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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森这几天过得十分正常。
相较于他之前的不正常,现在的正常就显得过于反常。
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乖乖吃医生开的安眠药和补品。
和鹿炎有了短暂的交流,林如一也是。虽然仅限于一些简单的提问回答,但是在许放远还下落不明的情况下,鹿森的这种反应,难免有些诡异。
不过这种主人家的事情,下人是很少去议论的,在心里想想也就作罢。
大多数的人在目睹了这些豪门大户的悲欢离合后,都更想要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而不是想要飞上这种下也下不来的云端。
毕竟摔下来的话不仅姿势难看,也太惨了些。
鹿森坐在餐桌的另一端,和鹿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林如一看了看,选择了和鹿森对面的座位,刚好和主座上的鹿炎形成了一个相对的三角位置。
怪异的和谐,极其漫长的安静。
鹿炎和鹿森是亲兄弟,林如一带着她那强势的作风明显是后来的插入者。然而鹿炎和林如一又处于订婚状态,就差最后那一步林如一就会被冠上鹿夫人的头衔。外人眼里怎么看他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似乎鹿森又是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怎么看怎么诡异,但又和谐的坐在一起用餐,未来还可能会在一起生活。
鹿森用餐的速度很慢,就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吃饭现在要细细品尝一样。鹿炎和他的动作几乎没什么差别,就是快上许多。但是鹿炎一贯和鹿森在口味上有相当之大的差别,近几年为了保持他所要求的完美身材,食物的种类和分量都进行了严格的控制,所以乍一看过去,居然几乎是没有油水也没有脂肪。
林如一低头看着盘中的食物,手上的动作不停,两眼的余光却分别往鹿森和鹿炎的方向看去。这倒不是她故意,只是习惯使然。
啧,真不像一家人,这可怎么是好。
她慢慢勾起唇角,悄悄的笑了一下。
鹿炎最先起身,他把目光看向林如一,无声的询问。林如一擦了擦嘴唇,立刻跟着鹿炎起身。
鹿炎就像看待空气一样略过鹿森走向门口,林如一紧跟着他往前走去。半路上她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人留在位子上的鹿森。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头发盖住了脸。但是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掉在了盘子上。
林如一摇摇头,只会哭的人,能有什么用。
不过她仍然给鹿森身边的家仆使了个眼色,有些路还是要照旧走才行。
是夜,这个房间一片黑暗。
鹿森没有伸手开灯。他安静的侧躺在床上,双眼微阖,像是即将进入梦里一样。他就像是被遗忘在某个地方,也无人认领让他回家,但是的确就是一个精灵。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双眼不受控制一般的睁大,此时暴露的眼白居然瞬间充满了血丝。鹿森死死的咬住牙关,仿佛此刻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但是他不想发出声音。
有一点点红色的痕迹从鹿森抿住的唇上落下来,滴在他身下的床单上,晕染后形成暴戾的花朵。
鹿森终于忍不住,开始刻意压低了声线的去□□。
屋外的晴空终于和黑夜一起隐蔽,雷鸣声响彻天际,一声声的轰鸣中,鹿森的声音在他自己的耳边都已无法听清。像是少年微弱的求救,又如同濒死前无助的努力。
好痛啊——
真的好痛,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救我一下,一下就好了啊。
那张极为精致的脸上表情已经开始扭曲,他把身子埋进被子里,开始急促的呼吸。他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强烈的痛楚,来自*上,剧烈的痛楚。
总是有新的事情可以将他打败,能够把他击垮。
就像他原以为他不怕痛,他足够努力可以支撑,支撑过他想象中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
以为只要一会儿就好了,不是只要一会儿就好了吗?
鹿森的意识开始快速的模糊,他整个眼前全是快速飞动的虫子,还有的在耳边嗡嗡作响,此消彼长,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浑身上下都是极端的痛楚,仿佛他真的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顷刻间又被抛上万丈高空,体验过心跳加速后又瞬间跌落下来,粉身碎骨又没有让他失去原本该有的理智。
阿远你抱抱我——
抱抱我吧,我好难过。
鹿森尝试着不再挣扎,但是全身依然如同撕咬般的疼痛。他咬着牙想要短暂的忘记这一刻让他无法去承受的痛感,但是又不得不选择坚持。
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是这么可怕的人吗?
瘦弱单薄的少年在床上忍不住蜷缩起来,刘海已经全部浸湿沾染在额头。鹿森死死的咬住牙关,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让精神总是被来自身体里的阴影所覆盖。
“轰——”
雷声大作中,终于一场暴雨倾泻而下。似乎过去多日的晴空,都是为了今夜而埋下的伏笔。
闪电在床上留下一道道刺目的痕迹,霎那间的白光仿佛同人类微小的灵魂对接,然后将其视为敌人,毫不留情的同它们一起飞灰烟灭。
灯光豁然亮起,门被推开。然后便是一行人间接不停的脚步声。鹿森觉得很远,但是又真的很近,一瞬间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鹿炎的模样在他眼前甚至产生了幻觉的叠影,鹿森还在茫然的疼痛中念着许放远的名字。但其实他知道此时此刻将他拥入怀中的是鹿炎,这个人把他带向地狱,又不将他推下去。这样好死不死的让他苟活,鹿森想不出可以原谅他的理由。
但是又没办法真的有足够大的勇气去说恨他。
“小森,还好?”
鹿炎挑着眉毛,表情似笑非笑。
鹿森在他的怀抱里似乎完全不着力,鹿炎也称不上温柔。只是虚虚的把他托起,为了让他能和站着的自己距离相近,可以更好的听到他的说话声音。
鹿森闭上眼睛不说话。他明白自己其实坚持不了多久,但不管怎么样就是想再去抵抗一下。
鹿炎松开手,鹿森就如同雪片一样又跌落回床上。
他带着悠闲又轻松得表情,就像是在欣赏畸形秀的一场完美表演。看着一个人从痛苦演变到更痛苦的过程。
他一点也不着急,他似乎比许放远更了解鹿森。
也比鹿森想象中更了解他。
管家安静的在一旁侧立,似乎已经随时准备好听鹿炎的指令。家仆将鹿森围住又位置井然有序,他们同鹿炎一起等待着——
“哥…我不行了…给我,给我,我好疼。”
“你杀了我吧,我真的好疼啊…好疼。”
鹿森从床上踉跄的摔下去,然后连滚带爬的走到鹿炎脚下,仍旧忍不住弯起身体,去压抑身体中那个驻扎的痛苦根源。
鹿炎轻轻把他扶起,动作优雅的不掺杂感情。
他的手指在鹿森的唇上抚过,凹凸不平很是不舒服,最终在鹿森刚刚咬破的伤口上停下。鹿炎轻轻皱眉,叹气道。
“真不听话,说了不要忍。”
鹿森的嘴唇上下颤动着,紧紧拉着鹿炎的衣角,继而浑身都开始轻微的抽搐,只是不断的重复着,
“哥你救救我…给我…快给我…”
他哆哆嗦嗦的伸出手,睡衣的袖子稍稍往上拽了去。那只往昔时白皙修长的手臂依然可见风化,只是那手腕上凸起的骨头,提醒着这个少年日渐消瘦。
上面多了一排细密的针眼。
鹿炎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管家麻利的递上托盘,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注射器,里面已经充斥了满满的液体。
鹿森的眼神里露出一种渴望,片刻后又厌恶的避过。
半空中炸起一声惊雷,昭示着深渊里的令人感伤的绝望。
“你说什么?阿炎给鹿森注射了你确定吗!”
林如一地声音猛然提高,她的左手略一抽动,艳丽的指甲油从指尖划出,溅落到她白色的睡裙上,张牙舞爪的全无美感。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这个她平日里不能容忍的失误,抓着手机不停的追问。
“你真的确定吗——?”
林如一忍不住再追问了一次,这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那地窖里关的那个什么情况?没有反应!”
林如一心里现在乱成了一团麻,鹿炎的举动太出乎她的意料,原本想把鹿森培养成她手中唯一可以制约鹿炎的王牌,现在看起来,似乎和想象中有了出入。还是非常巨大的出入。
鹿森对鹿炎来说没有那么重要,能强迫鹿森给他注射那些让人成瘾的药物,她实在对鹿森的地位产生了怀疑,这个宝,她极有可能押的不对。
那么现在收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她迅速给安插的眼线发去了消息。然后站起身,走到楼上换衣服。
她必须尽快的见到鹿森,好确定她这一步究竟能不能够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