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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那我就走了啊,你在家可要好好照顾京墨哥啊,我等着你们到时候一块过来……”
探头眼巴巴地看着站在车窗外的郑常山,郑小山坐在车后座一脸不舍,那双机灵的眼珠子也止不住地往后头的屋子看。
早上的时候郑常山和他说陈京墨不太舒服他就一直挺担心的,这几天郑常山和陈京墨两个人这么轮番的身体出问题搞得郑小山这孩子都急坏了。
可他哥又非说不让他打扰陈京墨的休息所以不准上楼,还莫名其妙地就把之前就和他提到过的要一起去y市一趟的事就这么提上了日程。
“他身体恢复了我们就立刻过去,你到了那边之后记得听话一点,书记和夫人年纪都大了,别给他们添麻烦。”
“知道啦,知道啦……”
撇撇嘴摆明了一点都不怯生,郑小山这孩子天生早慧,对于他哥不愿意告诉他的事他一向也不多问,只表现的相当干脆地就答应了去y市那户据说人很好的长辈家暂住几天的事。
而见状的郑常山在眯起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接着缓步走到前面又冲特意开车过来负责送郑小山去y市的林桥递了支烟过去。
“麻烦你了,林秘书。”
“没事,本来我就正好要去y市,让他一个小孩一个人坐飞机也不安全……不过陈先生身体没事吧?下午要找贾方过来看看吗?”
一脸关切地盯着郑常山问了一句,如今关系亲近了林桥现在也不把他当外人看了,对于他所说的陈京墨不太舒服所以需要在家休养几天的话也没有特别怀疑。
而被他这么一问,眼睛泛着灰的郑常山倒是神情诡异地勾了勾嘴角,在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后才慢悠悠地道,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现在估计不怎么想看见外人……最近公司有什么事就先麻烦你和白总监了,有事打家里电话吧。”
“行,那我们就走了,小山,把安全带扣好点。”
一听郑常山这么说,林桥就立刻的把自己思路拐到这两人又闹别扭那种问题上了,毕竟自家陈先生以前身体不舒服可从来没为此耽误工作了,只是这次郑某人这特意把弟弟送走又给两个人单独腾空间的,看来是这问题还挺严重?
不过对于为什么他们俩闹别扭会把郑小山这孩子送到郑骏书记家去的这件事,林桥心里也难免有些疑惑,不过想到自家老板和郑老家关系这么多年就一直没断过,这事也忽然好理解了。
而这么一想,林老妈子只保持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回了郑常山一个我懂我懂你就好好在家哄他吧的神情,接着便在郑常山略显无奈的注视下带着郑小山直接去机场回y市了。
郑常山这边在门口送郑小山走,那边的陈京墨倒是一直在阳台边上看着他和林桥郑小山。
早上在浴室里发生的那些事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但是不可否认当他听到那个叫郑常山的死变态开口管他叫老公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种被天上忽然降下来的一道雷给正好劈中了的恐怖感觉。
可是那张照片上和郑常山一块照相的男人的确和他很像,除了更成熟年长一些,完完全全就是他三十岁左右时应该会有的样子。
而为了能证明自己说的确实是真的,神经病一样的郑常山还特意把已经被吓蒙圈了的陈京墨小同学给轻轻地推到了卧室外头来,又暧昧的凑到他的耳边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郑常山:“我说了,我没有骗你,你可以自己去看那边的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我们俩的……书房里都是你的东西,你有什么个人习惯自己都可以看出来,你要是还不相信,还可以去上网查查时间和年份,看看我有没有骗你啊,老——”
陈京墨:“你不要说话!”
最后的那个苗头不太对的字一冒出来又把陈京墨给雷的脸色一变,转过头离身后的死变态尽量远了一些后,目前完全无法回答他任何问题的陈京墨只保持着僵硬的表情怔怔地出了会儿神,接着想是按照郑常山所说的翻了翻衣柜又沿着充满各种生活痕迹的卧室走了一圈,许久才又回头看了眼郑常山手上的那个相框皱着眉冷冷地道,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谁又知道呢……明明昨天晚上你还好好的。”
干脆装疯卖傻的就把这件事造成的原因给回避了过去,见陈京墨一副压根不相信他的防备眼神,嘴角带笑的郑常山随手把手上的相框给放了回去,接着又缓步走到衣柜边上翻了套铅灰色的衬衫出来。
“等下我重新下去帮你把早餐热一下……家里没有你现在这个身材的衣服,你先穿这个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帮你配一幅眼镜,你这几天也别出门了,公司那边的事情我会让林桥帮你处理的……哦,林桥你一定也不记得了,稍微解释一下,以后的你会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这间房子包括外面的那个山头都是你的,你的手下有很多能干又听话的下属,林桥,就是你最信任的老部下之一。”
“什么叫……都是我的?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还是个无父无母穷小子的陈京墨一下子闻言愣住了,表情复杂地环视了一圈这间从内部装修都可以看出其奢侈的豪宅,他更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一点都没有真实感的梦了。
而见他这个单纯又青涩的样子,帮他又找了袜子和内裤出来的郑常山也忍不住笑了,接着走到他的面前,歪着头抚了抚自己的眉锋又显得有些懒散地开口道,
“字面意思……今后的你很富有,也很出色,用金钱你就能轻松地解决任何你想解决的问题,你有别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位和财富……这样够清楚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对你今后的成就和魅力进一步解释一下?”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简单粗暴的解释问题的方式了,完完全全被震惊到了的陈京墨一直到郑常山和他说要先去楼下送人后都没怎么能缓过神来。
他完全无法想象在未来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个人,毕竟在今天早上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没有家,没有钱,甚至刚刚才经历了世界上最残忍的背叛的可怜虫。
而等把郑小山送走的郑常山再回到楼上的时候,自顾自地换好衣服顺便还把床上的被子给叠的像整齐地豆腐块一样的陈京墨已经在皱着眉等着他了。
“这个是什么意思?”
低笑着看着陈京墨一脸紧张又局促的样子,知道自己刚刚不在的时候他应该又把房间翻了个遍的郑常山也懒得揭穿他,只是看到他把被子弄成这样他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而闻言显得特别茫然地看了眼他,因为脑子混乱所以有点迟钝的陈京墨注意到郑常山一直在盯着床上的豆腐块笑才反应过来,接着抿着嘴唇一本正经地低声开口道,
“我住宿舍的,生活老师早上要检查卫生,不然会扣班里的分。”
这话听着都透着股乖乖仔的味道,越发觉得这种从来没见过的陈先生很好玩的郑常山也没有再笑话他,在用手掌捏了捏他涨红的耳朵又凑到陈京墨的面前不顾他的抵触吻了吻他的耳朵。
郑常山:“你怎么这么可爱。”
陈京墨:“………可爱是用来说女孩的,不要用来说我。”
郑常山:“哦,对不起,那我换个词,陈同学你好帅,做我男朋友好么。”
陈京墨:“……………………”
一脸无言以对地看了眼神经兮兮的郑常山,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真地没有说谎骗自己,但是想到自己今后居然真的会找一个这样脑子方面有问题的人一起生活,到底还有些年轻的陈京墨便觉得即使他有再多的财富……这日子一定都过的挺痛苦的。
毕竟是个男人倒还是其次,这性格上的南辕北辙就已经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物种多样性。
而看到单纯的小陈同学被自己弄得一副怀疑人生的可怜模样,郑常山这有病的家伙也不想在再继续逗他了,只和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又下楼吃了个早餐,接着便从车库随便开了辆车一块出去了。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暂时还没有接受郑常山是自己情人这件事的陈京墨因为性格原因始终不怎么愿意和他说话,一言不发的沉默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孩子,而见状只专心开着车的郑常山在带着他去配了副度数合适的眼镜,又买了些这个年龄段少年人穿的衣服后才问了句要不要一起在外头吃了个午饭再回去。
对于他的安排,陈京墨一概点点头不置可否,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什么决定都做不了,对未知环境的陌生感也让他连基本的正常交流都没办法做到,而似乎也看出了他情绪上的敏感和紧张,从某种程度上其实并不算了解这个年纪的他都发生了什么的郑常山只和一个年长的兄长一般冲他笑了笑。
“你想吃什么?”
坐在名叫餮府的中式餐厅里头,这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的陈京墨看上去很是不自在,因为配了副新的眼镜,他的视线一下子清楚了不少,可是当他黑色的眸子落在那些价格令人咋舌的菜名上时,还只是个少年人的陈京墨先是心里一沉,接着就皱起了眉头。
“随便,你决定吧。”
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声音平淡地回了这么一句话,郑常山见陈京墨低着头不说话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似乎让自家小陈先生不太开心了,而当下也将手里的菜单合了上去,坐在他对面的郑常山无声地注视了他一会儿接着伸手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对不起。”
“……恩?”
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郑常山一眼,陈京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和自己说对不起,而郑常山见状只勾了勾自己的嘴角,接着撑着自己的下巴用灰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
“你看上去一直不太开心的样子,愿意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是我的原因造成的吗?我很抱歉,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让你去接受一些很难理解的事……”
英俊的男人压低着嗓子对自己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很值得依靠,垂落在额前的长发将他残缺的眼睛遮住了,但是他的面颊鼻梁嘴唇都有种情/色/惑人的味道,而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的陈京墨在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许久才轻轻地开口道,
“来到这里之前,刚好发生了些事,和你并没有关系。”
“是什么事?介意告诉我吗?”
得寸进尺地又故意往前迈了一步,面无表情的郑常山清楚地知道不管是十八岁的陈先生还是三十岁的陈先生,如果自己不追问他绝对能把自己觉得不开心的事憋一辈子。
被他这么追问的神情有些冷的陈京墨只不吭声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或许是因为一直压抑的心事也想要有个可以暂时倾诉的人,所以在稍稍停顿后,今年到底还只有十八岁的陈京墨才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以一种难以启齿的口吻缓缓地开口道,
“因为一些我无法解释的个人矛盾,前几天放学的时候我被几个同班同学扒光了衣服关在了女厕所里。”
“我的学校平时就没有楼管,他们把门给反锁了之后就谁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所以一直到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一个和我同班的女孩发现了我,我当时身上没有任何衣服,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腿被冻得都站不起来。”
“但是事后当我的老师知道了这件事后,却第一时间让我千万不要声张,还说那几个人的父母愿意给我钱补偿我,只要我可以选择不计较这件事。”
这般情绪复杂地开口,陈京墨年少的脸上多了丝变化的情绪,他本是个情感细腻又敏感的人,即使平时再不善言辞,可是在这种时候也有了几分对这个世界的茫然。
而在抬眼望向对面正看着自己的郑常山后,他先是有些艰难地别开眼睛,接着握紧自己的手掌,红着眼睛面无表情地淡淡开口道,
“钱有时候真的能解决很多事,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有点骨气的都会选择拒绝,可是我却答应了……我想以后的那个陈京墨一定没和你提过这件事,毕竟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看不起这么做的自己……”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了吗,郑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