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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单位工作组突发紧急状况,原定当晚播出的节目被临时下架,必须把下期节目提前,庄晓杰受命救急,和同事们在台里赶制节目,直至下午交货前未得片刻闲暇。当节目顺利排入演播室,他发现他的手机已被无数来电呼叫累得几近断电,来电名单显示灾难的陨石再度空降二次元,威力说不定能跟史前大毁灭那次撞击相媲美。奇怪的是,以前那种每遇险情便及时着手应对的机警心情悄然枯萎,他不想去探知详情,不想去过问影响,只想快些回家,把这昨晚被秦广陵胖揍,今天又遭工作海扁的躯壳扔到床上,酣然浓睡度雨夜,管他绿肥红瘦。
他收拾齐整后打卡下班,走出电梯门,见玻璃幕墙外细雨如网水汽如烟,大堂里人群蚁聚,或等车或避雨,多数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有外来办事的群众,人们三三两两聊天交谈把此地变成了嘈杂的农贸市场。庄晓杰穿过大堂,正要进入通往地下停车场的下行电梯,身后的人群中忽然传来息百川的呼唤。
“学长,我去你家找过你,门卫说你上班去了,打电话你又不接,只好到这里来等你了。”
息百川神态轻松,但就冲他上门寻人的急切举动,庄晓杰便猜得出网上变故何等严重,上车后主动平静发问:“说吧,圈里是不是又有人挂我了?”
“是。”
息百川依然表现得举重若轻,庄晓杰知道他那是怕传递紧张情绪,故意用镇静安抚自己,便问:“谁又出手了?”
“秦广陵。”
“啊?”
“学长先别激动,好在你事先没上网,等我跟你大概说说情况再去看现场观感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庄晓杰哪里还有力气激动,听说秦广陵梅开二度再对自己痛下杀手,他的脑子就像罗布泊的氢弹实验场,生生炸成一望无垠的无人区,茫然注视挡风玻璃,半晌方问:“他这次挂我什么了?”
“他挂了你们以前的聊天记录,说你勾引他。”
“……他昨晚走的时候不是已经消气了吗?难道又受了什么刺激?”
庄晓杰能想到的刺激对象只有潇潇雨歇,谁知息百川竟未卜先知的否定这一猜测:“你怀疑潇潇雨歇吗?不是的,昨晚秦广陵跟他通话时我就在旁边,虽然不知道他俩具体谈些什么,但看秦广陵当时的状态分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懊悔。我估计问题出在我走后到他早上挂人那段时间,这几个小时里肯定有人在他面前拱火,致使他的情绪出现反复。”
他见庄晓杰面如死灰,报忧之后忙报喜:“昨晚我问了秦广陵一些关于照片的事,问跟他3p的那两个人是谁,照片又是谁拍的,你猜怎么着?他居然统统记不清了,我说‘你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忘记,凭什么肯定照片是庄学长流出去的?’,他愣了一下无言以对,大概也觉得自己太冒失,临别时还托我向你道歉呢。我想那两条信息是能否为你洗冤的关键线索,你当初看过原始照片,知道那两个打码的人是谁吗?”
庄晓杰昨天已仔细回忆过,说:“我只认识其中一个,那人叫晴枫,是个挺有名的coser。”
息百川眼睛一亮:“我也知道这个人,他是有求必应的好基友,据说还是应聚聚转战cos圈的推手呢。”
息百川从事艺术设计,擅长捕捉流行风向,并将这一职业技能活用到二次元,当年便是圈里顶尖的情报搜集专家,有一点蛛丝马迹就能顺藤摸瓜来个事件大起底。
“看来我还真得拜访一下有求必应,让他帮忙查一查,看这件事是不是跟晴枫有关。”
“……算了吧,你都跟他绝交了,再去求他多丢人,实在有这个必要我会亲自出面的。”
庄晓杰不想再欠谁人情,眼前残破的局面让他懒心无肠,最好的打算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息百川看出他意志颓唐,从背包里掏出一袋好时巧克力剥了一粒递过来:“下午陪一个小朋友逛街买的,他说情绪低落时吃颗糖就好了,学长来试试看管不管用。”
人家亲手喂到嘴边,不吃太不给面子,庄晓杰低头噙住,勉强露个笑脸,嘴里甜心头依然是苦的。
息百川又说:“这个圈子最长盛不衰的戏码就是《甄嬛传》,输给皇后那种顶级心机婊还算棋逢对手,要是被余答应、曹贵人这种小角色搞倒那就太糟心了。学长,咱们退圈也要退得理直气壮,这件事你不想管我也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
落难时能得到一个坚强可靠的后盾是再令人欣慰不过的,庄晓杰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微的动作寄托着重愈千斤的感激。二人相视一笑,颇有几分剑胆照琴心的况味。
“你打算怎么跟有求必应开口?有把握他会帮这个忙?”
“嘿嘿,当然是以我的名义去求他了,我说过为了学长牺牲一点色相也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应聚聚那种朝秦暮楚的个性还认不认我这朵昨日黄花。”
“哈哈哈,你又贫嘴。看有求必应上次和老秦隔空吐槽的情形,我感觉他对你还余情为了,不过我真不希望你为了我委屈自己。有求必应跟老秦交情挺深的,也不想看他被人愚弄吧,你不如抓住这点跟他交涉。”
“放心,我心里有数。”
正说着息百川的手机响了,听他接电话的口气想必跟对方关系亲密,就算爱情未满也是友情以上,那人似乎也在上海,正催促他前去会合,八成就是他刚才提到的一起逛街的“小朋友”。果然,息百川挂线后歉意的说:“本来想跟你一起吃个饭的,但今晚约了人,我最近半年会经常到江浙一带出差,多得是机会见面,到时再好好聚聚。秦广陵的事最迟一周内有眉目,这段时间你心放宽点,网上的言论尽量别看。”
庄晓杰笑道:“你怕我承受不住打击?我可不是peafowl那样的娇花,长白山的千年老人参都吃过无数,早就百毒不侵了。”
“哈哈,我是看你最近心情差,怕你一时虚不受补。”
“虚才要补,以毒攻毒嘛。你跟你朋友在哪儿见面?我送你过去。”
庄晓杰开车将息百川送到樱花路,目送他冒雨跑入街边的大厦,寻思着下次一定要请他和他那位小朋友吃顿饭聊表谢意,不管艳照门能否翻案,单凭这份仗义也足以令他慰藉了。
到家时已过7点,他仍没有食欲,冲了杯麦片敷衍胃囊,又躺在浴缸里消磨了大半个钟头。檀木精油的治愈性香气极大舒缓了轻微抑郁的神经,再加上一杯疏肝理气的玫瑰茶,终于令他的hp值有所回升。临睡前他决定做一个明白鬼,打开电脑爬去二次元领死。
秦广陵控诉他的微博早被勤劳的搬运工挂到ys,还帮忙起了个极为切题的注疏——《三更聚聚中抓好女表,一声“老公”叫得人骨软筋酥》
庄晓杰点开帖子,123言情服务器又犯了哮喘的老毛病,网页卡得不行,等待缓冲的几十秒他已准确猜出“罪证”内容,五六年后再看到当初自己亲手打出的字迹仍感到便秘般的困窘。
“三更弦断:老公是世界上最棒最棒的男人,看不见你优点的全是不识货的瞎子,凡是聪明人都会把你当成宝贝珍惜的。不要担心,弦弦会一直陪着你,爱你哟~”
这张截图真实性虽毋庸置疑,但其实是从一段聊天里拦腰截取的,庄晓杰心想秦广陵昨晚一定经受了末世灾难般深重的刺激才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摒弃从不撒谎的美德,用断章取义的手法污蔑自己□□勾引。
那么久的聊天记录我这边的早没了,难为他还保存着,估计平时经常翻出来看看找念想,真是个感天动地的痴心汉啊。
庄晓杰心情*到极点,拿圣母情怀自我解嘲,一边放空思维一边浏览回帖,把自己精分到旁观者的视角里去。翻到第二页,发现这里还有潇潇雨歇的微博截图,秦广陵的猝然变脸显然令其异常震怒,不久便在微博剑拔弩张的加以谴责。
“秦广陵你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拿这种无头无尾的聊天记录出来黑人你心虚不虚?昨晚我们不是都谈妥了吗?三更弦断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也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你半句坏话,为了取得你的谅解不惜把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你,你为什么还要反过来陷害他?我居然相信你是真心爱他的,还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真是又瞎又蠢!就问一句,你昨晚声嘶力竭哭着说你好难过好在乎三更弦断时内心是什么想法?听你哭得那么惨,随时会心率不齐的样子我还感叹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结果你所谓的在乎竟然是制造假锤害他身败名裂,一边哭着高喊爱他一边拼命朝他捅刀子,这是怎样一种神经病!早知如此昨晚真该把你的哭声录下来示众,像你这样言行不一的人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典型的人格分裂末期患者,也不知哪家精神病院肯收留你!”
潇潇雨歇做为一个三观超正的文明boy于骂战掐架完全外行,一出手不见威力只见破绽,黑粉们挥舞铲子兴奋抢收满坑满谷的掐点,乘着大丰收的狂欢劲儿尽情吐槽。
“愚蟹又出来护主了,现在是不是三更拉的屎他都觉得香喷喷的?生出这种白痴儿子,真为他爹妈惋惜。”
“别这么说嘛,他对自身定位还是很准确的,知道自己又瞎又蠢。”
“我觉得他是自欺欺人吧,看到深爱的三更一口一个老公的向其他男人撒娇,不能面对现实只好给自己洗脑说锤子是假的。”
“好奇他微博提到的最重要的秘密是什么?难道三更得了绝症?”
“哈哈哈,楼上脑洞我喜欢,三更聚聚为了卖惨博怜爱撒任何谎都不奇怪。”
“连秦广陵都幡然醒悟了,愚蟹还要坚持执迷,三更牌*汤药性真大。”
“搞不懂三更聚聚的金菊花到底多神奇,看愚蟹痴迷成这样,难道插一次jb就能镀层金?”
“三更的菊花多神奇不知道,只知道这么婊气冲天的男人绝对是中抓独一份。除了秦广陵肯定还有其他冤大头,希望趁这个机会都出来爆料,彻底撕烂他的假面具。
“我抓渣妹子的男cv被曝光后一般都会自觉退圈,三更聚聚这种渣汉子的怎么算?男女平等,不能说只有女人的感情值钱,男人就活该被骗吧?强烈要求三更聚聚遵守传统自觉退圈。”
“对,对这种感情骗子绝不能姑息,三更不退天理不容!”
“他早该退了,明明还有那么多声音戏感人品都比他好的cv可以听,就不信少了他网配圈会玩不转。”
“铁打的中抓,流水的cv,peafowl那么刁退了圈子都照样转,他三更弦断算什么,倚老卖老霸占这么久的资源已算捞够本了。”
“你们这些黑都掉皮了知道吗?三更就算退了也没你们本命什么事,网配男cv好几千,这十年才出了几个大红受音?三更是凭实力走到这一步的,就你们几张臭嘴也想推翻他?不要脸!”
“啧啧啧,楼上这个三更粉太羞耻了,承认你家三更又红又有实力,红是黑红,实力也都体现在装婊撩汉上,他走到这一步也确实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你们这些成天捧他臭脚,盲目跪舔的脑残粉更是功不可没。”
“求三更快领着他家粉滚出中抓自立门户,门派名字都替你们想好了——金牌男婊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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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洋洋洒洒十几页,但看下去只是自找罪受,庄晓杰关闭电脑熄灯上床,像一尾开膛破肚等待下锅的鱼,好的坏的都已掏空,不再有腹热心煎的焦虑,也没有藏怒宿怨的恨意,连起码的纠结都消失了。迫切希望乔迁新居的人想必最易体会此种心态,厌嫌了陈旧陋室,这满屋的破铜烂铁一件都不想带走,只愿潇洒抽身,一把锁了结遍地狼藉。
网配圈,是到了该跟你说再见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两天他状态如常,工作上依然克丁克卯,一日三餐也没委屈了自己,周四还去天蟾大剧院看了场越剧,散场后跑到后台跟喜欢的花旦合影留念,笑得好不欢快。但是网配圈的来电一概拒接,混圈专用的扣扣微信一直处在离线状态,微博也干脆卸载掉。
九年多了,第一次彻底与二次元划清界线,他要试试离开熟悉的圈子改变长久的习惯后生活是否会出现不适。初期实验显示一切都比想象得好得多。正如那些黑粉所说,网配圈离了他照转,他离了网配圈也照活,太阳没有因此少分给他几缕光线,空气也没有因此降低含氧量,未来尚有无限精彩等待他去发掘,挥别那些虚无的荣耀辉煌,隔绝那些恶毒的诅咒谩骂,从此优游自如轻装前行。
从剧院回家途中庄自强打来电话。
“小杰,你妈妈住院了,抽空去看看吧,她这次病得挺严重,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书了。”
庄晓杰立马靠边停车,着实被这灾祸的流弹吓得不轻。
“她身体不一直挺好吗?怎么突然病了?”
“唉,身体再好也是50的人了,你郭阿姨刚从医院回来,说她是突发性脑中风,好在救治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脑中风?她怎么会得这种病?”
“大夫说是情绪激动造成的,你郭阿姨说你妈妈不知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去看她的时候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拼命掉眼泪,瞧着可惨了。”
林笑是独生女,娘家人丁凋敝,庄晓杰的外公外婆过世后,她基本算得上举目无亲。孤独这东西在人年纪越大时升值越快,年过半百疾病缠身,人生八苦已占其二,身边若还没个可亲的人照应,就更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了。
庄晓杰对母亲仍有怨结,可十指连心,母子情分最是难断,那晚秦广陵来袭,她疯一般赶来救护,舐犊之情毋庸置疑。俗话说一报还一报,他即便做不到二十四孝,也不能在她重病住院时置若罔闻,很有必要及时送些温情慰问,让她舒心也令自己安心。
林笑住在金卡病房,房内堆满鲜花礼物,多半是她的朋友下属所赠,其中不乏名贵的食品和保健品。可是当庄晓杰进入病房,鲜艳精美的花和礼品随即被护工驱赶至角落,让出最靠近病床的空位,安放他买来的黄色康乃馨。
庄晓杰觉得这廉价的花束摆在豪华病房里颇为寒酸,不禁微露惭色。
“不好意思,花店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又只剩这一种了。”
幸福像浓甜的蜜糖从林笑眼里满溢而出,她望着儿子,露出比皇太后还自豪的笑容。
“傻孩子,跟妈妈客气什么,看到你妈妈就乐开花了,哪儿还瞧得见别的花。”
庄晓杰客气的笑了笑,不过是低头抬头的功夫,林笑眼里竟已蓄满泪光,他以为母亲是好几年没见自己对她露笑是以欣喜激动,谁知片刻后她的神色便转为悲痛,仿佛深秋时仍流落露天的虫子发出凄绝的抽噎。
庄晓杰忙递上纸巾,忧急发问:“你是不是生意上出状况了?巨额诈骗还是投资失败?别着急,只要不是犯法的事就都不要紧,大不了做回无产阶级,基本的生活保障我还是可以提供给你的。”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由于对过去的伤害无法释怀,林笑富贵时他从没想过沾她的光,眼下预感她将要落魄,为人子的觉悟突然苏醒,主动表示愿意承担赡养义务,再顾不得多负担一口人的生计会拉低生活质量。
林笑听后悲声大作,抓住他的手用力摇头。
“好孩子,妈妈没出事,妈妈是心疼你啊。”
庄晓杰参不透话中玄机,苦笑:“我不是好端端在这儿吗?有什么可心疼的?哦,你是不是还在担心秦广陵找我麻烦?放心,这事早摆平了,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他以后再也不会来烦我了。”
林笑的眼泪仍旧哗哗往外淌,让庄晓杰联想到坏掉的自来水龙头,忍不住心疼水费,想让她快点关闭泪闸,边替她擦脸边哄:“你快别哭啦,再哭又该犯病了,真瘫痪了躺床上不能动弹可就惨了。”
林笑在呜呜的伴奏声中诉苦:“小杰,妈妈对不起你啊,你小的时候疏忽你,在你成长过程中也没帮过你,现在你受了委屈我又保护不了你,这个妈当得太失败了,太失败了。”
庄晓杰焦急的皱起眉头:“我也没受多大委屈啊,不就是被人打了一顿吗?早都不疼了,嘴上的伤也结痂了,你瞧,一点儿事都没有。你真担心我就别哭死哭活吓唬我,好好照顾身体,养好病早点出院就算帮我了。”
林笑仔细端详他的脸,确认康复状况良好后,终于努力止住哭泣,擤了两把鼻涕,理顺气息说:“儿子,妈妈想求你件事。”
庄晓杰问:“什么啊?是不是想劝我别搞基了?放心,我本来就是直的,再也不会跟男人牵扯不清了。”
林笑摇头:“你找对象的事妈妈不干涉,妈妈是想求你别再玩网配了,那个圈子太乱,再待下去对你伤害太大。”
庄晓杰仍旧以为是秦广陵带给母亲的刺激太大才导致她产生这种想法,难堪笑道:“谁让你去关注我的二次元状况,你跟那些小孩子隔了几重代沟,当然三观不合。不过我也正好玩腻了,就算你不说也准备走人了。”
“真的?”
“恩,明天我找一起做剧的朋友交代一下遗留问题,处理好就彻底退圈。”
林笑绽放喜色,忽而又是一忧。
“这事你跟潇雨说过吗?他是什么意见?”
庄晓杰嗔怪:“我干嘛要征求他的意见?那小子最多跟我有100块的交情,我没必要事事都知会他。”
林笑好奇:“什么是100块的交情?”
庄晓杰漫不经心算账:“就是能一起享受100块钱以内的娱乐,比如一起吃顿生煎包再团购一场电影,要再加10块换购爆米花可乐什么的还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林笑噗嗤一声,点头说“好吧”,至于是接受他这种说法还是理解儿子的矫情,全凭庄晓杰自行脑补。他觉得母亲这种含糊的包容挺雷人,像被拉去大街上做内衣模特,总有忍受视奸的不适感,于是尽快哄睡病人,终止了惹人羞耻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