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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真假水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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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千担听那声音似是水云仙,心下奇怪,这个花旦皇后一直说话都是让人觉得娴淑有礼,温文识体,但是这几下笑声中却是充满着轻佻放荡之意,就对汤姐带道:“你快点扶我转身看看。”

    汤姐带奇怪道:“千担哥,你不能动吗?”龚千担怒道:“你看我这个**样像是能动吗?肯定是方才火麻仁那条短命种在那两个纸扎人上做了手脚,搞到我手脚都像僵了一样。”

    汤姐带不敢怠慢,吃力地扶着龚千担转过身来。

    此时戏班后台已经空无一人,众人包括所有龙套都去了前台表演,唯独只有水云仙坐在化妆台前,对着镜子在拨弄自己的头套。奇怪的是她那几个贴身随侍却不在身旁。

    汤姐带讨好地道:“水老板,你不是已经上好妆了吗?”水云仙听到人声,慢慢转了过来,笑道:“你说我这个头套好看吗?”声调说不出的妩媚动听,跟平时完全不同。

    汤姐带却打了冷战,道:“水老板,你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龚千担低声道:“舞台这里有古怪,看来连水老板都有问题。该不会是方才火麻仁请神清场搞出了什么问题吧?”

    水云仙已经站了起来,轻移莲步,径直走到龚千担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又笑道:“这位哥仔,待会长生殿开戏不如你来做唐明皇吧?”

    龚千担被她这冶艳的姿势吓得十分不舒服,暗道:“做你个大头鬼。”口中道:“水老板,我只是一个打杂而已,哪会唱戏?我还是出去好了,让水老板好好休息。”说完向汤姐带打个眼色。

    水云仙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向他二人抛了个媚眼,就走回到化妆台前,拾起吊眉笔,又在画眉。

    龚千担已经知道情况不妙,让汤姐带拉到后台门口,低声道:“这里肯定有问题,你快点四处去找火麻仁,十万火急!”

    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汤姐带答应,只见他抬头看着上空,知道他必定也看到了竹棚上的那个人,刚想说话,汤姐带却道:“千担哥,怎么另外一个纸扎人放了上去吊架呀。”龚千担打了个突,抬头看去,见到原先趴着“汤姐带”的地方居然真的是另外一个纸扎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由一个活人变成了纸扎人。龚千担张大了嘴,空在那里发呆。

    汤姐带十分不解:“刚才我明明是亲手把这个纸扎人放在戏台另外一边的,怎么会现在跑上去了吊架的?是哪个茂利(家伙)放上去的?”

    龚千担心念一动,用力咬落舌尖,即时舌尖喷血,剧痛之下反而手脚立时能够动弹起来,立刻一手拍落汤姐带的头上,喝道:“别那么多废话了,赶快四处去找找火麻仁。”

    汤姐带早被他打怕了,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从旁边的小道跑了出去。龚千担摸摸自己的手脚,见无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再探头看去角落处,又吓了一大跳,那个长着自己面目的纸扎人已经不在原地。难道连纸扎人都长了脚会走了?但是这么大个纸扎人如果四处乱走,舞台内的观众还不吓个半死?而戏台下的观众还只是在入神地观看大戏演出,没有任何不对劲。

    汤姐带跑了一圈,始终找不到火麻仁,不知道这家伙跑了哪里去。而台上继续好戏连台,折子戏演了几出,众演员十分卖力,叫好叫座。而按惯例,这个时候就要轮到水云仙的压轴出场了。

    龚千担也心知千钧一发时刻已到,之前虽然一直豪气万丈,但是到了紧要关头,一想到要冒如此大险刺杀台下的柳生田和徐季云二人,两腿都禁不住发抖。莫说是杀人了,他连杀鸡都未试过几回。看来听说书就听得多什么英雄好汉杀人如麻,事到临头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什么博浪沙一击、专诸鱼肠之事,说起来就容易。

    台下的观众已经开始叫嚣鼓噪,纷纷在催场,要水云仙快点出场。而首排的皖、桂两方一直相谈甚欢,看来大事基本已定。水龙见状,连忙也前去催促陈班主,马上上演压轴好戏“长生殿”。

    只听一阵头架拉弦声中,压轴折子戏终于开演,观众那是欢呼雷动,“花旦皇后”果然是号召力非同一般。柳生田更是双眼放光,不由得站起身来走前几步,离戏台更加近了不少,此人虽然是东瀛外客,但对于大戏居然如此着迷。

    水云仙千呼万唤之下,踏着台步,隆重登场,欢呼声更加热烈,叫好声此起彼落。那水云仙展开身段,伴着头架配乐,唱起戏来。水云仙名盖省城,不但在于她的做手身段,还在于她的独有“云水腔”,唱腔如行云流水、绕梁三日,令人回味无穷。刚念坐场白,每念一句就落在锣鼓点上,众人就欢呼一声,等到真正开唱,观众就好像犯了大烟瘾一般,终于等到解脱。

    但是龚千担却是无心欣赏,已经紧张到心都要快跳出来,双眼一直盯着柳生田、徐季云二人,憋了这么久气,只是好想快快来个了断,也胜过这般无奈等待。

    汤姐带突然在旁边道:“千担哥,怎么会有两个水云仙?”

    龚千担正是全神贯注,一时听不清楚,道:“什么两个水云仙?”话音刚落,马上回过神来,惊道:“你说什么?”汤姐带满脸迷惘的表情,指着戏台另外一面的入相门道:“那边还站着个水云仙,难道是我眼花吗?那台上的是水云仙,还是这个是?”

    两人都一起看了过去,果然台上正是水云仙在卖力献唱,直把一个色盖三千粉黛又化为仙子的杨贵妃演得是活灵活现,真似是当年的杨太真复活一般,台下的柳生田和徐季云看得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陆云豹干脆就是流了一口口水,色相毕现;只有水龙一脸警戒,不停地向后张望。

    而戏台靠后的另外一边还有个入相门,是演员表演完毕退场所用,那里真的还站了个一模一样的水云仙,无论头套、服饰、妆容都毫无二致,这个水云仙正一脸迷惑地看着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龚千担和汤姐带对望一眼,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这种场景那是他们做梦也没想过遇到的。

    台上的水云仙还在款动蛮腰,莺啼婉转,声线唱腔起落有致,仿佛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引动着众人的心弦,台下的观众着了魔一样,听得是如痴如狂。谁也不曾注意到入相门那里还站着另外一个水云仙。

    龚千担和汤姐带二人眼光一会看着台上的这个,一会又看着门口那个,翻来覆去,越看心就越寒。

    突然龚千担一拍脑袋道:“台上这个水云仙是假的!”

    汤姐带道:“你怎么知道?”龚千担盯着台上这个道:“你看她的身段做手,是不是觉得很眼熟?”汤姐带低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没错!”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嗫嚅道:“看她的样子,好像,好像就是昨晚在瓦顶上的那只…….”

    龚千担异口同声地道:“那只狸猫!台上这个根本就不是人,是那只狸猫变化的!”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十分荒唐,台上这个水云仙虽然是风情万种,说不尽的娇柔做作,但明明看起来怎么都是真真实实的一个大活人,无论如何也难想象她是那只狸猫所化。

    汤姐带拉着龚千担的手道:“千担哥,昨晚我在门隙向外看去,根本就没看到那只狸猫跳落街去。”龚千担连忙问道:“那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古怪东西,把你吓成那个鸟样?”汤姐带一字一顿道:“我明明就是看到一个女子,撑着把伞,四脚爬爬地飞跑而去,后面还跟着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想必就是那只乌鱼怪了。这只狸猫女一定是昨晚逃脱了乌鱼怪的追赶,现在跑来这里凑热闹了!”

    入相门边上的那个水云仙此时终于忍耐不住,一个箭步就走了出戏台,正是莺啼娇语的戏台上顿时嘎然而止,所有棚面乐师都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呆若木鸡,但是配乐就停了下来,乐师的领班“头架”师傅的下巴都快掉到胸口那里了。

    台下那些观众个个更是仿佛被时间顿止一样,僵如泥塑,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不太好使。

    观众中也很有些吸大烟的烟鬼,在拼命地揉着自己的眼睛,都以为自己一定是今晚吸大烟吸得过了头了,产生幻觉。

    正在这万籁俱静、落针入耳之际,只有那个柳生田双眼放光,站了起来,出尽力地拍烂手掌道:“好,好,好,真是‘并蒂双花妙、真假杨太真’哈哈,今晚在下真是大开眼界。”

    听他的语气,好像还以为这是庆和班特意安排给他看一样。

    龚千担暗觉好笑,这个日本人肯定是看戏都看傻了。就在这两个水云仙站在台上之际,台下后排处猛然有把高八度的女子叫声迸发出来,这一声尖叫简直是石破天惊,仿似就是为这个情景助庆一般。

    众人本就已经有点发懵,被这声尖叫吓得个不轻,人人都下意识地扭头望去。不看由自可,一看吓一跳。只见后几排处有个年轻妇人本来是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孩在看戏,她旁边的座位竟然坐着那个跟龚千担长得一模一样的纸扎人。

    最惊吓地是,这个纸扎公仔眉头眼额都活灵活现,宛如真人一般,正在挤眉弄眼,那个少妇可能一直全神贯注在看戏,偶然扭头看见,难怪她发出这声尖叫。

    未待众人反应过来,这个少妇抖得像筛糠一般,总算还没有失去神智,一把抱着自己的小孩,没命似地逃出了舞台大门口,披头散发,像女鬼多过像人。

    所有观众这个时候终于醒悟,后几排的人已经像是发了疯一样,争先恐后地效法那个少妇逃奔。

    就在慌乱之间,台前那边突然从半空中竹棚吊架那里射下无数焰火炮竹,就如繁星闪耀,五彩缤纷,迸射到戏台下每个角落。“嗖嗖”的焰火喷射声音顿时充斥了整个舞台之内。

    这一下真是如滚油落锅,余下醒悟过来但还是不明所以的观众不用再犹豫,哭爹喊娘,呼儿喊母,你推我撞,一起向大门蜂拥而去。汤姐带却觉得甚是好玩,哈哈大笑,还拍手道:“庆和班真是厉害,居然下重本来放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