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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自那日从光福寺回来,梅轩心头便一直萦绕着一股不详的预感,又想起当日芍药向他辞别时,她那一副心事重重,神思不属的恍惚之态,梅轩更是为芍药的安危担忧不已。也不知主人这次到底给芍药下达的什么任务,竟需要离开华山这么久的时间,也许上次芍药专门来找他就是想要告诉他,她将要出远门的事情,都怪自己当时意气用事,没有好好耐下心来听她讲话。
这日梅轩被师傅单独叫到一处,只见他的授业恩师黄长老唬着一张脸说道,“轩儿,你近日练功时似乎总是有些漫不经心,远不如以前勤恳认真啊!武学一事,向来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若是一直在练功上如此敷衍了事,别说能在紫阳功上更进一步,你就是保持现状心境不退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弟子资质愚钝,竟累得师父为弟子操心,弟子该死。”听师傅如是说,梅轩赶紧躬身请罪。
“你是我自小调~教长大的,你心里有事师父如何能看不出。”黄长老了然说道,“你的性子自来就敏感内秀,凡事又偏爱往心里藏,然而即使你不说,师父却也能猜测一二,左不过就是与掌门师兄家的小师妹那些情情爱爱的小事,又有前一段时间你小顾师弟忽然突破了武学瓶颈,将紫阳心法一股练至第八层,而你这个作师兄的却多年功力未有寸进,你由此心里不舒服为师却也是能够理解,但你若是就此变得颓废不知长进,却着实令为师好生失望。”
“是弟子入了迷障了。”听着师父如此一番宽慰爱护之言,梅轩着实亲身感受到师傅对自已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言语中更是蕴含着厚望栽培之意,而自己却多次暗中做出有违华山利益的龌龊之事,内心煎熬更是又加剧了一层。
瞧着自家徒弟愈发黯然的神色,黄长老无法只得无奈建议道,“既是无心练功,不妨近日彻底放下也好,总比你如此瞎练以至练出岔子来好,好好地与师兄弟们谈谈心,等那日放下了心结,在谈练武之事也不迟,这就下去吧。”
梅轩从师父那里出来,一时竟不知该去往何处,恍恍惚惚穿过重重殿宇往宫外走去,到了宫门外,就见那边山阶道口处站着两人,一男一女,不知在说些什么,梅轩此时根本不想见人,刚要转身从殿后绕下山去,耳朵就顺风听到了芍药两字,触动心事便一时改了主意,抬脚就向那对男女走去。
却说站在山阶道口的这两人,男的长身玉立、风采卓然,却自有一股书生之态,女的也是雪肤玉骨,身秉秋水之姿,只可惜却满头华发,竟有少年先衰之兆。
等梅轩注意到那女子满头的白发,他心中立时便知道了那女子的身份,脚步一顿便有些迟疑,待又看清了旁边那男子的身份,梅轩只得大步向那边走去,片刻走至近前,便拱手向那男子见礼道,“师弟梅轩拜见大师兄,大师兄一切安好。”
那被叫做大师兄的男人,见有师弟见礼,也赶忙回了一礼道,“梅师弟你也好。”说完便看向身边的史玉纱,正思虑该如何引荐,就见李玉纱跨步上前对梅轩行了拜礼,口里言道,“奴家这厢拜见梅公子。”
梅轩同样回礼之后,便笑问道,“竟不知李姑娘何时相识得我家大师兄?大师兄这人行踪向来不定,鲜少在宗门里出没,不比我们这些做师弟的整日在华山上下晃悠,不成想李姑娘竟也识的,可见是缘分二字作怪了。”
“不过是路上偶遇罢了,哪有什么缘分之说。”李玉纱赶紧澄清回道,“我此次上山是来专门拜会药老爷子的,不想半路遇到这位公子,若不是梅公子前来打招呼,玉纱至今还不知这位公子的身份竟是大名鼎鼎的华山派内门首席弟子。”
“这倒也难怪,大师兄从小就喜文厌武,且就此养了一身读书人的呆傻之气,哪有一点武人的粗狂,李姑娘想不到也是情有可原。”说完又转身向大师兄说道,“大师兄自从受领了朝中官职,平日便甚少有机会回华山了,这次回来天巧竟被师弟撞见,不知恺之陆宇他们都知道否?”
“我此次休沐回来,并未提前通知任何人,想来师傅师弟他们还不知情。”那大师兄回答,又以无奈地语气说道,“还不是师母她老人家,传书与我说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威胁我若不赶在休沐之时回师门一趟,就叫我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梅轩一听提到师母,便会心一笑道,“定是咱们师母又想你了,谁叫师兄从小就是师母的贴心小棉袄,几乎是当成亲生女儿养大的,咱们这些底下作师弟的就是拍马也不及大师兄你得宠之万一。”
那大师兄被梅轩这番挤兑,脸上便有些发红,只匆匆敷衍几句便告辞进了轩辕宫内,梅轩瞧着师兄狼狈逃窜的身影,回头对史玉纱笑道,“读书人脸皮薄,倒叫李姑娘见笑了。”
“文公子性情醇厚,又具君子之风,小女子有何发笑之理。”李玉纱言道,“梅公子这是要下山吗?”
“正是。今日春光明媚,风日晴和,是个信步闲游的好日子,我练功闷的久了,便想着野外疏散疏散。”梅轩回话道,“倒是李姑娘你过来这边找药师叔,可是身体哪里又有了不适之处?”
“劳公子费心挂念,奴家的身子在老爷子的妙手回春之下早就已经完好如初了,自我好后便日日感念与老爷子的大恩,前日闻得老爷子手下一名药童儿竟忽然失踪不见了,我就想着老爷子平日忙于配药制药,现在定是缺少人手,今日我便是自荐来的。”说着李玉纱又脸有羞意继续言道,“正好我还能趁机学些保命的本事,这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梅轩听到华山上竟又少了一人,心里便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嘴里还赞道,“李姑娘倒是直言快语之人。”
“多谢公子谬赞。”李玉纱脸上自若回道,“我这点子微末盘算如何能瞒得住华山高足们的法眼,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白的好,且常听底下的丫鬟们说,梅公子本身就极擅岐黄之术,我的这点心思倒是叫公子看笑话了。”
“刚刚听姑娘说药师叔那里失踪了一名药童,姑娘可知这其中具体详情否?”梅轩终于没能忍住问道。
“怎么?梅公子身为华山高足,竟不知此事吗?”李玉纱诧异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并不知这其中的具体详情,公子若要问,怕是得另请高明了?”说完还感叹道,“也不知最近究竟怎么了,这华山地界上近日竟接二连三的丢人,弄得好些人终日惶惶不安。”
说完就要告辞离去,梅轩赶忙将人叫住道,“姑娘且留步,我听姑娘刚才话里的意思,华山上似乎失踪的不止一人,敢问李姑娘可还知道丢了别的什么人吗?”
“公子今日问起,倒是令我想起一件异事。”李玉纱略想了想又说道,“月前我与几个小姐妹到山上踏玩赏花,游玩前曾与公主家一位名叫芍药的侍女见过一面,等我们姐妹游玩回来,却发现庭院中原本恣意怒放的芍药花丛却忽然一夕枯萎,我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善,我又是个笃信命理的,只觉得那位叫芍药的姐妹可能会遇到难事,果然自此大家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姐妹,到现在我这心里还嘀咕着呢,只大家皆都一口咬定那芍药妹妹是外出为公主办事去了,我却也只能莫可奈何。公子若是关心此事,不如就此查查,说不得就能得些有用的消息。”
梅轩听了这事,连忙辞别了那李玉纱,运起轻功就向着芳茵她们所在的风华院赶去。等找到红袖她们所住的小院,梅轩却反而有些却步,见有人从那边过来,连忙闪身隐在墙边的浓枝密叶处。须臾却见是两个穿白衣的女子走至月华院的门院前,梅轩定睛一看竟是顾曼芝小师妹与她的侍女春梅。
只听那丫鬟春梅一边开门一边有些不解地说道,“小姐,咱们乃是堂堂华山派的内门弟子,却为什么还要天天去上那些安排给外门弟子的课程?就是想要接近那孟家公子的妹妹,咱们也尽可想出些别的法子,何必要这样费力费神?小姐天天荒废大把的时间在这上面,于武学上已多日未有进益,若是此事让掌门知道了,岂不要责怪小姐吗?”
停了一会,就听那顾曼芝冷声回道,“怕什么,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还不知有多高兴呢!大师兄考上
了文状元,我堂哥最近武功也已经练至小成之境,师父现在怎么还会想起被他发配到山下的我来?”说着就跨门而进。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咱们如今这样懈怠练功,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安。”春梅连忙追在自家小姐的后面说道。
梅轩见她二人终于进去,便赶忙趁着四周无人之际,也闪身进了这座房院。三躲四藏地终于摸到内院走廊处,梅轩瞧着偌大的庭院正不知该如何下手时,就看见侍药那丫头提着一个鸟笼从正房里出来,正要隐藏起来,就听见一道声音咋着嗓子喊道,“警报,警报,有男人出没,有男人出没。”
侍药听了连忙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瞧见人影,就听她喊道,“谁在这里?还快不出来,我都已经看见你了,别躲躲藏藏了。”
梅轩无奈只得从里面拐角处转出来,瞧着侍药手里的那只鹦鹉郁闷说道,“顾师弟家的这只鹦鹉怎么会在你这里?”
侍药瞧见原来是梅轩公子,脸上并未露出诧异神色,只面色平静地答道,“顾公子有事离了华山,便将凤歌留在了我们这里代为照看,不想这鸟竟还能起到给人示警的作用,梅公子这个外人一进来,就被它给发现了。”
“原来如此。”梅轩点点头,又见侍药一脸平静的神色,便忍不住问道,“你似乎并不意外今日我会在这里?”
侍药奇怪地看了梅轩一眼,说道,“我为什么要意外,整个华山上下的人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梅轩梅公子倾慕于我们这后院里的顾小姐,之前顾公子也是三天两头的来我们这里爬墙,住在这里的人早就习惯了,今天只不过换了个人罢了,有什么好令人大惊小怪的。”
顾师弟果然乃强人也,竟能让爬墙这种行为成为大家眼中的习惯,不愧是他们华山青年一辈的第一高手,梅轩心中暗自腹诽道。
侍药见梅轩不出声,便难得好心地指点道,“你是来找顾小姐的吧,她不住在这边内院里,而是住在最后面的屋院里,你去那边找,准能找到人。”
梅轩尴尬地理了理衣袖,嘴里说道,“谁说我是来瞧顾师妹的,我只是偶然路过,见这院里的花草荣盛,这才忍不住进来瞧瞧罢了。”
“嗯……,原来只是偶然路过啊!”侍药语气里显然不相信这种鬼话,抬手指着远处黄呼呼地一片说道,“这院子里确实草木荣盛地紧,不比别处皆都处处春光明媚的,新开的芍药花都能不知原因的大片大片的枯败死,若在别处,你上哪找这种奇事去?”侍药的手指竟正好指在梅轩想要寻找的地方。
梅轩几步走到那里,刚要伸手摘取一些烂根黄叶,就被侍药从一旁伸手止住,梅轩抬头瞧了侍药一眼待要问为什么,就见侍药从怀里掏出一条绢帕,伸手仍到梅轩的身上,气呼呼说道,“不管你想要做什么,赶紧用这手绢抱起来走人,这地方就连土质里都含有轻微的毒素,劝你最好不要轻易用手接触。”说完也不理人便提着鹦鹉向外面走去。
梅轩手里拿着那方绢帕,呆呆地瞧着侍药走远的背影,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最后总算找回了些理智,对着侍药的背影道了声‘谢谢’,却看见前面侍药手里的那只鸟扒着笼子向梅轩这边喊‘客气,客气’,隐隐还传来了侍药的呵斥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隔了这么长时间再写,不知道会不会没人看了,啊啊,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