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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知道!”夏侯子曦早言明不赌,不光临自然是好事,如若光临,还不砸了他的赌场,这点,刘老板那晚就想明白了。
走到楼梯口的暮倾云又回头,“帮我再找个人,叫刘全!”
“那是个小混混!王妃找他干什么?”刘老板一愣,惊讶地问。
其实,这事,暮倾云大可以吩咐府内的人去做,可她顾忌着夏侯子曦与莫无言,所以,就只有找让刘老板了。
她想了想,实不便给刘老板道明情况,便道:“如他有消息,通知我就是!”
“刘莞!”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响起一声粗莽而嚣张的大喊,而刘老板听到这声喊神色一怔,向暮倾云一拱手,迅速地越过她向楼下跑去。
“刘莞!这个月的银子该交了。”这次是尖细的声音,慵懒了些,也自负极了。
“是是是!刘二!快给雁大人上茶!张龙!到我房里取银子来。”
听着刘老板与来人的对话,暮倾云暗自朝楼下看了一眼。
楼下站着两个男人,领头的青头巾,灰色长衫,大约有三十来岁,尖嘴猴腮,细皮嫩肉,应是一个文士,尖细的声音应是他发出的,粗莽的则是他身后腰跨大刀的郡府府差所发。
她秀眉一皱,折转身向雅间走去,思虑重重地来到小轩窗前,听着外面楼板上跑动的轻微脚步声,心里咕嘟开了。
这尖细的声音好熟!在哪儿听过?
细听窗前滴落的雨滴,细数那株不远处崭新的绿叶,脑间电光一闪,霍地想起这声音就是夏侯子曦带着她准备割杨本耳朵时听到的大喊声,按时间推断,最先大呼有刺客的声音应是那拿刀的蒙面人发出,也就是楼下文士打扮的人。
没多久,刘老板敲门进来,她中止了思考,正色问刘老板,“刚才的人是来收税的?”
刘老板看了眼旁边的玉儿,欲言又止。
她便让玉儿去门外的马车内等着。
刘老板这才放心地道;“说是收税,却也不是。”
她懂了,这天下第一赌坊在此郡生意如此红火,未被官家的人找过岔,定是使了银子,才思敏捷的她马上就想到税要上交,可这若不是税,就说不清楚了,“莫非是保护费?”
“也差不多,确切地说,是孝敬郡守的银子!”刘老板点了点头,拱手道。
她从刘老板嘴里知道,每月或者是半年都要给杨本一笔数目巨大的银子,还有这周边生意好的也如这家赌坊一样上交了不充国库的银子,而据她所知,夏侯子曦所有的生意都如数交了税银,这样看来,怕这平塘郡的税银也就是夏侯子曦以及少量的商户所作贡献了。
“真是个大贪官!”她的手向桌上一拍,茶水四溅。
提到杨本,刘老板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有什么?据小人多年来的观察,他自从上任以来,巧取豪夺,大肆敛财,而且,四年前,平塘郡发生过特大旱情,朝廷拨了银子粮食赈灾,可那杨本在米中参了一半石子,发放到百姓手中的钱也只是可怜的几文……”
暮倾云大眼一眯,新仇旧恨袭上心头,那偷袭一事可还没找杨本算帐,“狗官!总有一天收拾了他!”
“王妃还是隐忍了好!”刘老板有意识地瞧了眼身后的大门,又道:“素闻王爷的王土在南疆,而人在这儿,想也有难言之隐!”
倒是个头脑好用之人!她笑了笑,怒形于色,大忌!与身份不符,便缓和了脸色,佯装着无所谓地道:“王爷说,这郡富裕,民风朴实,又离京城甚近,回南疆也无大事,而且住习惯了,所以,便一时未回!”
刘老板沉吟两秒,小心地走近了些,“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凝神看着刘老板,轻轻地点头,就听刘老板刻意放轻声音,“朝廷的事小人不懂,也不清楚,但王爷文韬武略,大仁大义,一心为百姓,依小人之见,应该尽快回到南疆,以图霸业!”
她霍地站了起来,此话属谋反,岂能随意说出,眸光威严地逼视着刘老板,如一柄利剑刺向他心窝,话如子弹一般射出,“刘莞!这是谋反之罪,你可知道?”
刘老板神色一慌,撂了袍裾屈膝向地下跪去,抱拳道:“王妃!久仰王爷赫赫威名,小人愿效忠鞍前马后,此乃小人肺腑之言!”
暮倾云冷冷地看着垂首抱拳一动不动的汉子,他是个单身汉,没有家人,一脸的沧桑,皱纹深刻,也暗喻着他饱经风霜,人间坎坷,而据她所知,这家赌坊虽有打手,但未出过大事,恶迹更是没有,想到这儿,信了刘老板,便敛了锋芒,和颜悦色地道:“起来!此话休要再提,安心打理好赌坊生意,别出大乱子!”
她又问了来的人是谁,从刘老板嘴里知道,那尖细嗓音的人是杨本的管家雁林,这让她大吃一惊,杨本的管家总不至于是想杀人谋财吧?又问了雁林的住址,千叮嘱万嘱咐刘老板,刚才的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
刘老板信誓旦旦,她这才蒙了面纱,放心地出了赌坊。
马车里,玉儿试探着问,“主子!那刘老板神神秘秘,给你说了什么?”
她瞥了眼玉儿,轻笑,“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只是他为人小心谨慎,却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这话可懂?”
玉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我又没说什么?只是他太小心。”
“小心好!”她随口赞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假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