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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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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初颜夜半的时候转醒,身下还是黏黏糊糊的,有点不舒服。而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费祁正安静的睡在她的旁边,她的床不大,他微微侧着身子,一手枕在头下,沉静的脸孔对着她。

    他平时看起来很威严又一派老大作风,更兼少有笑容,大家见了他就像是见了老虎狮子一样,这会儿睡着了却不同于以往,刘海软趴趴的盖住了额头,眼睑处是睫毛投下的一片阴影,眉头微微蹙着,沉稳的呼吸间显得他像个孩子。

    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那年她十五,他也不过二十来岁,骑重型机车,每次都不带头盔,在风里穿梭来去,眉目里还带着少年的狂傲和稚气,做事不如现在成熟,也总是有欠考虑,但笑起来就很单纯,对待小弟喜欢直来直去的教训,不过看见她总是乐呵呵的。

    他被人称作流氓混混,那时候他眼睛亮晶晶,里面有炫目的光彩,她跟陆茜看着他喝下一扎啤酒,发下豪言壮志,“我现在就是混混头子,不过总有一天我会住豪宅开豪车,给你买最好的东西。”

    她不知道陆茜当时是否相信了他的话,但她是信的,她一直都坚信他会成功的,他跟那些普通的混混不一样。

    没错,他现在成功了,每天跟权贵打交道,赚大钱,住豪宅开豪车,买的起最好的东西。

    可他许了诺的那个人不在了。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变成现在这样,阴沉、多疑、脾气变幻莫测阴晴不定、深不可测。看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一步步走向更高的地方。

    虽然他待她总是冷冰冰的,不开心起来她就是他发泄的一个出口,说出的话没有一句好听的,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离他不算远,至少在心里是这样,她见证了他的一切,她清楚他心里还有什么,知道他的执念。

    所以这样不就够了吗?她对自己说,能这么一直陪在这个内心孤单的男人身边。

    她把被子往上掖了掖,纠结了一下,想去触摸他的睡颜,只要一小下就好,又挣扎着不太敢上前,就在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费祁的眼睛忽然睁开,如猎豹一般的审视着她。

    闻初颜知道他睡眠浅,可她什么动作都没做呢,他怎么就醒了,又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比她早还是比她晚?她刚才一直盯着他看,是不是也全都知道了呢。

    两人视线就这样交织在一起,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顶端又被他用那无恶不作的指头捏住了,不禁“唔”了一声,他还在暧昧的划来划去,表情明明很正经,嘴巴里说的话却一点都不符合他那光明正大的神情,“睡不着,那就再来帮你助眠。”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他,下`身还隐约的觉得疼,刚才那几场下来那里肯定都红了,她咬着唇在他耳边讨价还价的说:“轻一点好不好?我有点疼……”

    费祁已经撑起手肘压了上来,胳膊就顶在她的两侧,将她圈禁起来,他没有回答她的请求,又再次做了起来……

    纵`欲的结果当然就是起不来了,第二天闻初颜赶到店里太阳挂在高空,许念也已经在了,看着她绯红的脸蛋,也没怪她迟到,反而笑眯眯的旁敲侧击,“小颜今天脸色真好,看来昨天睡得不错哟。”

    潜台词大概就是哎呀,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懂的。

    连陆三也从烘焙间里不忘投来一道目光。

    她真是没法说。

    定了三个闹钟,可费祁在第一个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就按掉了它,她睡得基本是无知无觉,剧烈的体力运动消耗了她太多的精神,等到生物钟从她体内敲响时已经是九点多了,罪魁祸首当然已经不在,她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跑下楼,王妈却把她拦住,恭敬的说了句:“先生吩咐了,闻小姐一定要吃过早饭才走。”

    她瞬间气都瘪了下去,吃饭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王妈又来了一句:“先生说要是小姐不吃,今后也别再吃了。”

    她不知该是喜是怒,又拿把她赶出家门威胁她,真是一直拿捏着她的七寸来敲打她。

    反正已经迟到了,再晚十分钟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虽这么想着,她还是飞快的吃完抹了抹嘴出门。

    但,骑在小单车上,今天的感觉不太灵光。下半身的疼痛随着两脚的动作越来越明显,她总算体会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只不过嘴角不经意间划起的弧度出卖了她真正的想法——和谐的床`上生活也许是一种好的开端,只要不再糟糕下去比什么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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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晓最近很是春风得意,结束了在德国勃兰登堡的品牌画报拍摄后她又马不停蹄的飞回国了,最近她的行程相当紧,每天睡觉的时间不会超过四个小时。

    虽然累,但是她对现在的工作状况是很满意的,当明星嘛,如果闲了反而就坏事了。

    最红的人永远是最忙的,通告,拍戏,广告,发布会,代言,只要是能增加曝光机会的,一个都不能少。

    这次她在德国拍摄的画报的赞助商是一家国内赫赫有名的纯净水公司,为她拍摄的是行内顶尖的一个摄影团队,样片出来之后她就看了,很不错,经纪人在一边赞叹道,“精灵和女王集于一身”。

    在商量之后,公司便把这次画报的其中一张放大影印,挂在了公司大楼的西面。

    有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曾晓觉得这倒也不一定,比如她的好运如今就像是接踵而至,好事各种成双。

    于是在碰到死对头的时候就不免得意了点。

    这位死对头叫温品融,去年才刚刚从国外回来,但因为两人是从同一所电影学院同一个班级出来的,当年又是同样拔尖的两个学生,老师总喜欢拿她们作比较,那时候天真的两人还做过一阵子小伙伴,出双入对互相打气的那种,后来又一起毕业,进了同一家公司。

    也就是进了同一家公司之后,两人才发现做朋友什么的太虚伪了,她们可以说是同一种人,但就因为这样,更难走在一起。

    在崩了之后,在影视圈逐渐崭露头角的曾晓换了一家经纪公司,从此走上了通往最高台阶的康庄大道。而温品融却因为时运不济,没能接到什么好本子不说,老公司又一夜之间宣告破产,灰心的远走了国外。

    其实如果她一直呆在国外不回来或者回来了也别再踏足演艺圈的话,曾晓非但不会把她视为眼中钉,反而会挺同情她的,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还能回忆一下当初一起勾肩搭背的日子。

    可她回来了,还混得不错,最近的一部新片子甚至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网上网下好评如潮,如今的她俨然已经成为了曾晓潜在的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盥洗室是女人永恒的战场。

    曾晓从隔间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正在补妆的温品融,最近到了年底,各种颁奖典礼和红地毯纷至沓来,她们不难碰上,但正面这么遇见又不太容易。

    曾晓也站到她身边,从精致的手袋里掏出一管口红细细描摹起来。

    温品融叫了她一声,“晓晓。”

    她才笑了笑,从镜子里看她,“恭喜你,你那部戏真的很不错,我有包场请人一起看哦。”

    “谢谢,你的也是呢。我觉得这次你一定能拿奖的。”她真诚说道。

    “呵呵。”曾晓没说什么。

    今晚两人将要一起角逐本年度最佳女主角奖项,此时却在这里彼此奉承,曾晓都觉得有点假。

    她是很想要这个奖杯的,但是今年的实力战将很多,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温品融却不怎么想放过她的样子,盯着她的一身行头,又说:“你这身礼服是F家的最新款吧,就是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啊,这衣服还是要有点肉才能撑起来。”

    曾晓心道是这妞胆子不小,也许是最近很足的风头把她吹的不知东南西北了,所以才来对她指手画脚的,她回说:“身材不够气场凑,就怕气质气场什么都没有,空有一身肥肉。”

    温品融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从国外回来之后胖了不少,这次为了拍戏又特意增肥,眼下就略显丰腴了些,胖啊肥啊结实啊圆润啊这些字眼都是她的爆点,身边没人敢说的。

    但又不能直接发火,于是憋着一张脸又白了几分,说话却也不那么客气了,“这么多年不说话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是不是很害怕我把你的光彩抢走啊?”

    曾晓也是更习惯这样的她,轻巧的说:“我怕什么,你以为随便随便拍部叫好叫座的电影就能跟我比了,据我所知你手上连个像样的代言都没有,你还在做晾衣架广告吧?啧啧,”她的目光漠然扫过对方,慢悠悠的攻击:“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自降身价的事做多了你就很难再上去了。”

    温品融差点没被气的喷血,咬牙切齿的说:“你倒不如看看今晚鹿死谁手好了。还有,你牛啊,陈宗达的年末慈善晚会你进的去么你,可笑。”

    说罢她提了提裙子就走了。

    曾晓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那上面立刻浮现出两抹自然的晕红,她斜睨一眼夺门而出的温品融,低声嘲笑,“你以为是在拍还珠格格么,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

    只不过曾晓也没料到,她的运气能好到这个程度,当晚在司仪念出获奖人名单的时候,她是被坐在身边的一个交好的男艺人给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她定了定心神露出标准的微笑,走向颁奖台,说获奖感言的时候不能不说是真情流露了些许,最后她“善意”的提到了这次一起入围的女明星们。

    温品融可能这次都要气炸了吧。

    因为更晚些的时候,她接到了一封邀请函,上面写着“耕善慈善基金201X年年末宴会致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