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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皖系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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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爷仔马上道:“龚千担,你什么辈分,有何本事可以去杀东洋人?不要下巴轻轻,也不看看被人打到猪头一样?”

    龚千担没有回答他,而是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姑爷仔面前。姑爷仔见他满脸血污,双眼肿胀,十分恐怖,也不由得有些害怕,颤声道:“你,你,你想怎样?想以下犯上?你不要命了?”

    龚千担停下脚步,道:“刚才是你说我不清不楚,不三不四,偷兄食弟,勾结义合兴。是联兴顺的‘二五仔’、藏底针。现在我要去杀了那个什么日本密使,你又说我什么辈分,有何本事。**的神又是你,鬼也是你,我杀完日本人,下一个就要活刮了你!”

    姑爷仔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一直躲在一旁不发一言的缩骨全这个时候突然道:“禀报山主,既然龚千担肯担此大任,刺杀东瀛密使,岂不是正好洗刷他和火麻仁的冤屈。以此明志,证明他们二人绝对无暗通‘十三行’,还一个清白。”

    老鬼恩是如假包换的墙头草,连忙也在一旁附和道:“正是,正是。龚千担开堂过底联顺,尚差一件投名状,正好有个交待。”其他叔父个个都点头称是,一个个大义凛然。

    火麒麟看看众人,又看看朱执信,对着龚千担道:“龚千担,你虽刚入我联顺门下,但此事关乎本门命数,联兴顺秉承当年天地会洪顺堂忠义传承数百年,绝不可坏在我辈之手,你可知其中厉害?”

    龚千担把手一挥,道:“火麻仁仁哥为我甘愿受靶,我这条命就当赔给他,他是条好汉,我死了也不算白丢一条性命。若然事败,我绝对不会拖累字头。”

    朱执信叫声好,道:“士为知己者死,果然有春秋遗风。”对着火麒麟道:“我愿签下文状,与联顺祸福共享,有难同当。”

    火麻仁也叫道:“弟子愿和龚千担担此重任,也愿签下文状,若然有什么差池,愿凭公司扫地出门,所担干系绝不拖累联顺。”

    打仔洪笑道:“有我正印武执事在此,什么时候轮到你火麻仁?”躬身对火麒麟道:“弟子也愿为公司效力,誓死不辞。”

    姑爷仔道:“好,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蠢人,既然你们一意孤行,自寻死路,恕杨某不能奉陪了。”说完转身对火麒麟躬身行礼,转头就走下楼去。

    朱执信叫道:“从善兄,请代我向叔达兄问好。”姑爷仔脸上肌肉明显一阵抽动,似乎被戳中痛处,急匆匆地退了下去。这“叔达兄”就是一直没有露面的联兴顺二路先锋官“骨精明”王正明。

    火麒麟见众人心意相同,确实也想能和国民军搭上关系,只好点头勉强同意。又见火麻仁和龚千担正在跟“打仔洪”争得面红耳热,就道:“打仔洪,你树大招

    风,在省城哪个不认识你?怕你未到义合兴的地盘已被人发现。龚千担新入门,又是生面口,就让他去吧。火麻仁,他既然是你门生,你理应同去。还有,此事公司

    同门兄弟绝不会施加缓手,若然你二人犯了什么凶险,就各安天命、与人无尤。”

    在场联兴顺会众见火麒麟如此贪生怕死,都替火麻仁、龚千担不忿,但都慑于他山主坐馆之威,敢怒不敢言。

    朱执信道:“根据我的密报消息,两日后晚上八点,徐树铮的心腹将带同日本军部密使与义合兴首脑及桂军将领于长堤‘利舞台’见面,到时长堤一带必定防守严密、水泼不进。唯有寄望两位联兴顺好汉,以地利之便,行此博浪沙一击。东南百万性命,系与君此一举。”

    然后望着在场诸人朗声道:“古人言,朝闻道,夕死而,今日能认识诸位联兴顺洪门好汉,实在大慰平生。我以茶代酒,敬各位洪门英雄一杯。”说完从地上那已碎成两边的八仙桌旁捡起一个未烂的茶杯,斟满茶,团团向众人致敬,一饮而尽。

    火麒麟等人也连忙回礼,朱执信拍拍龚千担的肩膀,道:“有劳龚兄移步相送。”龚千担从无受人如此礼遇,还是朱执信这等人物,感动得只有连声道好。

    打仔洪对朱执信道:“朱先生,不如在沙基盘桓数日,等洪某一尽地主之谊。”

    朱执信哈哈笑道:“双花红棍王难道怕我潜逃而去?”

    打仔洪连忙道:“哪敢,哪敢,只是洪某向来敬慕高义之士,以朱先生这等人物更是要倾心结识了。”

    朱执信拱手笑道:“多谢洪执事抬爱,不过我尚有事在身,他日革命功成、中华崛起,而执信侥幸不死的话,再与洪兄浮一大白。”说完与火麻仁、龚千担下楼而去,意态潇洒,侠骨风高。

    众人被他气度所折,均称赞不已。

    下到大厅,楼下的联顺会众一见三人,都全部自动散开两旁。朱执信笑道:“龚兄弟,今日你赌命硬闯联兴顺‘小梁山’,大闹香堂大会,必定名震省城洪门。”龚千担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居然有点脸红,连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朱执信意味深长地道:“我与龚兄弟今日萍水相逢,但为阁下义气所感,有几句话想同你探讨切磋。”

    龚千担连忙道:“朱先生你太客气了,我读书不多,是个粗人,道理很多不懂,要请先生指教。”

    朱执信笑了一笑,正色道:“你虽身为洪门中人,但洪门百年以忠义为旨。今日列强一旁虎视眈眈,倭奴亡我中华之心不死;帝制虽除,而专制当道。军阀横行、

    天下散裂。民族、民生俱无从谈起。希望龚兄弟你能不离仁义二字,他日为我炎黄民族一统大业效力驱驰,比起做个江湖英豪、街头拼搏,岂不更流芳百世?”

    以龚千担当时的见识又怎能领会朱执信的这番话,只是觉得此人确实是大豪杰,真英雄,言谈不凡,令人折服,就算为其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当下唯唯诺诺,像捣蒜一样不停点头。

    朱执信道:“我再为你介绍一个朋友认识。”转头对着大门口道:“壮飞,你进来吧。”

    从门口进来一个青年人,大概二十不到年纪,对着朱执信恭恭敬敬道:“老师,一切顺利吗?”

    朱执信道:“一切顺利,已如约而行。我为你介绍两位洪门朋友。”

    青年一听,十分兴奋,道:“老师,你居然和洪门搭上了联系?”

    朱执信对龚千担和火麻仁笑道:“我这个学生正是多如茶楼少东主,虽然是个岭南大学学生,所谓的文明人、进步学生,但深慕洪门大义,一直想结识你等洪门好汉。”

    火麻仁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能够经过八大红棍上来二楼,原来你的门生就是多如茶楼的太子爷。”

    那青年道:“我叫陈久如,跟随朱先生求学,今日幸亏老师缘故,才能结识两位洪门英雄,未请教高姓大名?”

    龚千担和火麻仁见他是朱执信的学生,都有好感,忙道出姓名,陈久如十分高兴,道:“我虽然甚少回来沙基,不过小时候街坊都送我个外号叫‘多九如’,如果两位不见外,也可叫我‘多九如’,不必叫我真名那么客气了。”

    朱执信听他的别号如此古怪,有些好笑,然后掏出一封信函交予陈久如道:“内中详细,你与二位英雄商议。我在这里太久了,不方便再逗留,怕多有麻烦,要连夜赶回惠州。”

    陈久如脸色变得有些沉重,道:“老师,陈炯明那里不太安稳,你要千万小心。”

    朱执信拍拍他肩膀,转头对龚千担、火麻仁拱手道:“天涯路远,二位保重了。我静候两位佳音。”说完扬长而去。

    我外公当年回忆说到这里,就不肯再说下去,明显觉得他情绪低落,双眼湿润,只是不断地说,他自己万想不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朱执信先生。不久之后他就得到朱执信先生不幸身亡的消息,谁也不曾料到他跟打仔洪一番话别,居然是一语成谶,不幸言中。虽然外公只跟他有一面之交,数语之谈,但已觉此人乃是平

    生罕见,百里之才。可惜如若他不曾英年早逝,以他才情气魄,必定能创出更大一番事业。

    我到那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我父母从小就灌输我一定要考上执信中学,还饱以老拳威胁我用功,虽然最终因为我资质鲁钝,还是没考上,现在总算明白个中因由,于是释然。

    仅以代我外公在天之灵缅怀朱执信先生,希望他二人能在天国相会,再叙交情。

    之后过了很久,我外公才经不住我纠缠,说出后来惊心动魄又匪夷所思的刺杀皖系和日本密使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