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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三世一见如故,第十四章 简单的邂逅
远处有人呼唤她,那声音不似人间拥有,空灵幽冷。舒悫鹉琻
“你是唤作见离吗?姑娘?”细细弱弱的声音一点点从远处飘来。
“你看得到我,是吗?”那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呼唤。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是吗?”
是谁?席见离睁开眼,向房里的四周看去。窗子左边的墙角处,赫然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她一身桃色长裙,衣袂飘飘,可是那张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比皎白的月色更为苍白,头上简单挽着髻,用一只玉簪子固定着。是这张脸!这不是在小粉红家里看到的那女鬼吗,席见离的心瞬时扑通直跳。
“你别怕。”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她认真看着那个女鬼的模样,真挚诚恳,她这才松懈下来,说也奇怪,自从仙娘那件事后,她的左眼就不再有夜盲了,看到鬼的模样,分外清晰。
那女鬼见她似乎没那么紧张了,继续说道:“我飘荡在这世间已经近千年,从未碰到一个能看得到我的人。”
近千年?难怪她穿着古代女子的服饰,席见离心想,要不是先前已经遭遇过仙娘与周奇的事,或许她此时此刻也没那么淡定了。
“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她没有拒绝,反而鼓起勇气提问。
那女子看起来有点喜悦,樱唇慢启:“我叫颜茹青,我的日子不多了。”
她垂下眼帘,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我只希望在仅剩的日子能再与董郎相见。”
“董郎?”席见离疑惑,只是一秒她又懂了,“就是屋子里的那个男主人?”
颜茹青点头,“他看不到我。虽然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很可笑吧。”
她一步步试图靠近席见离,在床尾处停下,看着席见离脖子上挂着的那块血玉,“你那块血玉……”
她慢慢靠近,并没有让她不适,才开口:“你这血玉,看来,并不是真的血玉啊,而且仅存的一点力量也快耗尽了。”
“真的血玉?”席见离拿起脖子上的血玉,不懂颜茹青的意思。
颜茹青也没有做多解释,接着道:“既然那血玉对我无效,我也不用担心靠近你了。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然后姑娘你看看能否帮我,行吗?”
她的语气和善,又带着乞求。席见离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她一向好管闲事。
颜茹青望向窗外的树影,开始回忆起往事。
颜茹青即使在古代,也是长得貌美如花的俏丽佳人,而她的家,就住在四方小镇。
四方小镇是个山清水秀人美之地,但是由于是远离都城之外一处疏于管理的小镇子,贪官当道,镇上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颜茹青的父亲在当地经商,日子过得还算凑合,但是上头当官的赋税堪堪之重,因此他的父亲一心把希望寄托在年轻貌美的女儿身上,只奢望她能嫁的个有钱的好丈夫,缓解缓解颜家的生活。
那时,董诉还只是四方小镇一名寒窗苦读的穷书生,虽然满腹经纶,但是才华却无计可施。
那时正值四方小镇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花灯节,临晚,家家户户在自家门口挂上各式各样的灯笼。临江红河畔绵延至镇外,在那一个晚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将自己做的花灯捧在手中,虔诚地在河畔前,许下心愿,放下,将那心底的美好愿望流向未来。
颜茹青打发掉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丫鬟,一人独去赏灯,她的心愿不用写在花灯上,只是默默在心里祈祷,执一人之手相守一生。那时候的女子,大都是没什么大志向的追求,有个懂自己,宠爱自己的夫君,就是最完美的人生。
在桥头缓步慢行,望着桥下一盏盏摇曳的花灯,竟因为太过专注撞到了同样专注赏灯的董诉。
“对,对不起。”眼前那个白面书生,慌张地致以歉意的微笑。
一幅极佳的字画落在地上,上头题的词吸引了颜茹青的注意,她看着蹲下去的董诉,又看展开了半卷的画,“公子的画作得极其出神入化,将这四方小镇浓缩在这画卷中,却仍然神乎其技。”
董诉收拾好地上的字画,起身,笑道:“承蒙小姐抬举,只是,画得再好,也不过一张废纸,又怎比这四方小镇的真实更让人心旷神怡。”
“这位公子所言,倒真叫茹青受益匪浅。”颜茹青不觉对面前这位谦逊彬彬一表人才的书生感兴趣。
“小女子姓颜,名茹青。”
见得眼前这貌美的女子都先报了性命,董诉倒有些腼腆了,“在下姓董,单名一个诉字。”
两人的结识是简单而轻快的,没有经过什么轰轰烈烈的过程,没有复杂的修饰,就只是一个节日,一座桥,一次碰撞,一个道歉,一个介绍。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颜茹青渐渐被董诉身上的才华气质所吸引,而董诉也因为颜茹青的知书达理,温柔娴淑而倾心。
日久生情,两人在相知相熟中渐生情愫,心心相印。
两人对月相守一生,那月便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颜茹青:“若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妻子。”
董诉:“若有来生,我还娶你为妻。”
“待我长发及腰。”
“待我功成归来。”
“此生,茹青非董郎不嫁。”
“此生,董诉非青儿不娶。”
“不准老是学我,讨厌。”
“呵呵,我喜欢。”董诉一把搂过颜茹青。
情一诺,重千金。千金不过转眼,情却能驻长生。是谁,开始编织这个梦,又是为了什么。
两人的感情被颜茹青的爹看出了点端倪。她爹作为四方小镇还算有些脸面的商人,多少对董诉的事迹还是有些了解,知道他是难得的人才,但是,女儿的终身不是仅凭一身无用的才华便能保证的。
那日,她爹将她唤至身前,语重心长跟她说:“青儿,不是为父我不愿将你嫁给你的心上人,这个穷书生,而是为父不敢将你托付给未来日子里的这个穷书生啊。”
她听不懂爹的意思,“爹爹为何如此说?爹爹是信不过董诉的才华吗?可四方之内,无人不佩服他的满腹经纶。”
“青儿,爹不是怀疑他的一身才气,”他叹口气,“只是官途遥遥,从没有人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清白,只会是越走越黑心啊。以后,他果真考取了功成利禄,又果真还会记得现在的誓言?都城之内,官宦大家的小姐们数不胜数,万花迷人眼,又怎能保证他还会记得青儿你啊。”
颜茹青笑道:“爹爹大可放心,董诉并非这样的人。”
“这婚我可以允许,但条件是他必须在他功成名就后,亲自回来迎娶你过门。”
从古代的眼光看,颜茹青的爹已经算是最深明大义的父亲了。
“爹爹跟我说,你功成名就之后亲自回来迎娶我,才能答应把我嫁给你。”
董诉宠溺地搂着她,“青儿,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不久,都城又迎来四年一次的科举考试,这是董诉能娶到颜茹青的第一步。大雪飘飞的一天,董诉要上都城赶考,颜茹青将董诉送到镇外,替他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在外人生地不熟,也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若是实在得不到,就不要太拼命了,回来吧。我跟爹爹商量,总归还是心疼我的。”
董诉一笑,握住她冻得通红的小手,别过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青儿,等我。”
那句话,飘飞在皓白的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