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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轩辕碧就赖在瑾瑜屋里吃早饭,两人正唇枪舌剑抢菜吃得不亦乐乎,下人来报武仑国凤后来访。
瑾瑜不动声色地将最后一块鸡胸脯肉飞快地放进自己嘴里,望了一眼轩辕碧,这才吩咐来人:“请他进来吧。”
轩辕初英进屋之后,瑾瑜已经起身迎接,他目光含泪,双眼中似包含数不尽的相思之情,望着瑾瑜,道:“听人说皇妹来了,皇兄实在想念的紧,忍不到皇宫设宴那天再见,还希望皇妹不要怪皇兄唐突才是。”
“怎么会?瑜儿也想念皇兄的紧,皇兄吃过早饭没有,不如一起用些。”他会想念自己?!打死瑾瑜都不信,当初他还在轩辕皇宫里的时候,可没少联合轩辕初筠欺负自己。
“皇兄用过了,瑜儿先用饭吧,待你吃完,我们再好好叙叙旧。”轩辕初英一副关切的模样,却才注意到桌上趁着瑾瑜去迎客正大快朵颐的某人,自己进来也没行礼问候一声,而且显然轩辕瑾瑜也没有介绍的意思,脸上不由有些不悦。
“瑜儿,她是谁?怎可与你同桌而食?”据他打听,陪轩辕瑾瑜前来的是礼部侍郎苏文奇,苏文琦至少也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眼前这位显然不是。
“皇兄不认识她吗?”轩辕瑾瑜一副极为诧异的表情,让轩辕初英不由更加想知道她是谁。
“怎么,初英嫁到武仑国做凤后才三年,就不认识皇姨了?”轩辕碧粲然一笑,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是四皇姨?!”轩辕初英诧异地道。
“恩。”轩辕碧嗯了一声,就继续跟桌上的鸡腿奋战,似乎跟轩辕初英叙旧远比不上跟轩辕瑾瑜抢菜吃好玩。
瑾瑜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心中幸灾乐祸,也毫不不客气坐下继续吃,也没叫人带轩辕初英去偏厅等,轩辕初英是客,更不能自己提说要去偏厅等,只得悻悻然地坐在她们身后的椅子上。
“听说天赐国的牡丹花特别漂亮,尤其是护国寺里的牡丹,简直一绝,待会儿你陪我去看。”轩辕碧嘴里塞得满满的,却吐字清晰地命令瑾瑜道。
轩辕初英一愣,这可不行,他今天必须得找轩辕瑾瑜问清楚,那件事不能拖,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还没等他想出主意如何留下轩辕瑾瑜,轩辕瑾瑜自己就开口了。
“待会儿我要进宫,没时间陪你玩,让蝶羽或者苏大人陪你去。”瑾瑜无情的拒绝。
“宫宴又不是今天,这么着急进宫做什么?”轩辕碧揉着终于吃饱的肚子,擦擦嘴道。
“因为收到了这个。”瑾瑜从怀里掏出请帖放在桌上.
轩辕初英一看有些着急,不由开口:“瑜儿……”
瑾瑜打断他,笑道:“皇兄莫急,晚上回来瑜儿再跟您好好叙旧一番。”
轩辕碧这才幽幽地抬头,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了片刻,说:“我去找苏大人喝酒。”话落,便径直离开了。
轩辕初英见如此,也知道再待下去也无意义,便起身对瑾瑜说:“既然如此,那皇兄晚上再来寻皇妹吧。”
“皇兄慢走。”瑾瑜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样,气得轩辕初英愤然不已,客来不知让往偏厅等,兄长离开不知亲身送,果真是没有教养到极致。
望着轩辕初英甩袖而走的背影,瑾瑜低声询问蝶衣:“怎么还没动手?”
蝶衣道:“他身边总有大批侍卫保护,找不到机会下手。不过刚才趁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将他身边那位军师拿下,蝶羽正在拷问。”
“恩,有了结果报告给我,这里就交给你,我去会会这个何牧。”
“公主自己去?”蝶衣有些不赞成。
瑾瑜笑道:“放心,她光明正大地邀请我去赴宴,我不会有事,让冬雪跟我去就好。”
不错,瑾瑜收到的请帖虽是宫帖,下帖人却是辅政大臣何牧,虽然新皇年幼而且尚未登基,但是她能做到如此招摇明目张胆,显然有足够的资本,既然人家赏脸下帖,她自然要去会她一会。
刚出驿馆的大门,就看到一辆装饰极为华丽的华盖四人抬轿子,轿子旁站着五个人,一看就是带头的人见瑾瑜出门,便满脸笑容地迎上来行礼:“看大人气度不凡,雍容华贵,便知一定是轩辕国三公主。我们大人特派小人前来接大人进宫,大人可以称呼小的小六。”
“嘴这么甜,冬雪赏,每人十两。”
“是,公主。”
“谢谢公主,谢谢公主。”众人皆欣喜地跪地受赏。
瑾瑜不客气地上了轿子,冬雪跟在轿子的一侧,状似无意地跟小六聊天。
“这位姐姐,看您这身英气打扮,冬雪猜您在丞相面前一定是大红人。”
冬雪一声姐姐,叫的小六极为舒坦,她下意识地自谦:“叫冬雪妹妹笑话,小六不过就是丞相面前端茶送水的,可称不上什么大红人。”
冬雪脸瞬间有些冷下来,叫一个端茶送水的来接她们公主,如此羞辱她没当场翻脸就不错了,轿子里的瑾瑜倒是没生气。
小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嬉笑着凑近冬雪,低声说:“姑娘肯定是误会了,虽然我是负责端茶送水生活起居,但是我在相府里的地位仅次于管家何伯和四大侍卫首领。”
冬雪脸色这才缓了缓,“既然如此,何至于只做这些小事?”
小六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但想着自己不说,她们住一段时间也肯定能知道,便压低了嗓子,在她耳边说:“因为,我是专门负责照顾皇子的。”
“皇子?!”冬雪惊呼出声,随即压低了嗓音,“原来小六姐姐在皇宫当差,妹妹真是失敬。”
“姐姐可没有福分在皇宫里当差,只是皇子隔段时间就会在相府小住一段时间,所以我才有这个福分能伺候皇子。”
瑾瑜在轿子里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极为震惊,何牧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不过,三国之中唯有她的名声能跟自己抗衡,甚至比之自己更甚。据说她偏爱美色,搜罗到府里的各种类型的美人比比皆是。不过人家府里的美人不像自己府里的视自己如豺狼,对自己恨之入骨,人家府里的美人各个是心甘情愿,对她爱慕有加。何牧年纪轻轻就官居丞相,而且传闻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京城之中对其倾心者不在少数。
三国皇室子嗣都极为稀少,天赐国比之轩辕国更甚。刚刚仙逝的女皇还未到四十岁,据说除了即将登基的唯一皇女宇文幽然以外,就只有一个已成年的皇子宇文幽尘。刚才小六口中的皇子必定是宇文幽尘无疑,难道天赐国唯一的皇子也对何牧倾心不已?那皇子若是再要下嫁,想必这天赐国就是她何牧说了算了,看来值得好好结交一把。但是,瑾瑜腹诽,同样的德行,怎么人跟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原来是这样,可是皇子住在相府这不是很奇怪吗?”冬雪一副年幼单纯的模样问道。
小六叹口气,“虽然不该说,但是一来我跟妹妹也算是投缘,二来这件事情在武仑国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所以跟你说说也无妨,省的你待会说错话。”
“本来我们丞相已经向大皇子多次提亲,但是一直未果。不过,对外倒是都以未婚夫妇自居。”
“传闻丞相风流倜傥,皇子怎么会不答应?”
“皇子倒是没有拒绝,但是每次提亲时总有大事发生,于是就一拖再拖,就拖了这么多年。”
“原来是这样。”
倒是一对苦命鸳鸯,瑾瑜暗叹。
轿子很快就到了宫门口,小六从怀里掏出令牌给守门人看了看,守门人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送了进去。轿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一处极为精致的园子内,瑾瑜坐在轿子里就感觉到了外面鸟语花香好不热闹。
她在冬雪的搀扶下下了轿子,这才看清园子里亭台楼阁精致奢华,院中百花绽放,彩蝶飞舞,嫣然一副春日的好风景,他们这里的春天倒是比轩辕国早了几个月的模样。
“啊呀呀,早就听说过于何某齐名的轩辕三公主,如今见了真人,果真是有傲视群芳的资本,长得这般出色,何某自愧不如啊。”一位身着蓝底百花划袍的女子迎上来,看起相貌不过二十七八岁,轮廓英朗,眉目精致,倒是与传闻中的风流倜傥气质不凡很是一致。
“惭愧,惭愧,倒是何丞相这么年轻潇洒倒是叫瑾瑜震惊不已,若不是您开口自称,瑾瑜还真是不敢认。”瑾瑜笑着迎上去。
“公主不必如此客气,听闻这次是三公主作为使者前来,何某实在忍不住想要结交,便提前邀您来宫中赏花,还望公主不要介意何某打扰了您休息才是。”
“丞相这话可是客气了,就算丞相您不递帖子给我,瑾瑜怕是也会主动去覆上打扰,毕竟天下之大,知己难求。”
“这句话说得好!公主,我们不如进亭中坐下,边喝酒赏花,边聊美人如何?”何牧笑着说道。
“自然是极好。”瑾瑜也不推让,顺着她的手势,走进了布置的几位典雅的八角栖凤亭。
亭中跪着四个容颜极为出色的男子,瑾瑜刚刚落座,他们便跪着上前请安,瑾瑜挑起离她最近的男子下巴,笑道:“赶紧起身吧,这么漂亮的人跪久了,我不心疼,丞相也会心疼吧。”
“公主说笑了,公主阅人无数,何某还怕他们几人的姿色入不了您的眼,如今看来,何某的见面礼倒是没有太失礼。”何牧跟瑾瑜言罢,便对其中一名白衣少年吩咐道:“还不给公主倒酒。”
“是。”男子跪着走到石桌前,为瑾瑜面前的杯子满上了酒,亲手递到瑾瑜面前,娇声道:“公主,请用!”
瑾瑜接过来,顺便在他小手上摸了一把,“丞相这个礼物可是太贵重了,瑾瑜怕受不起,母皇在我来之前一遍遍叮嘱,不许我胡闹,要我规矩点,这个礼我可不敢收。”
何牧笑道:“公主说笑了,不过是送公主几个伺候的下人,莫非公主怕他们浪费口粮?”
“既然丞相这般说,那瑾瑜就受了,丞相以后可不许反悔了。”
“哈哈哈,公主是爽快人,不必叫我丞相来丞相去这么生疏,直接喊我何牧就好。”
“你早说啊,我早就觉得我们称呼来称呼去,酸死了,这正合我意。”瑾瑜嘿嘿一笑,“我也有准备送你一份礼物,虽然比起你的礼物稍逊一筹,但是绝对是个好东西,我求了好久才求来的。”
瑾瑜从怀里掏出一卷牛皮纸递过去,何牧兴致勃勃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欣喜不已。“哈哈,这可是张春子深研黄帝内经多年研究出的春宫图?”
瑾瑜笑道:“何牧果然是瑾瑜的同道中人,绝对的如假包换。”
“公主这份礼,可是不轻啊。”何牧大笑,“来,今日我高兴,我们不醉不归。”
“好,希望你的酒量跟……一样好。”瑾瑜眨着眼睛,笑得猥琐。
“那我们就比比看。”何牧挑眉道。
两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虽然瑾瑜风流纵情声色大部分是虚名在外,但是没吃过猪肉,混在猪群里久了,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不少,倒是和真风流的何牧聊得极为投机。
酒过三巡,瑾瑜起身去想去如厕,何牧搂着一个男子,笑着吩咐亭外的小六带她去。百花争艳,芬芳满园,瑾瑜跟在小六身后,欣赏着天赐国皇宫内春意盎然的美景。
她的视线扫过开得最旺的那一簇牡丹花,花丛中却突然缓缓站起一个人,眉目似画,肌肤莹然如雪,墨色的长发束起一半,另一半柔柔地顺在右胸处,红似火的牡丹花丛中,一袭赤色的衣衫,浅白的手指执着一朵开得正艳的红牡丹,旋着身子似在翩翩起舞,像是仙子下凡,美得很不真实。
瑾瑜不由开口问道:“他是谁?”
小六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赶紧上前挡住她的视线,急声道:“公主莫看,他是天赐国大皇子,他的舞不能看,会入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