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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天空会下雨下雪下冰雹,为什么天空会划过流星?为什么天空会坠落陨石?
原来安宁不知道,现在她终于用惨痛的事实明白:
这一切都源于——这个天空有无数的漏洞——可以漏下雨水漏下雪花漏下冰雹,可以有流星从漏洞中钻过,有陨石从漏洞里掉落。
而自己的灵魂,一个不小心也从漏洞里“穿过”,飘落在一个陌生的朝代,钻进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体。
该死的老天,根本就是一个被穿的漏洞百出的筛子。
躺在一间陋屋里的灵魂安宁肉身安宁娘第n次的在内心悲愤的咆哮。
自己作为安宁原本在地球上混的不高不低活得不好不坏,生平没啥大梦想,只愿平平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无病无灾的过完一辈子,看小说电视偶像剧都老老实实的当忠实看客,从未做过穿越灰姑娘梦幻玛丽苏土豪抹布女的梦,就连神马富二代土豪的n种勾搭方式都没学过,肿么这种非常人能遭遇的大奖就抽中自己了呢!
遥想十年前,在安宁还会在吹灭生日蜡烛时像模像样地许愿的十六岁的年纪,也曾经在毫无准备之下,被迫接受了上天赠与的“大奖”——去d市出差的父母乘坐的汽车被一个无良的醉酒飙车的富二代撞到山涧里。车毁人亡,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寻回。
熬过那个以泪洗面浑浑噩噩的十六岁的夏秋冬,安宁不再相信世界是公平的,不再相信命运对自己的眷顾,不再傻乎乎地对着蜡烛流星初雪许比淘宝还无法保证信誉度的心愿,也不再对自己的未来去期待,蜷缩在自己狭小安全的世界里安静的活着。
不好不坏的读完高中,考了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然后毕业后直接就失业。
安宁便干脆宅在家中,英语专业的她寻到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出版社,得到了一份勉强可糊口的翻译工作,这份工作好在不用每天朝九晚五的赶公交上班,只要隔上几日去出版社将自己需要翻译的文章或者小说取回,在家里翻译即可,有时用邮件传递更是连家门都不用出了。
出版社规模不大,翻译的工作不是很多,有着大把空闲时间的安宁娘便可以在家尽情地享受美食给自己带来的无上乐趣,在烹饪和品尝的过程中,回味和追忆逝去的家的味道和家的幸福。开设了一个美食博客,将自己每日做好的食物找好照片上传,竟然获得了不少人的喜欢和支持,渐渐的博客接到了广告,又获得一份额外的收入,安宁的生活终于同父母给自己取的名字一样,美食为桥梁,网络为渠道,逐渐摆脱了孤独的阴霾,过上了一段安静宁和的生活。
直到某天,同昨天和许多个昨天一样平平常常的一天,安宁在为数不多的翻译工作结束后,兴致盎然地烘焙蛋糕,并且将烘焙过程拍下照片传到博客上,再就着鲜榨果汁将美味可口的蛋糕吃掉,带着精神和口腹的双重满足感入睡。
没有雷击,没有电闪,没有交通意外,没有九星连珠,没有天外来客,没有神仙托梦。一梦到他乡。尼玛,这么毫无征兆毫无准备毫无期待的三无穿越产品派发给自己到底是要闹哪样!
安宁娘内心淌血的咆哮:我要投诉,我要抗议,我要退货,尼玛,出来个人受理下自己这个无故失踪人口无辜穿越事故,可以不可以啊!
时针拨回到安宁娘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刻,安宁娘同这个新世界见面的第一印象并不愉快,来自这个新世界的第一声招呼也并不能让她感到丝毫的温暖和开心。
“你这个来历不明的疯女人,快点滚出我们家!”伴随着女子尖利的怒喝,刚刚清醒顿觉浑身疼痛晕眩不已的安宁便被一阵大力的推搡给推出了门外,跌倒在了院门前的泥土地上。接着几个干瘪的布包挟着风声扔在她身旁,怀里立刻塞进来一个软绵绵的小女孩,双臂挽着她的脖颈,低头啜泣,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狼狈不堪的安宁浑身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勉强睁开眼,看到自己是躺在一个农村的土坯房木栅栏门前,怀里的小女孩也就五六岁的年纪,一直闭着眼低声的哭着,哭的声音很小似乎怕惊扰到别人一般,可是传到安宁耳中却如雷鸣一般的让她头痛,而且,心疼不已。
安宁娘试着开口讲话,干裂的唇张张合合了几次,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失声的安宁惊恐地艰难的转动僵硬的脖颈,努力去观察四周,视线里的景物模糊的很,就连围在身旁指指点点的人们都看不清面容,只是穿着打扮看着似乎是古装电视剧里的样式,虽然听不太清也看不太清这些人的话语和表情,不过透过偶尔捕捉到的只言片语,安宁感受不到一点善意,入耳的都是唾弃鄙视,冷眼旁观或者幸灾乐祸的声音。
这是哪里?自己的身体怎么了?这些奇装异服的都是些什么人?在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不能讲话?为什么大家都在用鄙视的眼光看着自己?
还有,站在自己眼前,双手叉腰茶壶一样的身材的妇女,张着猩红的嘴巴一直不停的变换着各种尖酸刻薄的词语咒骂着不停,她又是谁?站在她旁边一直用看垃圾的冰冷厌恶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老女人又是谁?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脑袋疯掉了,突然闯进我们家里,张口就说是我们家的三女儿,谁信你啊!你当我们安家人好糊弄是吧?明白的告诉你,我们家的三女儿五年前就死掉了,五年前!你听到了么?下次想骗钱也得先打听好了情况再来,呸,什么东西!”
“看你脏兮兮的一身病的样子,也不知道从哪个脏地方爬出来,还带着一个病歪歪的小拖油瓶,想赖在我们家,我呸!没门!”
“你个不要脸的*,敢往我男人身上蹭,你想勾引我男人,你个贱女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今儿我非撕碎了你不可!”
破口大骂了半晌,尤不解气的茶壶女竟然又朝自己扑来,尖尖的指甲直直朝脸部抓过来,都能看清指甲里残留的黑色污物。
这究竟是在闹那样啊啊啊啊!!!
理解无能惊恐万分的安宁终于不堪重负的陷入了昏迷。身子软下来的那一刻幸运地躲过了穿越而来的差点破相的第一个危机。
昏睡中,安宁娘做了一个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真实的梦,这场梦断断续续的交代了一个女子不幸又短暂的一生。从小便不受家里人的喜欢,被冷落被无视,干家里最多的活儿,还经常挨打挨饿。九岁的时候遭遇了因为干旱地里颗粒无收的灾年,她便第一个被牺牲,卖给了来村子里买小孩的牙婆,牙婆将她带到了离家很远的一个叫元阳县的地方,洗得干干净净地被卖到了一个苏姓的大户人家做丫头。
六年后,小丫头长大了,见识了苏府里的富贵的她被虚荣迷住了眼,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爬上了苏家二少的床,第二年便剩下了苏家排行第六的庶女苏雪,虽然她因此被抬做了姨娘,可安静软弱不善言辞的她性子不讨喜,生的又是个女孩子,迅速地便失了宠。其实也从未真正得宠过。
又是一个六年,长相一般心机一般的她早早便被苏家二少抛到了脑后,安分守己的当着自己的姨娘,不料却祸从天降,一日,她从梦中醒来,自己的床边多了一个陌生男子,主母苏梁氏带着丫头仆妇一堆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之后,她糊里糊涂就被安了一个“不守妇道私通小厮”的罪名,她苦苦哀求苦苦解释,却无人听无人信,与人私通是大罪,本应被沉塘,主母苏梁氏看在她曾经奶过自己的儿子的份儿上,将她打了一通板子,同孽种苏雪扔出了苏家大门。据她的“奸夫”的坦白,自己同她几年前就有了首尾,苏雪也是他俩的骨血。
说来她也算是人生难得一次的好运气,苏家二房的嫡子苏知安呱呱坠地时,主母难产没有奶水,满元阳县找到的奶娘的奶水,这位小少爷是一口不喝,偏偏认定了当时正在奶安雪的她,算是结下了一段善缘,也让她在被相公遗忘的日子里在偏院里活得不算太过凄惨。
后来还是那个小时候喝过她几口奶水的苏家二房的嫡子苏知安有些良心,让自己的书童方同将被扔在苏府后门的奄奄一息的她和坐在一旁哭晕过去的苏雪救起,接到一个客栈里暂且住下,请大夫看病等事情虽然苏知安都没有出面,但是银子出的很足,方同做事也认真,直到将养了近一个月可以下地走路后,她便拿着方同给的二十两银子带着苏雪离开元阳县,回到家乡清风镇柳源乡投奔十多年未见的亲人。
可惜她凄惨的命运并未结束,多年未见的亲人重逢,没有相拥哭泣,没有温情安慰,她竟然被扔出了家门,且受尽侮辱。在她们口中的自己,竟然已经在五年前便死去。
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终于支撑不住,魂魄消散之前让自己鸠占鹊巢。
这个年仅二十一岁就香消玉陨的女孩儿的名字叫安宁,小名宁娘,大家唤她安宁娘。
多巧,跟安宁的名字一摸一样。甚至连长相都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穿越大神安排的强大的巧合么!让安宁连一点儿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只不过一场梦的时间,就无奈地接受了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的命运。
安宁娘,你放心吧,我会将苏雪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好待她,绝不会让她有同你一样不幸的人生。这是我,一个占据了你的身体的灵魂,对你的保证。
一缕轻烟轻轻地飘散,一行清泪从安宁闭合的眼角缓缓的流下。
别了,安宁,别了,安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