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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慢着,我晓得你们要说自己付出了许多许多,可这就属于压根没神马收获呀。作为一名响当当的男子汉,你要懂得靠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胸肌和力量却保护别人、去挣钱、去过日子,当然还要有一定的头脑。诶你们两说说,你们是不是脑子不好才来干这个啊?”
两个男妓面面相觑,眼里的泪碎成花砸下眼眶,忿然摇头。
苏岑晓看得好笑,站直身子接住蹦跳过来的异兽蛋,将它重新收入布袋,感叹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她又抬头,朝胥轻飘飘的说了声谢谢。
胥终于看明白这一出是闹哪样,也终于发现不能小瞧眼前这个清秀的姑娘,她的内心简直是个嶙峋而广袤的海底,不可洞见不可预知。
自此,弥濛世界又少了两个相当不错的男妓。苏岑晓引以为荣。
胥带她出门,掏出两个鹿角合在一块,说:“他们似乎是追杀书信中那个景冉的,但是也同那个怪圣女一样弄错了人。我不是景冉,他们不信。我只好与他们争斗,所以才这么晚……”
“打住,你掏出鹿角就是为了同我解释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不是。”
“小睿在哪儿?”
苏岑晓的心思其实也着实敏锐,对胥的事态发展经历竟全数猜出,他微微讶异,说:“那女子告诉了我,但不一定是真的。她说小睿就关押在‘行者’镇上,暗影流觞。”
“什么暗影流觞?”
“我也不清楚,还未得到答案她便咬舌自尽了。”胥皱眉,逮到一个背包的和尚问:“请问,你知道暗影流觞是什么吗?”
和尚直道阿弥陀佛,却按捺不下满脸的惊慌,连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便飞也似的逃窜走。
苏岑晓和胥两两对视,发觉不对劲。
接下来连拦住七八十个人都没得出答案,而且一听到暗影流觞这四个字的反应皆是铁青着面色。满是惊恐的样子。就这样鬼才信他们不知道咧。可是苏岑晓只能骂骂娘,再这样弄下去天都深黑了。
终于苍天不负苦心人。某个贼眉鼠眼的情报局老板在胥抛出两三样珍宝及道学秘籍都无动于衷,却在苏岑晓试着用药物交换时终于开口,轻悄悄地耳语:“客官。‘暗影流觞’可是整个行者镇人尽皆知却不能提的要所啊,原因是镇主下令大家禁言,凡多提者便挖眼拔舌。”
“那你为何肯告诉我们?就为这一颗太虚丹?”苏岑晓已经将药品中号称最珍贵的绝版拿出来,没想到一拿出来就有人要了。传说太虚丹有潜入梦境,换魂夺命的妙用。
那老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道:“非礼勿打听。总之我要这珠子也是为了保命,不然会更惨。”
胥问道:“‘暗影流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其实它原本啥也不是。只因为关了个万年妖兽投胎的灵种。所以被大范围的阻隔起来。还日夜派精兵把守。从前有人不识相靠近过暗影流觞,据说听到阵阵美妙的歌声,如同流觞曲水,再看见无数暗影。那人便活生生化作了灰烬。很是可怖。客官们若真要去那得小心注意了。”老板想想,又添了句:“此去往十里路,右转,过一个窄巷,便是暗影流觞。客官们,保重,我去也!”
话音刚落,老板抽身而走,趁苏岑晓愣神的功夫拿走横档上摆的那瓶药丸。进了不远处自家的店铺,卷闸门一拉将世人挡在门外。
“诶诶!这就完啦?别跑啊,”苏岑晓回神,去拍门,结果纹丝不动。胥沉闷闷道:“别敲了,这门加了符咒保护。开不了。”
“啊?”苏岑晓愣了,又转眼投向渺茫的夜色和老板指的方向,想起来初衷说:“可是明天便是婚宴开始,我们怕是赶不及了……”
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拽住她的手,凌空一跃,又像只黑燕般飞旋。整个行者镇尽收眼底,嘶嘶的风声柔和的响在耳边,他用机械的声音说:“不能失信于人。先去婚宴,再来找小睿。”
苏岑晓又愣了,他难道真不怕小睿出事吗?再怎样不能失信于人也不至于将自己异兽的生死弃之不顾吧。到鹜堤古城是吃喝玩乐,到暗影流觞恐怕是打打杀杀的事,胥居然如此的贪生怕死?还是说,他在为赴死作践行?
这么一想不得了,苏岑晓干脆不多想,赶紧甩甩头将诸多念头抛掷脑后。现在只考虑一件事,轻攥着腰间的旺仔,千万别让它掉落。
鹜堤古城果然是座古城。请原谅这么苍白的形容,因为这确实是苏岑晓当时的想法。她从第一眼看到那层层低矮的黑璃角,还有青石黛瓦,涟漪动荡的小桥流水,更多的却是巍峨的河流山石。这是座变相的凤凰古城么?
可惜天色太暗,苏岑晓忍不住喟叹道:我没在对的时辰遇见你,却在错误的时辰看到更加美丽的你。这时候胥终于也忍不住说:“你脑袋被风吹傻了?”
那户人家究竟让胥追踪了什么?苏岑晓着实很好奇。所以当他们刚到达目的地时,她十分爽快的问:“啊,你们家丢了谁?”
人家的脸色自然就变得十分难看。从家长们的后面走出来一对青年男女,男的伟岸英俊,女的玲珑可爱。苏岑晓为了弥补自己的失礼,赶紧道:“啊,着实是一对父女恋璧人啊!”
男的看看只及自己腰际的女子,丝毫不在意,温柔地笑笑:“我和碧柔多谢姑娘抬举了。胥公子,这位是?”
胥的心理一直很强大,他趁机搂住苏岑晓,客气笑道:“是我的媳妇,叫,叫,你究竟叫李祈烟还是苏岑晓啊?”
苏岑晓一屁股真的摔倒在地了。她捏捏自己的脸蛋看是不是在做梦,结果不疼却有触觉,她又大力捏捏胥伸向要扶她起来的手臂,真的很大力。胥笑得愈发带有宠溺,重新将苏岑晓笼入怀中,顺便拉下她还掐着的手,说:“不好意思,长孙公子,她比较搞怪。”
长孙和碧柔滴着冷汗连声称是,他们也都看出来了。这个姑娘不止搞怪,也古怪得很。不过胥公子对她也真不像是假的。
跟随他们归房的路上,胥戳戳苏岑晓,小声说:“你究竟叫什么?”
苏岑晓咬着牙切着齿,小声道:“你管我叫什么!谁是你媳妇了,你可有问过我?”
“问你什么?我只问你叫什么。”
“噢买尬,你还只问我叫什么,我什么时候是你媳妇了我怎么不知道?!”苏岑晓感觉自己憋着嗓子快喘不过气来。
胥反倒奇怪,“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可关键是我之前啊,之前完全不知情啊!”
“哦,那又何妨?”
苏岑晓感觉一股气血涌上心头,快要爆裂开,“你真想一掌拍死你,你说何妨?!我不承……唔,”
突兀的,眼前暗下来,嘴唇上被柔软的东西覆盖,凉凉的直入五脏六腑,苏岑晓看着那个笑意盎然的绝世美男,整个人像是被夺了初吻般石化了石化了石化了……
天杀的!前后左右还有人呢!苏岑晓反而镇定的环顾左右,却发现长孙和碧柔转头窃窃偷笑,而周围的仆人们则更害羞的表示“非礼勿视”,纷纷垂头,笑意隐约可见。
而罪魁祸首的胥呢?他并未溜之大吉,反倒饶有兴趣的垂下眸子看她,直到苏岑晓再度脸红,又急又气又不敢对视。胥貌似觉得这样的苏岑晓很可爱,于是他真就说了出来,“你挺可爱的。”
“啊,我受不了啦!”苏岑晓终于爆发,一记猛踢,顺带句,“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我走的是御姐路线好吗!”
底下人掩笑掩得都快岔气了,眼睁睁看着这一男一女失了分寸在人前嬉闹追逐,其实心中万分艳羡。月光下,长孙遣退了下人,依然无比温柔的看着碧柔,说:“明日,你便是我的新娘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碧柔有些羞涩,想起什么惊呼道:“不对不对,我们还没有成亲,而且成亲前几天是大忌见面的。哎,你我怎么都给忘了!”
“错啦,”长孙刮刮她的鼻子,说:“是你忘了,我可没忘。而且明晚,得委屈你了。我们的计划还是得照常进行。”
碧柔闻言幸福的点点头,说:“可你怎么这么鲁莽,老人家们说的准没错。”
“我们都见过啦,怕什么,有我在。”
“嗯。反正明晚注定也睡不得好觉,这两个人真是好演技。关键是胥公子对不?果真他不能存活?……可他长得那么美……太可惜了。”
天底下哪个男人听到自己的爱人说这样花痴的话不生气——长孙肯定不是男人,他依然带笑,“死便死吧。这是他的命数,那样的美丽面皮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我好不容易寻你回来,必须保你平安,保我们全家平安。”
月光下,那一对爱人紧紧相拥,萦绕着他们的,是肉眼不可见的微小的尘屑。而另一方的两个身影,使得他们的眼眸更加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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