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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云密布,不知不觉间已经入秋了,连这雨丝之中,似乎也多了几分秋雨的寒意。细密如牛毛的秋雨洒落淮水之中,激起万千密密麻麻的波纹。
北邙山三鬼王的事情终于解决了,由于邙山鬼王天赋神通反噬的缘故,他们几人的忠诚倒是不用担心。然而让敖溟没有料到的是,北邙山并不仅仅是他们三个,竟然还有一个玉帝派下来的王灵官。
王灵官乃是天庭护法神将,同时也是玉帝的心腹,赤面髯须,身披金甲红袍,手持玉帝钦赐的金鞭。身形高大强壮,极其威武勇猛,一身道行已经是太乙真仙。
真仙和散仙虽然只差一个字,然而威能却是天壤之别,修道者也作修真者,修的便是这一个“真”字。
不论注世地仙还是太乙散仙,要想施展法术,还是少不了念动真言咒语,手中掐住指诀。然而到了真仙之上,便已经得了五行大道之精髓,能够言出法随,举手抬足之间都能够引动天地力量。
在高手间对决,快一线就是生死之分,当你这边还慌忙念动咒诀的时候,别人的天雷已经落到了你的脑门上。同样操控的水火,他可以用真火来烧干你的水,也可以用真水来灭了你的火,这样的战斗可以说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敖溟虽然在云梦仙子的帮助下,摸到了一点点真仙的门道,但是要想完全领悟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他还是决定先将邙山鬼王他们三个放回去,至少要先稳定一下王灵官。
如果让王灵官直接出手的话,恐怕其结果与对战敖辰没什么差别,都应该是九死一生之局。
不过当三鬼王回北邙山之后,传来了一个极大的坏消息和一个还算不错的好消息。
由于玉帝派王灵官下界主要就是为了对付泰山大帝,将阴司地府纳入天庭的掌控之中,所以在酆都山地府中的阴谋也没能少得了他。
在王灵官的帮助下,地藏王菩萨直接收拾掉了实力不济的酆都大帝,然后又是花大量的时间来炼化十八层地狱。
在地藏王菩萨强大的法力支撑下,他依照佛门炼器的手段,直接将十八层地狱炼制成了一座十八层的地狱魔塔。拔舌地狱、油锅地狱、刀山地狱、铁树地狱、寒冰地狱等等。
事实上真正恐怖的并非这地狱本身,而是这十八层地狱中关押无数恶人亡魂,在这地狱中永世不得超脱的都是那些生前作恶,罪孽极其深重的人。
他们越是作恶多端,越是罪孽深重,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到的惩罚也越是严重。当然这些恶灵也就越是憎恨带给他们这一切的人,当然这个人就是泰山大帝,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别看地藏王菩萨一脸的慈悲为怀,这一招的狠毒也是天下人难出其右,他就是要利用这些被十八层地狱惩罚的亡灵来对付泰山大帝。
只要泰山大帝敢走进地府,就算是走进了他布好的一盘棋局,用十八层地狱来困住泰山大帝的身躯,用无数的恶灵来消磨他的力量。
地藏王菩萨之所以选择用十八层地狱来困泰山大帝,并非是地狱本身多么结实,能够困住大罗神仙,而是他在利用泰山大帝的性格弱点。
一个责任心、正义感极强,以天下为己任的人,总是极其容易遭到针对。十八层地狱是泰山大帝一手组建起来的,本来就是为了惩罚普通人的阴魂,当然不会有多么坚固。甚至在他眼中就如同纸糊的一样,一抬手就能撕得粉碎。
但是泰山大帝不能将它打碎,甚至还要小心翼翼的保护好十八层地狱,地狱一破,这积累的数不清的恶灵就再也无所拘束,任意遨游在天地之间。
活着的时候就是无恶不作的人,如今化身厉鬼,又在十八层地狱中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他们对天下来说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以泰山大帝的心性,纵使自身陨灭,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地藏王菩萨就是吃准了这一点,而事情的发展也完全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泰山大帝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志来到地府,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面对铺天盖地,宛如海洋一般朝他扑过来的恶灵鬼魂,泰山大帝盘坐在十八层地狱之中,浑身散发着磅礴的乙木之气,不停的净化恶灵的邪气、戾气、怨气。
面上丝毫没有怒气,甚至在看到恶灵带着平静而安详的神色投入轮回,泰山大帝的眉间似乎还泛出一丝丝喜意。
泛着无边黑气的恶灵还是前仆后继不断的涌向泰山大帝,而泰山大帝也是一如既往的利用自身灵力来度化这些恶灵邪魂,嘈杂、怨恨、吵闹、怒骂的十八层地狱似乎慢慢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
地藏王菩萨看着这一切面露敬意,宝相庄严,双手合十冲着泰山大帝的所在宣了一声佛号。这样的对手是值得敬重的,如果不是因为在敌对的阵营,或许我们之间还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这么好的时机,你怎么还不出手?”王灵官质问的声音打断了地藏王菩萨的遐想,以他一个太乙真仙的实力当然不敢去找大罗神仙的麻烦,只能催促地藏王出手。
地藏王菩萨忽然眉头一皱,冷哼一声,王灵官只觉自己胸口如同被巨石撞击,半天喘不过气来。他本来仗着天庭的地位来使唤一下地藏王,没想到这个光头的脾气这么差,只是哼一声就让他受了不轻的伤,再也不敢多言。
鬼魂的数量不断的消减,而泰山大帝的周身的绿光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萎缩,然而十八层地狱积累的恶灵实在是太多了,纵使泰山大帝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量,肉眼看去仍旧是一片鬼魂的汪洋,无边无际。
最终那一团绿莹莹的光芒还是被恶灵给扑灭了,坐化虚空,泰山大帝的做法与佛门高僧何其相像。然而以一己之力度化十八层地狱,如此德行岂是割肉喂鹰之流所能比拟的。
一代帝君陨落,没有颂扬、没有叹息、没有高歌、没有哭泣,有的只是地藏王菩萨的一句平静的话:“这一战你赢了,是你度化了贫僧,从此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从来都是以佛门高僧自居,以度化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地藏王,在这一刻忽然间明悟了过来,原来泰山大帝不仅度化了地狱中的阴魂,还度化了自己。
度化就是劝导,就是让别人心甘情愿跟在自己的身后,追随着自己的脚步。心志坚定如斯的地藏王竟然被泰山大帝感化了,竟然立下誓愿要将泰山大帝未完成的任务给继续下去。
淮水之中,得知这一切后,心情最为复杂的莫过于碧霞仙子了。
这一刻说悲伤吧,但是她又为父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感到欣喜、又为这样的父亲而自豪,但是任何的成功和伟大都掩盖不了她从此彻底的、永远的失去了父亲。因为泰山大帝他什么都没有留下,没有留下一丝元神,也没有留下一颗舍利,然而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阴司地府,留下了一个女儿!
稍稍平复心情的碧霞仙子想要回到泰山去,敖溟并没有阻难,以地藏王菩萨最后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会在难为碧霞仙子。而淮水即将会成为危险的地方,此时让她离开是最佳选择。
地藏王虽然之前伤了幻音天女,不过这一次又是出手伤了王灵官,反倒是间接的帮了敖溟一个小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受到来自北邙山的进攻了。
壁立千仞,直插霄汉丛云之间,峻峭山崖宛如刀劈斧砍,下方的江渚如万马奔腾,在崖壁间惊涛拍击,卷起千堆雪。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敖乾老爷子常呆的长江赤壁。
送走了碧霞仙子,又辞别了幻音天女,敖溟一路直奔赤壁而来。因为他到现在也还是想不到能够对付敖辰的办法,到如今只好来求助爷爷敖乾了。
狂风从耳边吹过,远远的就看见敖乾屹立在山崖绝壁之上,正好向着他的方向看来。飘渺的云雾在敖乾脚下变幻,更显出雄浑伟岸的体魄,正似这山崖一般。白发舞空,金眸似剑,虽只是一人,却仿佛连山峰、长江都在向他膜拜。
敖溟飞至近前,落下云头也跳到山崖之上,开口道:“爷爷,我有事要麻烦你了!”
敖乾招招手道:“你来得正是时候,且陪爷爷再看看这长江的景色!”一江东流的洪水,千年不变的浪涛,似乎总是带着几许惆怅。
敖溟闻言心头一紧,这样的话语根本不像是从豪迈的敖乾口中说出来的,难道爷爷的寿元——,想到这里敖溟也不敢多想,只能满怀心思的陪着爷爷看着赤壁之下的长江。
望着秋山、落日、浪涛,敖溟不知不觉吟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敖乾闻言哈哈大笑:“词是好词,就是伤感了些!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此番东海很可能会请二十八星宿之一的敖辰出山,我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对付的了,所以想过来找爷爷支两招。”见敖乾问事,敖溟也就直接将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之前在淮水中也和碧霞仙子二女讨论过敖辰出山的可能性,最后的结果是肯定的,因为近来天庭和佛门的动作都非常多,这些事作为道教大佬的太上老君肯定都看在眼中。他本来就需要一个理由插手进来,如果东海真的请敖辰出山的话,他则可以名正言顺的卷入其中。
不过站在太上老君角度来讲,肯定不愿意看到敖溟被弄死,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将敖辰弄到自己手中来压制玉帝了。但是敖辰则很有可能会借机下死手,一来真龙与伪龙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二来他更害怕太上老君将敖溟弄到手之后会放弃他。
所以敖溟死了的话对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敖辰当然会不遗余力的要制敖溟于死地。
“敖辰?你说的是亢金龙吧!”敖乾想了想道:“说起二十八星宿确实很麻烦,他们至少都是太乙真仙的道行,又有无数宝贝傍身,以你现在的道行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也不算是绝路,还是有方法度过去的!”
敖溟闻言大喜,看来来长江是来对了,敖乾既然说有办法肯定不是骗人的,连忙问道:“爷爷,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办法?还是赶紧给我讲讲吧!”
“你可以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直至蜀中,那里有一个灌江口。那里住着一个小圣唤作二郎真君,真名叫杨戬,说起来还算是玉帝的外甥。他有些真本事,帮你挡下亢金龙应该不是问题!”
杨戬他当然知道,这家伙在《西游记》也算是出尽风头的人物,唯一一个凭借真本事跟孙悟空打的不分上下,还稍稍占据上风的人物。杨戬的本事他不担心,就算不能擒拿敖辰,至少也能战个平手将他拒在淮水之外。但是事情的关键是,自己怎么才能请得动杨戬,这家伙可是连玉帝的面子都不给。
“爷爷,这杨戬好歹是玉帝的外甥,凭什么来帮我啊?”敖溟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一点你就不必担心了,放心大胆去便是,到那里报上爷爷我的名号,他肯定回来助你这一阵的。”敖乾说的如此自信,显然他在长江之中还是与杨戬结了不少善缘的,有可能杨戬能够安安稳稳住在灌江口,就是他的暗中助力也说不定。
“既然有爷爷作担保,那这一关必是过了!”
山崖上,敖乾微微笑着点点头:“我们爷俩儿再来喝一杯吧!”
“好!”敖溟爽快的应承下来,他心中总有一个感觉,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陪爷爷喝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