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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帮你吧。”杨卢说。方安摇头。杨卢又道:“为冬简好,这药在中国用是犯法的,不不,在哪里用都是犯法的。而且,你的身体……”
“我希望你保密。”方安起身,向杨卢低下头,“求你不要说出去,你是冬简的朋友,不要害他。”
“那你呢。”
方安道:“我是个大活人,不是他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的。”
“你斗不过他。”
方安笑笑:“我不信他的时候,他就没有可趁之机了。”冬简之所以能这么容易得手,还不就是他毫无防备的原因。
方安大步朝医院外走,忍痛红了眼圈。如果说,在家里时,他还会下意识害怕冬简,还会愤怒,那么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了,他的脑子甚至已经罢工了,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找个小一点的地方,暖和的地方,只能容下他的地方。
他去了小饭桌。那是他事业的开始,也曾是他短暂的家。孩子们还在学校,薛婷和另一位阿姨在忙碌着给孩子们洗衣服,她们见方安来了,就拿着各种票据要方安查账,顺便给她们下个月的费用。
方安索性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阳台上,也不用手机上的计算机,就拿纸和笔慢慢算,一直算到入了夜。期间薛婷喊他吃饭,他也不吃,给他倒水,他也没喝。
手机关机,他不想跟人说话。
把所有的票据点完,并做好了下个月的预算,方安已经没那么喘不上来气了。钱是很神奇的东西,在你什么都有的时候,钱不算什么。可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钱就是你最后的退路,能给你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方安想,他有钱啊,算上李筱、王兰给的赞助,以及补课班小饭桌的收入,已经很不少了。这些钱,他一直没怎么有机会花,所有花销,冬简会自动负责。前段时间,冬简帮他花过一点,也没去多少。
这么多钱,他怎么也能养活自己吧。
晚上九点多。方安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转悠,看见一家律师所亮着灯,就跑过去问人家:“我有个儿子,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在法律上是跟另外一个人是父子关系。而我跟那个人在国外注册结婚。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在离婚后,把儿子的抚养权要过来。”
年纪的大律师都呆住了:“啥,两男的结婚了,咋能呢?”
年轻律师道:“血缘关系大于法律上的关系。你可以拿着与孩子的血缘证明,在离婚的时候,向法院提交证据,就可以获得孩子的抚养权。理论上来说您获得孩子抚养权的机会,是非常大的。”
方安点点头,又问:“如果那孩子跟那人也是亲父子关系呢?”
年轻律师也呆住了:“那怎么可能?”
“是啊,我开玩笑的。”方安在两名律师愤怒地目光中,笑着走出去。他继续在街头走,哪里有亮光就往哪里走,直到街道上的灯火一一熄灭,马路上已经看不见人。他也累了,就找了个垃圾桶,往旁边一蹲。
入秋的夜风已经有了凉意。方安穿了件单褂,在这夜半的街头,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冷得难受。他抱着双臂,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在月光不甚明朗的街道上,终于忍不住想要掉泪。
一件大风衣从头罩下来,把他的脑袋也罩住了。方安就把脸藏在衣服里,失声痛哭。他在街上找了那么久,也许就只是需要有这么个能藏住他眼泪的地方,让他好好宣泄一场。
过了好久,方安哭够了,把脑袋从衣服里露出来,对上冬简漆黑的眸子。
他最开始惧怕这双眼睛,因为冬简是他惹不起的金主,冬简的势力之大他都想象不到。后来跟冬简在一起后,他还是怕冬简,只是这怕之外,多了亲近和敬佩。他常常跟冬咚说,他不是惹不起冬简,而是说不过冬简,是因为觉得冬简说话做事都很有道理。他信服冬简的能力,信任冬简会对他好。
而现在他头一次发现,冬简的眸子是那样的深,藏了很多他不知道、不了解、不能接受的东西。
“你怎么找到我的?”方安问。
冬简坐他身边:“你今天出去我一直跟着你。昨晚我就知道你在医院见过杨卢了。”
“所以,杨卢跟我说了什么,你都知道。你说过不派人跟踪我的。”方安怒道。
冬简低头不说话。
“你真的对我用药了?”
冬简还是不开口。
方安揪住他的衣领,怒吼:“说啊。你他妈有什么不能说的。敢做不敢当啊。你是不是担心我离开你,你既然这么害怕,那干脆把我杀了,做成标本放家里多好,你他妈这么整我算什么?”
“别说脏话。”冬简很淡定。
“好好,我不说。”方安气极反笑。他随手捡个小石头在地上写:他妈妈的。然后抬头跟冬简说:“这四个字,我把妈带走了,剩下三个字送给你,永远送给你。”
方安起身就走,冬简拽住他,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抱住。
“别走。”
“我不走,我不但要把我妈带走,还要把儿子也带走。你别想跟我夺,你以为你有钱有势我就怕你了,哈,我以前怕,现在不怕了,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冬简仍不肯放手,低声在他耳边嘟囔:“你能做什么出来,找警察高发我?”
“你以为我不敢。”
“你不会,否则你为什么求杨卢保密。”
方安冷笑:“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冬咚。我不会让孩子有个进过监狱的爸爸。”
冬简叹气:“你就嘴硬吧。”
最后两人谁也没能说服谁,一起回了家。方安没法不回去,他的妈妈和儿子都在那个家呢。王兰还没睡,在客厅等着他们,见他回来,满脸焦急,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了,是因为妈把校长赶走了,所以生气了?”
方安摇头:“没有。”
“妈给你解释……”
“明天吧,我现在不想听。”方安越过王兰,往楼上走。王兰追上去,着急忙慌地解释:“那卡虽然是冬简的卡,但人是我辞退的,不关冬简的事,你跟他生什么气啊?”
“妈,你别说了。”方安烦的不行。他真没注意从佟乐学朋友手里收回的卡是谁的。
王兰还想说什么,冬简却示意她别说了。方安钻进卧室,拿着枕头去了冬咚的房间。王兰看在眼里,急的不行,抓着冬简问是怎么回事。
“妈,不是佟校长的事。”冬简道,“妈,我先跟您承认个错误,那张卡是我故意给您的,就是希望您能用钱赶走佟乐学。我利用了您,对不起。”
王兰听了,吓得整个人发抖,指着冬简半天说不出来话。
冬简轻声道:“我都知道。他的事,我都知道。”
***
小孩子很敏感,尤其聪明的小孩。冬咚注意到家里的气氛不一般,就生怕方安又在跟冬简闹离婚。
他开始不断地提醒方安,让方安明白,离婚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从前有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离婚了,后来嫁给一个国王,就变得很不幸。”
方安窝在床上,漫不经心问:“嫁给国王有什么不幸?”
冬咚表情十分夸张,眼睛瞪得溜圆,就好像真的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他道:“那女人本来没见过比自己更漂亮的人了。但是她离婚再嫁后,发现那个国王的女儿竟然比她还漂亮,她就成了天下第二了,你说是不是很可怜。”
“她看不看见国王的女儿,也是天下第二。这是事实。”方安默默地想起白雪公主的故事。
“事实很重要么?可我觉得,她以前没离婚,不知道有人比她长得漂亮,就不会难过。离了婚,看见更漂亮的人了,才会不高兴啊。高不高兴才重要吧。”冬咚这么解释。
方安道:“离婚跟她遇上比她漂亮的公主,是两码事。她不开心,是因为她遇上了比她漂亮的公主,她嫉妒,而跟她离婚的事没有关系。她摆脱不幸的婚姻,只会让她开心。”
冬咚急道:“可你跟老爸离婚,我肯定会不开心。”
“……冬咚!”
“我还会嫉妒,凭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我就不能同时拥有两个家长?我不嫌弃你们都是男的,也不嫌弃你们没有钱,我就是希望咱们三个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冬咚哭起来,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方安抱住他,难受地说不出话来。这两天,他连房门都没出,冬简也没进来。他想了很多事情。
冬简为什么要对他用药?应该是仍旧担心他会离婚,所以希望能够让他忘记这件事,甚至会给他输入一段快乐的回忆。
居然还能捏造不存在的记忆,挺神奇。不过,冬简有这份能耐么?
还好他及早发现了,没有让冬简得逞。他可不想像个傻子似的,拥有一段根本不存在的记忆,那样太可悲了。
“儿子,你希望爸爸幸福么?”
冬咚立刻道:“我是你的心肝肉,我幸福你就能幸福对不对?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我就幸福了。”
方安失笑,捏冬咚的小鼻子:“就你鬼精。”
“我能进来么?”王兰端着牛奶在门口说。
“妈,有事?”这两天王兰也没进来这屋,甚至他听不到房间外面有任何的动静,就像王兰和冬简都不在家一样。他们是在家的,冬咚常跑出去找他们。
王兰端着牛奶进来。两天不见,王兰憔悴不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黑眼圈十分的严重。方安仔细一看,吓得不轻:“妈,您怎么了?”不至于为他和冬简的事情就成了这样。
“方安呐,你跟妈说。”王兰回头看了看门,压低声音问方安,“你跟冬简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毕业那年。”
“初中毕业?”
方安诧异:“当然是大学毕业那年了。我说过的,他是我当手模的时候认识的。”
“那不可能啊。”王兰神色慌张,低着头想问题。方安问她什么不可能,她也不回答。方安突然想起那个相册,问王兰:“你有没有见过一本相册,是我高中时候和冬简的合影,那本相册是冬简P……”
方安没有说完话,因为他看见王兰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能歇两天了,明天双更,专栏锁的文准备陆续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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