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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梦魇似乎有着巨大的能力,渗透进现实,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呛的人一口一口。分不清现实与幻境,挣脱不了,也喘不过气。
鹿森看着他,看着他转身就走的背影。那副决绝的样子,毫不掩饰的嫌恶。
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子——
醒过来,快醒过来啊——
这一定是梦。
鹿森靠在房间的窗边,姿势和过去都仍旧一致。今晚的月色已来,他在内心中的每一秒都在督促自己,保持高度的警惕,好等待着莫煜寒的到来。
假如他并不会来。
鹿森并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思应该如何去评判,人这一生,除了爱情,居然还会有其他期待。想来也是让他匪夷所思。
这真的是种期待吗?鹿森用了一夜的时间也没弄完全的弄清,他只知道和第一次一样。他对那句“你想成为鹿少吗?”有着难以言喻的心动。假如之前只是微微晃过的痕迹,那么这一次,则是让他自己都不得不去面对的沉重。
你想成为鹿少吗?
想啊,想要金钱,想要自由,想要无穷无尽的欢乐和唾手可得的财富。
透明干净的窗玻璃上映出鹿森一个模糊的影子,可以看得到鹿森隐约的侧脸。无比的美好和干净,这一眼刚好扫过自己的鹿森忽然发现。原来人的外表和内心毫无关联。
并不是多么好看的一个人,他就一定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
他觉得自己不好,起码不够好。远远不够。
这可怎么办呢。
但是想要的东西就在那里,太多了,而且那些压抑不住的渴望,又在同一个时间里爆发。鹿森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平反,他只不过是想和许放远在一起。其他的一切,其他的一切一切。都只是被逼无奈而已。
他要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也许他以后会明白现在的自己很是幼稚,人原本并不需要给自己找上这么多的理由和借口。但是现在不行,起码现在这一刻,有很多事情他都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包括分离。和任何人分离。
其实会痛,他都会感觉到痛。我实在懦弱,我实在是不够好。
自怨自艾像是会狂笑的恶魔,一边趾高气昂的炫耀自己的武力,一边把渺小而又懦弱的我们拖向他的怀抱。
然而我们会在那个漆黑的漩涡里感觉到短暂的欢愉,和逃避的轻松。
那个日夜都跟在鹿森身边的侍从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给他奉上茶水。
其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直觉的缘故,还是侍从看起来并不如往常一般自然。鹿森心里其实有这样的一个大概,但是他没有再去选择怀疑。
这一步,大概会影响到冥冥之中的很多人的人生吧。
不一定,谁知道呢?能影响到他自己就行了,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比他现在要过的好,如果要后悔,那也是选择过了以后的事情。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这样喜欢得过且过了。
药物会带来很多副作用,但是鹿森向来不排斥这些人类制造的产物。它会让自己安眠,它会让人毫无痛楚。
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有一个明晃晃的吊灯,等眼睛适应了这种灯光,鹿森才发现其实它离自己很远。这间屋子顶做的很高,很像是他自己家中的风格。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会怀疑这也许就只是把他换了一间屋子而已,仍旧没有走出鹿炎的视线。
那样的话,就很可怕了。鹿森忍不住打了一阵寒颤,真冷。
他动了动手脚站起来,才发现自己一直睡在地上,不知道是谁给他身上披了张毯子。也许是那个带他来的侍从吧,毕竟跟在身边这么久,他也算对这个人不错。
这不是鹿家,鹿家的房间每一间都有相同的格局,这很明显和他印象中的不同。
发现了这一点。悄然间,鹿森居然悄悄松了一口气。
果然在他的认知里。潜意识所默认的,最可怕的那个人,是他哥哥。
鹿森往门外看去,这房间也不算是太大,设计师风格明显的装修,以及室内的摆件。这应该是莫家,这里更像是个小型会议室,平日里用于一些商业上比较秘密的私人会谈。这种类型的房间鹿家也有,只有鹿炎一个人可以出入。这其实并不是他规定的,只不过鹿家上下的所有人都深谙此道,没人主动去趟这个雷而已。
鹿森走到沙发边坐下,摇了摇桌上的水壶,还有些水。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给自己倒上一杯,虽然这一觉醒来,他实在是觉得有些口渴。教养和警惕都不允许。
他安安静静的坐着,腰背挺得笔直,起码这个时候,他仍旧是鹿森,和鹿炎同一家的姓氏。
门把被转动,响起了这个空间内唯一的响声。鹿森在那一刻有着很难去形容的紧张感,那不是他说平静就可以自我控制的,即使毫无退路,那也是不可避免的恐惧。
鹿森把手插进口袋,紧紧的攥成拳,也许这样会迫使自己平静,给一些小小的力量。
好久不见。
也没好久,只不过鹿森已经快完全忘记了他的模样。不是记性不好,只是觉得记住也没用。只需要记住他带给自己的伤口,屈辱,还有夜不能寐的惶恐。
莫煜寒坐在轮椅上,被身后的侍从推进来。他把双手的手肘支在轮椅的把手上,双手交叠支着下巴。从慢慢靠近鹿森的这一段距离,他的脸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鹿森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种熟悉的压迫感正在卷土重来。
忽然就好想逃,他强迫自己去镇定。即便是会被看出来,也比就这样落荒而逃来得好。
“小少爷,你还是这么好看呀。”莫煜寒勾起唇角,那朵唇花开的肆意非常。
“只是没变。”鹿森冷着脸硬着头皮对上一句,他一点也不想和莫煜寒废话,更不愿意把这种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对话称之为叙旧。那只会让他感觉到恶心,非常恶心,完全藏不住对这个人的厌恶。
大概上辈子他们就见过面,然后狠狠地交恶。
“嘻嘻,小少爷真是不谦虚,不过你说的对。”莫煜寒歪了歪头,仍是一副饶有兴趣地样子。“我关注小少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确实是一直没变,从小好看到大。”
“夸我不用,听得太多。”鹿森这句话回答的诚恳,只不过过去同他相处过的人很少会被他这样直接的应对,他们也都曾经称赞过他,鹿森对这一点丝毫不感兴趣。
喜欢别人的称赞,这个称赞也绝不是来源于莫煜寒。只要这张脸,许放远喜欢就可以了。
“哈哈哈,小少爷好像豪爽了很多?这和我印象中可不太一样。说是好久不见,可我觉得也没多长时间。哎呀,小少爷在我身上戳的那个洞,现在都还没长好呢。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我们分开的时间不够久。”莫煜寒笑了笑,眼神悠悠一凛。“还是小少爷戳的伤口太深了。”
鹿森没做回答,他已经做好了如果无趣随时提出返回鹿家的要求。即使莫煜寒不答应也没关系,在鹿炎对他的禁令还没解除的时候,他从鹿家平白无故的失踪不见。按照鹿炎的性子,估计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挖出来,到时候莫煜寒肯定要倒霉到头上,大不了就是自己也被牵连了而已。
那又没什么可怕的,这么多自己也挨过来了。又能再有怎么样的区别。
“啊,似乎小少爷不是很想叙旧的样子。”莫煜寒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苦恼。“好好好,那我们说点正事,也不枉小少爷跑这么远过来看我。”
接着他一挥手,房间内一张巨大的显示屏幕被打开。站在莫御寒身后,原本帮他推轮椅的侍从立刻上前摆弄,很快就进入了待机状态。
鹿森一直紧紧的盯着这些动作,其实他有小小的预感,只不过仍旧拒绝承认它即将应验。
只不过老天似乎给了他预知的能力,却从来不给他应验的机会。
果然,屏幕上出现的是许放远的脸,和一个女人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躺在床上。
鹿森必须承认,在瞳孔接收到这样一幅图像继而传到大脑的这样一个瞬间里,他整个人都无疑是崩溃的。那些排山倒海而来的汹涌难过,已经完全克制住了他原有的理智,让他不得不选择坐回到沙发上一遍又一遍快速的给自己各种各样的强迫。
不能去相信,不能去难过。绝对不能。
然而大多的自救都是徒劳无功,鹿森用了许久才让情绪稍加平静。他没再敢抬头,而是用好不容易克制的理智,转脸去看莫煜寒和他对话。他不敢眨眼,生怕逼上来的满眼心酸会在这个时候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
“我不信。”
“是真的。”莫煜寒十分平静的说,他的表情是难得的正经,看着鹿森的眼神也不再带着戏虐,只不过仍旧无法隐藏原本就充斥的戾气。
“我不信!”
那些躁动的因子又开始重新翻滚,歇斯底里的血液变得异常躁动。鹿森就快要无法去容忍,他恨不能就在这一刻自己的身体爆炸开来,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分离崩兮。
“是真的。”莫煜寒又重复了一遍,情绪没有变化,表情也没有像他往日里一样。
“不可能……他是被逼的……他被下药了,这不是他自己愿意的。”鹿森忍不住了,他的眼泪开始无法抑制的往下流。
“当然!”
莫煜寒忽然提高了一个声调,眼神开始张扬起来。
“你说得对,你的小情人,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