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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三姨娘回来后,一改安阳侯府多日的阴霾,府中和乐,生活有条不紊。
相比原来的二姨娘,这位三姨娘极好说话,待人温和有礼,做事有根有据,极得民心。
安阳侯府,秀兰园。
四姨娘眼色沉沉的听着丫鬟秋蝉的汇报,眼里压抑着极致的怒火,待话落,她便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朝着对面砸了过去,咒骂道,“没用的东西。”
茶杯刚好砸到了秋蝉的额头上,随着一声惨叫,一滴滴的鲜血自她额头滑落,滴在地面上。
秋蝉捂着头看着黑着脸的主子,身子瑟瑟发抖,眸光充满着畏惧,小声祈求,“四姨娘,我,我尽力了,侯爷说没时间……”
“闭嘴!”四姨娘拍桌而起,眸中充斥着浓浓的不满,厉声呵斥,“现在府中没有夫人,宋芝兰你们可以成为夫人,这么到我这就是姨娘了?”
秋蝉脸色一白,看着那阴沉的面容,抖着身子,心里极为害怕,“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记性不好,一时忘记了,四夫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以后一定不敢忘!”
随后她不顾额头上的伤,将头狠狠磕在地面上,鲜血往外流的更加的厉害。
“呵呵~记性不好,”四姨娘缓缓走到秋蝉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意味深长的咀嚼着这句话,随后眼光一厉,抬脚狠狠的踹在了秋蝉身上,“那就让你长长记性!”
“你们这些贱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踩低捧高的主,以前二姨娘还在的时候,你们记性多好,一口一个夫人的叫,怎么现在她走了,这个夫人还是轮不到我?”四姨娘眼色阴寒,死死的盯着眼前抖如筛糠的丫鬟,“还是你打算叫三姨娘夫人?”
“不,不是,夫人,奴婢知道错了,”秋蝉匍匐在地,声音充斥着浓浓的恐惧。
“知错,你当然是错了,侯爷说没有时间,你们就是没有,当我这个夫人是傻子?他大把的时间都陪着拂菱园那个贱人,你们不会用眼睛看啊?”四姨娘声音尖锐,涂满鲜红豆蔻的手丝丝扣紧,尖锐的指甲仿佛要刺进皮肉。
“夫人,这个是侯爷说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办法,求夫人饶奴婢一命……”秋蝉声音细如蚊蝇,带着哭音祈求。
殊不知这句话更加让四姨娘怒火膨胀,她的心里仿佛被一把刀插进,这是最真的事实,他不愿意来,只想和三姨娘呆在一起,不愿见她,所以没有时间。
怒火没处发泄,看着地上没用的丫鬟,她眼色一狠,继续抬脚。
“娘,你这是做什么?”慕良叶不悦的声音响起,几步上前阻止了四姨娘的动作,冲着秋蝉使了眼色,吩咐道,“还不快走!”
秋蝉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娘,爹不愿意来,就算了,你何苦为难她们?”慕良叶脸色沉静,放开了对四姨娘的钳制。
四姨娘看着这个唯一的女儿,脸上怒色有了些收敛,可是听到女儿的认命,她立刻皱眉,“怎么能算了?叶儿,他现在眼里只有那对贱人,丝毫不把你我放在眼里,这让娘如何不担心?”
“我费尽心力的扳倒宋芝兰,就是不想有人压在我头上,眼看着府中就我一个独大之时,他竟然将府中一直藏着的女人明目张胆的带回了府,我们这几个受尽了宋芝兰的压迫多年,她倒好,在外享了清福这么多年,这宋芝兰一倒台,侯爷就将她带了回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四姨娘越说越难看,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他对慕昭都没有这么在意,慕昭以前受的委屈也不少,可是这个三姨娘和三小姐,这么多年被保护在外,你看那日她们脸上的幸福没有,那么真实,侯爷的眼光是那么宠溺,他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光看过我们几个,包括那个一直爱到疯的宋芝兰,这让我如何心甘?”
慕良叶心里一凛,那日的情景涌上心头,她一直以为爹对慕昭好就是因为她是他心爱女人生的女儿,是嫡女。她是庶女,所以理应低人一筹,可是看到他对慕良菱的纵容和宠爱之时,她心里特别的难受,她情愿爹一直宠爱慕昭一个人,也好过这个残酷的现实——他只是不喜她。
她心中苦涩,对母亲的恨意感同身受,可是她们能怎么办?
“娘,算了吧,爹现在对她们那么喜爱,我们……”她想说我们就这么过吧,现在至少还有一个安身之所,她已经不想争了。
可是四姨娘不甘,“不,不能算了,她有什么好?凭什么她什么都没付出,就得到侯爷的所有宠爱,就因为那张肖似秦云锦的脸?”
慕良叶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捂住四姨娘的嘴,眸光害怕的四处瞟动。
“娘,你疯了,这句话也敢说!”慕良叶埋怨的看了四姨娘一眼,她知道这府中的忌讳,大夫人去世多年,安阳侯一直不准任何人提起,就连以前的慕昭,安阳侯也是冷落了很长时间。
四姨娘被女儿那紧张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她刚才也是一时心里生气才口不择言。
四周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两人沉默许久,直到确定没有任何人听到,才放下心来。
慕良叶放下手,轻轻叹了口气,“娘,这些日子你就忍忍,爹对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喜欢,要是惹怒了他,我们会被赶出府的。”她以前也任性过,但是这些日子她看得明白,二姨娘那件事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安阳侯眼中对这些庶女根本不在意,那位三小姐可能是个例外的,但是她们这些就徘徊在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危险中。
四姨娘虽然嫉恨,但是也不傻,怜惜的看着她唯一的女儿,因为她的关系,叶儿从小便被人压在头上,侯爷也不喜她。
“叶儿,你就做你的安阳侯府四小姐就行,不用担心其他的,那些不好的事就让娘来做,娘一定会给你挣得一份体面的嫁妆!”
“娘,我……”
慕良叶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四姨娘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夜色正浓,云锦园一片安静。
昏黄的案桌上,她低头认真的看着账本,雨浓在一旁静静的磨墨。
突然门咯吱一响,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撩开了珠帘走了进来。
慕怀仁看着这么晚依旧埋头在认真审查账目的女儿,顿感欣慰,这些日子他虽然没有插手铺子里的事情,但是也听到几位掌柜对他这个女儿赞不绝口。
慕昭听到声响,抬起头,看着她的父亲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心里一动,掩饰中眼中的异样,她站起身,将慕怀仁扶到桌前坐下,给他沏了一杯茶。
慕昭寻了个座位挨着坐下,静静看着她这位几日不见的父亲。
一改往日的颓废,此刻的安阳侯神采奕奕,此刻他着了一件宝蓝色的衣衫,头上竖起了一个整齐的发髻,整个人依稀可见当年的俊朗。
慕怀仁感受到女儿的打量,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胡须,有了几分的腼腆,“可是爹这身衣服不好看。”
慕昭摇摇头,淡淡的声音道,“挺好,很适合爹。”
慕怀仁一听,脸色一喜,急忙道,“这个是你萍姨给爹挑选的,她说爹不适合穿暗色的,那样会显老,就逼着爹穿了这件。”
慕昭早就想到了这个,可是真正亲耳听见,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疼痛,这些天她将自己一直关在云锦园,没有出去,就是不想听见外面关于她爹如何宠爱三姨娘母女的事实,可是你越是不想听见,越是躲避的事情,他偏偏亲自找上门说给你听。
“爹找女儿,就是为了给女儿看这件衣服?”慕昭没有理会慕怀仁语气中的幸福和得意,脸色有些冷漠。
看着女儿这样的神情,慕怀仁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沉沉的咳嗽了几声,“听说你最近食欲不好?”
看着有些清瘦的女儿,慕怀仁心里也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慕昭轻轻笑了笑,拿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待温暖的茶水沁入胃中,她感觉浑身有了一丝的暖意,才开口,“这么多年的习惯一时突然被换,有些不习惯而已,爹,你不用担心。”
慕怀仁心里清明,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女儿说的是他突然换掉厨子的事情,那件事他确实做的有些不对。
“明儿爹去将老钱请回来,让他单独给你做膳食,”他的目光慈爱,充满怜惜,以前的慕昭看着这样的目光会心里感动,可是现在在见识他对慕良菱的纵容之后,她终于发现了不同,她的父亲对她是疼爱的没错,但是一直都是饱含歉意和愧疚,而他对着慕良菱,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真实的感情流露,很自然,没有任何作假。
突然发现的这个事实,如一把锋利的刀插进了慕昭的心口,一丝丝疼痛从心底泛开。
慕怀仁没有发现慕昭的异样,他拉过慕昭的手,想着最近府中的传言,心里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开口“昭儿,你是不是不喜欢萍姨?”
慕昭眸光冷了冷,从慕怀仁掌中抽出了手,“爹,你何以这么问?”
“昭儿,爹希望你能够喜欢她,毕竟她和你的娘亲是那么的相像,这些年爹过的也很苦,好在有她的陪伴。”慕怀仁知道女儿心里会生气,还是忍不住将这一埋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那很好啊,爹喜欢就行,”慕昭克制着心中的痛楚,不以为然。
慕怀仁看了面无表情的女儿,心里自然明白不过,轻轻叹了一口气:“爹希望能听你的真心话!”
“真心话?”慕昭眼中闪过一抹揶揄,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爹,你确定要听?”
慕怀仁被这样的表情刺痛,心里知道不会是什么让他满意的答案,但是为了解开女儿的心结,他还是点点头。
“在昭儿心里,她只能是姨娘,”慕昭不顾慕怀仁脸色的难看,冷冷的吐出了这句话。
慕怀仁知道她心里会排斥,可是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脸色顿时不好看,“她长的很像你娘,爹当初也是看重这点才将她收在身边的,这些年她为爹生了一个女儿,陪着爹怀念你娘,没有任何的怨言,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昭儿,爹相信,只要你敞开心扉,和爹一样试着接受她,你会过得幸福的。”
“和娘像,但是她毕竟不是我娘!”慕昭恨死了这句话,不满的喊出声,眸光带着怒气,“爹,你喜欢她,我没有意见,那是你的自由,毕竟娘去了这么多年,我没有资格让你为娘守身,但是……”
她声音猛地一提,“我不会喊她娘,我的娘只有秦云锦一个!”
慕怀仁脸色一变,突地站起身,胸膛起伏,指着冷脸的慕昭,酝酿着怒气,“你放肆!”
“我怎么放肆了?是爹要听真话的,我很明确的说出了我的看法,我不在乎爹你将她接近府里,但是希望爹别打着给我找另外一个娘的主意,我的娘只有秦云锦,这个安阳侯府永远的当家主母只能是我娘秦云锦!”慕昭不畏惧的直视慕怀仁,这些日子她受够了,她顾虑着父女之情,可是他却根本一丝一毫没有为她着想过。
听到秦云锦这三个字,慕怀仁神色僵硬,原本高涨的怒气渐渐消散了些。
“我没说让她代替锦儿的位置,做这安阳侯府的当家主母,只是府中没有一个女人管理不行,就让了她来,那个四姨娘也是个不好的,交给她,昭儿你和她有宿怨,爹担心她为难你。”慕怀仁凝眉思索的片刻道。
慕昭听到这番话,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这里是她的园子,是她娘亲留给她的清净之地,可是这个男人竟然明目张胆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讨论让她接受另外一个女人,慕昭心里有些发寒,那心底残留的父女之情在渐渐的消失。
“爹,三姨娘一直被你养在外院,为什么你突然将她接了回来?”前世慕昭可是记得,一直到死,都没有听过三姨娘被接回府的事情,怎么今世变化这么大。
她刚处理掉宋芝兰,五姨娘也出家了,府中就剩下四姨娘一个,他就紧巴巴的把人接回来?
等等?慕昭眸光一闪,心里闪过一个猜测,心里钝钝的发寒。
“爹,难不成你是故意将她养在外面,是为了让她远离宋芝兰的破坏,是为了保护她们?”慕昭不清楚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质问完这句话的,可是当说完后,她的心里并没有轻松,反而更加的紧张,害怕,担心这个答案被肯定。
慕怀仁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
“将她安置在外面,确实是为了保护她,”慕怀仁呵呵的一笑,随即叹了口气,眸光有些黯然,“自从你娘死后,爹便怕了,担心宋芝兰将手伸到她们母女伸手,便在外面置了个园子。”
他抬眼眸带愧疚的望着慕昭,“爹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爹也是心疼的,但是没有办法,当初我本想将你接到她身边,让她照顾你,可是宋芝兰盯着,害怕打草惊蛇,爹只能让你暂时留在府中。”
“好在那个毒妇已经疯了,现在还不晚,昭儿,听爹一句话,试着接受萍姨,爹不要求你喊她娘,但是希望你和她和睦相处,你们都是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爹希望你们都好。”
“爹,如果当初你有对三姨娘一半的真心,我娘就不会死!”她的娘原本有着大好的年华,可是因为他招惹其他的女人,被活活烧死。
虽然不是他动手,但是却是因为他而死,她听过她娘以前是有未婚夫的,可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背弃了家族,抛弃了那个男人。
她要是地下有知,知道她爱上这么一个男人,不知道会是这样悲痛的心情。
三番五次的提到秦云锦,慕怀仁心里不可自已的发疼,这些年他总是想遗忘锦儿已经死去的事实,可是偏偏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锦儿可能没有死,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慕怀仁眸中有着深深的疼痛,突然脑海中蹦出了那个温婉的倩影,他心思平复了下,不论外貌还是举止习惯,她都是那么像,世界上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
不,他不相信,可能萍儿就是锦儿。
这么一想,他的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两人这次谈话不欢而散,慕昭又是几日没有出云锦园,而慕怀仁依旧每日宿在拂菱园。
慕昭依稀记得安阳侯临走前的一句话:随时欢迎她来拂菱园。
慕昭笑了笑,这辈子,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看见这两个人,对她来说,那个女人肖似她的母亲,是对她娘秦云锦的一种侮辱。
“小姐,左相府大公子来了,侯爷让你出去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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