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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学校教学楼走廊的某个角落。
在张叶成的面前,是一个头发微卷,很会打扮的女孩。看起来也可以说是面容秀丽,再加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的确是一个可以让人称道的美女。
尽管在认识了李晓雨之后,张叶成就隐隐觉得,眼前这位他暗恋的对象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美若天仙。
打住!他居然觉得李晓雨更加漂亮?虽说这是事实,可是喜欢的人最美才是正义!!!
坚定了一下心中的这份正义,就在这时,他身前的女孩,也就是颜小曼一脸期盼的开口问道:“张叶成!我昨天请求你的事情你……”
“小曼!OK!”尽管对颜小曼是为了汪玉生那个家伙才请求他很不爽,然而不爽归不爽,张叶成还是微笑着肯定答复。
颜小曼拍了拍胸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可还未等她有所喜悦,张叶成就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颜小曼马上又担心的问道。
张叶成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解释道:“我联系到的专业人士说要看看音乐质量如何,他可以给机会,也只是一个机会。所以,如果质量不行的话……”
“没问题!只要有机会就行!我相信玉生他可以的!”瞬时间喜笑颜开,颜小曼比汪玉生本人还要对他信心满满的样子。
见到她这样,张叶成回想起了昨天在李晓雨居住的公寓,听到的李晓雨所说的话。
‘女人一旦沈醉于爱情,就会盲目的相信所喜欢男人的能力。然而,这只是基于不现实的幻想而已。‘爱’是基于切实的了解。无法真正了解,盲目的相信。一旦认识到幻想与现实不对应,就会难以接受,以至于让爱情出现裂痕。张叶成,你不是答应你喜欢的小曼,要给你的情敌汪玉生推广歌曲吗?尽管去吧!找一个专业的行家,让对方用最客观公正的态度去对待汪玉生的歌曲。如果那个汪玉生真的有才华,通过了审核,获得了推广的机会,那也不打紧。至少你向喜欢的女人证明了你的可靠,而没通过审核的话,嘿嘿……’
当时说到这里的李晓雨,脸上的笑容给张叶成的感觉,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残忍!
‘就让他们提前体会一下社会中名为‘现实’的猛兽吧!将多余的幻想给撕咬吞噬,让他们痛苦,让他们不能接受,想要极力的去反驳。假如那个汪玉生够年少轻狂的话,我甚至都会想得到他会说出类似这样的话‘我的创作!你听不懂!!!’。’
时间流逝,上午请了假离开学校,张叶成坐着黑色轿车,带着两个人去往他们要去的地方。
到了地方,那是一栋大厦的第十七层楼。
进入了里面,一个人迎接出来:“哎哟!叶成你来啦!你介绍的人是?”
“黎叔你好!我要介绍的人就是他,汪玉生。”指着一旁一个背着吉他微微有些紧张,神情颇有些焦虑的同岁清秀男孩,张叶成说道。
被唤作黎叔的人随即就打量了一下汪玉生,看出他的紧张焦虑,也没有太过在意。
很多人意识到面对‘机会’这样的东西后,出现这种情绪在正常不过。
“黎叔你好!”汪玉生也随着客气道。
“你好,来,随我走咯!”爽朗的一笑说道,黎叔转身就带路。
不过刚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对汪玉生问道:“请问你是先要休息一下养好状态?还是先让我听听看你唱的歌曲?”
“先让你听听看吧!”汪玉生故作镇定的回答。
黎叔呵呵一笑,就知道这汪玉生不是什么学院派。不过他也不会小瞧,非科班出生的总会出现一些极富灵性的歌手。
在结果没有出来前,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间空阔的房间,里面摆放了很多乐器。
“你先在这里试唱一下,我听听怎么样。不错的话,我们等会就去录音棚进行录制工作。”意思就是,如果不行的话,录音棚是不用想去了。
黎叔的话说得不怎么直接,潜在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
叫做汪玉生的清秀男孩由此更加紧张起来。
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与心态趋近于放松。小心的取下了背着的吉他,手在吉他琴弦上弹了起来。
那是随便弹奏的曲调,是在找手感。
显得有些僵硬的手,僵硬了好一会儿,才弹奏出了柔顺的曲子。
黎叔背负双手,审视着这一幕,心里隐隐的做出评估:临场紧张不用怕,能够迅速作出调整就行。不过调整了这么久,看来心态方面还是差了点。
尽管可以说是降低了对汪玉生的一些评价,不过黎叔也没有就此看不起汪玉生。
他在等待,等待汪玉生唱出他的歌。就算歌的质量不好,也没关系,看看能不能唱出一丝他想要的灵性。
只要真的有那一丝灵性,那就证明值得培养。不过黎叔明白这也是幻想,这种可以说是天赋的东西,是非常难得一见的。
有灵性的歌手,真的是珍稀动物。
终于,汪玉生伴随着吉他的伴奏,唱出了他自认为创作出的最好的歌。
而不出意外,听到这首歌的黎叔,对这首歌的评价不高。首先歌词不朗朗上口不说,透着一种无病**。曲调上有很多问题与瑕疵,还充满各种既视感,某些节奏调子在一些知名歌曲里听过。
最后,就是演唱者的功力。
一曲唱罢,汪玉生依旧捧着吉他,满眼期待的看向了黎叔。除了期待之外还有兴奋紧张,以及一缕自得。
看样子,以为自己唱得很不错。
连起码的自我认识都没有找到吗?或者说太年轻了。
这样想着的黎叔,一脸认真的表情,将他对这首歌的看法表述了出来:“我来说说对你唱的这首歌的看法,首先就从你歌词……不过不用灰心,你只是缺乏人生阅历……接着就是曲子……尽管有着这些问题,不过我可以看出你也很有一些想法……最后你在唱功上……你的声音其实挺独特的,只是目前还没发挥出自己的特色,以后好好努力肯定能行!”
话说得很客气,夹杂着一些安慰。
实际上,黎叔还是很会做人的。当然,专业的评述仍旧是很专业,在这方面他不会马虎。
可就是因为太专业了,清晰明了的指出了问题。
关键不在于歌曲有没有问题,而是在于,汪玉生要不要接受?
那张清秀的脸上,已经阴沉了下来。
一旁,颜小曼赶紧问道:“这位黎叔,能问一下,玉生他的歌曲给不给推广?”
“这个嘛……还差一点,差那么一点,所以抱歉!”黎叔仍旧很会做人的回应。
“差一点?也就是差不多快到及格线咯?这样的话黎叔你好人做到底……”颜小曼打蛇随上棍的想要拜托。
黎叔却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虽说只是差一点,可是还是要按标准严格来不是?毕竟这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那……”颜小曼还想要说什么。
看到颜小曼这幅为汪玉生着想的模样,另一边看着的张叶成为之心酸之余,也不得不感叹,颜小曼果然是个体贴的好女人啊!
可惜这个好女人是他人的。
“够了!!!”这一次打断颜小曼话的是汪玉生。
女孩错愕的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恋人。而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汪玉生深吸了口气,歉意的对颜小曼说道:“抱歉!不是针对你!”
“没关系,我明白的!”颜小曼体贴的一笑回道。
看着这一幕的张叶成心酸得更是厉害。头偏向一侧,仰起头,让自己不要流出眼泪。
将吉他一背好,汪玉生故做无谓的对黎叔说道:“看来是没得谈咯?!真是不出所料,你说的那些问题嘛!我其实都明白,可是我有自己的看法才会这样,我想唱出自己的歌曲,唱出我想要的味道!只是可惜,看样子你听不懂!”
说完这番话,汪玉生一转身,对颜小曼说道:“我们走吧!这里不值得呆。”
“哦。”颜小曼应了一声,就要跟上。
可是刚迈步了两下的汪玉生又转回身,抬起手指着黎叔,一脸认真的点了点说道:“对了!我在这里唱的歌你可不要记下来弄到别人名下,否则你完了!”
“哼呵……”黎叔忍不住笑了两声。
他这么好的脾气,也给气乐了!
就刚才那歌曲?还记下来?!还弄到别人名下?真当那歌是宝啊?如果不是会做人,有那么一些修养,黎叔真想说一声——‘垃圾’!
“笑什么笑?!!!”汪玉生突然间爆发出来的怒吼道。
他之前装模作样的不在意,一下子因为黎叔的这一笑,给戳破了。
“我……”黎叔正想解释一下,好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可是汪玉生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以为你水深就看不起人是吗?啊?!我告诉你!我年轻,所以你觉得我好欺负,可是你知道有一句话吗?‘莫欺少年穷!’,你现在肯定把我当作狗一样看,可是我才不会啃你随手扔的骨头!不要把人不当做人?终有一天……”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汪玉生一副我有傲骨我自豪的模样,声音却大得生怕别人听不到。
只是可惜的是,这间音乐房的隔音设施很好。
看着这一幕的张叶成,忍不住再一次回想起了李晓雨说的话。
‘那汪玉生如果是那种会唱点情歌就自以为是的人的话,不出意外,你会听到他宛如败犬一样的怒嚎!那副极力想要表示对方是错误的,自己是正确的态度,一定是相当的‘好看’吧?只要稍微有一点主见的女人,都会觉得这个样子的男人——恶心!假如真的出现我说的这种情况,张叶成,趁那个时候去看看你喜欢的那个小曼,看看她会怎样?如果她一副同仇敌忾态度的话,那么恭喜你,这种无脑女骗起来……我是说追求起来并不难。如果她是另一幅对汪玉生不满的态度的话呵呵……也恭喜你!代表她对爱情不切实际的幻想出现了裂痕,会认为自己恋人所作所为丢人现眼,你就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有没有第三种态度?’当时的张叶成忍不住问道。
李晓雨的回答是:‘当然有,不过很难见到。第三种态度,是对争执的双方都不抱有恶意。总之,你到时候看看就能明白。’
回想到此,张叶成早就已经转头看过去。
看到了他喜欢的颜小曼,眉头紧蹙的盯着汪玉生,似乎是有些不满。
刹那间,张叶成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一直以来坚持着的东西崩碎了。
这个针对汪玉生的表情,就代表颜小曼对汪玉生的爱情,实际上是不切实际而又脆弱的?
这不是在证明,他喜欢的这个女孩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
不!一定是错觉!
很快张叶成惊喜的看到,颜小曼走了上去,拉住汪玉生的手。看样子是要过去善意劝阻,缓解双方的冲突与矛盾。
刚刚这么一想,张叶成的幻想随即就被无情的击碎。
“玉生!不要吵啦!这样吵着很丢人啊!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这么说着的颜小曼,就硬是拽着汪玉生的手就要离开。
劝阻的确是劝阻,然而话语中,却明显有着对汪玉生的不满。
而这还没完,像是想起了什么的颜小曼停下脚步,回头对黎叔以及张叶成说道:“对了!黎叔!很抱歉,玉生他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发怒。还有张叶成,我们就不需要你送了,我要和玉生两人去散散心,顺便好好的谈一谈……”
正想跟上去的张叶成,听到颜小曼这话,就停下了脚步。
在汪玉生和颜小曼都离开了会儿后,张叶成才想起忽略了一个人。
赶紧转过身去,不好意思的对大口大口喘气的黎叔歉然道:“很抱歉!我介绍的这个人,似乎脾气不怎么好?”
“呵呵!所以说我才不喜欢找年轻人啊!如果不是你介绍的,我可不会答应帮这份忙!真是好久没有被这么气到了!这些不懂事的年轻人啊……”说着,黎叔摆了摆手,表示这不关张叶成的事。
可是张叶成却感觉到黎叔对他态度的疏远,说到‘不懂事的年轻人’这话时,似乎意有所指。
于是脑海中又闪过李晓雨的话。
‘不管出不出现我说的那种情况,提早有所准备才好。人情这种东西,也是有借有还的,处理的不好也会透支。到时候就算你说的那个黎叔很会做人,不会对你抱怨什么,可是对你有所不满那是肯定的。这种伤人情的事情,能补就赶紧补!我建议你去请客搓一顿,几杯酒下肚顺便在酒精的迷幻作用下,胡天海地的聊上一聊。那感情不说会急剧升温,却肯定能让人忘掉之前的‘那点’不愉快。记住,请客的地方越贵越好!不要想着好不好吃,那是吃货的事。你是要还人情!贵才有诚意!’
“那个,黎叔!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要不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去吃大餐?!”提议着,张叶成对着黎叔一脸挤满的笑容。
有人请客?那正好!这种事情不去白不去!
“好的,正好今天有空!”黎叔答应下来,神色也由此变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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