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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曾遥的不懈努力,曾毅两岁生日那天,胖丫发现自己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艾玛又有了!”胖丫一拳捶到曾遥背上,嗔怒道:“三年生两个,你当我是母猪么!”
罪魁祸首男神曾遥同学甜蜜的挨了胖丫一顿老捶,抱着胖丫道:“光毅儿一个怎么够?你想想啊,毅儿跟着我学医,你的厨艺岂不是后继无人?咱们多生几个,才够分的。”
胖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说貌似还挺有道理的。家传的绝学不能传给自己亲生孩子,总有些遗憾。
由于并非头胎,这一胎胖丫的心态平和了不少。曾遥有了空间的帮助,医术一日千里,连简单的阑尾炎手术都可以做了,名声传的更盛。
胖丫早就不用亲自主厨语嫣楼,四个御厨里留了一个继承衣钵,语嫣楼交给徒弟打理。
胖丫怀孕五个月时,恰逢入夏。连天的阴雨泡的山庄里一股霉味,胖丫躺在书房的榻上发呆,曾遥靠着她看书。胖丫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叹了口气。京城还算好的,听说南方下雨下的更厉害,怕是有水患。
正发呆呢,听见外头小丫鬟来报,说王珍来了。
大下雨的行路不便,娘亲怎么来了?曾遥赶紧扶着胖丫起来,两人去厅里,王珍已经坐着等了。
“闺女,娘有话跟你说。”王珍显然有急事,开么见山道。
曾遥一看丈母娘跟媳妇有话说,十分有眼色的寻了个理由出去了。一见人都走了,王珍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道:“闺女,神仙托梦了,娘梦见河南黄河决堤发大水,水患后又起了瘟疫,死了一片一片的人。”
胖丫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声糟糕。
王珍定是记起来前世的事,特地来寻自己说。黄河决堤之事,非人力所能控制。本朝虽然一直在修水利工程,可是奈何技术和生产力有限,黄河几乎每年都有决堤,不过是大小规模不同。今年的应该规模特别大,所以连前世瘫倒在病床的王珍都听说了。
黄河决堤不可避免,不是胖丫甚至朝廷可以改变的,王珍也不知道具体是河南哪里决堤,就算上报朝廷也无用。这会子连阴雨,朝廷定然已经做了抗灾的准备,她就算去说,又能怎么样呢?然而比洪水更加可怕的,是水退了之后的瘟疫。
“娘,别急,我跟遥哥说说。”胖丫安慰道。
王珍点点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你们能遏制瘟疫,定能救无数人的性命。”
娘俩凑在一块说了会话,胖丫安排王珍在药王庄小住,自己去寻曾遥。
她还记得曾遥曾经跟她说过,以前曾遥曾经面对过瘟疫,可是因为医术不济,没能救得了那些得了瘟疫的人,让他痛苦自责万分。那件事一直是曾遥的心结,也许这一次,能让他弥补曾经的错失。
胖丫在书房寻见曾遥,他见胖丫来了,笑着起身拉着胖丫的手扶她坐下,道:“这么快就说完了?娘呢?”
“我安排娘住下了,就在她原先的屋。”胖丫道:“娘给我传消息来,说四舅舅跑商路过河南,那边连阴雨导致黄河涨水,恐是要决堤了。”
曾遥道:“黄河每到雨季都要决堤,怕是今年也一样。”
胖丫道:“四舅舅见多了涨水,说今年雨大,水涨的厉害,怕是十年不遇的水患。水患之事并非人力可控制,只是我听你说过,水灾过后必有瘟疫,便来与你商量,想早做准备。”
一提到瘟疫,曾遥的脸色忽的变得,少年时代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中。那些面黄肌瘦的灾民,那些被瘟疫折磨的病人,是他多少年来藏在心里最深处的梦魇。
“你说的对,既有大水灾,后头肯定跟着瘟疫。”曾遥道:“从今个起,庄子里的药材就不往外头卖,咱们再从外头收购药材。我先做些预防瘟疫的药丸,待洪水退了发给灾民,先预防一波。若有瘟疫来了,我再查看病情,对症下药。”
夫妻两个凑在一处商量具体事项,胖丫将家里账目都盘了盘,常见抗瘟疫的药材都要多多采买,越多越好,因为若是真发了瘟疫,那时候药材就堪比天价,更甚者拿钱都买不到。
盘好账目,夫妻两个分工合作。胖丫将庄子的采买管事都找来,吩咐今后自家山上的药都留着不要卖,而后叫管事到各处低价收购药材。曾遥则立刻赶回曾家,让父亲上书朝廷,禀明黄河涨水之事,叫朝廷早做打算。
朝廷的明旨发了下去,黄河沿线纷纷准备抗洪。然而天公不作美,连阴雨又连着下了半个月。胖丫和曾遥看着乌云密布的天,一天愁过一天。曾遥这些天忙着做预防瘟疫的药丸,忙的昏天黑地。胖丫则天天看着账目,将买回来的药材存放在随身空间里。小公寓里的家具都被拆了收起来,所有房间都充当起了储藏室。晒干的药材压缩成包,一袋一袋的往里放,直到将储藏室放的满满当当。
曾遥做成的药丸全都装在木盒子里,放在随身空间的医学实验里。
夫妻两个没日没夜的准备着,而后听到河南传来了消息:黄河决堤了!
百年不遇的洪水冲垮了好多处堤坝,河南境内受灾严重。洪水冲垮了无数田园农舍,一直持续七日才慢慢褪去。
待洪水退了,曾遥同朝廷的赈灾军队一道准备去河南赈灾,然而四处都下过雨,物资搬运极为困难,曾遥和胖丫准备的那么多药材根本就运不过去。
曾遥急的眼都冒火了,救人如救火,他早一天将药品分发给灾民,就会有更多的灾民免于瘟疫。
胖丫此时已经六个月身孕,挺着个大肚子,低头摸了摸肚皮,道:“乖孩子,你要给娘争口气!”然后抬头,看着曾遥道:“我同你一道去赈灾!”
“不行!”曾遥一口回绝,“水灾后遍地流民,本就危险的很,还有瘟疫之害,你身怀六甲,我怎能让你去冒险!”
“可空间在我身上,我不去,这么多药材怎么送到灾区?指望朝廷的赈灾队?他们运粮草都勉强,哪里还有余力运的了药物!我一个人去,抵得上千军万马,凭什么不能去!”胖丫说的理直气壮。
“灾民我要救,可我的妻儿我也要顾!我可做不出那种为了救外人,牺牲自己人的事,我曾遥没那么伟大。”曾遥抱着胖丫,深吸一口气:“你若有一点点损伤,我连命都不想要了,我怎舍得你去冒险!”
胖丫进京生病那次,差点丢了半条命,从那之后曾遥就对胖丫出远门心有余悸,这次从京城到河南,千里迢迢,曾遥打死也不让胖丫冒险。
然而胖丫似乎是铁了心一般,道:“我去河南,不光是你为了你。你想救人,我也想。遥哥,你放心,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且听我说。”
胖丫的法子很简单,她同去河南,白天同大伙一起赶路,扎营的时候她就回到空间里。空间里提前将她的起居用品包括饭食都准备好,反正空间里的时间是凝固的,食物放进去既不会坏也不会变凉。到了河南,曾遥在一处舍医馆救人,胖丫就整日在空间里不出来,省的沾染外头的瘟疫病菌。
胖丫好说歹说,曾遥终于同意了。两人将空间里原本的卧室开辟出来,放了床和胖丫的一应饮食起居物品,各色食物,足够胖丫在里头生活半年。
准备好了之后,曾遥带着胖丫启程,两人随身的车队也拉了大量的药材,免得到时候凭空变出药材来惹人怀疑。
京城到河南路途遥遥,曾遥心疼胖丫,将马车垫的软软和和,挑着平坦的官道走,白天赶路,晚上两人进空间休息,胖丫气色看着不错,胎儿也没受什么影响。慢慢走了十日,到了河南境内,满目疮痍,到处都是饥民。若非随性有军队护卫,车队的粮草早就被流民打劫了。
此行的终点在开封,开封城内还算好些,街道虽不见往日的繁华,可大家都在紧张的进行灾后重建工程。
曾遥是镇国公嫡子,虽是个白身,可是当地官员并不敢懈怠。镇国公家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被安排住进了开封知府家。知府大人忙着赈灾,脚不沾地,后院全靠知府太太一人打理。
胖丫头一天安顿下来,知府太太就过来招呼。京里来的贵人,知府太太并不敢怠慢,一来看见胖丫竟然怀了身孕,挺了老大的肚子,知府太太吓的魂都快飞了。
镇国公家的三少奶奶并肚子里的小孙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丈夫的仕途就到尽头了。
然而胖丫的打算是她住进空间里,平日天天有人来叨扰她也很不方便,于是便向知府太太要了个清净的小院子,白天曾遥出去救治病人,她就自个在空间里。里头小书咋说零食一大堆,够她安安生生养胎了。
知府太太见曾家三少奶奶如此好说话,便赶紧应了。胖丫不放心,说自己爱清净,嘱咐知府太太千万别没事来找她,万一知府太太进屋时恰好撞见她从空间出来,凭空出来个人,不得吓死人啊。
知府太太一一应下,心道京城里的太太们果然都不好相处,各个有怪癖。然而上头的贵妇却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胖丫说什么就是什么,赫然比她这个正牌女主人还有分量。
安顿好胖丫,曾遥就忙着看病去了,每日带了大堆药出去,都要忙到天黑才一身疲惫的回来。胖丫从空间里出来,看见这才几天的功夫,曾遥就瘦了一大圈,心疼的眼泪就快出来了,忙迎过去,却被曾遥喊住。
“别过来,回空间里去。外头爆了疫病,我虽没染病,可毕竟从病区回来,怕身上有病毒给你和孩子传染上。”
胖丫含着泪,只能回去。两个隔着空间,越发想念彼此,胖丫揉了揉酸酸的鼻头,忽的想起了个法子,拿了纸笔写了字条从空间丢出去。
曾遥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的被凭空掉出的一团纸砸在脑门,打开一看,是胖丫熟悉的简体字:“遥哥,我和孩子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