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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弑君(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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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未央,第11章 弑君(宫变)

    公子澈他的理解是夜未央心伤姬扶苏在江山与美人之中选择的始终会是江山。舒悫鹉琻

    端木苏影却是不以为然,他倒觉得这夜未央在告诉他她在深深的自责。

    “未央。”端木唤道抚摸着她的乌发,游离的目望向屏风的那头,叹道:“未央你要记住如果所有人都不让你在这乱世得到一夕之生存,那么就站在世界的顶端傲视天下苍生。”

    未央惊恐地抬起埋在腿上的小脑袋,望向他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只觉得他说的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那般。

    他说:如果所有人都不让你在这乱世得到一夕之生存,那么就站在世界的顶端傲视天下苍生。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他笑道,轻轻咳嗽一声,“我貌似有些困了。”

    “嗯,你保重。”未央望着他笑了笑起身朝屏风外走去。

    “宫主将夜姑娘送回宫后再回来趟吧。”端木说着朝床榻上走去。

    公子澈离去的那刻不由的多看了端木几眼,只觉得他似乎有事想对他说。将未央送回宫后,公子果然还是在凌晨时分折回,端木苏影却是在窗前坐了一夜。

    “回城吧,阿澈。”他望着窗棂外已渐渐露出鱼腹般白色的远方天际幽然一叹,又已掌风熄灭了案台将燃至尽头的烛火。

    “回城或许会有新的发现。”他继续说道,清晨的端木总有心悸的毛病,他向床榻摸去,虚弱地躺到上面。

    “你没事吧?”苏澈的脸上还是出现了担忧之色,“可是我不想回去。”

    “凤城出事了。”床榻上的男子闭目说道,“你母亲失踪了。”

    “什么?”欣秀的身影颤了颤,闪出窗外。

    “等我。”从屋外飘来的声音,空灵中带着一丝慌张。

    端木苏影伸手点了自己的穴,在榻上浅浅睡去。

    某处废宅

    “怎么样信带进去了?太皇太后那边怎么说?”阮庭胥对前来的探子说道。

    那探子凑上前来于他耳边说道:“太皇太后说圣上不仁……”

    接着那探子又退回身子望着身后众位幕僚说道:“太皇太后说了当今圣上不会放过阮家,更不会放过朝中阮相一党,所以请众位大人配合。”那探子顿了顿沉声道,“另扶新帝!”

    另扶新帝?众幕僚愕然面面相觑。

    “如有异议者……”那名身材魁梧的黑衣探子摸向自己腰间的佩剑。

    “臣等绝无异议。”众幕僚跪地,一幕僚起身而出,“可是新帝?皇上无所出,立何人为帝?”

    “先皇九子又不是只有一个姬扶苏,七王爷为大风立下汗马功劳,七王爷就很合适。”阮相说道。

    “阮相圣明。”众幕僚齐叹。

    一幕僚:“阮相,那姬羽落空有莽夫之勇,虽能统帅三军到底对国事无一知半解,此帝位恐无法胜任,不如……”

    “不如什么?”另一幕僚催促道。

    阮庭胥到底不在乎姬羽落的作为,一个愈是对国事不知的君王对他来说愈是好控制。

    “这七王爷不知去处不如阮公自己称帝……”那幕僚垂首说道,眼里满是谄媚之色。

    这时就有几个幕僚面面相觑,若是阮公能称帝他们便是开国元勋了。

    这时一道白影闪过,光影四射,那谄媚小人血溅当场。

    “啊……”众幕僚惊呼着后退。

    那男子一身白衣,却是极其妖艳的容颜,正是郁夫人栽培的好手,柳潋眉。

    “阮公,你欲意何为呢?”她笑了笑将剑尖指向阮庭胥。

    阮庭胥再笨也知道来人的意思,“公子,老夫誓死效忠七王爷。”

    “阮相记住你此刻说的话。”

    他呼他‘阮相’就已表明他日新帝登基必将他官复原职。

    “是!”阮庭胥有些激动地应了声。

    “我家老夫人有请阮相商议大事。”柳潋眉收了剑摊开手说道。

    “你家夫人?”

    “阮相去了就知道了。”说着他抓起阮相的肩膀,飞身离去。

    风山山间阁楼

    阮庭胥在见到郁夫人的时候一个踉跄跪到了地上,身子颤抖不已,十多年前的容貌依旧没变。

    还是那一身她收棺入殓时的“殓装盛服”。

    这火红的流苏金丝裙还是他那时督促司衣舍里的女官做的。

    郁如妖娆一笑,摇着白羽扇子走向前去,“阮大人还记得我,当年我的葬礼还是昔时身任礼部的阮大人亲手主持的呢。这身绯色流苏金丝潋羽袍还是先皇亲手为臣妾画的阮大人亲自拿到司衣舍的……”

    她望着那趴在地上低垂着脑袋颤抖不止的男人,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平生最喜看别人在自己眼前发抖的样子,也许只有这种肆意的快、感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是活着的。“阮相不必害怕,我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请阮相前来不过是来告诉阮相七王爷安然无恙,三日后的昭阳殿阮相该说什么说什么,巳时一到我与我儿定会出现在昭阳殿。”郁夫人笑道,“事成之后阮相爷必是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只是朝中再无二相只剩下阮相您以为。”

    阮庭胥无比激动地望着郁如。

    “阮相可是嫌不够。”她朱唇轻动。

    “不不不臣不敢。”他连连摇头。

    “不,我喜欢贪婪的人,贪婪的人比其他人都好操纵。”火红的丹蔻落在白羽扇上,邪魅非常,让人毛骨悚然,“事成之后还许丞相一国舅之位。”

    国舅?那就是立他的女儿为皇后?将来他的外孙还有可能是太子?这等好事能不卖命?

    “老……老臣谢夫人……”阮庭胥跪地感激涕零。

    阮庭胥被带走后,那一室,屏风后终于传来了姬羽落的声音。

    “哈哈哈……母亲真是深谋远虑,难怪先皇曾赞母亲有班婕妤之才,冯太后之智。让本王篡了自己亲弟弟的位,你们认为本王坐着会舒服?”姬羽落大笑道,篡位他承认在某个时刻他想过,在看着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想过,可是他终究是一次又一次的狠不下心来。

    “嘭!”的一声一个白玉杯盏摔在了屏风上。

    “他不是你弟弟!”

    妖艳的妇人离去,带着裙摆拖地的声响。

    她说:他不是你弟弟。

    声声叩入姬羽落的心扉,她要骗他也不必编纂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吧?!

    “谁?”

    “公……不,少主是我……”肴娘颤颤地走进屏风内。

    “出去。”姬羽落未曾瞥她一眼厉声道。

    “少主。”肴娘一把跪地,“少主肴娘不想打扰少主,肴娘只想问少主若是日后登基,您会不会发兵凤城……”

    “滚出去!”登基又是登基?!姬羽落俨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肴娘你也越来越不听话了。”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却让肴娘清瘦的身子抖了抖。

    她走向前来,伸出她纤长的手捏住肴娘尖削的下巴道:“我不妨告诉你,他日我若控制大风兵权第一个要灭的就是‘凤城’。”说着将女子下巴猛地一拧。

    “那么公子……公子呢……”肴娘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郁如的腿,泪已从脸上滑落。

    “公子?他不是我儿子。”她大笑。

    “公子……公子他那么爱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都思念着您,您怎么忍心让他‘家破人亡’?”肴娘说道。

    “肴娘,他爱着的是她的母亲不是我。”郁夫人冷笑道。

    “不,在他眼里您就是他的母亲,一直都是。”肴娘说道。

    “‘家破人亡’对吧,那我就告诉你曾经我也有家和蔼的父亲,美丽的母亲,还有慈祥的外祖母,可是你知道是谁将他们毁了?就是那自称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联手灭了我的柔然故土,还将我亲生之子推向战场,年年征讨我外祖父母麾下的土地。你说谁能理解我的痛苦,肴娘,弱肉强食的世界从来不需怜悯……”她大笑,朱唇酷齿本是极其好看的色彩,可是这一刻却是异常扭曲。

    外祖母?姬羽落愕然,原来她母亲的身上还留着突厥人的血液……他昔年征伐过的土地,那里的子民都曾是她的亲人……

    “姬羽落我告诉你,你十五岁那年死在你手上的可汗王就是你的大舅舅!如今你母亲助你登基借兵的却是你的二舅舅!”她望着屏风后的羽落笑道,“二舅舅说了,羽落是风都的战神却也流着突厥人的血液,突厥的子孙当是如此,对你他只有欣赏别无仇恨。”

    姬羽落似乎是在回想十五岁那年,和三皇兄攻打突厥那一仗,一箭射中了一个一身金色盔甲的男子,后来半年后传来可汗王重病,原来他那一箭射中的就是可汗王。

    原来他一次又一次的北伐,让草原人迹踪绝,突厥人流离失所,再无能力与大风抗衡,原来一直以来他步步紧逼的都是他的亲人……

    “姬羽落,你现在是否还认为你奉若神祗的父亲是那么和蔼可亲?他让你一辈子为人臣子,让你永无止息的屠戮着与你有着血缘至亲的人,你说你是否还愿意为他僵持着你那可悲的原则?”她冷哼。

    “你到底要做什么?是成为另一个吕雉?还是阮后?!”姬羽落起身吼道。

    “你!”“啪”的一声,那俊脸又落下五个指印。

    那声巨响,让跪在肴娘猛地一颤,低下头再也不敢看那二人一眼。

    看着那五个鲜红的指印郁夫人的心到底是痛了再痛。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却被姬羽落厌恶的避开。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娘不求别的,只是希望你日后攻下凤城,能善待你的舅舅他们……”郁如说道。

    只是这一瞬间,姬羽落僵硬着的身子紧绷的神经猛地柔软下来,捏握着的拳头也无力的松开……

    清晨

    思贤殿,大明宫还有昭阳殿一夜之间充满了水泥土的味道,原来这一夜姬扶苏也未曾闲着。

    一夜的功夫他将思贤、大明、昭阳三殿的后苑全全堵住,将新墙的颜色刷成与旧墙一样的颜色,做成半旧的样子,还移来了几面书柜。

    夜未央就算是再笨也看出了端倪。

    “你这是打算日日步辇,日日风吹日晒了。”她调侃道,走向前去。天知道她还有心情同他开玩笑。只是,小皇帝,我不想你难过,做这样一个君王很压抑吧,只是你那该死的父亲竟然没给你将路铺好就双腿一蹬的走了。

    “听说你昨日累了一夜。”扶苏绝美的容颜难掩一夜的疲惫,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夜未央说道。

    “嗯。”夜未央望了他一眼,疑惑道,“今天不早朝吗?”

    他却转身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道:“朕每逢半月休息一日,跟着朕这么久了你还没发现?”

    “……”夜未央腹诽,这些男人说话怎么都喜欢动手动脚的?!

    端木苏影喜欢玩她的头发,这姬扶苏喜欢敲她的脑袋,真他妈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怪胎。

    “喂,姬扶苏,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夜未央凑上前去帮他弄腰带。

    他沉默片刻道:“或许是。”

    夜未央想了想差点就把我回宫的时候看到很多官兵往城门口走给说出来了。

    “扶苏,你不会有事吧。”她说道,竟是情难自已的将他紧紧地抱住。

    “……”扶苏猛地一怔,伸向案前鎏金高冠的手颤颤地收回。

    “笑话,朕是帝王如何能有事?”他说道,心却是一沉再沉。接着猛地将她紧搂在怀。

    “答应我,一定要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她低声说道,小脸深埋他的胸前。

    “朕的儿孙满不满堂都得靠央央了……”他笑道,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吐气若兰。

    “没个正经的。”夜未央抬起头白了他一眼。

    只是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这样子的他是多么可爱多么暖人心扉。

    三日后昭阳殿

    殿前清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空旷的大殿针落可闻。

    因为就在方才太皇太后宣告世人一个惊天的秘密:当今圣上非先帝骨肉,而是文帝长子姬宫秋之子。

    这个老女人竟是在皇上早朝的时候闯入了。

    姬扶苏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风影?

    昭阳殿后打的火热。

    “乱贼!休得阻拦我进殿!”风影果然是被绊住了脚,来人强势步步相逼与他不相上下。

    “哦,这宫闱之地竟有此等身手之人,待柳某收了你做我榻上之物。哈哈哈……”柳潋眉挽剑狂言。这柳生好龙阳不爱女色,更是喜欢那榻上猛夫。

    “……”风影唇抽了抽,怒火更甚了,“让你在爷手下一招送命!”

    御剑如风,运气而动,风影右手动了动,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上高空,又猛地降落劈向柳潋眉。

    柳潋眉薄唇轻扬,一个反身闪到他身后,长剑一转,以剑柄击向他的后背。

    “黑木头,战术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三言两语就乱你心智,啧啧,可惜了你这副沉着冷静的样貌。”柳潋眉冷笑道

    风影猛地落地,左手一撑,却是再度弹向高空,剑锋一转再度刺向他。

    “爷让你后悔你的妇人之仁!”风影凤目轻动,神智一敛,将剑尖刺向他。

    “唔……”一声轻唔一口鲜血从柳潋眉口中喷出,“你……”

    柳潋眉惊愕地望着他:“皆言我寒宫之人蛇蝎心肠,善恶不分,恩将仇报,你清风阁也是一丘之貉。”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游离的目望了一眼天际,绝望地闭目。

    “……”风影似乎有些触动,的确若不是这个人手下留情刚才躺在地上的人该是他了,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僵硬的腿颤了颤,似乎是想向前走去将那个男人抱走,可是情况紧急扶苏可能有危险,他还是朝昭阳殿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还真是狠心啊,黑木头……”身后响起那人妖媚地声喉。

    银针刺向风影的脖颈,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完了,一切俱毁,绝望的闭目。

    “黑木头,我两次都舍不得杀你,你可得乖一点。”他笑道示意他的手下将风影带走。

    “你去通知夫人,皇宫已控制了。”柳潋眉对身后的人说道。

    “禀主子,有一对人马朝皇宫来了。”一白衣寒宫弟子说道。

    “什么?”柳潋眉揪起那人衣领问道。

    “主子,是镇远将军的人!”

    “哦?他将他大部分的兵力拿去守城门了,还有功夫护着皇宫?”柳潋眉冷哼,“立即召集所有寒宫弟子!”昭阳殿内

    依旧是阮后的声声质问,姬扶苏始终沉默。

    待阮后说完后,姬扶苏才望向一旁的太史令沉声问道:“李大人,先皇当年遗诏可是您过目的?”

    李大人走向殿中:“回皇上先皇当年遗诏是下官和太史苑三十名大人过目的,是先皇亲笔所书而且那遗诏现今还在太史苑。”

    “哦?那何不快派人速速取来!”说这句话的不是姬扶苏却是阮后。

    姬扶苏幽冷的目猛地望向阮后,她敢这般说定是心里有谱,说不定那遗诏早就被毁了。

    半个时辰后李大人还有数名史官回来的时候还为到殿前就听到他们的哭号声。

    “臣罪该万死……”李大人跪地,“臣等昨夜还看到遗诏好好的存放在那,方才去就剩下……”

    李大人举着那一团烧焦的东西说道:“臣罪该万死……”说完一头撞死在昭阳殿的大柱上。

    又是一阵唏嘘之声。

    “太皇太后娘娘,臣等以性命担保当年圣诏上写的是皇上的名讳,那字迹却为先皇字迹。”数位史官颤抖着跪地。

    “如今死无对证,况且那东西哀家又没见过,如何信你们一面之辞?”阮后冷哼。

    “这……。”那数名史官无话可说。

    这时昭阳殿外退进无数大风侍卫……

    “什么状况?”百里谷波指向那领头的侍卫问道。

    一个侍卫长的头颅飞的一下落进金殿的红毯上。

    “啊啊啊……”胆小的文官全缩向一旁。

    百里谷波顿然拔剑,朝殿外走去。

    这时候,一白衣男子提剑入殿,数百名白衣人进殿。

    “百里将军,柳生很抱歉你的军队全部被控制了。”柳潋眉用手绢擦拭一下剑尖笑道。

    “你……”百里终究还是拔了剑。

    “哦,将军这是要找柳生麻烦吗?不好意思,你打不赢柳生,就连清风阁的头儿都是柳生的手下败将。”他笑道望向金殿上的姬扶苏。

    扶苏沉静的面果然有一瞬的变色,却是在下一秒恢复了神色,放在金座上的手却是不经意间成拳。

    “凡是拥护七王爷者,不死!”白衣妖娆的男子将长剑指向百官,唇角微钩。

    他大步向前,剑尖指向那些大臣们,大臣们倒是个个发抖。

    楚知云咬牙切齿正欲发作却是被公孙白鸠拦住了。

    “拥护你妹!”

    一个鞋子砸向那金殿上的男子,正中靶心,打中了他的头。

    “我艹!谁他吗扔你大爷我啊!出来我玩死他!”柳潋眉一气之下爆了粗口。

    众官在惊恐之余,满头黑线……

    “你妹的,哪个七王爷家的公公在这里狂吠?!”夜未央一身白色流云袍子站在大殿上。

    “央……”姬扶苏神色骤变,却是没有唤出来,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暴露自己所牵挂着的东西。

    “大爷我当是谁了,区区一个女官敢同你大爷我斗嘴,本大爷平生最恨女人!”柳潋眉提剑走向前去。

    夜未央却是脱了另一只脚上的鞋子,猛地朝他扔去。

    “去死吧,敢篡我家小皇上的位,你妹的!”夜未央运气内力猛地朝他扔去。

    “哦,女人你竟然会武功!好吧,那就最好祈祷别被我一刀给玩死了!”柳潋眉说道,剑毫不留情地朝他刺去。

    “住手!”

    竟是四、五个不同的声音……

    乖乖,他有没有听错,他貌似听到了他家少主子的声音,想想巳时似乎是到了……

    柳潋眉猛地收手,果然就看到昭阳殿外,郁夫人、姬羽落、姜安、无双、孟琼……他们的身影……

    不对,回过神来,柳潋眉才愕然惊觉方才唤“住手”的还有那金座上的小皇帝。

    原来,这个从容冷静的帝王的死穴是她啊……

    柳潋眉眸光一转闪身而去……

    那一刻姬扶苏还是慢了一步,闪身而去的那刻,她已落入别人的手中。

    “我说住手你听不懂吗?”姬羽落厉声道。

    “……”柳潋眉望着少主此刻愤怒的样子抽了抽嘴角。

    姬羽落跑到夜未央面前说道:“你没事吧?”

    夜未央很是厌恶地别过脸去,甩开他的手。

    这一幕落在郁夫人的眼里,仿若流年逆转,看到多年以前的自己……

    这个丫头和自己还真是像。

    “姬羽落,你这乱臣贼子!”她冷哼。

    声声入耳,羽落望着她鹰励的凤目染上伤痛。

    她说:姬羽落,你这乱臣贼子。

    极度的伤痛化作无边的苦笑,“哈哈哈……我姬羽落不光是乱臣贼子,我还要弑君!”他说道抽出一旁姜安的佩剑。

    走向扶苏,扶苏依旧沉静,仿若他的周身的时间与空间俱是凝固。

    “姬羽落,你敢!”说这话的是楚御医还有夜未央。

    姬羽落望向他二人,道:“你看我敢不敢!”他敢,只要可以将姬扶苏在她心里连根拔除,一切都敢,他不是他的亲弟弟,只想到这里他就不再心痛……他就敢。

    “姬羽落,你今日最好是杀了朕,坐实了这乱臣贼子之名!”扶苏冷笑。

    这一刻郁夫人和定和将军他们却是不安了。

    “王爷请三思。”姜安、吴双、孟琼等七王爷幕僚跪地。

    “七哥哥放开皇帝哥哥。”来人正是昭和,宫变了,她还在宫里睡大觉呢,不是宫娥乱奔她还没醒呢,一觉醒来自己宫里的东西都被人搬空了。

    太皇太后也有些触动,毕竟她没有想过要姬扶苏死,只要他肯交出玺印,她可以承诺给他一个安静的余生。

    大臣们也有些慌张了,姬扶苏余下的影卫在这时一闪入殿,各个身上都有伤。

    “放开我们主上,不然你杀了他,我等依旧会选择与你同归于尽。”领头的暗卫说道,他的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夜未央见过他的,那日出宫回府风影身后跟着的就是他,正在这时那个暗卫也望了一眼夜未央。

    “风影呢?”扶苏低声问道,像是发问又像是喃喃自语。

    那暗卫眉目里闪过一丝伤痛,正欲开口:“风……”

    “别说了,朕知道了!”他微闭起绝美的凤目,不让那呼之欲出的泪水滑落,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一幕落入夜未央眼里,让她的心碎成了千片万片……风影死了,他一定很难过,他说过他是他的亲人……

    那一刻她的目光对上了姬羽落,无论如何姬扶苏不能死,端木苏影说过这是姬扶苏的一个劫数,如果他撑过此劫,就算是国破宫倾又何妨,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只要活着将来他就有一天得到武帝亲手交与他手中的大风八万里山河。

    “姬羽落,放了他。”她低声开口,“放了他,用我的命换他的,或着用我们二十人的命换他的。”她指着那些暗卫还有阿伊、楚知云……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神情,只是在等姬羽落的答复。

    羽落苦笑,他本不想要扶苏的性命,是怎么才走到了这一步?

    他轻哼:“你的命没那么值钱,以你们的贱命换他的划不来,哈哈哈……”

    夜未央咬牙切齿,却又释然一笑:“哈!那你杀了他,杀了他我再杀了你,我们同归于尽,这大风的天下,你姬家高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让别人争去!”

    “混账!”太皇太后大骂了一声,“羽落,放了扶苏,你若称帝他必永禁宫闱何苦为难他?”

    姬扶苏和夜未央心里苦笑,这老太婆什么人她都做得了,想姬扶苏在被她扳倒后还对她感激涕零吗?痴人说梦!

    郁夫人亦是走向前去,“阿羽,他杀不得。”

    这时候朝中老官看到郁夫人的容貌后,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像是从坟墓里爬出的一般,依旧是穿的那身她入殓时的那身衣冠。

    姬羽落周身的杀气渐渐松弛散去,他的目扫视一眼众人。

    “放了他可以,有一个条件。”他鹰励的目望向未央,只待一刻目里便多了三分柔情。

    他幽幽然道出一句:“夜未央嫁我做妻。”

    百官愕然,感情是这么一回事。

    众暗卫还有楚知云、公孙白鸠、阿伊、皆望向夜未央。

    夜未央沉思片刻挣扎片刻,也不敢去看小皇帝的眼睛,只怕多看他一眼就会动摇她的决定。

    她默然颔首“嗯。”

    扶苏,这个从容冷静的帝王却是在这一刻慌了神,“你敢!你若嫁与他做妻,朕立马自刎。”

    百官继续唏嘘,头一次见到他们家小皇帝这傲娇样子,看来这个从小按照帝王准则培养的小皇帝,终究也逃不过“情”之一字。

    柳潋眉摸着下巴,看着这一场好戏。篡位、逼婚、自刎……今天这场戏内容是不是太丰富了一点?

    “……”夜未央白了眼小皇帝,尼玛什么时候了,还容你傲娇!

    她以为他是吓她的,可是不然——

    姬扶苏猛地夺过姬羽落手中的长剑,对向自己的脖子……

    那一刻幸而那个暗卫快他一步将那剑打落,点了姬扶苏的穴位,不然他就真的死了……

    夜未央觉得腿有些发软,原以为他是一个懂得隐忍的人,十六年的尘沙之苦他都忍了,为何这一刻却选择愚昧一次?

    ------题外话------

    扶苏和未央真正的成长起于此。

    端木苏影说:如果所有人都不让你在这乱世得到一夕之生存,那么就站在世界的顶端傲视天下苍生。

    也许此刻夜未央才开始慢慢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