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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了欢颜阁的大门开始,瑾瑜的脸就一直沉着,雪夕窝在她怀里,凝视着她光洁的下巴,嘴角一直抿着笑。
瑾瑜忍了再忍,还是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怒视着他,沉声说:“谁让你去那里的?那个地方是男人能去的地方吗?”
雪夕懒懒得揽着她的脖子,笑着蹭了蹭她的胸口,说:“人家不是知道那是你的地盘嘛,再说了世间能有几个人武功高过我,谁能为难的了我?”
瑾瑜闻言在他屁股上又狠狠拍了一记,惹来他一声惊呼,这才接着说:“武功好也不成,难道你没看到那群人看你的眼神?”
“我只为寻你,旁人都是看不到的,哪里知道她们用什么眼神看我。”雪夕有些小委屈地道。
瑾瑜这才心里好受些,道:“我如今开府了,以后你直接去府里等着,差人来唤我就好,不准再踏足那里,听到没。”今日得罪了于薇等人,怕是明天早朝由不得安宁,要不还是不去了吧。瑾瑜心中计较了一番。
雪夕不置可否地抿着唇在她怀里笑,如玉雕琢而成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她的胸膛,清灵的嗓音中夹带着调侃的笑意:“莫非你在吃醋?”
瑾瑜脚步一顿,脸上有些发热,低下头瞪了他一眼,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窘迫地撇开脸,抱紧了他大步向自己的府邸走去。雪夕柔柔一笑,不再难为她,轻靠在她胸口闭上了眼睛。为了早些见她,一路上休息的时间太少,现在见到了人,倒是有些累了。
冬天刚过去没多久,风还是有些凉,瑾瑜低头看着怀里绝色的容颜,环紧了手臂。他的身子从小就不好,师傅和师公为了他的身体没少费心思,奈何天生带着寒毒,虽然天赋异禀小小年纪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但是却极为怕冷,尤其是冬天,几乎只能在百里谷的温室里度过,直到三年前自己终于寻到了一整块暖玉,将它做成了玉佩悬他于胸前,又打了两付玉镯同给他佩戴,他的身体才好些,但是极冷的日子里还是不得不避于温室,抱紧这个一直偏瘦弱的身子,瑾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雪夕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为什么叹气,不喜欢见到我?”他并未睁开眼睛。
“现在跑出来,身体吃得消吗?”
雪夕往她怀里蹭了蹭,将脸埋进她胸口,声音闷闷地传来,听起来有些疲惫:“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没有那么娇弱了好不好。”
“当然好。”瑾瑜宠溺地说,“睡一会儿吧。”然后将手抵在他的背心,暖暖的热流流过雪夕的身体,他甜甜地睡着了。
瑾瑜放慢了脚步,慢慢向府里走去。到了大门口,蝶衣已经等候在那里。蝶衣见到她怀里的人,欣喜地说:“雪夕公子来啦。”
“嗯。”瑾瑜应了一声,然后嘘声说:“小声点,他睡着了。”
蝶衣轻轻点点头,这才开口:“二长老也来了,在花厅里等主子呢。”
“你先过去,跟师傅说我回来了,和雪夕一起。”
蝶衣应声而去。
瑾瑜望了怀里的人一眼,径直朝自己院子里的厢房走去。进了屋,轻轻将他放到床上,扯了厚厚的锦被将他盖好,这才吩咐了候在门口的秋叶说:“把地龙烧热些,然后多放两盆炭火在屋里,务必轻手轻脚的,听到了吗?”
秋叶应了一声下去准备,瑾瑜这才向花厅里走去。进了花厅就见一位儒雅的蓝衣女子坐在东侧首位的椅子上,雅致的眉眼间依稀能看到雪夕的影子,她正是百里门的二长老,雪夕的母亲,也是瑾瑜的师傅——皇甫弘芸。她正在悠闲地品茶,身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黑布袋,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徒儿见过师傅。”瑾瑜快步上前欲跪,却被皇甫弘芸制止了:“我们师徒间不必这么客气。好久不见了,来,让师傅看一看,倒是瘦了些。”皇甫弘芸心疼地摸了摸瑾瑜的小脸,对一直站在她身旁伺候的蝶衣佯怒道:“是不是你们伺候的不尽心?”
蝶衣知道二长老向来亲和,想必也不是真怒,笑着接口:“二长老这可是冤枉了属下了,公主这都是思念您和雪夕公子才消瘦的。”
“闭嘴。”瑾瑜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想到雪夕刚才说她吃醋时的神情,脸上的红云更浓了些。
“见过雪儿了?”皇甫弘芸似乎听完蝶衣的这个解释很满意,拉着她在她身旁做下。
“嗯,见过了,可能赶路有些累,现在正睡着。”瑾瑜在师傅身侧刚刚落座,就闻到一阵血腥味,她怀疑的目光落在了皇甫弘芸身旁的黑布袋子上。
却听皇甫弘芸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这个孩子听说我要来你这里一趟,死活缠着我要一同来。”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又从小身子就不好,自然疼得不得了。
瑾瑜安慰地说:“师傅放心,徒儿一定会寻到神医医好雪夕的病。”
“嗯。”自己寻了这么多年都没寻到,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但是也不能打击了眼前人的希望。
瑾瑜视线扫过身旁的黑布袋子,问道:“师傅此次来找徒儿,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皇甫弘芸闻言,敛起了神色,声音里多了些严厉的味道:“师傅曾经传授你借刀杀人者须谨记的第一条是什么?”
瑾瑜不知自己哪里犯了错误,但还是乖乖地答道:“掩人耳目,不能给任何人留以把柄,以免引火烧身。”
“明知道,还犯下这种错误!若不是我正巧遇到他在城门口走得慌慌张张,又恰得遇到蛰伏宫里的百里门人出来采买东西正好遇到,认出来他,就这样给他逃了去。他在你的计划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相信我不说你也清楚。”皇甫弘云一把摊开黑布袋子,露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瑾瑜被吓了一跳,蝶衣也吓得后退了一小步。
那是何美人的贴身侍儿,当时正是收买了他,才能安排何美人和那人遇到。那天只想着借何美人的事整垮大公主的人,出事那天,场面慌乱,竟没顾着他,还好师傅解决了,不然……想到结果,瑾瑜脸色瞬间苍白,重重地跪在了皇甫弘云身前,“谢谢师傅,徒儿知错,徒儿发誓,再不会有下次。”
皇甫弘云见她知错,脸上的神色缓了下来,伸手拉她起身,见她神色有些蔫,有些不忍心地开解道:“好啦,你才十四岁,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好了,不要太自责了,吃一堑长一智就好。”
“徒儿省的。”瑾瑜低着头说完,抬头望着她问:“师傅在徒儿这里住几天?”
“不了,我此次出来还得去平山指点一下百里门新收的学徒,而且听说神医东方曦最近在平山出没,我想带着雪夕同去,看能不能有幸找到她。”
“我待会让蝶羽传信给那边的人,让她们先留意着。赶路也不急于今天,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师傅和雪夕肯定都累了,不如先去客房休息一下,晚上徒儿给您接风,休息好了明日再走。”
皇甫弘云本想直接启程的,但是想到连日来赶路,雪儿疲惫的样子,便点了点头,瑾瑜吩咐身后的夏雨送她去客房,好生招待。
待人走后,瑾瑜偏头对蝶衣说:“等下吩咐厨房,晚上在后花园摆一个小宴为师傅和雪夕接风洗尘。在师傅走之前看好那三个男人,饭食热水派人送进去,不准他们踏出院子一步。”
蝶衣笑嘻嘻地问:“公主是怕雪夕公子看到吧。”
正在往人头上倒化尸水的瑾瑜闻言瞪了她一眼,蝶衣成功息声。瑾瑜问道:“通知蝶羽,让欢颜阁查一查那天起火后这个人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
瑾瑜用手扇着尸体腐烂散发的恶臭,见它终于化成了一摊臭水,这才起身向外走去,对守在门口的冬雪吩咐:“把屋里收拾了,点上香去去味。”
蝶衣急忙问道:“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瑾瑜头也不回:“去看看你们心心念念的雪夕公子。”
蝶衣在她身后捂着嘴笑了,迈着轻快的步子去做瑾瑜吩咐的事。
瑾瑜放轻脚步轻推开房门,转过屏风,温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身上顿时暖暖的,瑾瑜满意地笑了。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到雪夕清浅的呼吸声。她将手里温热的莲子瘦肉粥放到桌上,轻轻走到床前,侧身而睡的曼妙身姿在半透明纱幔笼罩下若隐若现,她掀开纱幔,看到他绝美的小脸上可能因为屋里的温热,而浮着淡淡的红晕。他睡得很香,可能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一直微微翘着,让她都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静静欣赏了片刻,这才轻轻拍了拍他,低声唤他:“雪夕,醒醒,吃点东西再睡。”
雪夕被她吵醒,皱着眉揉眼睛,语带不满地说:“我睡得正香,干嘛叫醒我。”
他的衣服敞开了大半,露出白皙的肩头和一小片如玉般的胸口肌肤,瑾瑜脸有些发烫,喉咙有些发干,手忙脚乱的将他身前的被子往他身上盖了盖,说:“小心着凉。”然后借着起身去端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从早上到现在你还没吃过东西,先吃点东西吧,这是我让厨房特意新熬的,你尝尝看。”瑾瑜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好像还真的有点饿。”雪夕掀开被子,揉揉自己的小肚子,将她送过来的粥含进嘴里,然后还舔了舔嘴角,说:“熬得不错,挺好吃。”
看着那粉红的小舌头扫过嘴角,纤白的手揉着的平坦小腹,瑾瑜体内迅速窜出一股热流,她觉得自己再呆下去,恐怕就化身为狼了,她将碗匆匆塞进他手里:“我突然想起来蝶衣好像找我有事,我先去看看,你慢慢喝,喝完让秋叶收拾了,你再好好睡一觉。”说完,匆匆离开了。
皇甫雪夕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碗粥,纤细修长的手指慢慢合拢了自己的衣袍,想着刚才某人的落荒而逃笑得极为灿烂。
出了门的瑾瑜被风吹了好久,心头的那股燥热才散去了不少,想到刚才的仓皇逃跑的身影,她恨不得咬死自己算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尝到了男人的滋味,这次见了雪夕,生理反应极为大。虽然知道,雪夕注定是自己的夫,却怕吓到他。这时脑袋里再次浮现出雪夕睡眼惺忪衣袍半敞的画面,体内那股燥热再次在四肢百骸迅速散开,瑾瑜猛地跑到后院,想也没想地跳进了小池塘里。寒冷的冰水围绕周身,才将体内那股燥热压下去。
她泡了好半晌,正准备踏出池塘*的回房,却见蝶衣笑嘻嘻地抱着她的衣服过来了。
瑾瑜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衣服湿了。”
蝶衣忍着笑答道:“雪夕公子让我送来的。”
瑾瑜扶额,她的一世英名啊,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