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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纸扎从水中钻将上来,但见它动作诡异,双手往肚子处一抹,原来里面中空,赫然正躺着个熟睡的小孩,看样子似乎毫无知觉,想必定是方才它从别的花艇中掳来。
马骝泰实在想不到原来连日来花艇上那些工友、海员的小童子女失踪居然是此物所为。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会料到居然是个纸扎人作祟?难怪乎无人察觉,真是个神鬼难防。蛇王叶眼见又有小童被掳,有些心急,不待二话,上前就张手去救这小孩。马骝泰还未来得及阻止,那黑纸扎的动作却是敏捷得惊人,侧身避开,反手就打落蛇王叶的膊头,其去势如风似电。
蛇王叶也算是身手不凡,都居然闪避不过,当场就被一手打翻,滚到一旁,痛得他眼冒金星,连眼泪水都流了出来,强忍住无叫喊出声来。
马骝泰此时也冷汗直冒,看这黑纸扎的几下闪动莫说是自己,就算打仔洪在场也未必能抵挡得住,心下不由得惊叹这“请神控物”确实非同小可,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使法操控得这纸扎如斯了得。
那黑纸扎两下手脚将蛇王叶击倒,就朝马骝泰望了过来,隐隐夜色中那脸目却是狰狞凶猛,真个像只猛兽一般。马骝泰全神戒备,手腕一抖,那条软鞭就迎风抽将过去,他见蛇王叶吃了亏,自然不敢近身对敌,自忖用软鞭防身,游走四方,再思量对策。
这兽面纸扎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轻轻将手举高,那条软鞭居然像被磁石吸引一般被扯了过去,其劲力刚猛,饶是马骝泰此等身手都拿将不住。他只觉得虎口赤痛,软鞭顿时就甩手而去,反到了纸扎人的手上。这怪纸扎软鞭在手,因势就力,那条软鞭在空中真像条灵蛇一般兜头就圈在了马骝泰的颈上。马骝泰身子一轻,头上脚下就栽进了江水之中。
不到片刻,八门红棍中的两大好手在这纸扎人手下都不过两招:一个被甩得跌入江水中,另一个则被打到在地,痛得动弹不得。其余埋伏在各花艇上的洪山兄弟隔得远看不真切,人人都十分惊异,不知这条疍家船上究竟发生何事,居然连赫赫威名的马骝泰都如此狼狈。
忽然间半空中一条长竹竿,竿头削尖,如标枪一般破空飞来,其势迅捷无比,那怪面纸扎虽然来去如电,但也不得不匆忙闪避。这条长竹竿从其头上堪堪擦过,轻声插入了水中。马骝泰趁此机会又再翻身上回船上,又羞又怒,自忖行走江湖多年都从未吃过如此大亏,再也顾不得许多,破口大骂道:“丢那性,这些旁门左道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与老子我明刀明枪见个高低!待我烧了你个烂鬼纸扎!看还有什么神道?”
蛇王叶此时也缓将过来,大声道:“搭棚佬,还不再出手!难道要看着我两个埋单?”他们两个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避忌,深夜中大声叫嚷起来,本来花艇上熟睡的海员工友和家眷都被吵醒,纷纷探头出来看个究竟。
正混乱间,从远处接二连三飞来五六条竹竿,条条都一般长短,竿头都是一律削尖,如标枪一般,就冲着这纸扎而来,即准又稳,就似长了眼睛一样。那怪面纸扎左闪右避,已不像之前那么灵动,其中一条竹竿“噗”地一声从纸扎的头上穿过又插在了船板上,那纸扎人顿时就被钉在了原地。这竹竿插入船板足有数寸,可见所掷之人神力惊人,又狠又准。
马骝泰哈哈笑道:“丢那妈,你条契弟今次还不‘收皮’!”刚欲上前动手,那纸扎头上突然一股黑烟冒起,竟然着起火来,那火焰还是青绿幽暗,说不出的诡异,片刻就蔓延到整个纸扎身上。纸扎肚子里那小童顿时就被惊醒,嘶声裂肺地痛哭起来。亏得蛇王叶手疾眼快,踏步上前就将小孩抱出,但手背被火焰烫到,痛得他也惨叫起来。转眼间,这纸扎就烧成灰烬,跌入了江水中。
此时整条沙基涌都被惊动起来,埋伏在四周的沙基洪山弟子都将船撑了过来接应,也有艇上的工友的女眷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小孩失踪,立即呼天抢地地叫了起来。
打仔洪率先跃上这条疍家小艇,即时扶住蛇王叶,问他有无大碍。蛇王叶虽然受了伤,连忙道:“我无甚大事,那个纸扎都不过如此,倒是怕这‘细路’烧伤。”打仔洪马上吩咐其后上来的门生将那小童抱走,去寻其父母。
打仔洪向二人抱拳道:“多得两位兄长奋力争先,才将此小童抢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蛇王叶与马骝泰俱比打仔洪年长,但素来欽服打仔洪,见打仔洪如此说来,立即躬身回礼。
蛇王叶惭愧道:“这怪面纸扎都不知有什么神道,好生厉害。若非方才凤开哥出手相救,都不知如何收科。”
打仔洪看着插在船板上的那条竹枪,笑道:“凤开兄不愧为洪拳桥手正宗,这搭棚用的竹在他手上使将开来居然有如此神功,洪某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能得打仔洪用“五体投地”四字赞语,真是极为罕见。
马骝泰却突然脸色一变,叫道:“大家小心!”说话间一阵阴风向众人刮来。
打仔洪何等本事,未及马骝泰说完,身随意转,反手就一拳扫向风声之处,他这一拳神光电闪,势力雄浑,就算系那“白纹虎”亲临,都未必敢正面相迎。
饶是打仔洪这般身手,这一拳却偏偏落了个空。马骝泰此时看得分明:原来就是一直站在船头的其余那三个黑纸扎突然凌空跳起,避过打仔洪一拳,纵身就跳入江水中去。更让马骝泰目瞪口呆的是,这三个纸扎跳落江水中,伏在水面,有如在平地一般,手脚双双一撑,居然就在水面飞奔而去,直冲着白鹅潭的方向而去。夜色中隐隐看去,就如三只水上猛兽一般,分波逐浪,实在是匪夷所思。
待众人反应过来,那三个纸扎已经在白鹅潭的远处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龚镜清带着手下的三行土木兄弟也坐着条疍家船赶了过来。
他倒无看清楚方才的情形,高声道:“带妹哥,那细路已经找到他父母了,他父母很是感激。但还有其他工友今晚都不见了他们的小孩仔女,哭得死去活来,要带妹哥你主持公道!”打仔洪挥了挥手,让他稍安勿躁。
蛇王叶抹抹自己的眼睛,问打仔洪道:“洪执事,方才那是怎么一回事?”打仔洪却看着马骝泰,道:“你前几天才去过恩宁街见过驹叔,他是怎么个说法?”马骝泰连忙道:“先生驹说过,他思疑西关小童失踪,和现下沙基这些海员工友的子女孩童失踪未必与那‘白纹虎’有关,应该另有请神道中的高手在背后搞怪。”
打仔洪笑道:“原来泰哥你一早就有先生驹面授机宜,所以你方才是放长线,钓大鱼了?”众人都听得一头雾水,蛇王叶连忙问马骝泰是怎么一回事,马骝泰道:“洪执事果然系挑通眼眉,眼光犀利。我确实系从先生驹那里得了机宜,在那三个纸扎身上做了手脚。”
“先生驹早就料到会有请神道高手以‘请神控物’之神术作法,所以就比了我一袋檀香朱砂,要我必要时洒在那控物上,先生驹就有办法找到那请神高手的下落!”
众人听罢这才恍然大悟,龚镜清一拍大腿,道:“那就太好了,这样一来就能找到那些失踪的细路,也好为街坊同工友除害!近来已经有很多西关小童和船员工友的年幼子女失踪,大家都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打仔洪道:“大家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这个搞事的请神道高手,本事看来不在‘白纹虎’之下。”说完就吩咐门生用船将他送去见沙基涌上的所有船员工友。
众人看到大名鼎鼎的打仔洪来到,都稍感安慰。打仔洪朗声对众人道,一定会查明连日来失踪的上下西关小童及船员工友的年幼子女的下落,比街坊、工友们一个交待。众人虽是担心,但见打仔洪包揽上身,稍稍安心。那些个不见了子女的船员女眷们担心自己失踪的孩童,不由得失声痛哭,其情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龚镜清看到这些海员工友本就系受难贫苦,终日为温饱而辛酸,现下还要遭此厄困,真是个怒火填胸,但就是有火也无处发,憋得满脸青筋尽现,破口大骂:“那个偷抢细路哥的短命种,我若抓到这契弟,定必要将他煎皮拆骨!”
马骝泰看龚镜清如此愤懑,想安慰他两句,走上前去低声道:“千石仔,我‘静鸡鸡’告诉你,其实先生驹已经料到是哪派的请神高手在作恶了。”龚镜清喜道:“泰哥,那你快点告诉我!”马骝泰道:“你个后生,虽是正直热血,但为人太过冲动,就怕你强出头坏事呀。”龚镜清看他说起话头,却又卖起关子,跟缩骨全一样,只好陪笑道:“泰哥,你职司‘老联’八门执事,又是‘三栏’九大簋之一,响当当的名头,怎么消遣起我这个后辈了。”
马骝泰笑道:“你莫要擦我鞋,用激将法。不过说与你听也无妨,先生驹讲过,此番用请神术偷拐小孩的叫‘豹变神行’术,系‘请神道’中以咒法召请威猛神煞作法中的一种,与那白虎将的虎神煞相类。据闻此‘豹变神法’其控物能豹变潜行,神踪莫测,无怪乎这么多西关小童和船员的子女无声无息间被偷抢失踪了!”
龚镜清第一次听到“豹变神行”四字,登时就打了个突,还想追问下去,马骝泰却大卖关子,顾左右而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