一只手柔柔地覆上她的口,苏烟环住她的腰,“公主不用再劝我了,那些东西苏烟都不怕的,公主救了家母,就是我们苏家的恩人,苏烟做牛做马报答都不为过,何况如今公主许我侧夫之位,苏烟已经别无所求了。更何况,苏烟想留在公主身边,请公主不要说不要我!”
瑾瑜沉默了半晌,叹道:“你不后悔就好,此次婚期订的如此仓促并非我意,是宫里的意思,所以外面难免有些难听的流言,你莫要去在意。”
苏烟抬头望着她,甜甜的笑了,“有公主这些关心,苏烟才不会去理会那些人呢,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好了。”
真像一个孩子,像枫儿那样的孩子。瑾瑜揉揉他的头顶,心底某个角落变得有些柔软。
虽然是第二次成亲,但是仍旧是侧夫之位,所以聘礼完全是参考当初濮阳家的份例,苏家因为婚期如此仓促虽然有些不快,但是瑾瑜的态度和聘礼倒是让他们的心情稍霁,开始一心一意地准备着婚礼。他们可是听说当初濮阳家聘礼有多么寒酸,虽然他们眼前没有太多的准备时间,却也卯足劲准备在嫁妆上压过濮阳家,这样自家儿子在公主府里也更有说话权。
眨眼间十天就过去了,瑾瑜再次穿上大红锦衣,春风和夏雨服侍着她带好钗环凤冠,齐赞她英俊潇洒,风华绝代。瑾瑜扶了扶头上有半斤多重的东西,抱怨道:“要不是这些快压断脖子的东西,你们主子我会更加风流倜傥,风华绝代!”春风和夏雨好笑地推着她出门,蝶衣和蝶羽也相视一笑,跟在她身后向外走去。
突然瑾瑜顿住了脚步,蝶衣收身不及差点撞到她身上,只见瑾瑜愣愣地望着前面,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是一愣。
只见站在她们眼前的仍旧是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绝色少年,只是……他的手却是放在另一个女人手里。
“一进三公主府就看到到处张灯结彩,你这是要成亲吗?”雪夕饶有兴味地望着瑾瑜。
那笑容不用深层探询就能看出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瑾瑜身子晃了晃,蝶衣不着痕迹地前迈了一步,扶住她。蝶衣的武功比起瑾瑜是略胜一筹,但是在雪夕面前就有点不够看,所以那不着痕迹的一小步和三公主微晃的身子他尽收眼底,不解地皱起了眉。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可以喝一杯三公主的喜酒。” 吴琴这时开口,温柔的目光在雪夕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望着瑾瑜笑道,“师妹也忒不讲义气了,成亲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说通知我们。上次没来得及参加就罢了,这次赶上了,师妹可不许赶我们走。”
“这个自然,蝶衣请他们进去。”瑾瑜笑道,只是蝶衣却明显听出了她声音里压抑的颤抖。
“还是属下来吧。”蝶衣留在公主身边,比较让人放心。蝶羽笑嘻嘻地上前,强插在吴琴和雪夕之间,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迫开,一手挽一个,笑道:“蝶羽可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吴师姐了,今日可得好好喝一杯才是。”蝶衣、蝶羽和蝶音同出百里门,所以虽然是瑾瑜的手下,到底和吴琴、雪夕同出一门,以师姐妹称呼并不为过。
吴琴也不恼,仍旧是温和的笑着道:“好啊,我也许久不见你和蝶衣了,是该好好喝几杯叙叙旧才是。”言罢,转向瑾瑜,“师妹,赶紧去迎新人吧,误了吉时可不好,我和雪夕又不是外人,不用特意关照。”
貌似温婉体贴的话语传进瑾瑜的耳朵却分外刺耳,蝶衣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服,低声道:“公主,许多人看着呢,时间已经到了。”
瑾瑜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道:“出发!”只是蝶衣却听出了她压抑在声音里的阴郁。
蝶衣望着驱马在前的红色身影,看着那么的落寞和失落,摇摇头,总是说放雪夕公子离开,说什么不想束缚他,怕是公主自己都没意识到,雪夕公子在她心里的分量吧。
她驱马上前,刚靠近瑾瑜,就听她说:“以前的我是不是很残忍?不仅仅对他的情意视而不见,而且还跟他讲我对少卿的痴心,更过分的是还让他操持我的婚礼。”
蝶衣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这样也挺好,吴师姐从小就喜欢雪夕,有目共睹,她又擅长医术药理,有她在雪夕身边,雪夕的身体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而且,吴师姐的性子平和,能给雪夕独一无二的感情,独一无二的名分,这些我都给不了。所以,这样挺好的。”
“公主不要说了。”蝶衣忍不住握住瑾瑜的胳膊。
瑾瑜扭过头来看她,似乎有些诧异她为什么拉住自己的胳膊。“蝶衣,我真的没事,虽然看到雪夕的手在另一个人手里,会有失落和难过,却真得可以祝福他们。”
“雪夕公子或许另有隐情。”蝶衣试图为雪夕开脱,但是随即想到刚才雪夕脸上没有丝毫掩饰的笑容和他深不可及的武功,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连你都说服不了,何苦来说服我。”瑾瑜视线投在前方,却没有落点,“本来,我想等他回来,许他一个未来的。想来,我俩真的是有缘无分了。”
“这样,真得挺好的。他不用跟着我劳累,为我四处奔波了。”瑾瑜幽幽道。
另一边蝶羽将人安排在花厅稍事休息之后,就借口给他们准备茶水离开。刚离开,就听到雪夕公子的声音传来。
“你刚才说上次,莫不是这是三公主第二次成亲?”
蝶羽皱皱眉,雪夕公子说话有些怪。
“是啊,上次我外出采药了没赶上,这次到是误打误撞被我们遇上了,可得好好喝一顿她的喜酒不可。”
“她要娶这么多啊。”雪夕皱眉,“真花心!”
“放心!”吴琴执起雪夕的手,柔声道:“我只要你一个就好!”
雪夕对她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蝶羽已经抢过下人送来的茶水回到了屋里,对两人笑道:“两位先喝点茶水稍事休息,新人府邸离我们这不远,公主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