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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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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邋遢老头在将黑狮拍成碎肉的瞬间,身上魔焰熄灭,他整个人就像失去了全部力气,面如金纸,一口鲜血喷出,奄奄一息。

    “老头,你怎么啦……”秦洛终于在此刻醒来,见邋遢老头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他声带惊恐询问,一下跳起来,来到邋遢老头身边,将邋遢老头扶住,不让其摔倒。

    “扶……扶我坐下!”邋遢老头艰难开口,声音微弱,林青和林雪儿走近共同搀扶,面上带着悲戚,先前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知晓结果。

    秦洛眼中带着惶恐,将邋遢老头扶住,缓缓让其靠在一截断木头上坐下,此刻,他能清晰感觉到邋遢老头生命力在快速衰退,临近死亡“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秦洛眼中有泪水溢出,更有一种戾气萦绕,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原本宁静祥和的生活仿佛一下被一层魔雾笼罩。

    此刻,韩凌峰抱着昏迷的白面书生走来,全身伤痕累累的黑神黑大婶紧随其后,气息顺畅,虽看上去颇为凄惨,但却并未受到严重创伤,只是神色间却满是悲戚。

    “樊……樊大叔,他……怎么也受了这么重的伤?”见到同样奄奄一息的白面书生樊少卿时,秦洛脑子混乱,难以相信自己醒来竟见到了这般他难以接受的场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樊……”邋遢老头云老虚弱出声,声音中带着关切。

    “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是谁把你们伤成了这样?”秦洛恨欲狂,难以接受,不断询问。

    “咳咳……”云老一阵咳嗽,秦洛回身搀扶,不敢再问,胸中却有一股暴戾之气在萦绕。

    “孩子,坐下,事情已经过去,我有事情要交代……”云老顺了顺气,以微弱的声音吩咐,而后他取出一颗金色的丹丸,递给韩凌峰,道“韩老弟,让小樊服下,保住性命,再想办法恢复本命宝符,只要有性命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韩凌峰迟疑,道“云老,不老金丹只剩一颗,你的身体更需要它,没有它,你会死的……”

    云老叹了口气,道“韩老弟心里明白,又何须执着,他们年轻,他们才是我们的希望,更何况小樊已经是哪个家族唯一的血脉了,不可自此而断,我们云氏一族虽遭大难,却并非我一人存留……”

    韩凌峰闻言,微微惊讶,而后接过金丹,直接让昏迷中的樊少卿服下,而后将樊少卿送进了一间屋子。

    云老继续咳嗽,口中再次咳出鲜血,触目惊心,秦洛见状,心如刀绞,急切开口“老……老头,快服药,快服药啊……”

    云老止住咳嗽,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着秦洛,欣慰道“混小子,还没来得及恭喜你破开天封之障呢,终于苦尽甘来了……”

    说完,继续咳嗽,咳出血液。

    “别说了,快服药,等好起来再说……”秦洛满眼泪水,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

    “好了,孩子,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云老声音更加微弱,似乎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秦洛心中无限悲戚,泪眼滂沱,却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或许再不说云老会留下遗憾离开。

    云老颤抖的手自腰间摸出一颗只有拇指大小的黑珠,黑珠看上去平淡无奇,没有丝毫符文波动,似普通黑玉,然而云老却很郑重地交到秦洛手中,道“此物乃我族圣物,内有无尽奥秘,我族数千年来一直供奉祭拜,它见证了我族的兴衰,我族诸多宝术经典便来自于它,其内更是记载了我族数千年来所知所想所闻,包罗万象,是我族至高权力的象征,如今我将它交给你……”

    秦洛欲言,却被云老止住,声音益发微弱,道“我相信你有能力守护它,甚至守护我离散的族人,希望有一天你能聚拢我散落天涯、惶惶度日的云氏族人,重建云氏一族。”

    秦洛拼命点头,道“老头……别说了,好好休息,我定会将云氏一族重聚,再现昔日荣光,灭尽昔日仇敌。”

    云老欣慰点头,抬起颤抖的手掌,握住秦洛的手,声音微不可查道“混小子,到现在还不愿叫我一声爷爷吗?”

    秦洛身躯微颤,道“你一直就是我心中的爷爷,一直都是……”

    云老突然畅快大笑,精神似乎大好,不复之前萎靡,道“混小子,记住,不许改,我着相了!”

    黑神等人及再次走出屋子的韩凌峰脸上悲戚之色更浓,他们知道,此刻的云老已然回光返照,生命将尽。

    “韩老弟,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孩子们需要成长时间……”云老对韩凌峰开口“另外,让胡海不要太执着,他年岁也不小了!”

    韩凌峰道“他已经去了炎黄帝京,他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孩子们需要商人!”

    云老叹气,最后看向黑神林青等四人,道“不要执着于仇恨,让自己变得强大才有记仇的资本……”

    四人点头,眼含泪水。

    云老最后目光落在秦洛脸上,叹了口气,道“真想看看你未来的无尽辉煌啊……”

    ……

    云老走得很平静,但活着的众人却难以平静。

    掩埋了云老,众人于墓碑前沉默,胸有千言,尽数化作久久的沉默,秦洛突然站起身,神色平静,道“告诉我,是谁?”

    如今的他,自有一股难言的威势,众人微微惊讶,不过想到破开天封之障那般场景,却又觉得应当如此。

    黑神很直接,愤愤道“魔皇殿,罪恶之源!”

    秦洛沉默,双拳却握得很紧,而后缓缓松开,道“十年后,杀回去,灭魔皇殿!”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来到后山断魂崖,立身寒风中,久久不语,云老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因为后来他得知,定是自己运转神秘古经引起了那头黑狮的注意,方才引来这场大祸,云老身陨,樊大叔本命道符被毁,他很自责,心中难以平静。

    断崖之上,秦洛整整站立三天三夜,没有人打扰,就他一人,三天之后,他转身离开断崖,回到镇上,却发现韩凌峰立在原本的小木楼处,见他到来,开口道“想通啦?”

    秦洛点头,道“我不会让老头遗愿成空,我需要强大起来。”

    韩凌峰微笑着点头,递过来一个黑色的戒子,道“这是大家留给你的礼物,收下吧!”

    秦洛心中微微颤动,鼻间被一种浓浓的酸意充斥,看到这枚戒子的瞬间,他便知道,他们走了,没有告别,悄然离开,不愿再感受离愁别绪。

    韩凌峰拍了拍秦洛的肩膀,转身就走,秦洛急切开口,道“他们去了哪里?”

    韩凌峰声音远远传来,道“让他们变得越来越强的地方,当你名动天下时,他们自会找你。”

    秦洛紧握黑色戒子,喃喃自语“名动天下?不会很遥远的!”

    “呜呜……”秃尾巴狗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依偎在秦洛身旁,发出呜呜之声,秦洛低头,看着秃尾巴狗,洒然一笑,道“看来我的唯一跟班就只有你了,好吧,我们一起闯荡,神挡杀神,佛当灭佛,哪怕是天挡在前面,我们也去捅他个大窟窿……”

    “汪汪汪……”秃尾巴狗似乎很兴奋,随着秦洛前进,踏出镇西门。

    “前面有块大石挡路……”秦洛盯着前方一块大石言。

    “砰……”秃尾巴狗耀武扬威撞了上去,惨叫一声头上冒起一个大包。

    秦洛叹气,自语道“大石头挡道你就绕道走嘛,蠢狗,无可救药……”

    秃尾巴狗龇牙,无比幽怨……

    ……

    云老墓前,秦洛亲自动手,配了各种调料,烧烤了九只香喷喷的雪鸡,作为祭品。

    “老头,我要走了,过段时间回来看你!”秦洛恭敬地叩了八个响头,而后起身踢了一脚旁边的秃尾巴狗,一人一狗,向着西边前行,苍茫蛮荒之地,将是他成长的起点。

    云老的坟前茔雪鸡还在飘香,秦洛却已远去,然而却有一道黑影凭空出现,他好似从虚空中跳出来,全身上下有一层迷雾,看不真切,无声无息来到坟前,静静伫立,良久之后,他突然出手,一掌拍击在整座坟茔之上,顿时尘土如同接到命令的士兵般,迅速分开,露出尘封的棺椁。

    棺椁飘了起来,最后四裂,露出一身黑色寿衣的云老,此时此刻的他显得祥和而平静,黑影就那样负手而立,默默注视着漂浮而起的云老,良久才道“走吧,你不可能在此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