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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树琼花云雾间,头顶隐约有龙吟鹤鸣,陈京墨又一次从自己的梦境中苏醒,眼前是一片让他都有些为之惊叹的仙界美景。
与人间无一丝相同之处的琼楼玉宇间,依稀有几位身披彩羽的女子在低声谈笑,而当皱紧着眉头的陈京墨略带着些困惑缓步走进那娇艳的花丛时,他竟有些意外地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天玑,你说这贪狼星和廉贞星日后谁会成为这北斗星官?观他们这般水火不容,恐怕无论是谁当上,另一个都讨不着好果子吃啊……”
“唉,我也正发愁呢,这二位都是星河上最耀眼夺目的两颗星子,廉贞更是与贪狼同根而出,怎就生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呢?廉贞君这般君子,却也每每碰上贪狼就没个好脸色……“
“要不是贪狼星上次酒醉大喊着什么‘吾与廉贞,好比牵牛织女’,廉政君哪会这般讨厌他……廉贞君脸皮最薄不过,最听不得这样的话的呀……”
这般说着两个明艳的姑娘脸上都带着些抑制不住的笑意,陈京墨兀自思索着这贪狼和廉贞究竟是何许人也,脚下却不经意间踩上根枯萎的花枝。
花枝脆弱立时发出断裂的声响,而那两个谈笑的女子也在惊慌地站起身后对上了陈京墨打量的视线。
“廉贞君……廉贞君……”
结结巴巴地咬着嘴唇,先前谈论着闲话的两个女子都被陈京墨的出现吓坏了,揽起裙角就要下跪,陈京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太明白她们这是在冲谁下跪,而几乎就在瞬间,有个轻/佻懒散的声音就跟着响了起来。
“唉,娇花一般的天璇天玑怎可轻易下跪呢,快起来吧,廉贞君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他方才正和在这花丛中得趣,哪顾得上听你们谈笑呢……”
这调戏一般的话音刚一落下,陈京墨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他胸中莫名地起了一层怒气,可是耳朵尖却因为这下流的话不自觉地红了。
而说出这话的人说完也从嫣红的花丛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随之出现的便是一张对陈京墨而言虽然眼生却又透着股熟悉意味的脸。
三十三重天上最狂傲肆意不过的贪狼星本尊,天生拥有着一双泛白的灰色眼眸,传闻他登星位时恰逢五胡乱华的时代,因此身沾一身暴戾凶狠之气,每每在星河上出现便是人间灾难的开端。
而廉贞作为与其遥遥相望的本根副星,生来就是一颗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天煞孤星,汇聚人间战乱流离失所之怨气,才出了这么一位孤高冷漠的廉贞星。
可这一颗凶星一颗孤星,虽同根同源,却人人皆知他们关系恶劣,更因为这北斗星官之位,引得外人每每猜测日后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一番恶斗。
而他们的真实关系,或许只有贪狼和廉贞本人才清楚,可无论是何种关系,廉贞都绝不可能承认,他们之间是这满口胡言乱语的贪狼口中的那种下作的关系。
“休要胡言乱语,贪狼。“
明明陈京墨没有开口,但是一个冷淡厌恶的声音还是从他的口中响了起来。
沾染了一身花香的黑衣男子闻言诡异的笑了起来,在轻挥手掌让那两个早就坐立不安的女星官先行离开后,他先是缓步凑近些一身白衣,玉冠乌发的陈京墨,接着挑挑眉毛压低声音道,
“贪狼所说可是句句属实,那北斗星官的位置算得了什么,本尊日日夜夜都盼着只有您枕边人的位置呢……”
这话说完,陈京墨的脸色就骤然阴沉了下来,那名叫贪狼星的疯子见状哈哈带笑了起来,可还等陈京墨的手触到这人的身影,面前美轮美奂的一切便如一面镜子一样碎裂成千万块碎片。
他下意识地退后这一步间,眼前的白色蝴蝶挥动蝶翼,而这没由来的梦境,也至此到了终点。
……
深夜的阳台边,郑常山眼睛上蒙着白色的纱布,用手掌摸索着打开了落地窗推拉门。
他方才醒过来离开自己卧室的时候,陈京墨还在另一间卧室熟睡,所以并未察觉到他的动静。
有关于睡前的那番交谈,郑常山到现在嘴角都带着些无奈到挫败的笑意。
毕竟,可不是每个正值壮年的男人都能像他家陈先生这般挑逗完人还心安理得地跑到另一间房间去睡的。
……
“不用怀疑,我很喜欢你,常山。”
触碰到郑常山喉结的手指尖带着些凉意,灯光下郑常山的表情微微凝滞住了,那种因为过于讶异所以茫然到显得有些可爱的神情出现在一贯阴郁老道的郑常山身上倒真有些难得一见了。
但很快这个一向没什么下限的家伙就大笑着仰起了头,明明视线一片黑暗,可是他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陈京墨的嘴唇。
因为看不见陈京墨的脸,所以他需要用手揽住陈京墨后颈才不会就这样倒下去,而映衬着床头柜上温暖的灯光,这两个拥有着相仿身形的大男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交换了一个堪比前戏开场般火辣的吻。
郑常山有一条和他的人一样强势诱惑的舌头,当他主动纠缠住陈京墨时,那种湿/滑/色/气的感觉简直让人神魂颠倒。
这无关彼此经验问题,而是一种因情/欲而带来的绝佳享受,这让一向对性/爱并不热衷的陈京墨忍不住将手掌插入他还没全干的发丝间带着些宠爱意味的揉弄了几下,而郑常山在用牙齿啮咬了一下陈京墨的下嘴唇后也顺势将自己的腿缠上了男人的腰肢。
“我刚刚……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陈先生,需要我帮你撕开吗?”
敞着睡衣仰躺在男人的身下,结实修长的腿还缠在陈京墨的腰上,脸上染着情/欲的郑常山似笑非笑将手上的那只桃粉色的避/孕/套放在唇边咬了咬,有关于今晚该如何安排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
可偏偏刚刚还表现相当动情的陈先生在面对郑常山主动的邀请时竟意外的沉默了下来,而在短暂地平复了下自己不太平稳的呼吸后,陈京墨先是将自己的金丝眼镜推了推,接着皱着眉开口道,
“你还有伤,改天吧。”
郑常山:“………………”
这短短的几个字不亚于一盆从头浇到尾的冷水,神色诡异的郑常山张张嘴地明显想说些什么,但一派正人君子模样的陈京墨已经将他手里的那个看颜色就显得很没节操的套子拿走丢回床头柜里,又拥着他将他小心地扶了起来。
“让你来我家住不是为了这种事的,我不希望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误解,我很认真。”
耐心地对郑常山这般开口解释着,陈京墨并不否认自己对郑常山的感情,却也不希望今晚就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尽管他并不知道郑常山本人其实十分以及极其地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最终他们还是在这样显得怪异却又温馨的气氛中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又各自……分房睡了。
“你准备在这儿工作多久?桥水镇镇政府本身关系错杂,以你的资质没有必要呆太久。”
“编制内人员调动还是要看时机,陈先生,我有底的。”
嘴角带着点笑没再回避陈京墨的问题,郑常山对自己工作范畴内的问题还是有自己的考虑,而显然陈京墨也意识到了这点,只不过今晚过后两个人的关系显然就不一样了,所以在屋子想了想后陈京墨还是开口道,
“今天的事情需要通知你父母了吗?”
“诶,陈先生是指哪件事?我们差点就上/床了这件事吗?”
似笑非笑地故意逗了陈京墨一句,闻言的陈京墨皱紧眉头也不搭理他,而自讨没趣的郑常山在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开口回道,
“没有,他们年纪大了,不想让他们操心,以后再说吧。”
“还是通知一下比较好,你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家人总会比较关心的。”
褪去平日里严苛正经的模样,这般说话的陈京墨透着股温情脉脉,比平时还要更吸引人些,而郑常山也察觉到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所以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骚动后,郑常山压低着声音翘起唇角缓缓道,
“行,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发生,我一定第一时间就告诉陈先生你,决不让你像今天这样吓到手都在发抖。”
这话说完陈京墨的眼神就变了变,被戳穿心思的他当下耳朵就有些发热,又随口聊了几句就拿着睡衣去了隔壁的另一间小卧室睡了。
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点点用耳朵搜捕着陈京墨的每一丝动静一直到他睡下后,躺在一片黑暗中郑常山这才用低哑的声音喃喃道,
“吾与廉贞,真是好比牵牛织女啊……”
这话说完,郑常山就诡异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睛依旧痛的刺骨,这让郑常山忍不住去想当日被挖去眼睛的廉贞是否也和有着同样亦或是更为难熬的痛苦。
这般想着,他却像是忽然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似的微微侧过了头,而当他就这样缓缓推开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