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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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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大宫女看到东陵兮和平安归来高兴的差点落泪,小皇帝和东陵墨一起来宁府看望她,坐了大半天才离开。

    后来,许多达官贵人纷纷上门探病,说是祝贺倾城公主和驸马大难不死,化险为夷回来。

    虽然刺客老大没被抓到,但是被抓的刺客身上都有越城侍卫的令牌,最后刺客们被宁府的十八种酷刑伺候下,终于受不住招认他们是越城主的人。

    宁意轩总认为哪里不对劲,好似所有的证据都指明刺客是越城的人。

    越城是东陵仅次于宁城的第二大城池,现任城主越无忧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敛财,这点和夏启国那位贪财的‘病美人’夏启临豫有些像。

    宁意轩忖度,这件事疑问太多,而且现在不是和越城翻脸的时候,决定暂时压下这件事,下令将刺客全部处死,命人将所有刺客的头颅装在盒子里,当做礼物送去越城,祝贺越城主新婚大喜。

    宁城和越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眨眼间一个多月过去,宁意轩遵守了他的承诺,除了不能给她感情,愿意接受她。

    两人有时会一起在花园赏花,讨论诗词,练字和作画。

    她喜欢听他弹琴,在他弹琴的时候,她会安静的坐在一旁聆听。

    他常常在处理完公事后来西苑与她一起用膳,甚至晚上会在西苑留宿就寝,但是不越雷池半步,依旧相敬如宾,有名无实。

    这晚,暖风透过窗户吹进房间,夏虫鸣叫。

    东陵兮和睡在里侧,心烦不已,翻来覆去。

    宁意轩背对着她睡在外侧。

    闻着被子里宁意轩身上淡雅的香气,东陵兮和深深吸口气,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背,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

    她动了动唇,“意轩,我…”

    宁意轩睁开漆黑透亮的眼睛,垂目看了眼放在他腰间的白嫩玉手,清浅温声道:“公主,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

    东陵兮和闻言,抱住他的手松了松,失落的看着他宽阔的背,他除了在山洞那晚叫过一次她的名字后,再也没有叫过,他说君臣有别。

    最终还是缓缓松开手,翻身面对着床的里侧,默默的发呆。

    她从来不在人前流泪,母后死后,除了八岁那年姐姐被逼去齐国和亲,她大哭了一场,之后好些年不曾哭过,在她看来,眼泪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可是,今夜她的眼睛真的好酸涩。

    直到很晚,她才抵不住疲倦睡去。

    今夜睡不着的岂止兮和一人,夏如凝听说宁意轩今晚又留宿倾城公主的房里,一晚上坐在床上生闷气,虽然之前意轩跟她解释过,他和倾城公主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为了报恩,才留宿她房里,不给别人留笑柄,可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而金义侯府,东陵墨在书房画了一晚上画。

    过了几日,东陵兮和慵懒的靠在床边看书,淡淡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晓春走进来,躬身行礼后,笑着说:“果然如公主所料,柳柏贪污了与燕国和韩国打战的军饷,暗卫从柳柏那里找到帐本。”

    东陵兮和不意外的笑笑,眼睛没有离开书,随口说:“他那种人贪得无厌,一旦手中有权,必定会贪赃。欲杀之,先捧之,我升他为户部侍郎,就是等他犯事,让他万劫不复,贪污军饷,罪无可恕。”

    晓夏不懂,不解的看向东陵兮和。

    “公主为什么不直接治柳柏抛弃妻子的罪?”

    东陵兮和冷笑,翻过一页书,半晌才道:“只是抛弃妻子,凭他郡马爷的身份,不足以治他重罪,真王绝对有能力保住他的仕途。本来他不贪污军饷,本宫还会留他一命。这等寡廉薄情之人,本宫不仅要他身败名裂,更要他的命。”

    朝堂,今日气氛有些紧张,颇有权势的真王爷的女婿,年轻有为的户部侍郎柳柏竟然被揭发贪污军饷。

    此刻柳柏跪在大殿,冷汗直流。

    东陵兮和坐在凤椅上,绝美的容颜上面无表情,淡漠的目光看不出喜怒。

    “公主,这一定是陷害,柳柏为人正直刚强怎么可能贪污。”真王脸色难看的站出来为女婿说话。

    “正直刚强。”东陵兮和忽得笑着重复真王的话,话锋冷寒,“他也配。”

    “公主…”真王还想再说话,被东陵兮和打断。

    “真王怕是不知道你的好女婿做过的好事?”东陵兮和看着年迈的真王问,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柳柏,随手将一本帐本扔向真王。

    真王拿起帐本看起来,越看脸色越差,上面全是柳柏贪污军饷的证据,气得他提起脚往柳柏身上踹。

    “本王一世英名都毁在你这个畜牲身上。”

    他气得不是柳柏贪污,而是留下这个把柄被人发现。

    “父王救我。”柳柏自知罪大,只能期望真王能保他一命。

    真王妃善妒,他的子嗣稀薄,只有真王妃生的一女和侧妃生的一子,他对儿女十分宠爱,他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做寡妇,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求情。

    “公主,可否念柳柏初犯,饶他一命?”

    东陵诺静静坐在东陵兮和身边,眼珠子转个不停,他还没有亲政,不能随便发表意见。

    “饶他一命?”东陵兮和冷笑。

    “真王可知,如果贪污军饷的事没有人发现,对东陵的影响有多大,东陵与韩燕联盟的大军要是因为军饷不足而败,这个罪是区区一个柳柏能承担的起,本宫赏识他,不久前才对入朝为官不足五年的他委以重任,越级升位户部侍郎,可是他怎么回报本宫的赏识,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宫决不姑息。”

    真王和右相党想求情的话都咽下肚子,公主党明白了公主的意思,群起攻击,发挥口才势必让柳柏罪无可赦,不得翻身。

    梁文脸色难看,户部侍郎是个肥差,一直是东陵兮和的人坐,谁知道她忽然提柳柏上位,真王早就站在他这边,他自然和乐意自己的人坐这个肥差,可柳柏太不争气,眼光浅薄,居然贪污战款,才上任不久就犯罪被拉下。

    东陵兮和扫了眼台下众臣,叹息道:“本宫很可惜,这么个栋梁之材,但是国法不能不遵,柳柏贪污军饷罪无可赦,打入天牢,三日后处斩。”

    “公主饶命,饶命,父王救我。”柳柏听到判决吓到,大声求饶,很快被侍卫拖下去。

    柳柏被拖下去,东陵兮和微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双手交叉放在膝上,问:“不知道各位大人可有户部侍郎合适人选?”

    大臣纷纷举荐自己派系的人。

    她看向户部尚书,笑道:“夏尚书管理户部,可有合适人选推荐?”

    夏尚书吃惊没想到公主会问自己,认真地思考片刻,回答:“老臣以为威国公府的九公子可以担任。”

    年迈的威国公闻言,忙站出列,恭声:“老臣的孙子年纪尚轻,恐难担重任。”

    东陵兮和对待威国公这样忠心皇家的老臣一向敬重,客气道:“威国公过谦,威子仪的才华本宫早有所闻,人也见过几次,倒是不错,传威子仪。”

    威子仪是威国公第四子的嫡子,东陵兮和对威子仪确实有几分好感,他才十六岁就成熟稳重,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正气。

    威子仪很快来大殿,他面上不喜不燥,不卑不亢,跪下行礼。

    “臣威子仪参见皇上,参见公主。”

    东陵兮和道:“平身。”

    “夏尚书举荐你担任户部侍郎,你可愿意?”东陵兮和问。

    威子仪看着东陵兮和说出让所有人惊讶的回答。

    “臣不愿意。”

    东陵兮和一愣,威国公气得瞪胡子,“子仪不要胡闹。”

    威子仪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众人唏嘘。

    “为什么?”东陵兮和没有生气,她想知道少年的理由。

    “臣从小就想有朝一日为国效力,如今韩燕联盟猖狂,区区两个小国敢欺我泱泱大国,臣请缨上阵杀敌,愿为国抛头颅洒热血,请公主成全。”威子仪抱拳诚恳的说。

    东陵兮和闻言,内心感动,这种忠君爱国,不计个人利益的人真的很少,她忽然笑了,对威国公说:“威国公养了个好孙子,本宫准奏,封威子仪为讨伐韩燕联盟的四品先锋,五天后出发。”

    威子仪喜悦磕头谢恩。

    “谢公主。”

    最后户部侍郎的位子,东陵兮和让威国公的长孙担任,威国公很高兴,他威家两个孙子都有出息。

    何国公内心不满,暗骂东陵兮和胳膊肘往外拐,坑了水儿一万两银子不说,那么多何家的表兄弟闲在家中的不提拔,反倒一个劲便宜外人,还有赢了水儿一万两银子的事,让他差点气疯了,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东陵兮和似乎感觉到何国公的不满,忽然抬眼看了他一下,那一眼意味深长,让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