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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种意外,后续自然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还好弗斯科也到了,虽然他不负责这事,但到底帮季九省了不少麻烦,让她得已在下午回了家。
彼得·帕克将季九送到家门口,在确定她不需要帮忙后才离开。临走时仍不忘嘱咐:“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伤口千万不能碰水。”
季九笑着冲他摆手:“这点我还是清楚的,放心吧英雄。”
“好的,好的。”彼得红着脸走了。
关上门的一瞬间,季九差点跌倒,扶着门板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浑身的力气像是都在刚才用完了,她干脆贴着门坐到地上,试图梳理这乱七八糟的心情。
所以,约翰已经确定要走了吗?
其实早在上次下雨天她就意识到了,那一天不会太远。
这段时间约翰一直迁就着她,对她好,同时也在告诉她——今后即使没有这个守护灵,她也可以应付得来。
她会有新的帮手、新的朋友,甚至新的爱人。
时间会让一切都过去,也许某一天,她心中关于他的记忆终于消磨殆尽。就像发黄的老照片中连面容都无法分辨的故人,留下的仅仅是一段似是而非的过往。
可这种事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早了。
这样做很过分啊。
然而当初,说出“我会笑着送你离开”的人是她,说出“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让我喜欢你”的人也是她。
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贪心,得到了一点点后又想得到更多。
说到底,现在的幸福都是偷来的。
偷来的东西,总有一天要还回去。
季九想了很久,终于得到一个答案。
不能说想明白了,但那一定是她现在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铜钱里的老祖宗这会儿异常老实,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季九下意识摸了它一下,有点像在自言自语:“也许你说的对,我做好我能做的,最后再笑着告别。”
老祖宗没有回答她。
她扶着楼梯慢腾腾上楼,打算趁约翰还没回来先洗个澡收拾一下——之前折腾了一顿出了汗,后来边哭边吹风,现在真不知道该有多狼狈了。
不过问题是常用手受了伤,无论干什么都不方便。季九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衣服脱干净,洗澡的过程中还要时刻注意不让伤口碰到水。
尽管她已经万分小心,可洗完一看,绷带还是被沾湿了。
季九急忙裹好浴巾,顶着湿漉漉的长发下楼去找急救箱。她本想打电话问问彼得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可以直接换绷带,可不等拿到手机,熟悉的男声便出现在身后:“出什么事了,九?”
依然是镇定而冷然的声线,像大提琴音一样低沉。
季九停下脚步,用一秒钟时间调整好心情,回头答道:“今天出去时右手受了伤,但我刚才洗澡把绷带打湿了……”
她只裹了一条纯色的大浴巾,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瘦小。头发上的水珠滴下来,落在地板上,落进浴巾里,落在她光裸的肩头。
季九眯着眼微笑,表情就和平常一样。
约翰忽然垂了下眼,顺手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一件外套,走近后披到她肩上,才继续:“去沙发上坐着,我来处理。”
“哦!”
季九答应得很快,拉着衣服乖乖在沙发上落座。
约翰拿了急救箱放到茶几上,把打湿的绷带拆开,又揭开纱布重新检查了伤口的情况。他没有问,双眉却不自觉皱起。
季九垂头看着他给自己重新包扎,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的眉心,声音里带着笑:“不要愁眉苦脸的,小伤而已。”
约翰抬头看她,轻轻勾了下嘴角,手上的动作依然熟练流畅:“你应该更好地照顾自己。”
季九只是笑,手指继续轻柔地抚平那些褶皱。
她能这样看着他,和他说话的日子还有多少呢?
几天?几个星期?还是几个月?
也许很快就要到了。
刚开始时她觉得有个守护灵实在麻烦,巴不得他早点实现愿望离开;后来渐渐习惯了,认为有个保镖也不错,便不再想结束契约关系的事;如今回过神来,才发现时间原来转瞬即逝。
不管她试图留下多少回忆,都是不够的。
远远不够。
因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约翰·里瑟。能够和她创造回忆的人马上就要走了。
没有人说话,整栋房子里好像只剩下石英钟的摆动声、绷带缠绕时的摩擦声,以及剪刀放到茶几上的碰撞声。
约翰将绷带固定好又检查了一遍,正准备收好急救箱,却突然被抱住了脖子。
季九几乎完全将上半身扑了过去,原本披在肩上的外套因此滑落,又露出了被头发沾湿的后背。
突然接触到空气的皮肤起了好多鸡皮疙瘩,她却反而加大了力道,更紧地抱住约翰。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气味,只有属于灵魂的冷意。她曾无数次想象,如果他还活着,这样抱他的时候将会闻到什么气味呢?
是烟草味,还是古龙水?也许干脆就是白人那种奇怪的体味。
不会不会,她喜欢的人身上一定是很好闻的气味。
也许就和他本人一样冷冽又镇定,像沉默的潭水。
季九把脸埋在约翰颈间,没受伤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他脑后的头发。接近黑色的深棕里已显露出灰白,过短的发梢略有扎手,但打理得一丝不苟,多碰两下又变得柔软起来。
约翰停顿了好几秒,手掌迟疑着落在她背上,又很快收回去,转而将外套拉上来盖好,这才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又低又沉:“去换衣服,别再感冒了。”
季九闷闷地笑:“等一下也可以啊,现在头发都没干呢。”
约翰没有接话,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更好地揽住她。季九侧过头,吻了下他的脖子,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可以帮我吹头发吗?我一只手没法做。”
约翰忍不住笑了笑:“当然。”
季九这才放开手,看着他往楼上走:“我买了个新的,在浴室哦!”当男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转角,她脸上的笑容也终于垮了下来。
“请你,”她动了动嘴唇,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不要离开我。”
眼睛里浮起水光,她立马低头,将眼眶贴到外套上。湿意很快消失在衣料里,一点深色的痕迹就像是头发上滴落的水珠。
季九将脑袋搁在沙发靠背上,没过一会儿便察觉到了下楼的动静。看到约翰走近,她立马又扬起笑:“吹到半干就可以了!”
嗡嗡的风声响起来,颠倒的视野中出现了男人沉静的双眼。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专注而细致,像丝线,像水流,像温柔的桎梏。
这一刻季九明白过来,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了。
那么就这样吧。
这样就好。
“约翰?”
男人应了一声,疑惑地等她继续。
季九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你已经知道如何实现那个未了的心愿了吗?”
他的动作停下来。电吹风的声音也静了下来。
约翰沉默了一秒,灰蓝色的眸子里依然不见任何变化。然后,他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是。”
“这样……”季九还是没忍住,别开了视线。她张开双臂,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本来想说我也可以帮忙的。”
电吹风再次工作起来,暖洋洋的气流拂过发梢,季九依然注视着男人的眼睛,在心里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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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季九关于灵的实体化研究又重新提上日程。
反倒是老祖宗提醒她:“到时候那家伙用不上,我也不会客气的哦,这个得先说好了。”
“知道你着急。”季九也很无所谓,“你要当小白鼠我是绝不会反对的。”
除此之外,平时有空她还会去围观约翰工作,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也只能看到他跟着号码收集信息。
今天不知道该算运气好还是差,季九经过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男人发了疯似地一边狂奔一边往后看,嘴里不停大喊:“有鬼!有鬼啊!”
光天化日之下,哪个路人会信他。更何况现在这条路上只有季九。
她正在吃冰激淋,眼睁睁看着对方冲到面前又腾不出手来,只好往边上侧了下。紧接着,那人就被从后面一脚踹翻。
约翰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抽空抬起眼皮看了看季九,膝盖顶住男人后背将他压在地上,同时对着他后背画了个图案,那人立马像被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一个手刀下去,这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季九有些震惊:“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束缚术?!”
约翰轻描淡写地撇撇嘴角:“最近。”说着,他直起身,视线落在季九手里的那个冰激淋上,“你不觉得冷吗?”
季九连忙狗腿地抱住他胳膊:“冬天吃冰激凌才别有一番风味啊!要来点吗?”
约翰揉揉她头发,语声含笑:“打911,就说有人开枪。”
“好的长官!”
季九现在对这些事情已经驾轻就熟,拨通电话干脆地说明事件和地点后,又问,“就这么把他放在这里吗?”
约翰耸耸肩,将那个男人掉出来的枪踢到他身下:“他至少要睡半个小时。”
“你的工作呢?完成了?”
季九躲在他臂弯里偷偷看他,眼睛闪闪发亮。约翰望了她一会儿,忽然将她拉到面前,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下:“嗯。”
“哇那太好了!我要去超市,正愁没有苦力呢。”
两人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警车在路边停下。两名警察从车里出来,试图叫醒昏迷中的那个男人,却在他身下发现了□□。
而不远处,还残留着子弹的痕迹。
季九看着警察将那人带上车,回过头道:“哎,晚上吃什么好呢?真是世界三大难题之一。”
约翰挑挑眉:“其他两个是什么?”
“早饭吃什么以及午饭吃什么。”
而独一无二的、最大的难题是,
我该如何笑着和你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