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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生了什么红袖不得而知,只知没过两天,三小姐向太太请安过后,王嬷嬷就再没来过芳华苑,显然,心腹与骨肉之间,太太选择了自己的女儿。
偌大个公爵府邸,仆从林立,派系丛生。明面上,是大房太太顾氏主持中馈,暗地里,各房下人却相互角力,各为其主。
王嬷嬷曾是太太的陪房,是和姨娘钱氏一起陪嫁进的孟府,年轻时曾和钱氏关系极为亲密,后钱氏做了姨娘才少了来往。此事太太虽也迁恼了她,但终究不关她事,便也一直重用与她。王嬷嬷原是教四小姐针线的,是公爵府的老太太见其教的好,四丫头孝敬的针线上的小物件很是得她的心,且又见三丫头针线一直平平,便做主将王嬷嬷借调给芳华苑。四小姐因这事不知撕烂了多少的帕子,太太自己也是心里有疙瘩,现好容易有个借口,便立刻打发了王嬷嬷。
王嬷嬷现如今便在老太太院里,服侍二小姐芳蕙。钱氏所出的芳蕙自小养在老太太院里,反是太太性子刚烈,其所出的嫡子嫡女皆是放到眼前亲自抚养。然自古婆媳皆不和,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孟府内院权利交接,在顾氏诞下二少爷时,被老公爵一声令下顺利完成,当时波折自不必细说。可见,能在内院挺得起腰杆的,身后必得有个不拖后腿的男人才行。
熟语怎么说来着,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三少爷孟知章是老公爵不惑之年时由侍妾所出,自小便很得老公爵的宠爱。老太太不是个心大的,每每趁公爵不在,暗地里指使下人苛待与他,且又不多作掩饰,老爷子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主,新媳妇刚在府里站住了脚跟,理由都欠奉,直接就夺了老太太的管家之权。
老太太因此记恨上了太太,明里暗里的给顾氏添堵。先是将自己□的丫鬟赐给了大爷,就是以后的赵姨娘,后又策反了顾氏身边的陪嫁丫鬟钱氏,生生将她的身份抬成了贵妾。婆媳矛盾持续升级,整个后院硝烟弥漫,夹缝中求存的丫鬟们,则是这场持久的主战役中不可或缺的棋子。至于有多少棋子曾被丢弃,又有多少棋子仍被执于手间,还有多少暗藏的棋子,在等待时机,企图一击必中,所有的一切惟有下棋人自己知道,而公爵府的众主子们,谁又才是真正的下棋人?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缠绵的秋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阴冷。而芳华苑书房里,气氛却很是轻松愉悦。
小姐正一边翻看简单的入门棋谱,一边在棋盘上打谱,很是兴致勃勃。烦人的王嬷嬷走了,新的女红师傅还要过两天来,如今芳华苑里就连下人都走路带风,许是被压抑得久了的缘故,要知道跟着主子混饭吃的,总是不那么容易。
红袖则被拉着陪小姐打棋谱,不幸的是,这么高深的国学,这辈子穿来的比较早还没开始学,上辈子也是就算下五子棋都输的人,你真是伤不起。
显然,小姐有将来在棋盘上纵横捭阖的志气,打谱打得很是投入。旁边紫萱坐在小凳上绣帕子,菊花的轮廓已渐渐成形,显得活灵活现。碧草也在一边打着络子,看着像是中国结的样子,听说络子在外面能卖钱,自己要不要求了侍衣教教她,以后出去好歹是门手艺,红袖一边傻站一边无聊的想。
小姐到底是年纪还小,兴致过了,就将棋子仍到一边,无聊的趴在卧榻上,有句没句的和丫头们聊天。
“自从大姐去了书院,家里就顿时冷清了许多,母亲整天忙于家事,也没空管我,以前还有姐姐陪着,现在就只能看二姐与蕾丫头腻腻歪歪的,心里真真不爽。”芳茵边说边转过身子对着红袖三人道。
紫萱接口道:“不是府里冷清了,只是小姐闲了而已。以前大小姐在时,总是领着小姐和众丫鬟一起玩耍,玩游戏、放风筝、踢毽子好不热闹。如今,府里年龄相当的主子,小姐又懒得理,自己也提不起兴致,当然会觉得无聊。”
芳茵懒懒地回道:“二叔家的芳菡整天被二婶娘拘着读书,憋着气要把芳菡培养成大才女;三叔家的芳苓就是钱罐子,整天抱着她的账册子,算计她的私房钱。我就是去找她们,也得无趣的回来。”
看着红袖在收拾棋盘棋子,又接着到:“只可惜我年龄还不够,要是能上书院,里面聚集了全燕京城的年龄相当的名门闺秀,在那里一定能交到好多闺蜜朋友。”
红袖听了无意道:“听说上书院的名门小姐们,在读书期间必须十分努力,以期尽早显现书纹,若是在及第前还没显出灵纹,婚事上便会有些艰难,钟鸣鼎食人家难来求娶。那书院的众小姐们定是皆都悬梁读书,哪有时间想些别的。”
芳茵不以为然道:“真正的世家哪有可能有显不出来的,即使真显不出,各家也都有秘法弄个假的上去,反正又有谁会真去查证,即使查了,也是查不出来的。”
红袖很是吃惊道:“灵纹难不成还能有假的,这钟灵毓秀的人物和那蠢笨凡人世人一眼即可分辨,这也是能作假的。”
芳茵冷笑道:“说你这丫头机灵,怎这会反愚了,天朝虽历代人杰尽出,物华天宝,可这假造的西贝货也算是天朝一大特产了。你见哪个名人真迹,没个赝品比对着,等没了那赝品,这些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反而不值钱了也未可知。这世上本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活一遭,凡事较真岂不会累死。且你当世人皆是傻子不成,豪门世家看的可不是什么灵纹不灵纹的,皆是看闺秀身后的背景,灵纹最多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红袖见语气不对,因想孟府的诸小姐都还未有书纹,赶紧转移话题道:“听说,每个书院的左近都坐落着武院,天下将军士官皆出于此,书院武院扫尽金銮殿上的满朝文武官员,也不知是不是夸大其词。”
碧草见终于能接得上话,兴奋的接道:“当然是真的,咱们府的老爷就是华山派武院毕业的,且不说老爷天文地理、兵书阵法无所不精,学的那也是一身飞檐走壁、摘叶飞花的真功夫,可不是戏台上的花架子。”
芳茵笑道:“就你这丫头知道的多,老爷会不会真功夫难道你又看到了。”碧草不服气道:“当然是真的,我哥哥就在外院伺候,他就见过老爷练剑,那真真是树叶纷飞,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临了还嚷嚷着我哥哥就是这样形容来着。
芳茵听着好笑道:“世上确有那摘叶飞花即可伤人的绝世武学,不说外头,就是咱这书房里就有一本,只是没人会练罢了。”
红袖听了马上来了精神,作为从小看金庸古龙剧长大的孩子,对那踏雪无痕的优雅有着骨子里的向往,立马道:“怎么会,小姐,咱们书房的每本书我都略知一二,却没见那本是有关武学的。”
芳茵看着众丫头期待的眼光,促狭道:“没见识了不是,我箩筐里用来夹花样的那本画册子据说就是本无上绝学,叫什么来着,啊,我想起来了,叫啥《锦绣前程》的,听母亲说要是能练成,一根小小的绣花针都能杀人于无形,不过必须是那额现书纹者,五行属水的人才有几分可能练成。可我左看右看不过是一本普通的记载绣花技艺的淫巧之书罢了。”
众丫鬟听了,互相瞄了瞄,一窝蜂的挤向姑娘的箩筐,显然打的是见识那绝顶武学的注意。红袖手快,抢先拿到书册子,小心的打开,左近的丫鬟们不敢太过拥挤,皆小心的站立一旁,伸着脑袋看,一个个像伸脖子的鸭子,很是有趣。
惟有小姐好整以暇的窝在睡榻上,很是没有你们看的乃是我家族秘传的绝不可外泄的武林绝学的样子。先不说武功秘籍是否为真,但就这材质便很是少见,整个芳华苑书房都找不出第二本,心中不免又期待几分,红袖便轻轻打开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