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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帝有点狂!,爱是一场疯(五)
抽噎猛地停了,拓跋溱屏住呼吸从他脖子上起来,包了满眶的眼泪摇摇欲坠,声线颤抖,“师傅,你会……会不会离开这里?!”
“……”姬澜夜搂着她的腰的手微微紧了紧,漂亮的眸子清波流转,盯着她红红的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回她。舒悫鹉琻
拓跋溱听不到他的回答,大眼慌乱的垂了下去,粒粒珍珠般晶亮的眼泪从眼眶内涌了出来,一双粉唇难受的颤抖,双手瞬间箍紧他的脖子,藏进他的颈窝难过的低泣,“师,师傅……”
姬澜夜叹息,将她从脖子处掰了出来,怜惜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别胡思乱想,师傅除了这里还有能去的地方吗?”
“……”拓跋溱眼里全是水珠,不是很信他的话辂。
虽然她年纪小,可是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这次他杀了姬苍夜,消息一传回西凉国,他的父皇必定大怒,到时候,他还能全身而退,继续留在西凉国吗?!
这样一想,心里便跟堵了一块大石头般,难受她直想哭妩。
眼看着她大有一哭到底的架势,姬澜夜摇头,伸手替她抹掉眼角和脸上的泪液,认真道,“小溱儿,不哭了,恩?师傅答应你,若是之后势必要回去一趟,师傅便带你一起回去……”勾唇,“小溱儿可愿意跟师傅走?”
拓跋溱想也没想,狠狠点了点头,“我愿意的师傅。”不确定道,“师傅,你说话算话吗?”
“恩,说话算话。”姬澜夜见她总算没有掉金豆子了,刮了刮她的鼻子,牵着她的手沿着小巷往街道走去。
拓跋溱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半身子在他身上撒娇的蹭着,“师傅,你千万不要骗我,你要是骗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姬澜夜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恩,师傅不骗你。”
拓跋溱心满意足,一双圆亮的大眼亮灿灿的,黑白分明,如刚洗出来的黑葡萄,润泽透亮,“师傅,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找老板娘了?”
姬澜夜挑眉,“你决定,是想先逛逛,还是先看老板娘,都依你。”
“……嗯……”拓跋溱皱了皱眉毛,“还是先去看老板娘吧。”
“恩,好。”
“师傅,我们今天晚些回宫好不好?”
“……理由?”
“我好像都没有跟你逛过街,你整日都呆在皇宫里,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我们逛久一点可以不?”
“……嗯。”
“呵呵,师傅最好最好最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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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宫。
空气安静得能闻绣针坠地。
薄柳之坐在某人特意为她准备的软椅上,手指思考性的搅了搅,不时瞄一眼埋头奋笔疾书批阅奏折的某人。
从回宫之后,他便一直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与她说,直接将她晾到一边儿乘凉。
她想开口与他说点什么,可又看他忙于朝务,怕耽搁他,便一直忍着没有说话。
拓跋聿脸色有些黑,双眼聚精会神的盯着桌上铺着的奏折,手中的御笔拽得有些紧。
从旁人的角度看,他似乎真的是在全神贯注的审阅奏折,可到底有没有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薄柳之坐了一阵子,有些饿了,拿过软椅边小凳上的瓜子磕了起来,磕了一会儿渴了,又扯着葡萄吃,吃完之后又开始磕。
咯咯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尤为明显,连站在殿门口的甄镶也不由转头看了她一眼,抽着嘴角转了身。
这声音传进拓跋聿耳朵里,嗡嗡的如无数只蜜蜂在他耳边转个不停,一股无名火冒了起来,绷着唇啪的一下将手中的御笔搁在了桌上,声线沉而重,“甄镶…!!!”
薄柳之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
拓跋聿直接不看她,脸色比大殿外的白雪还冷。
甄镶也是浑身一凛,躬身走了进来,垂头站在书桌前,听吩咐。
一本奏折猛地飞了出去,落在甄镶的脚边,拓跋聿凉凉道,“西北发洪荒这么大地事,竟然迟了一个月才报上来,去把丞相给朕找来,朕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释!”
“……”甄镶忙点头,“是,奴才这就去。”
说完便快步退了出去。
拓跋聿脸色相当难看,重新拿过一本奏折又看了起来,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薄柳之一眼。
薄柳之讪讪的咽了咽口水,暗叹这厮脾气还挺大。
没过一会儿,丞相被甄镶带了进来,刚踏大殿,便被拓跋聿疾言厉色一顿狠批。
丞相老脸挂不住,直说是他疏忽,并保证在一日之内想出善后的方法,拓跋聿才放了他一马。
之后,拓跋聿借事说事,又连连以各种理由抓来一些大臣,无不被他厉言批斗得抬不起头,偏偏他言辞犀利,句句往他们错漏之处锉,众大臣一边惭愧一边心惊胆战,直到他吼爽了,才擦着冷汗退了出去。
薄柳之也不由擦了把汗水,有好几次想躲出去算了。
只要她稍微动一动,便能感觉一道冷冰冰的视线朝她射来,怕当炮灰,只好坐在原位。
某人总算消停了,天也快黑了。
拓跋聿发了一下午的火,原以为这堵住的心能稍微缓缓,哪知道非但没有好一些,反而又燃了把火,总之各种不舒坦。
闷闷的扔了手中的御笔和奏折,靠在椅背上假寐起来,眉头拧得紧紧地。
耳边有轻微的脚步声朝他走来,拓跋聿动了动眉毛,没有睁眼,直到一双柔软的小手落在他的肩膀,力道适中的揉按了起来。
下颚紧致的弧线松了松,缓缓打开一条缝隙,眼尾扫了眼肩上的手,拍开。
薄柳之抽了抽嘴角,双手改而轻按上他的太阳穴,再次被他挥开。
眼中浮出哭笑不得,这什么男人,小气!
从后绕到他身前与书桌之间,一屁股坐了上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含笑看着他。
拓跋聿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伸手推她,怕伤了她,没敢用力。
薄柳之抿着唇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屁股在他腿上找个舒服的位置坐定,嗓音里带了分噱然,“生我的气,把气撒我身上不就好了,干嘛为难那些大臣?!”
“……”没有再推开她,拓跋聿冷哼,耳朵微微红了,嘴硬,“我训斥他们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利,跟你有什么关系?”
薄柳之瘪嘴,仰头亲了他耳朵一口,满意看他耳朵越来越红,低低笑了起来,“真的不是因为我?”
“……不是!”拓跋聿盯着她浅笑的小脸,凤瞳闪烁,泛出一丝别样的光芒。
薄柳之淡淡挑了挑眉,眼尾也是一扬,“哦,不是就好。”
说完就要从他腿上站起来。
下一瞬,一只大手猛地掐住她的小腰,让她动弹不得。
薄柳之眼中划过暗笑,脸上却带了迷茫,不解的看着他。
拓跋聿眼瞳快速暗了几分,削薄的唇瓣再次抿紧,却没有看她,而是抱着她,无声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薄柳之脸僵了僵,愣了一秒,不甘心的伸手去抓他手中的奏折,决定还是跟他谈谈,不喜欢看他不高兴的摸样,更不喜欢他故意冷她。
拓跋聿挑眉,在她手伸出的那一刻,长臂往上举了举,让她抓了空。
薄柳之咬牙,挺直背脊又去抢。
拓跋聿适时换了只手,另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
薄柳之也来劲儿,鼓了腮帮子,他不让她拿到,她偏就非要拿到。
两人你争我抢,拓跋聿始终占据胜利者的位置,凤眸眯出浅浅笑意,凝着她抢得红彤彤的脸蛋,一股闷气突然就少了一大半。
薄柳之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拿到手,恼羞成怒了,低吼,“拓跋聿…!!”
“嗯?!”拓跋聿嗓音携了点点愉悦。
薄柳之听出来了,怔了怔,转头看他。
拓跋聿嘴角来不及收回的笑意被她逮了个正着,脸上尴尬,凤眸微转,假咳。
薄柳之也不气了,还有些喘,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口歇着。
看着窝在他怀里的人,拓跋聿一颗心瞬间软了下来,将手中的奏折丢在了桌上,轻抚着她的发,心跳如雷。
好一会儿,耳边传来某人低低的嗓音,软软的。
“拓跋聿,对不起……”
“……”拓跋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继续。
“我不该误解你,是我不好,你气我,我无话可说……”脑袋在他胸口钻了钻,脸对着他的胸膛,“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气太久?我很难过……”
拓跋聿拧了眉,心间的闷气一下子散开无影。她失落的嗓音让他心疼,也让他释然。
“姬莲夜救了我,也救了我们的孩子,他要离开东陵,不管是我还是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应该跟他说声谢谢,没有他,我们两个都活不了,他是我们孩子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薄柳之声音细细,却说得认真仔细,“所以,他根本不值得你生气,因为在我心中,除了一份感激之外,他什么都不是。可是你不同,你是我的男人,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一辈子的依靠,除了孩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拓跋聿前面听得感动得一塌糊涂,暗暗后悔刚才冷落了她,可听到最后一句,凤眸不高兴的缩了缩,探指捏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我是最重要的人,孩子其次!”
“……”薄柳之黑线,敢情她说了半天,只有最后一句他听进去了,给他跪了。
拓跋聿看她纠结的表情就笑,扯了扯她的嘴角,“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下次之之不要再为了其他男人误会我,我疼你都来不及,哪舍得气你。”说着,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
还知错能改?!
薄柳之翻白眼,“不管什么事,你气我可以,但是不能气太久。”
心结解了,拓跋聿四肢百骸舒展,低头给了她一记深吻,心情舒畅的答应了。
站在殿外的甄镶提着的心见到这一幕总算落了下来,神经也放松了不少,眼看着天色暗了,是时候准备晚膳了。
本来之前这个时候,晚膳应是早就用过了,只不过刚才见某帝心绪浮躁,没敢让人送来。
一众宫人端着丰盛的晚膳进来的时候,拓跋聿和薄柳之正在闹腾,姿势不雅。
好在这些人都不敢抬头看,否则薄柳之真想挖个洞埋了自己。
飞快从他腿上下来,有些急。
拓跋聿皱了皱眉,也随她站了起来,双手迅速搂住她的腰,生怕她急躁摔了。
薄柳之向后看了看他,他眼中的紧张让她的心暖暖的,主动拉住他的手,两人想携走了过去。
两人在位置上坐定。
甄镶这才伺候着送上了碗筷,随后站在了他二人身后。
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看得薄柳之食欲大增,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拓跋聿含笑给她布菜,看她吃得畅快,也不由有些饿了,拿起碗筷动作优雅的往嘴里送,不知是心情好还是宫里换了御厨,突然觉得这菜的味道也比往日美味了许多。
用完晚膳之后,薄柳之窝在拓跋聿怀里陪他看了会儿奏折,直到她乏了,两人才一同回了魂兰殿。
在路上,薄柳之一只手被他握住,另一只手抚着肚子,一脸的满足。
拓跋聿故意走得很慢,记忆中二人好像还没有这般放松的一起散过步欣赏过夜景,挑了挑眉,拓跋聿突然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手掰过她的脸藏在心口,直接往一处飞了去。
甄镶与一众随侍与他二人隔了一段距离,见状,甄镶皱了皱眉,横手止住了后面的人,自己则飞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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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景院。
祁暮景气若游丝坐靠在床头,目光淡淡看着站在他眼前暴跳如雷的拓跋森,深凹的脸颊青白掺半,冷笑,声线低哑,“南临王多虑了,暮景现在这般摸样,还有何精力插足朝事,每日担心能否看到明日的日出都来不及。”
拓跋森一身绒裘,腰间斜跨了一把大刀,微微粗狂的脸上余怒未消,审视的看着他,“皇上前几日才驾临你侯府,不日便大刀阔斧清理朝政,且清理的人个个都是本王的人,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与你无关。”
冷哼,“祁暮景,本王的野心你知道得一清二楚,朝中哪些人是本王的人,你虽不能知道全部,但是自你答应助本王开始,或多或少你也知道些。你要本王相信你,你便拿出本王相信你的证据。”
拓跋森目光凶狠,夹带杀气。
他虽被迫答应相助于他,可他差人交待给他做的事,大事他一件没办成,只拿小事敷衍他。
他身体里有他下的毒,准确的说,朝中所有为他所用的人都被他中了毒。
那些大臣乖乖听话,他便每月定时给他们解药。
而祁暮景,他虽也给他解药,不过解药里也适时掺了毒药,不至死,但他的身子也会越来越弱。
他不信任他,除了他总是敷衍他,还有一个原因。
他的父亲,也就是前侯爷,祁桓荣。
他原是他大哥的老师,可后来却转而投奔拓跋聿麾下……
这次决定用他,除了利用他忠烈侯的身份在东陵王朝的声誉拉拢其他一些大臣,还有便是,毁了祁家。
当初若不是他父亲在紧要关头叛变,他慕容一氏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所以,他祁家一个也别想活!
到最后,即便他大事不成,他也要拉他祁家陪葬!
事先还担心他不轻易答应入他的阵营,却让他无意间发现了薄书知和他二人之间的瓜葛。
红颜祸水果然没错,祁暮景竟然愿意为了薄书知那浪蹄子同意了,并在他面前主动吞下了毒药,且还将他的原配夫人撵出了侯府。
哼,真不知该说他痴情还是蠢!
“南临王手里捏着暮景的性命,捏着我侯府上下的性命,这便是暮景没有出卖王爷的证据……”祁暮景说着,呼吸急促起来,到最后竟是掩唇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摊开手时,掌心一片鲜红。
拓跋森看见,眸光微转,抿着唇沉默,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可信度。
祁暮景靠在床头艰难的呼吸,仿佛稍不注意便会呼吸困难窒息而死。
拓跋森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儿,这才从怀里掏了一只白瓷小瓶,从里导出了一颗,扣住他的下巴给他灌了进去。
祁暮景吞下去之后,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拓跋森转了转手中的瓶子,干脆丢了过去。
祁暮景幽幽看了看躺在褥子上的瓷瓶,密睫下的瞳仁儿微闪,“王爷这是……”
拓跋森朝窗外看了眼,嗓音阴冷,“拓跋聿已经开始警觉,与其让他一点一点削减本王的势力,不如一鼓作气……”
祁暮景唇瓣鲜不可见的扯了扯,声线带了疑问,“王爷是打算……反了?!”
拓跋森嘴角嚼了冷笑,没有直接回他,“瓶子里有六粒解药,本王需回一趟番地,这期间,本王要你重回朝政。拓跋聿既然在抓人,你便制造机会让他多抓几个。”
“王爷是要混淆视听,让忠于皇上的人当你的人的替死鬼,呵,果然高!”祁暮景话说这般说,表情却淡淡。
拓跋森甩袖看着他,语气危险,“忠烈侯这次若是再托辞不办,休怪本王无情!”顿了顿,往门口看去,“湘儿,把人给本王带进来!”
他话一落,湘儿恶狠狠的抓着薄书知的胳膊走了进来,一把甩到拓跋森面前。
薄书知拽进拳头,恨恨的剜了湘儿一眼。
湘儿无视,嘴角冷笑。
祁暮景蹙眉,原本寂静的瞳仁儿陡染几分戾气,唇瓣僵硬一扯,“王爷这是何意?!”
从薄书知一进来,拓跋森便注视着他的表情,对于他的反应很满意,上前一步捏住薄书知的下巴,“侯爷夫人思念故人,本王正好要回番地,便带着侯爷夫人一同上路,保她路上安全。”
薄书知猛地睁大眼,慌意如洪水袭来,拼命开始挣扎,“我不……唔唔……”
拓跋森阴测测的瞪了她一眼,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祁暮景脸色狰狞,绷着唇瞪视着他,胸脯起伏剧烈。
拓跋森见状,反而大笑了起来,掐住薄书知的后脑勺,大步往房外走了出去。
直到他三人离开,祁暮景勾唇,拿过褥子上的解药。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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