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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一直快乐。”安慕微微眯了眯眼,温柔笑了。看着他的微笑,左浅笑着点点头,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树叶,她越来越觉得这种气氛不太合适,于是抬头说:“我先过去了,他在等我。”
说完,她眉心微蹙,转过身往旁边走去。
安慕静静望着左浅转身,静静望着她迈步往前走,在她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开口叫住了她,“左浅——”
左浅脚下一顿,感受着身后那两道灼热的目光。
缓缓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安慕,左浅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还有什么事吗?”
安慕凝视着左浅那笑得不自然的脸庞,他知道,她离他越来越远,远到连跟他站在一起说几句话她都已经感觉到不适应了。微微眯了眯眼,他淡淡的笑,“如果我重新追你,你还愿意再给我机会吗?”
“……”
左浅一怔,措手不及的望着安慕那张完美的脸。对上他深情的眸子,她心痛的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顾南城。他安静坐在那儿望着夜空,时不时侧眸看一眼她和安慕,他心里明明有些放心不下,可出于对她的尊重,他始终没有插手过她的事情——
咬了咬下唇,左浅重新望着安慕,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即使不忍心伤害他,可她不想让自己误了安慕终身的幸福。所以,她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告诉他,“我爱顾南城,不止如此,他还是我孩子的父亲。”停顿了一下,左浅继续说:“即使我可以离开他,我也绝对不会离开我的孩子。”
安慕没有说话,他一直安静地望着左浅,许久以后,他才淡笑着转过身望着远处的灯火,将落寞的背影留给了左浅。
左浅凝视着他一言不发的背影,心中有些疼,可她是个成熟的女人,她知道人这一辈子总会舍弃一些东西,谁的人生都不能十全十美。即使过去再怎么甜蜜,即使现在再怎么不忍心伤害,都得咬牙逼自己冷漠转身——
否则,越是纠缠下去,受伤害的人越多。
她深深凝望了一眼安慕的背影,忍着心口的疼,挤出一丝笑用笑容将那些悲伤深深地藏了起来。
顾南城看着左浅朝自己走过来,他一颗不安定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左浅在他身边坐下,正要抿杯子里的酒,被他及时的拦住了。他打量了一眼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确定你要喝酒?你每一次喝酒之后都会跟狼一样扑到我身上,你真确定要喝?”
“……”左浅抬头看着顾南城忍俊不禁的笑容,她辩解道,“这是葡萄酒,喝一点点没关系的。”
“行,你喝,”顾南城点点头,挑眉好整以暇的说,“你今晚要是把我的火勾起来了,我可不管你大姨妈是不是还赖在你家里,我跟你保证我绝对敢闯红灯——”
“下流!”左浅被顾南城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再喝酒了。虽然每一次酒醉之后她都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是每一次醒来后浑身酸痛的感觉让她不得不相信,她喝醉了的确会缠着他做那种邪恶的事……
所以,还是别喝酒招惹他比较好,万一他真的被她惹急了,今晚完全不顾她大姨妈在,真的那样了她得有多痛啊!
将酒杯放在身边的长椅上,她将下巴轻轻靠在他肩上,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你也快过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顾南城低头看着她,他假装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一个字,“你。”
左浅看了看他欲求不满的模样,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了抚额头,一脸嫌弃:“算了,我跟你没什么共同话题。顾南城我算是把你看透了,每一次跟你聊天,不出三句话你准能把我往那方面引——”
“谁说的,我也有正经的时候!”顾南城侧眸对左浅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左浅女士,能否请你跟我数星星,看月亮,谈谈诗歌、谈谈理想?”
“顾南城你好无聊——”左浅噗嗤一声笑了,她受不了的看了一眼他,然后真的就开始刷跟他谈人生谈理想,憧憬着阳阳长大后的事情——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着自家的事情,一眨眼,半个小时过去了,今天的派对迎来了真正的热闹。
八点整,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来齐了,季昊焱的父母也笑吟吟的从别墅里面走出来。季昊焱的父亲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是特意从医院出来参加儿子的生日宴会的。季昊焱的母亲搀扶着老爷子,老夫妻俩找人将季昊焱叫到身边,然后开始了一番对客人们表达感谢的致辞。
左浅静静望着站在父母身边的季昊焱,今天这种正式场合他收敛了平日里那种放|荡不羁的性子,跟个乖乖虎一样微笑着,让人无法将他跟平时那个他联想在一起。
一家人轮番致辞之后,美丽的礼仪小姐推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大蛋糕缓缓而来。
在客人们热闹的为季昊焱祝贺的时候,左浅这才想起了安夏。
她跟季昊焱谈得怎么样?为什么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左浅正准备起身去找安夏的时候,忽然,右手边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中——
她惊诧的望过去,安夏脸色红彤彤的,摇摇欲坠的扶着桌子朝季昊焱那边靠近。她走几步便停下摇一摇脑袋,好像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她浑身的酒气却足以证明,她醉得不轻——
左浅跟顾南城说了一声,担心的朝安夏走过去。
顾南城也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也跟了过去。
“小夏,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左浅扶着安夏,她满身的酒味扑鼻而来,左浅不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看这样子,季昊焱刚刚一定再次拒绝了她,不然她不会这么痛苦。
安夏侧眸看了一眼左浅,眯了眯眼微笑着对左浅说:“左浅姐姐,季昊焱他就是一个混蛋!”
左浅侧眸和顾南城对视了一眼,一时有些无奈。
顾南城看了一眼安夏这浑身酒气的模样,然后看向身边。安慕呢?他今天不是为了安夏才来这儿的么?怎么安夏喝醉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反而不见了人影?
“咱们不跟混蛋在一起,咱们回家去,好吗?”左浅担心安夏的情况,她从来没有见过安夏喝醉后的样子,她担心安夏跟她一样喝醉了乱来,在这儿岂不是会搅乱了季昊焱的生日宴会么?季昊焱原本就拒绝了安夏,现在安夏要是再闹一闹,没准季昊焱能找人将安夏扔出去——
“不,我不回去……”
安夏一边固执的念叨着,一边推开左浅,摇摇晃晃的看向季昊焱的身影,然后大步朝季昊焱走去。
左浅担心的望着安夏摇摇欲坠的身影,正欲上前,顾南城伸手捉住了她的胳膊,“如果她心里难受,你就让她发泄一下吧,如果闹得过分了,季家的人会将她送出去的——”
左浅回头看着顾南城,只要点点头。
她看得出来安夏很难过,很痛苦,如果连顾南城都觉得应该让她发泄一下,那么她这个被安夏叫一声姐姐的人又有什么理由拦着不让呢?只是——
“会不会搞砸了季昊焱的生日派对?”左浅担心的望着顾南城,毕竟顾南城和季昊焱是好朋友,她怕到时候连累顾南城也都被季昊焱恨上了。
顾南城温柔笑着揉了揉左浅的头发,说:“不怕,季昊焱没准会喜欢的——”
“……”左浅抬手扶额,顾南城这算是年度最佳损友么?
安夏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拨开人群来到季昊焱面前,用手撑着桌子稳住自己的身子,然后缓缓抬头望着季昊焱。季昊焱正在跟几个送上生日祝福的客人谈笑,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他蓦地侧眸,结果一眼就看见了安夏!
他冷冷的望着安夏,刚刚他说得还不够清楚么?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嘴里说着爱某个人,背地里却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所以,他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她!
“我们去那边聊。”季昊焱淡漠的瞥了一眼安夏,然后招呼几个客人去旁边聊,只想躲安夏躲得远远的。他刚刚往前走了一步,安夏就开口了——
“季昊焱!”
安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十分彪悍的一声吼,她的声音立刻吸引着附近的客人统统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季昊焱停下脚步,回过头淡漠的一眼看向安夏,冷笑着等安夏发酒疯。
喝醉的安夏完全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她的眼睛里只有季昊焱一个人的存在。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她悲伤的笑道:“季昊焱,你还记得刚开始跟你接触的我吗?那时候我刚刚来a市念书,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大学生,在外人面前,我也有我身为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和涵养,同学们眼中,我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这一点,你能否认么!”
季昊焱微微眯了眯眼,他不否认,刚刚开始接触时,安夏的确跟白纸一样单纯天真,虽然性格有些倔强,但她的言行举止却是一个十足的淑女,她斯文,她举止矜持,跟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安夏没有得到季昊焱的回答,她继续悲伤地笑着,望着夜空,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后来不知不觉中,我喜欢上了你,我跟你表白,我说我想追你,而你当时给我的回答,你还记得么?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乖乖女,你喜欢叛逆一点的丫头,你说,如果我能变成跟伶俐姐姐一样的性子和做派,你就答应我的追求——”
安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季昊焱瞳孔微缩,这一点他也不否认。
当时他一心以为安夏是想替安慕报复他才假装喜欢他,等他接受她的感情之后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因此,他完全没有将她的表白当回事,他一心只拿这个当游戏。既然是游戏,他自然也恶作剧了一把——
他告诉安夏,只要她能够变成郑伶俐那样的性格,他就接受她的表白。其实那时候他并不是真的喜欢郑伶俐那种性格的人,他只是觉得一个乖乖女想要变成郑伶俐那种性格简直困难得如同登天,他认定安夏不会变成郑伶俐那种人,也以为这样子就能够让安夏打消主意,不再纠缠他——
可是,他错了。
“听了你的话之后,我立刻找到伶俐姐姐,我每天都跑去医院琢磨她的性格,观察她的做派,我拼命地跟她学,我放弃了自己原有的矜持和安静,开始学伶俐姐姐说脏话,学她跟男孩子一样交谈,学她身上的一切。我一边跟她学一边继续追你,你始终没有明确表过态。直到我跟伶俐姐姐待了一年之后,我彻底改变了自己,我变成跟她一样的人了,我兴奋的跑去跟你再次表白,可你看到我的改变之后,你却告诉我,你只是逗我玩儿而已!”
说到这儿,安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她怨恨的盯着季昊焱,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低下头去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次抬起头时,她脸上被愤怒覆盖!
“季昊焱,你他妈就是一个王八蛋!”安夏指着季昊焱的鼻子泣不成声的骂,“我从十六岁开始喜欢你,我一个女孩子不顾一切的追了你五年,我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辱骂,这些都不足以让我寒心,可现在我才发现你他妈一直就是拿我当笑话!你享受着被人追的滋味,我表白一次,你就拒绝一次,现在你找到了合适的人你就一脚把我踹开,季昊焱你不是人!!”
安夏泣不成声的模样引起了周围一些女孩子的同情,她们很多人也是经历过暗恋这件事儿的,看见安夏被季昊焱欺负得这么惨,她们自然联想到了自己曾经暗恋别人时的心痛感觉,纷纷将谴责的目光落在季昊焱脸上——
“为了追你,我从一个乖乖女活生生的变成了一个爷们儿,季昊焱,你就没有一点的内疚和不安么!你把一个女孩子折磨成这样,你就不觉得罪孽深重么!”
季昊焱冷淡的看着安夏,他犀利的眸子扫了一眼围观的人们,最终落在安夏脸上,“疯够了没有?疯够了就出去!”
他的声音,出奇的冷漠——
安夏望着如此冷漠的季昊焱,她静默了几秒钟,忽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另一边,左浅和顾南城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的搀着安夏赶紧挤出人群离开了这个地方。刚刚季昊焱的脸色很不好看,安夏发泄完了也哭得厉害,再这么僵持下去,今晚的宴会真不用举行了,直接就砸安夏手里了!
望着左浅和顾南城搀着安夏离开的背影,季昊焱那张冷酷的面容下藏着一丝丝的烦躁不安。
一旁的容靖抬手握了握季昊焱的肩膀,他理解季昊焱。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别说季昊焱还没有承认过安夏是他心爱的人,就算安夏真的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也绝对不能容忍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他的生日聚会上给他难堪——
一口一个“他妈的”,一口一个“王八蛋”,一个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当着几百号人的面这么骂一个男人!
尤其季昊焱的父母亲一直在边上,安夏这么骂人,让季昊焱怎么能不难堪?
容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安夏这丫头啊,对季昊焱是挺痴情,长得也不错,可就是脑子缺了那么一根筋!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的生日派对,请来的都是人家的亲戚和朋友,谁能忍受她当着自己亲戚朋友的面骂自己?
身为出生于书香门第的继承人,身为自尊心极强的上流人士,季昊焱今儿态度算不错了,只是冷漠的说了几句而已,要是换了别人,没准能上前扇她两耳光然后将她轰出去!
一旁,季昊焱的父母惊诧得面面相觑,一边扫了一眼低声议论的客人们,一边走到季昊焱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你对人家小丫头做了什么?”
“妈!”季昊焱不耐烦的侧眸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什么都没有做,今儿纯属安夏喝醉了发酒疯而已!
“我看那丫头才二十出头的样子,比你小八、九岁呢,你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个小丫头了!还不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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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妈您能把您的同情心用在您儿子身上吗?”季昊焱咬了咬牙,侧眸看着母亲,咬牙切齿的说:“今天这场闹剧,我好像才是最丢脸的那个!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你无辜,你无辜你还玩弄人家未成年少女的感情!人家好好一姑娘,活生生被你折磨成了一爷们儿,你还有脸跟我说你无辜!”季昊焱的母亲恨铁不成钢的凶了几句,然后便回到老爷子身边再也不理季昊焱,一直跟老爷子埋怨自己生了一个不听话的儿子——
季昊焱一拳砸在旁边的枫树上,抬手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今天真他妈憋屈死了!
*
别墅门口,左浅和顾南城刚刚搀扶着哭得难受的安夏走出门,就看见梁宇墨和安慕坐在不远处的湖边聊天。顾南城喊了一声,安慕和梁宇墨一同回头望着别墅这边,看见安夏好像不对劲的样子,安慕腾地一声站起来大步朝这边走来!
“她怎么了?”
安慕看着哭得妆容都花了的安夏,心痛的问左浅。
左浅摇了摇头,说:“她喝醉了,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心里难受——”顿了顿,左浅抬头望着安慕,“你赶紧带她回去休息一晚,明早应该就没事了。”
安慕点点头,原本他有些怀疑安夏这样的状态跟季昊焱有关,可是看着安夏这么狼狈的模样,他也顾不得其他的,一心只想快一点让安夏躺下休息会儿。
“谢谢,我先带她回家了——”安慕对左浅淡淡一笑,将安夏打横抱起,径直朝自己的车那边走去。梁宇墨正准备跟过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顾南城,对左浅说:“我有话跟他说。”
左浅看了看两个男人,微笑着转身走到旁边了——
顾南城的目光追随着左浅,看到她站在不远处了,他这才重新看向眼前的梁宇墨。梁宇墨将顾南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勾唇笑问:“前几天我听说有人在调查安慕,是你?”
顾南城瞳孔微缩,梁宇墨的消息还挺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顾南城也不打算隐瞒,他轻笑一声,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不久之前,左浅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安慕没死——这个短信是你发的?”
梁宇墨微微一怔,他盯着顾南城看了好几眼,然后才望着夜空哈哈笑了几声,“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否认了。”梁宇墨挑了挑眉,帅帅的拨了拨刘海,“对,就是我发的,那段时间安慕一直在跟踪左浅,可是他又一直不露面,我不想看到他那个样子,所以自作主张的告诉了左浅——”
顾南城点头淡笑,梁宇墨既然这么爽快,有些事情他不妨直接问梁宇墨好了。
“五年前,安慕在哪儿?”
面对顾南城的问题,梁宇墨颇有些诧异,“你不是调查过了么?他替人顶罪坐了几年牢,五年前当然是在牢里,谁还敢私自放他出来不成?”
顾南城微微眯了眯眼,那个开车撞他的人不是安慕,那么会是谁呢?
梁宇墨抬头看着顾南城,想起了一件事儿,挑衅的对顾南城说:“对了顾南城,你要是个男人就好好把你家女人看住喽,千万别让她再三心二意的去找安慕,我姐姐可看中安慕那小子了!”
“我知道你是想激我,不过你激不激我都一样,我一定会牢牢的看住我的女人,绝不会给她三心二意的机会——”顾南城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左浅,说得极其自信。
梁宇墨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走向安慕的车。顾南城望着安慕的车,虽然车里那个男人是他的情敌,不过,他比谁都希望那个男人早一点找到幸福,这样一来,那人就不会再对他的女人动心思了……
*
苏家。
左浅和顾南城回到家里的时候,苏宏泰和顾玲玉这两个老人都已经睡了。小左和阳阳一直兴奋的在客厅等爸爸妈妈回家,因此看到左浅和顾南城推门而入时两个小家伙格外的兴奋。
左浅低头摸了摸小左的脑袋,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又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小左,爸爸睡了没有?”
小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的望着左浅,又望了一眼顾南城,“爸爸在旁边啊!”
左浅侧眸看了看顾南城,抿唇笑道,“另一个爸爸——”
因为她和顾南城的关系还没有跟苏宏泰挑明,所以小左在别人面前仍然还是叫苏少白一声爸爸,叫顾南城为叔叔。
小左抬头看了看楼上,嘀咕道:“另一个爸爸应该没有睡着吧,我刚刚看见佣人奶奶端着水拿着药去他房间里了——”
“药?”
顾南城略显诧异的望着小左,正准备问什么的时候,左浅侧眸对他说:“他感冒了。”说完左浅看着楼上,等顾南城去洗手间之后,她便上楼去了。
抬手敲了两下门,房间里传来苏少白疲倦的声音,“谁?”
“我,左浅。”
左浅在门口低低的回答了一声,生怕吵到了旁边的苏宏泰和顾玲玉。房间里明显的沉默下去了,大约十几秒钟之后,左浅才听见里面有悉悉索索的的声音,等悉悉索索的声音停止之后,里面才传来苏少白的声音,“进来。”
左浅推开门,见苏少白已经披上了外套倚在*头,她将门虚掩着,朝他*边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头柜上的药品和热水,她轻声问道:“吃过药了吗?”
苏少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盯着药和水杯看了两眼,他缓缓移开目光抬头看着左浅,淡笑着不置一词。
他的不回答,让左浅不知道该说什么。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她才重新看着他,说:“我是想问问你,你母亲有没有联系你?”顿了顿,她补充道,“安慕告诉我,你母亲前几天生病住院了,今天已经康复了——”
“嗯,她说明天回国。”苏少白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左浅,原本他以为她是进来关心他的身体,果然还是他想多了。
“明天回国?”
左浅蓦地一怔,谢红瑶要回国了,那顾玲玉怎么办?明天顾南城和顾玲玉岂不是就要搬出苏家了?她和顾南城倒是没什么,他们俩比谁都希望离开苏家,只是顾玲玉……她好不容易才和苏宏泰同一个屋檐下,这才不到十天的时间,竟然就得离开……
“嗯,所以你跟小城说一声,让他明早最好起早一点搬回去。”苏少白语气淡淡的,说到这儿,他抬头看了一眼左浅,微微眯了眯眼解释道,“我不是赶小城走,我妈是什么脾气他最清楚,我怕她明天见到小妈和小城住在家里,她会口不择言伤害到他们母子——”
“嗯。”
左浅点头,苏少白一直是个善良的人,她自然相信他不会故意赶顾南城走。正要说话,一阵风吹过来把窗户吹开了,左浅抬头看了一眼睛,然后走到窗边将窗子关好——
苏少白静静凝视着左浅,看着她的背影,他鼻尖一阵酸涩。
门口,阳阳一直屏息凝神的趴在门口,眯着眼睛从门缝里看着房间里的左浅和苏少白。刚刚爸爸从洗手间出来,问阿姨去哪儿了,小左说阿姨去伯父房间里了,他看见爸爸抬头望着伯父的房间时,脸上有一些复杂的情绪……
他虽然看不明白那些情绪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爸爸不开心。所以爸爸回到房间以后他就跑到伯父门口来偷看阿姨和伯父在做什么——
“阿姨!”
他站了一会儿了,再也忍不住,轻轻地推开了门。
左浅关好了窗户,听到阳阳的声音,她回头望着门口的阳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怎么了?有事儿?”
“嗯!”阳阳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温和微笑的苏少白,他快速的移开目光看向左浅,有些做贼心虚的低声说:“阿姨,爸爸也不舒服,你过去看看他吧!”
左浅愣了愣,怎么会不舒服呢?难道是回来的时候吹了风、着了凉?
跟苏少白说了一声晚安之后,左浅跟着阳阳一起离开了房间。苏少白望着紧闭的门,闭上眼睛苦涩的笑笑,然后自己拿起药默默地吞了下去——
没有了她,他也还是得爱惜自己不是么?
左浅来到顾南城房间门口,阳阳跟贼一样低着头跑回自己房间了。左浅不解的望着阳阳的背影,这孩子怎么给她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推开顾南城的门,顾南城正准备去洗澡,看见她,他微笑着问道,“大哥有没有好点?”
“没什么大碍。”左浅走向顾南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点都不烫,应该不是感冒了。她皱眉担心的望着他,“阳阳说你不舒服,你哪儿不舒服?”
“……”顾南城愣住了,他什么时候说过他不舒服?
“阳阳去大哥房间里叫你的?”
“嗯。”
“他让你过来看我?”
“嗯。”
顾南城勾唇轻笑,抚着左浅的脸蛋轻声说:“看来这小子是喜欢上你了,他一定是不乐意看见你在大哥房间里,所以这才找借口让你来看我——”
“……真的?”左浅有些受*若惊的望着顾南城,阳阳真的是喜欢上她了?
顾南城点点头,他将左浅拥入怀中,温柔安慰着她,“瞧,咱们家小宝贝还是很可爱的,你别着急,耐心一点等他敞开心扉。我相信慢慢的他会喜欢上你这个妈妈的,到时候咱们再告诉他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一定会很快乐——”
左浅点点头,看到阳阳一天一天的变化,她也十分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而且,她越来越有信心了——
*
第二天一大早,顾南城母子俩就带着阳阳一起离开了苏家,回到了顾家。
左浅也跟苏宏泰说了一声,带着小左回了金珠巷。
一时间没有了玩伴,小左失落极了,一直趴在沙发上看着茶杯里的小小茶杯犬发呆,时不时摸一下茶杯犬,更多的时候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浅将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见小左一点也不高兴,她知道小左想阳阳了,于是就穿戴整齐带着小左去了顾家——
一去顾家才发现,阳阳也是从苏家回到顾家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两个小孩儿见了面,双方都高兴地跟出笼的小鸟一样,没两分钟两人已经跑到屋子后面玩儿去了。
顾南城去了公司,左浅到顾家后就勤快的帮顾玲玉做家务,两人处得十分愉快。
时间飞逝,一眨眼就到了木卿歌上庭的日子。
左浅已经望眼欲穿的等了很久,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上午,她和顾南城以及郑伶俐一同来到检察院,左浅和顾南城站在原告席上,看着被告席上形容憔悴的木卿歌,左浅瞳孔微缩,有些不忍的低下头去。
顾南城伸手温柔握着左浅的手指,侧眸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她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等候着审判结果——
长达一个小时的漫长案件复述过后,法官做出了最后的判决:木卿歌因为故意伤害罪和拐卖儿童罪,两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听到这个结果,左浅无疑是开心的。可是想到昨天晚上顾南城对她说的话,她沉思了几秒,然后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希望能够减轻木卿歌的刑期——”
左浅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木卿歌震惊的抬头望着原告席上的左浅,一时难以置信!
她无法相信,左浅竟然会开口求法官减轻对她的惩罚!
而在座的人皆目瞪口呆的望着左浅,面对一个伤害了她的女人,她竟然希望法官减轻判决结果?
“法官大人,这位木卿歌女士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们之间一直有很多矛盾。她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我不怪她,而且她后来一直将我的孩子当成亲生孩子一样对待,这已经让我很感激了。所以,我希望法官大人能够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以吗?”
左浅话音落,就连郑伶俐都坐不住了!
木卿歌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怎么配得到左浅的原谅!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几个法官面面相觑,然后对于左浅的请求他们展开了讨论。一会儿之后,新的审判结果出来了,因为原告左浅放弃了对木卿歌的追究,最终的结果是,木卿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走出法院,郑伶俐咬牙切齿的盯着左浅,恨铁不成钢的说:“木卿歌那种践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原谅!小浅你是疯了吧,你竟然为那种女人求情!”
左浅抬头看着郑伶俐,她知道郑伶俐有多恨木卿歌。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希望木卿歌能够在监狱里待上七年呢?可是昨晚顾南城跟她说,让她今天在法庭上替木卿歌求情,他还说,监狱那种地方只能禁锢一个人的自由,却无法真的惩罚到木卿歌。因此,他会将木卿歌保释出狱,然后让木卿歌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顾南城还说,他之所以报警、让木卿歌在法院走走形式,为的不过是让她从此背负上罪犯的名声,出狱以后无论走到哪儿,她都洗刷不掉坐过牢的污点——
左浅敛去那些思绪,缓缓抬头望着顾南城,问道:“木卿歌要在监狱里待上一年,现在,我们怎么办?”
顾南城勾唇一笑,在左浅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你跟郑伶俐先回家,我还有点事,等我晚点回家再告诉你——”
“嗯。”
顾南城上车离开了,左浅收回目光重新看着郑伶俐,尚未开口就见郑伶俐气急败坏的说:“左浅,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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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等木卿歌被保释出狱以后,才开始真的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