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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广陵敢说敢干,第二天真跑去狗尾巴草那里索要剧本,狗尾巴草此时已是他的一生黑,听说他要自录一版顾少堂的词,自是惊怒不已,直接回个“没有!”,然后怀着满腔愤懑来找庄晓杰告状。庄晓杰正因消化不良发低烧,听她操着尖细的嗓音又快又急的痛斥指责,越发头疼脑热,艰难的吞下一把香砂养胃丸后病病歪歪说:“他再找你你就装死,千万别跟他吵,否则吃亏的人是你。“
狗尾巴草当即表示不服:“大大你太小看我了,秦广陵就是个地痞二流子,他能耍流氓我就不会当泼妇吗?他再来搅闹我就跟他撕,看谁横得过谁!”
作为爱憎分明的白羊座女子,她也是个爆脾气发作起来只图撕逼一时爽的神经病,日常工作中敢于顶撞给她算绩效发薪水的领导老板,对二次元没有实质利益关系的讨厌鬼更是想撕咱就撕,到下午果然踌躇满志的发来战果。
“哈哈哈,大大,秦广陵被我骂惨了,那傻逼装得牛气冲天,其实也是个废物点心,给你看聊天记录。”
“秦广陵:考虑得怎么样了?到底给不给我剧本?”
“狗尾巴草:没什么好考虑的,还是早上那两个字‘没有’。”
“秦广陵:你很拽嘛,多大的牌啊,敢跟我这么说话。”
“狗尾巴草:老娘跟天津市长说话也这口气,你能刁得过天津市长?”
“秦广陵:呵呵,吹牛逼吧,你算哪根葱能跟市长说上话。”
“狗尾巴草:老娘搞设计的,跟市长汇报项目不行啊?孤陋寡闻,小黑井底呆太久,还真以为自己是青蛙王子了。”
“秦广陵:嘿,你怎么骂人呢!”
“狗尾巴草:叫你王子还不乐意啊?那叫狗屎吧,满不满意?”
“秦广陵:我艹你大爷的!你他妈才是乱咬人的疯狗!”
“狗尾巴草:老娘就咬你怎么着?有本事叫城管来抓我啊!还有,我大爷早死了,想艹他请去阴间,老娘马上送你一根麻绳一把刀,包邮。”
“秦广陵:老子不艹死人艹死你!”
“狗尾巴草:哈哈哈,你来艹啊,你不是基佬吗?当!心!晕!逼!”
“秦广陵:卧槽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怪胎,弦弦怎么会找你这个女流氓当内围。”
“狗尾巴草:老娘不对你流氓你就要对他耍流氓,不就是一张脸皮吗?你丢得开我也丢得开!”
“秦广陵:录音的事我跟弦弦商量过,他都没反对你跳个什么劲儿?”
“狗尾巴草:我是这部剧的策划,做剧的事我说了算,他同意了也没有用。”
“秦广陵:这么嚣张,就不怕老子挂你?”
“狗尾巴草:挂啊挂啊,老娘眼都不眨的等着你那帮脑残粉来掐我,正好让全中抓的人都瞧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躲在女人裙子底下假威风!”
截图显示,之后双方放弃打字,直接开启电话模式对骂。狗尾巴草说秦广陵老羞成怒的动用了山东口音,她则用彪悍的东北腔应战,两个人足足吵了半小时,嘴皮翻飞口沫四溅,风起云涌气吞山河,最后秦广陵力战不敌挂线败走,彻底输给她这个巾帼英雄。
庄晓杰只看那些粗俗不堪的文字便感到难以言喻的尴尬,同时深切悲哀着,自己身边怎会围绕着如此多不同凡响的奇葩,发了个胸口中箭的表情对狗尾巴草说:“狗姐,小弟此前多有得罪,求别撕啊,你的火力我承受不起。”
狗尾巴草看不懂他冷幽默式的反讽,报以羞答答的表情:“大大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撕你,人家永远是你忠诚的小蜜蜂啦。”
“呵呵,小蜜蜂快去采花粉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哒,大大保重身体,么么哒。”
庄晓杰虽对狗尾巴草这出泼妇骂街很无语,却也意外她这只小蜜蜂能斗败秦广陵那样的大黄蜂,伟人曾说“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他但求打消秦广陵的混账念头,管她方式low不low。
可晾了三十年的老牛皮哪里是一盆滚水泡得软的?晚上砖佳找上门来,先向庄晓杰晒出一张礼盒图片,盒子里有一条丝巾,其鲜艳的色彩远不如小小的hermès商标抢眼。
“老秦刚才拿了这个来送我,让我把《玉堂春》第四期的工程文件打包给他,他要替换主役攻的音轨。”
砖佳语气客观,大概已无法对此种行为做出评价,庄晓杰亦如是。
“我都忘了他现在跟你同城,你们以前关系不错,他怎么能不贿赂你呢。”
“哈哈,我觉得老秦这次是真动心了,弦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砖头姐,你是这么肤浅的人吗?一条丝巾就把你打动了,起码再追加一个包啊。”
“哈哈哈,他还真说事成之后送我一个小香包,可是干这种见利忘义的事我会心虚得睡不着觉,所以只好打太极说要先请示你啦。”
“别,你快去跟他说找我不顶用,这部剧目前由尾巴全权做主,我们都得听尾巴的。”
砖佳听他讲述狗尾巴草大战秦广陵的经过,笑得前仰后合,表示会遵照剧组指示行事。然而半个月后情况出现神发展,砖佳所在的广告公司接了一家地产公司的推广单,她担任项目负责人,去对方公司接洽时才知道秦广陵竟是该项目的甲方代表。接下来的情形可想而知,秦广陵一面客气着一面对她们的预案吹毛求疵,百般拖延不肯正式签约。砖佳压力重重,渐渐看穿对方用心,在一次开诚布公的私谈后秦广陵亮出底牌,说只要砖佳交出《玉堂春》的剧本和工程文件,他立马签约。
虽然知道这以权谋私的任性做法原本符合他的作风,砖佳仍然愤慨,同是独立干练的职业女性,摩羯座的她比狗尾巴草庄重百倍,撕破脸皮的事不会干,退堂鼓倒是可以光明正大敲一敲的,当天便找到庄晓杰请辞《玉堂春》后期一职,打算抛却玩笑事,博得一身轻。
后期是做剧环节的重中之重,离了她剧组便揭不开锅,庄晓杰跟她磨合七八年,已形成心理依赖,断不肯换人,但又不能像哄小姑娘一样哄她这位老大姐,协商结果是砖佳同意再给他两天时间,两天内剧组和秦广陵必有一方要让步,不然她也只能说抱歉了。
秦广陵像是预感胜利在望,稍后在微博放肆逼宫:“《玉堂春》第四期月底发布,秦少堂即将荣耀回归,宝贝们还不多来点掌声吗?”
消息一出,秦粉千欢万喜,旁人却多有惊怪,反弹最厉害的要数雨粉,质疑声求证声滔滔滚滚涌向《玉堂春》剧组,关注焦点是该剧主役攻顾少堂一角是否已换人。
这幕先斩后奏真真难煞了庄晓杰,换人肯定是不做考虑的,但如何对外宣布一剧双版的消息则大为棘手。圈子里因他和潇潇雨歇秦广陵的“三角恋”已是满城风雨,这个梗再一出,不更是加油添醋么?闭门装死固然能隔绝门外的闲言碎语,却又平息不了门里的纷争。狗尾巴草跳脚还能诓能哄,毕竟她粗线条又健忘,扔几颗糖卖几日温情就风平浪静,可潇潇雨歇怎么办?他是温顺不至于造自己的反,但眼看要完结的长篇剧平白多出个主役攻,还彻头彻尾约架的阵势,这分明是公开豪夺胜利果实还要恶叉白赖的对其进行羞辱,即使他本人受得了,自己也忍不下这个心啊。
他坐困愁城难下定夺,焦眉苦脸望着手机通讯录上“小小愚蟹”四个字,空悬许久的右手大拇指始终与屏幕保持0.5公分距离,一小时后已僵得半身麻木,转念准备再找秦广陵谈判一次。这时“小小愚蟹”忽然跳转为来电显示,庄晓杰电击似的爬坐起身,一道尖锐的气流霎时从心口直接顶到喉头,急忙用力咽下去。
“三更弦断,尾巴都跟我说明情况了,她想去挂秦广陵,已经被我劝住了。”
潇潇雨歇依然很乖顺听话的样子,听不出半分怨气,庄晓杰干笑两声,回一句“谢谢”,随后暗暗吃惊,他怎么就不知不觉对这人产生谢意了呢?
潇潇雨歇开心的笑了,忙说:“这有啥,事情闹大了剧组没人下得来台,我制止她是应该的。恩——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玉堂春》的事,最后一期我……
他一顿口庄晓杰便紧张,怕他提退剧,抢先说:“最后一期快出demo了,临阵换人剧组会很被动,你再不甘愿也先忍过这一时,之后的事情都随你。”
潇潇雨歇又笑起来:“你别误会,我不是想退剧啊,我统共就这么几部戏能跟你合作,珍惜都来不及,哪儿舍得退啊。”
庄晓杰抹抹胸脯,让他痛快说话,以为没有比退剧更坏的可能,谁知潇潇雨歇提出的要求竟是想和秦广陵在这期剧上明堂正道一较高低。
“我知道秦广陵想踩我,也知道他配音很厉害,如果是别的事我会礼让回避,但关系到你我就不想逃避也不想认输。他要出双版本就出双版本,我不介意。”
庄晓杰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他弄得啼笑皆非,空出的左手用力拍打沙发坐垫,恨不得将这些巴掌拍到他脑门上去。
“你不介意别人介意啊,因为你俩我洋相出够多了,你们还要摆擂台,当这是比武招亲呢!真被你们气死了!”
潇潇雨歇安慰道:“目前的情况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外人也会看笑话,你没见网上那些人连小板凳都提前置办好了吗?秦广陵那边是拗不回来的,你不表态等到把砖佳逼退组就更不妙了,还不如由我接下战书,这样是输是赢都是我的事,不会把你们夹在中间两头犯难。”
“……你也知道我们处境很艰难啊。”
“我当然知道啊,前些时候尾巴一提这事我就猜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秦广陵那种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不拿出点破釜沉舟的勇气对付不了他。这些日子我一直躲在你背后看你遭受非议羞辱,也实在受够了。你就让我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站出来保护你吧,我情愿输了被人骂做无能,也不要做畏首畏尾的窝囊废。”
这段表白若放在小说里,读者一定会花痴“苏炸了”,但庄晓杰听来却是“雷翻了”,槌胸蹋地的哭丧:“大哥,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这么积极代入好不好?我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要你出来保护我!?”
若是半年前遭他这么贬斥潇潇雨歇会难堪得开不了口,然今时不比往昔,从庄晓杰伪造聊天记录为他脱罪那天起他就好像打通任督二脉,一口气练就厚脸皮和不怕死两项盖世神功,誓要化作水滴滴穿庄晓杰这块顽石。当下百折不挠的说:“我们当然有关系,第一层关系是一起配剧的合作者,为你分忧解难是我的分内事。第二层关系上次已经说过了,你在配音上给我很多指点,算我的老师,老师身陷困境,学生怎么能缩手旁观。另外还有第三层关系,那就是我喜欢你,保护你是我的本能,不管你接不接受讨不讨厌。”
潇潇雨歇最让庄晓杰犯囧的特征之一是思维梦幻,能随时化身玛丽苏文男主角,虽然用词造句都浅显平实,落在人的耳朵里却能开出缤纷的玫瑰,好这一口的会欣赏陶醉,可庄晓杰只觉得刺多扎手,想连根拔起再狠狠灌一瓶除草剂。
“你……是雷神派来折磨我的吗?”
“哈?”
“既然是,那我也只好顺应天命了,你爱干嘛干嘛吧,我只提一个要求,将来我被雷死了,千万别来奔丧,我还想带着脸皮见阎王呢。”
庄晓杰说完不理会萧萧雨鞋惶急的辩解,关掉手机,将饱受摧残的身心托付给床垫和枕头,既然做腻了在逆流中疲于奔命的活鱼,那就做一条随波逐流的死鱼吧,躺在漩涡中央静观潇潇雨歇这颗扫把星和秦广陵那颗天魔星相撞,为今年夏天那些坐在小板凳上仰望夜空的网配八卦党们奉送一场华丽的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