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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送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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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兽界,猎户的身份比较特殊,因为两个城邦的狩猎区域是相连的,属于不同城邦的猎户时常会在捕猎过程中遇到,久而久之也会在捕猎之余,交换一些必需品和讨好雌性的小玩意儿。比格是贝尔城数一数二的猎户,平时忠厚老实,在森林里则果断老练,不仅贝尔城的年轻猎户佩服他,就连隔壁城邦——瑞德城的猎户也很喜欢和他相处。

    夏穿着贝尔城最流行的淡蓝色的亚麻衬衣,将宽松的裤子扎在长靴中,再系上白色斗篷的带子,最后将头发用一根头绳扎好,一幅英俊儒雅的青年形象便出现在鲁夫面前。鲁夫递过帽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夏。

    “哥哥,森林里不安全,你又是一个雌性,要不我和比格一起送‘外卖’?”比格轻松的拿起装满的篮子,听到这话,赞同的点点头。

    想起马上要踏出贝尔城,夏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一想到可以看到瑞德城居住的羽族,还有比格说的他们用来交换的东西,夏的胸腔就被兴奋占满。他摸摸鲁夫的脑袋,心里有些诧异,才一个月不到,这小孩居然又长高了。

    “鲁夫,好好看家。”走出门外,阳光洒在肩膀上,夏扫了一眼庭院里的两个雌性,“佐伊,你可以帮我做几件鲁夫的新衣服吗?我用新鲜的牛肉交换。”

    “我不用……”

    “让鲁夫把衣料给我就好,一点手工活,不用交换的。”

    鲁夫和佐伊同时出声,夏意味深长的看看鲁夫短了一截的裤子,蜜色的脚踝露在外面,一旁的甘曼和比格也凑热闹,无声的调侃鲁夫。最后,鲁夫败下阵来,支支吾吾的告诉佐伊,他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

    一切就绪以后,比格变成兽型,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脖颈上浓密的鬃毛十分引人注目,夏这些天也没少看见动物在路上来来往往,但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比格,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赞叹。甘曼和佐伊都是还没有伴侣的雌性,看见以力量著称的雄狮,也都有些羡慕维卡里的好运气。

    围着狮子打了几个转,鲁夫兴奋的红着脸,左看看右瞧瞧,一边下定决心好好练习,要成为比格一般霸气的兽人。

    “夏,你拿板凳做什么?”甘曼走出对维卡里的羡慕,余光就看见夏搬来一个小板凳。不解加上好奇的目光,一路跟着夏的身影来到雄狮旁边。

    “比格,配合点。”夏拉拉他的鬃毛,迫使比格低下头,弯下脖颈。然后,夏估计了一个位置,就把板凳放在那儿,一只脚踩着,另一只脚准备跨上去。比格感受到雌性的靠近,用眼睛一瞟,彻底愣住了。

    “等等!”一直默默“看戏”的三人,一人扯着夏的手,一人扯着他的衣领,手忙脚乱的将他揪下来。鲁夫叹了口气,他的哥哥一遇到交换的事情就精明狡诈的不得了,可偏偏在这种常识上出差错。

    “比格,对不起。哥哥他失忆以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听鲁夫这么说,大家都松了口气,不知者无罪,比格心胸不至于那么狭窄。

    后来,夏被甘曼和佐伊七嘴八舌的教训了一顿,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一个错误。在贝尔城,如果一个雌性骑在兽人兽型的背上,他们就一定要结为伴侣。如果这个兽人有伴侣,而伴侣不是骑在他背上的雌性,那这个雌性就要被兽人咬死,以示对伴侣的忠贞。

    “如果是雌性有伴侣呢?”夏坐在刚刚搬来的小板凳上,淡定自若的问道,和刚才无知的模样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

    “那兽人和雌性都要被驱逐。”佐伊一向温柔,但遇上这种传统问题,就像被清宫某位著名的嬷嬷附体。“今天是在我们面前,要是被别人看见肯定不会原谅你!”

    “那我要走路去吗?”站起身看到远处那几棵高耸的树,要用两条腿走的话,从这里少说也要走半天。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比格匆匆跑出去,没过多久,拉来一辆小板车。比格身上整齐的穿好带子,就和地球上的马差不多,在夏的嘴里是小板车,但实际比马车略大,坐他一个人足足有余。

    小板车是平时猎户用来运猎物的,虽然让雌性坐这个有点失礼,但总比骑他好,看样子夏也没计较这些。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刚开始那么多波折。鲁夫看着板车渐渐驶离庭院,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这状态持续了没多久,就被佐伊拉到客厅量尺寸,甘曼还在旁边出了些馊点子,比如在领子上绣些红色的花纹什么的,可惜的是,佐伊都没有采纳。

    进入森林的时候,正是中午。阳光自树叶缝隙垂直而下,投射在拉车的雄狮身上,夏这才看见它身上都是晶莹的汗珠。周围看起来没有危险,但夏不认为鲁夫会说谎,危险隐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夏,你别看周围很安全,其实……”比格怕夏无聊,不时和他聊聊森林和瑞德城的情况。比格人形的时候,声音本就很低沉,现在更是低音炮一般的嗓音。

    “它们等待扑上来的时机。”夏抢先一步说道,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比格和隐藏在灌木丛中的家伙听到。比格不可置否的打了个响鼻,加快脚步朝着和瑞德城猎户约好的地方跑去。

    那股气息没有再出现,比格怕夏身体受不了,故意放慢脚步。小板车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刚好接近下午,是捕猎的黄金时段。比格卸下板车,和留守的兽人打了个招呼,便让夏到旁边休息。兽人的鼻子灵敏,在没看见夏时,就闻到了一股雌性的味道,还只当比格和他的伴侣昨晚干了什么,没想到竟然真的有雌性敢进森林。

    兽人把比格拉到一边,悄悄指指那边俊美的雌性,再将手指指向自己的小腹,挤眉弄眼了一会儿,憨厚的比格都没弄懂他到底在表达什么。最后,兽人只得压低声音问道。

    “他是谁?比格,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比格听见这话,小麦色的皮肤浮出红色,急忙澄清和夏的关系,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夏的身份。兽人对于这个勇敢的雌性很是佩服,哪知今天的猎物马上就要被小板车拉走了。不顾比格的劝阻,兽人走到夏的身边,讨好的问道。

    “比格说你是那个做出了不起的果子的人,可以教教我吗?”

    夏:“……”

    “你居然敢进森林,真是了不起的雌性!”兽人再接再厉。

    “第二次。”

    “啊?”

    夏站起身,悠悠的拍了拍身上沾的碎草,对兽人露出一个微笑,“这是我第二次进来。第一次的时候,”拍拍小腹,“不明不白的怀孕了。”

    兽人:“……”

    留守的兽人算是领教到夏的厉害,便再也没来自讨没趣。傍晚的时候,兽人们陆续回来,见到夏的表情都像那兽人一样,看见板车上的篮子,也都像说好的那样,把一个袋子递给了夏。

    晚上,篝火旁。夏掏出袋子里的东西,借着火光观察,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通体透明,入手冰凉,手感温润。夏掂量了一下,不算太重,如果放在地球上,这石头叫水晶。刚听比格介绍说,他们要用从河里捞出的稀奇石头交换时,夏就有了兴趣,才想跟着来看看,一来是交换,二来是套出那条河的地址。

    又从袋子里抖出余下的几块,个头都没第一块大,但是色泽各异,是彩色水晶,地球上高级的彩色水晶,又称之为宝石。叹了口气,夏又无意识的推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识货的只有他一个,谁会买河里的石头?

    一点睡意都没有,夏将保暖的兽皮拉下来了一点,看见离自己最近的比格。火光摇曳,照亮了他的脸和夏面前的空地,一低头夏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还有一团奇怪的黑影。

    第二天,石头散落了一地,兽皮多了一个撕扯的口子,唯独睡在那里的夏不见了。比格彻底傻眼了,在森林中他一直都是浅眠,只要一点动静都可以把他吵醒,但偏偏一点动静都没有,夏就消失了。

    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夏无奈的揉揉有些痛的额头,回想昨晚发生的事。简而言之,就是他被一个东西弄晕了,等他醒来时,被一只野兽驮在背上,飞奔在森林中。他看看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索性装晕,任由野兽把他带到老巢,再见机行事,想办法逃跑。

    “嗷!”野兽将他甩到地上,一个猛扑压住他的双肩。听说,野兽都喜欢吃生吞活物,原来是真的,就算他晕了,肩膀传来的疼痛也将他能把弄醒。夏认命的睁开眼睛,和想象中不同,这只野兽前肢压在他的肩膀上,脸离他只有一拳的距离。兽嘴是张开的,但没有口水流出来,借着星光,夏终于看清它的长相,是……狮子?

    以前他听祭司洛特说过,兽界用会不会变人形来区分野兽的种类,狮子、老虎、熊等属于兽人,而不会变形的属于野兽。再仔细看看,确实是狮子没错,那么一个兽人的兽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狮子的嘴巴又张开了一些,似乎是在思考从哪里开始享用这顿美餐,头从上往下移,到夏小腹的地方,突然停住了。夏本能的双手交叠护住小腹,却被狮子的突然起身,吓得收回了手。

    之后,狮子似乎对他没食欲了,但又不打算放他走。一人一兽就在河边,一个坐在石头上,一个蹲在旁边,过了整整一夜。夏站起来走动,狮子就在他后面跟着。到了中午,河水波光粼粼,夏抵不住一夜的疲劳,昏睡了过去。狮子这才转身进了森林,身上的黑色条纹随着步子就像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