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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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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团圆的家宴2

    且说梳洗一番的芳茵,领着自己的两大丫鬟,红袖与侍药,以及另外四个二等的小丫鬟直接出了芳华苑,又跨过重重庭院,穿过垂拱门及抄手游廊,浩浩荡荡地向着慈安堂行去。

    刚进得老太太的院子,便远远听见从正堂里传来莺莺燕燕的说笑之语,芳茵原以为自己来的本是早的了,不成想居然还有比自己更为积极的,不自觉间便加快了迈向正堂的脚步,谁知向院子里刚走了两步的距离,就被身后的红袖给拉住了衣袖。

    芳茵只得止步转身望向红袖,看她到底有何事情,却只见红袖皱眉左右四顾,满脸带着疑惑之色,并没有急于回答芳茵的疑问。

    芳茵只好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小姐难道没发现奇怪之处?”红袖疑惑问道,“慈安堂本是府里老公爵夫人的居住之所,不说仆从如云,也该有三五十人守着这院落各处,可自我们从院门那进来开始,小姐可曾有见过半个仆妇丫鬟?”

    听得红袖如此言语,也恍然大悟道,“是呢,这人皆上哪去了?”听着前面正堂里传来的说笑之声又说道,“难不成皆在屋子里面?”

    “怎么可能,若是那一二等的丫鬟们皆在屋内伺候主子还有些可能,那些看管庭院的洒扫婆子,又怎么会被允许进得屋内?”红袖否定道,然后又想了想,就对着芳茵说道,“小姐,你先别急着进去,试着大声嚷嚷几声,看到底会有何反应?”

    听着红袖的主意,芳茵点点头,又接着转身向前走了一段路,等到能够看见正堂门廊的时候,才边走边大声疑惑道,“咦,今日里还真真是奇怪,这青天白日的,老祖宗院里怎会一个人皆无,那些守院的丫鬟婆子们难道皆去哪里偷懒了不成?”

    话音还未落,就见从正堂里走出一位管事的嬷嬷来,仔细一看,原还是认识的,可不就是那个曾经教过芳茵一段时间女红的王嬷嬷。说起这王嬷嬷来,也真是有好本事的,从原本深受顾氏宠信的陪房,到最后改庭换面投进了老太太的屋院,地位上居然丝毫不受影响,现在依然还是领着差事的管事嬷嬷一枚。

    只见那王嬷嬷快速从门阶上走下来,先是迎着芳茵屈膝行礼问安,然后才恭敬的说道,“三小姐可是过来了,老夫人等着诸位少爷小姐们已是有大半天的功夫了,三小姐这就快些进去吧。”

    迎面走来的芳茵面对王嬷嬷行的如此大礼,并没有因这王嬷嬷曾做过自己几个月的针线师傅,或是因她在老祖宗这里的几分脸面,就侧过身子不受其礼,更是没有叫她起身的意思,反是坦坦然然的就这样站在王嬷嬷面前,低首问道,“听着这正堂里的说笑声音,怕是几位姐妹们皆是已经到了,我这可是来得有些晚了?”

    见得芳茵如此姿态,王嬷嬷更是小心回话说道,“现还只是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二老爷家的七小姐来了而已,其他的少爷小姐皆是还未到呢?”

    “七小姐?二叔家里何时又新添了女儿,我这做人家侄女的怎么完全没听长辈们提起过此事?”

    “具体情由老奴又如何能知道,只知那是二老爷家的小姐,三小姐也知道府里规矩向来严谨,绝不准许有下人随意非议主子之事,三小姐若是心内存有疑惑,还请亲自向老夫人求证为好。”

    “喔,看来这位小姐身份很是神秘呐。”芳茵慢声细语的自说道,“嬷嬷年纪大了,还是起身回话吧。我只问你,这院里的丫鬟仆妇们皆到哪里去了,这偌大的庭院,我为何连个洒扫的婆子皆没有看到?”

    还未等那刚刚起身的王嬷嬷回答芳茵的问题,就听从正堂里传出清脆的问话声音,“王嬷嬷,这外面到底是哪位到了,这大半日的功夫,怎么还未见来人进得厅堂里来?”

    芳茵瞧着那王嬷嬷摇晃着起来的身子,并未回答里面人的问话,王嬷嬷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回小姐的话,是芳华苑的三小姐到了,刚刚三小姐只是在问奴婢一些话罢了。”

    话音还未落,就见得从正房里跑出一个笑嘻嘻的姑娘,驻足停在门前的廊柱边上,大大方方的向着站在最前面的芳茵瞧去,口里面还说道,“是大伯家的三姐姐吗?我是芳芷,香草白芷的芷,本是府里二房的女儿,五姐芳菡的亲妹妹,因原先一直随姨娘住在江南的祖宅里,所以三姐姐还未曾见过于我。”

    芳茵瞧着这位自述来历被唤作芳芷的女孩,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台阶之上,眉目如画,体态风流,约莫和自己大概的年纪,就如她和芳蕾、芳菡一样,可能只在月份上小了几个月罢了,就算是相差,也不过一两岁的年纪。

    身段带着一股妖娆与贞淑的矛盾气质,很是吸引人的眼球,不过最值得让人注意的还是其额头上那泛着水光的灵纹,一下子便将刚刚的违和之感,冲的是干干净净。

    躲在芳茵后面的红袖瞧着这位芳芷小姐的做派,只觉得内面有一种故作烂漫之感,表面上虽看似天真热情,但只从其站在台阶上对人说话的行为来看,可见在礼节上是个拎不清的,这位小姐也许并未将刚刚那一声声的三姐姐放在心上,充其量也只是一种口头上的寒暄罢了。

    而站在前面的芳茵也是不着痕迹的微皱了一下眉头,她虽不如红袖想的深入,不过芳茵历来就不喜有人居高临下的对其说话,所以听得那芳芷的问话,也只是淡淡回道,“到是头一遭听说二叔家里还有你这样一位妹妹,因从未听得长辈们提起过,如今相见不识,还请芳芷妹妹勿怪才好。”

    “先前不认识又有何关系,你看现在咱们姐妹不就是认识了嘛。”那芳芷说完这话,就从台阶上下来,一把拉住芳茵向里面走,一边还说道,“咱们快些进去拜见老祖宗,想是奶奶她一定等得急了。”

    这位七小姐芳芷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芳茵明明只是与她初次见面而已,用不用如此拉扯不清的,芳茵又不好在众人面前直接甩开她的碰触,只好随着那位七小姐向着门内走去,而后面的红袖则是紧紧跟在自家小姐后面向着里面走去。

    等芳茵与芳芷才跨进房门,红袖便识趣的自动隐身于墙角,而侍药与其余众位丫鬟则进了正堂边上的隔间里,且早已有几位眼熟的丫鬟候躲在了里面,大家泾渭分明,各自聚在一边,谨守着规矩,等待着主子们的传话。

    慈安堂居中的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面色红润,略带威严的老太太,正是府里除了老公爵以外,辈分上最为年长的公爵老夫人,芳茵几人的亲奶奶。老太太的两侧则分别站立着芳菲与芳蕙两位小姐,其座位的下手还摆放着一方矮凳,想来刚刚便是芳芷坐在那里了。

    看来这位芳芷妹妹在老祖宗的心里分量可真是不轻啊,之前的几位孙女中,也只有养在老祖宗身边的芳蕙能够有此待遇罢了,如今这七小姐一来,芳蕙立马就退位让贤,也不知是何缘故?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芳茵,在行动上却丝毫也不含糊,不等那芳芷拉着自己表现所谓的姐妹情深,芳茵几下就挣脱了芳芷的束缚,向前疾走几步,停在了房间的正中,礼节齐全的行了跪拜之礼,口里还说道,“孙女因要上学的缘故,平日里不能与老祖宗行晨昏定省之礼,今日好不容易放假归来,现特来向祖宗拜见请罪来了”。

    “瞧瞧这三丫头的做派,被他母亲教养的也太知礼了些,恨不得将那世家的规矩刻在骨血里,对着自己的亲奶奶也恁是客气,一上来就请罪请罪的。”老太君一边嗔怪,一边赶紧命人将芳茵扶起来,还说道,“我可是丫头你的亲奶奶,还在乎这些个虚礼,规矩不外乎人情,三丫头可收起你那乖巧的嘴脸,你这个泼猴的品性,我可是全都知道的,可瞒不住我这双老眼。”

    听着老祖宗的打趣,芳茵也不等有人来扶,就自个站了起来,很是知礼端庄的说道,“老祖宗疼爱孙女,当然不在乎这些俗世缛节,可对长辈表示敬重,也是我们这些小辈的义务,怎可失了礼节?”

    早在多年之前,母亲就曾多次教导于她,面对这位老祖宗的态度,只拿捏好敬重二字即可,也不用刻意的讨好卖乖,怎么说大家也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关系,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不管老人家怎样折腾,只凡事让着些老人家就是了。

    这边芳茵刚与老祖宗叙了别话,还未待她问起这院中的丫鬟仆妇们皆到哪里去了,就瞧老祖宗一把将芳芷抱在了怀里,对着芳茵说道,“瞧着你们姐妹手拉着手进来,想是已经相互熟了的,说起来这丫头的母亲还是我远方的内侄女,在你们众姐妹中,我若是稍有些偏疼于她,你们也别嫉妒,就当是奶奶对自个娘家的一片挂念之心。”

    这番话一出口,刚刚自找了座位坐下的芳茵,不得不又起得身来,与芳菲芳蕙她们一起屈身叩拜,口里连称不敢对老祖宗有一丝不满。

    “这芷丫头刚刚回京不久,也是知书识礼的好姑娘,和茵丫头差不多的年纪,只因到了该入学的年龄,这才被他爹爹从祖宅里接了回来,打算明年入学的。”孟母一边摩挲着芳芷的头顶,一边怜惜的说道,“你们姐妹要好好相处,切不可打骂拌嘴。”

    老祖宗这番姐妹友爱相处的教导,芳茵她们自然是连忙答应,不敢推辞。

    幸亏这时外面的王嬷嬷来报,说是四小姐芳蕾,五小姐芳菡,六小姐芳苓已经到了门外,这才阻止了老太太的嘱咐唠叨。

    等到芳蕾三人进得正堂里面跪拜见礼的时候,趁着老祖宗问话之际,只见刚还站在老祖宗边上的芳菲,不着痕迹地向着芳茵这边悄悄移了过来,姐妹间旬月未见,自是有许多别话要叙,奈何时间、地点皆不合时宜,不过芳菲也只是想着问候一下妹妹进学的情况,聊表些许对妹妹的关心罢了。

    岂料芳菲刚走进芳茵旁边,还未开口说话,到被芳茵抢先开了口,只听芳茵问道,“大姐姐,近日里呆在家中一切可还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左不过帮着母亲主持中馈,处理些许的小事,忙着绣嫁妆罢了。倒是芳茵你,在学校里适应的可好?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定要讲给家人听听,万不可憋在心里”

    “我在学院里好得很,姐姐不用挂心,不是还有哥哥在一旁看顾,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妹妹倒是有一事要向姐姐请教,刚刚过来的时候,察觉到这老祖宗的庭院里外,怎么不见众多仆妇把守?”

    芳菲不屑的撇嘴道,“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老祖宗说是喜欢那个芳芷丫头,非要让七丫头搬到这慈安堂里来,与芳蕙一起,陪着她来人家住罢了,也没过问二叔的意思,直接就吩咐里满院里的奴才仆妇去二叔院里搬东西了。”

    “老祖宗做事还是那么有格调啊。”芳茵小声回道,“不是说那芳芷是个知书达理的,怎么也不阻止一下老祖宗,至少也要禀明了二叔以后再做决定吧。”

    “只是贱人生的下贱胚子罢了,你以后少与她来往就是了。”芳菲嘱咐道。

    芳茵还待继续追问这芳芷到底有何来头的时候,只见大姐已经闭口不谈,堂上的老祖宗也时不时的向这边望过来,芳茵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暂且不提。

    说起这位老祖宗老封君陈氏,娘家本是江南的武将世家,曾跟随过太祖打江山的元老功臣,祖上也是封过爵的勋贵人家。只不过因为历代子孙不肖,又加上内帏不修,陈氏的娘家到得如今已经沦为了连京里的三等人家也是不如的地步,只空剩个虚爵撑着门面而已。

    娘家的没落,这孟母不思反省自身娘家出了何种问题,却只怪夫家诸般苛刻,不帮扶着自己娘家不说,就连亲身生养的两个儿子也皆不能养在身边,这刚一落地功夫,就被抱养在婆母那边。

    若不是那死老太婆去的早的缘故,那时小儿子还未完全长成,如今怕是没一个儿子与自己是亲近的,闺女也是个赔钱的,自从外嫁以后,更是几十年未见一面,只逢年过节的时候,看着闺女递送的礼单,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原还是有个女儿的。

    孟母在府里面虽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也只是儿子儿媳们对自己进的孝道罢了,在这府里折腾了大半辈子,手上还是半点实权也无。前半辈子在婆母手下憋屈,好不容易以为熬出了头,没成想还要在自己媳妇的手下继续憋屈,一辈子手段用尽,却全是鸡飞蛋打白折腾了。

    归根结底还是不得人心罢了,当初自己选秀,之所以能够顺利嫁进来,一是凭着当时的先皇妃子,自己亲姑母的帮衬,再加上自己也是使了手段的,最终才得以赐婚嫁进这公爵府邸。原本以为是进来享福的,却不成想人家根本是从里到外皆瞧不起自己。

    就算自己进门后,接连产下两子,为孟家延续了香火,也始终不得婆母喜爱,只因婆母出身自书香世家,对她这种大字不识的所谓名门闺秀,有种骨子里的厌恶与不屑,就连自己想要亲自教养儿子,也成了一种奢望。

    当初自己豁出脸面来,在慈安堂的院门外,跪求了一日一夜,就想着能够亲身教养自个的儿子,只被一句无德无才,不堪胜任教养继承人的缘由,给直接打发了回去。若不是自己的这一番求跪,那老太婆顾忌脸面,怕是就连自己的小女儿也是不能留在自己身边的。

    等到自己色衰爱弛,与丈夫离心离德,被抛在一边不管不问的时候,自己这个正头太太更是成了摆设,本还想着既无宠爱,那就牢牢抓紧这府里的权利,能为自己的儿女和娘家牟利也是好的,不曾想丈夫居然以自己目不识丁,看不懂账册为由,直接越过自己,将这府里的管家大权交接到儿媳手中。

    憋屈了一辈子的孟母,也只有在不断的给儿媳们找麻烦的过程中,寻找些许的心里安慰罢了,若不然怕是早就已经被逼的发疯变态了。

    瞧着这满堂的庶子庶女,孟母就没由有的自鸣得意,这些孩子可全是自己的杰作啊。原本府里便有

    ‘妇三十无子,夫方可纳妾’的规矩,可谁让自个的丈夫是第一个打破了这规矩的人呢,自己赐予儿子小妾又有什么不对?

    虽然当初自己娘家的侄女做出勾引小儿子的家门丑事,这才有了这个七丫头芳芷,也害得自己背了好大一个黑锅,不过瞧着如今七丫头出落得花容月貌,从那酷似姑母的容颜里,孟母仿佛又看到当初姑母为妃时,家族的风光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路过的兄弟姐妹们求留爪,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