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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孔汉辰心境提升后,神识也增强了许多,杨珍宁的神识威压一闪即逝,或许曾经他会有所发觉却不能确定,而如今他可以轻易捕捉到她的小动作。
莫沫神色稍缓,对着杨珍宁怯怯道:“多谢杨师叔提醒,晚辈先行告退。”
她脸色略显苍白,神情中透着些许紧张与畏惧。
心中却狠狠的想着:“姑娘我现在打不过你,我躲还不成!”
拼演技,谁怕谁啊!
杨珍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不管她是真怕她还是装畏惧,此时她正乐意莫沫离开,自己也好与孔师兄单独相处。
孔汉辰看到莫沫脸色苍白,心中懊悔生气,杨珍宁的威压太过突然,又一闪而过,他再一次失算,没想到堂堂金丹期的她会对还未筑基的莫沫出手!
第二次在自己眼皮底下,让她被人伤着了!
他一改刚刚和气,冷淡道:“多谢杨师妹好意,莫沫伤势已基本痊愈,况且我孔家也不缺灵丹妙药,孔某就不多留师妹了。”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莫沫在心中张牙舞爪的对着杨珍宁吼道,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孔汉辰一向待人温和有礼,这等撵人的架势,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心中不由暗暗拍手叫好。
杨珍宁只是神色一黯,微微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便起身告辞了。
临走时又深深看了莫沫一眼。
不过这次却没再使什么手段,但越是如此,莫沫心中越是不安。
杨珍静的眼神张扬中带着不屑,看到孔汉辰也只是崇敬与花痴,这样的明敌很好防范也很容易对付。
而杨珍宁,看着孔汉辰的眼光,却是满眼的眷恋,似乎用情极深。
最重要的是此女心思深沉,被人打了热脸,还能如此波澜不惊,就连她也自问不及。
她心头哀嚎,明明自己筑基被她妹伤着了,做姐姐的还跟原配斗小三似的处处捏着自己,这里的人到底分的清原告和被告吗?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好吗!
送走了大鲨鱼,莫沫简单无趣的生活又凭添了几分不安与焦虑。
她抬头仰望着天空,又想起了自己的豪言壮语:“天大地大,哪里混不开我...”
只是今日见到了杨珍宁,她才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人家一个眼神就能秒杀掉的小虾米。
难道要在这里躲一辈子吗?
她笑吟吟的想起孔汉辰温柔的怀抱,然后把远大的抱负和强大的理想踹了出去。
“其实,有个依靠也不错。”
......
过了这个月,就是莫沫十六岁身体的生日了,同时也是莫轩的生日。
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
从前,这个年纪的她总爱逃课跟同学逛街上网,害怕被班主任发现,进办公室就像进刑场一样,请家长也跟被判了死罪似的。
而现在,好像每天都有一把刀悬在她的头顶,让她不知前路该何去何从。
她突然很想回家,很想她前世的爸爸妈妈,想今世的天墉城莫家。
“我不在,她们过的还开心吗?今年恐怕是回不去了...”
“还有莫轩的生日,估计我不在,爹爹和娘亲应该不会给他过了...”
笑话,杨珍宁都登门拜访了,她哪里还敢往山下跑,不是送死吗。
本该顺顺利利回家的,没想到却被杨珍静搅黄了,其实,如果她不胡思乱想或者没人打扰,还是能够顺利筑基的,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两种倒霉事都被她摊上了。
虽然报了筑基之仇,但人家是有后台的,她哪敢那时离去。
本来以为自己找到孔汉辰这座大靠山,能够在九华宗平安度过三年,等事情平息了再离开这里,没想到杨珍宁比她妹妹还要难搞。
这已经不是你有姐姐我有前辈能够搞定的事情了,目前已经上升到,我有尖牙利嘴,你是等着被吃还是送进嘴里的问题!
莫沫的心中,胆怯了。
她在**上辗转反侧,最后拿起纸笔,很难得的静下心来,写下了一封家书。
自从莫沫来到九华宗,为了低调,已经很久没有骑着小灰机到处玩耍了。
这次小灰机兼任起了信鸽的职务,载着莫沫一同来到了山门处,莫沫本来人缘就很好,将情况说明后,外门守山的师兄很爽快的便答应了小师妹的请求,打开山门放小灰机离去。
不过...
回去的时候,莫沫?辶耍?饷庞肽诿畔喔籼?叮?渥?判』一??床坏揭桓鍪背剑??糇徘?酵蛩???呋厝ゾ筒恢?锬曷碓铝?..
外门弟子没有特殊允许或是身份背景,不可以随意进入内门区域,正想着搭一下哪位师叔的顺风剑,就见一身白衣的孔汉辰与几名内门打扮的弟子远远飞来。
心有灵犀?
“前辈,前辈!”
莫沫夸张的扬起小手一阵乱摇,生怕孔汉辰看不见似的,其实早在莫沫发现他之前,人家就已经准备过来看下小丫头在这干嘛呢。
见到孔汉辰飘逸落下,莫沫面红耳赤心猿意马,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她,哪个正常女人能招架的住啊!
孔汉辰走来,一反往日亲昵,不知怎么的与莫沫保持了相当高技术标准的距离。
说远也不远,但不会让人觉得生疏。
说近也不近,但分明在身前贴了一条横幅:不要过来。
这种微乎其微的举动哪里能逃的过被“热恋”刺激的异常敏感的莫沫,虽然脸皮不薄,但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她也不敢太过放肆,以免惹了美男大靠山的嫌弃。
将事情原本告诉孔汉辰后,孔汉辰只是失笑一声,便招呼其他弟子先行离去,自己亲自兼起了司机的职务,将莫沫送回孔府。
“好了,下次不要再那么粗心了,我先走了。”即使到了自己的地盘,孔汉辰还是保持着相当精妙的距离。
莫沫心中顿感不是滋味,这是怎么了?
“前辈...”她果然还是个沉不下心的主。
“怎么了?”孔汉辰刚要离开的步子停下了,回头看着她。
“前辈是去诛杀魔族吗?”她忧心的问。
孔汉辰微愣,不知向来单纯简单的莫沫,为何突然关心此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在他心中,本能的不想将这种血腥的事带给年幼单纯的她。
莫沫神情中有着不忍,喃喃道:“为何人族与魔族一定要互相残杀,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孔汉辰摸了摸莫沫的头,眼中充满了??溺,原来小丫头在纠结这个,看来小娃娃还是有长大的一天的。
莫沫毕竟是九华宗弟子,总有离开自己羽翼独当一面的那天,正好借此机会,稍稍提醒她一下魔族的险恶。
“魔族狡诈,作恶多端。常藏身与在人间,化作凡人对我天人界虎视眈眈,自我等修行之日起,便立下重誓,尽一生之所能,杀尽所有魔族,为天人界百姓换得平安!”孔汉辰说的义正言辞,“他日你修为有成,下山历练便会知道魔族的险恶,人魔两族已是天生死敌,绝不可对他们心慈手软。”
虽然答案她已经在心中了然,但亲耳听到孔汉辰说出,内心仍旧是冰凉一片。
她拽着孔汉辰的袖袍,试图想要牢牢抓住这个依靠,继续不死心的问:“就算那个魔族并没有做什么恶事,也要赶尽杀绝吗?我是说如果,就像人族一样,总是有好人与坏人。”
孔汉辰微愣,可魔族就是魔族,人族就是人族,种族的对立没有好坏之分。
他并没有发觉莫沫此问的反常,反而越加欣赏她的善良,“你年纪还小,太过单纯善良,不会明白许多事情不是以善与恶就能区分开的,魔族与人族之间,已经是非生即死的恩怨,更不会因为一两个你口中所谓的不作恶之魔,就会冰释前嫌,他们既生为魔族,就必定要对历史的恩怨与种族的斗争有所承担。”
孔汉辰儒雅中带着豪气:“而两族之间的仇怨,只会越结越深,直至一方彻底灭绝,而我人族,绝对会站到最后那一刻!”
莫沫呆呆的看着眼前豪气冲天的男子,突然嘴角又挂起了甜甜的笑意。
“我明白了!”
她早就该明白,眼前这个男子是个是非大义很明确的人,很多小事他可以依着自己,但面对种族大义,中间那道楚河汉界他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
虽然她很想在平静幸福的生活中淡忘自己的身份,试图在人与魔面前找到一条缝隙容纳自己。
但既生为魔族,她便永远与他是条平行线。
从此以后,在他面前,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个魔族。
他们之间没有后路。
孔汉辰含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未曾看到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
心,沉了。
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