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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了!婉园着火了!”
迷糊中,蓝以陌听到一片混乱的呼喊声,她猛然睁眼,只见不远处她住的院子里火光乱窜。自己不是在房里休息吗,怎么会在外面?心一惊,微微侧首,娘亲搂着她,看着火光四起的婉园冷笑。
“你要做什么?”不满的声音乍然响起,蓝以陌抬头一看,一个五十多岁的白发苍苍的老头一副意欲离开却没有全然掩饰他的担忧的样子。
“爹。”三姨娘刚刚称呼,老头就气得胡子乱翘:“爹?谁是你爹?我才没你这个女儿。”蓝以陌忍住笑意,虽然知道这场面笑很不应该,但老头子又气又爱的样子实在滑稽。
“女儿不孝,多年未曾尽孝,如今还要让爹操心。当年女儿不听劝误入这个家门,如今我只希望我的女儿从此能够脱离这里,过着安稳的生活。”
老头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管你那些破事。”
三姨娘泪如雨下:“我不求爹原谅我,但陌儿是无辜的。陌儿身中奇毒,命不久矣。我之前一直尝试联系你,终于等到了今天。我活到现在,不过留有一份念想,相信爹能够救救陌儿。如果爹不救她,女儿也活不下去了。”
蓝以陌暗暗吃惊,之前她照镜子发现自己脸色苍白得不同寻常,身子瘦弱,还以为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难道真如三姨娘所说?
正想着,她的手被狠狠一夺,老头子把着她的脉,黑夜里借着远处的火光,看得出脸色阴沉。
“最多活到十二岁。”老头子认真地看了蓝以陌一眼,“毒已深入,要拔除必须缓慢进行,需要七年。”
三姨娘惊喜道:“谢谢爹。陌儿你跟外公离开……”
“娘呢?”蓝以陌急忙拉起三姨娘的手, “陌儿不要留娘独自一人在这里。”
老头子原本想发脾气说谁答应要给她治了,看到这一幕后只是扁扁嘴,装作不在乎道:“哼,看在你认识到自己错了的份上,我就顺便带你离开。”
三姨娘摇了摇头:“爹,我错了,错在走进这个家。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又偏偏都知道,却还留有一份念想。直到去年知道蓝谦给陌儿下毒,我才懂得醒悟,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头。这次蓝谦有事出行我才有机会让你把陌儿带走,他不在乎陌儿的性命,但他却不会容忍我的背叛。他不知道你的身份,然而一旦我跟你走,他即使查到天涯海角也势必要找到我们,我不能连累陌儿。”说罢,她轻轻把蓝以陌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背温和说道:“陌儿,娘会守护你的。听着,你要乖乖地跟外公走,再也不要回来。”
蓝以陌心一软,眼泪不禁滑落脸颊。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娘亲已经心无生念了呢。她从三姨娘怀中起来,认真道:“不,娘,我会回来,所以娘亲你要等我,等我带你离开。”
三姨娘一怔,呆呆看着坚定的蓝以陌。
老头子听闻那番话后脸色凝重,沉声道:“她的毒,是在胎儿时就已经中的,按理来说,你应该中的毒比她更深。”
三姨娘顿时脸色变幻,心里翻腾。蓝谦,原来你一早就想除去我们母女!亏我……亏我还对你留有情分!她咬着嘴唇冷声道:“我没有如他所愿中毒。”
深思许久,她看向蓝以陌坚定说道:“陌儿,以前娘亲太傻,害你受了那么多苦。无论你最后做什么选择,娘都支持你。你若不回,自是最好。你要回来,娘就铺好路等你。”
老头子看着她们,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他的女儿,还是跟自己一般倔强呀。他摸了摸当初因为断绝父女关系而一夜变白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
终究,没有赢得过孩子的父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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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静静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再看向火光冲天的婉园,火焰倒映在眼帘内跳跃,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
赵慧涓,看来你真是恨不得我们早死呀,竟然任由让婉园烧至如此地步。三姨娘不屑地勾起嘴角。蓝谦,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倒要看看你为了赵慧涓那个贱人不惜给陌儿下毒是有多爱她。我本想不争,但你们如此待我们,我又怎能不好好回报一番。只要为了陌儿,我有什么不敢干。
三姨娘挪动脚步,缓缓向婉园走去,身后的影子,在摇曳火光中越拉越长……
当夜,婉园无故起火,三小姐失踪,三姨娘晕倒在房里,所幸并无大碍。不过有一个下人当时迷惑不解,火起时冲进去救人明明看到房里没人,却在火扑灭的七七八八时在房里发现了三姨娘。当然,这件小事很快就被淹没在混乱的局势中无人理会,拯救三姨娘,寻找三小姐,清理婉园,传书告知大人等等,大家只觉得忙得晕头转向,急成一团。
次日,蓝谦匆忙赶回,在看完三姨娘后竟留下照顾,并亲自安排好告知官府寻找三小姐的事宜,以致府内出现三姨娘重获宠爱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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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啪”茶桌上的茶具被狠狠一扫,猛烈碰撞后坠地成花。赵慧涓半伏在桌上咬牙切齿道:“三天,已经三天了。大人回来后就一直留在慕容婉那个狐狸精那里!大火怎么没把她烧死!”
赵嬷嬷在旁边一脸担忧:“夫人,莫为此事伤了身体呀。”
赵慧涓大大呼了几口气,平息一下怒气,问道:“蓝以陌找到了没?”
赵嬷嬷谨慎地看了看外面,掏出一个东西,走近几步靠近赵慧涓低声说道:“还没找到。不过在府外后门草丛找到这个荷包,我已经查过,这是蓝以陌从小就佩戴的。”
赵慧涓不明所以,不耐地挥挥手:“拿开,捡个晦气东西回来有什么用!”
赵嬷嬷扫了一圈四周,将声音放得更低:“夫人,听闻最近三姨娘重新获宠,至于三小姐,奴婢听说她失忆后变聪明了,要是她回来岂不是对您和二小姐的威胁更大?但是没有三小姐,三姨娘再怎么兴风作浪,也威胁不了你和二小姐的地位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倒不如趁这次机会,除去三小姐。”
赵慧涓心里一个咯噔,问道:“你有什么好计?”
赵嬷嬷急忙说道:“赵二公子最近不是正在处理一起小孩失踪大案件并且即将捉到犯人了吗?只要到时让赵二公子将这个荷包放在犯人那里,然后让犯人承认已经将三小姐卖去北洋做奴隶,那么大家也就不会再去找三小姐了。谁不知道,想在那么遥远的北洋奴隶场找到要找的人,这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呀。”赵嬷嬷脸上浮起阴险的笑容:“而夫人只需派人暗中关注,一旦发现三小姐就……”
赵慧涓眼睛一亮,笑道:“杀了她也不会有人怀疑,毕竟大家都以为三小姐已经被卖去北洋……好计谋,你速速安排,我要去见见我的二侄子,让他帮我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