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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男人的肋骨【1/3】(10000+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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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爱,060 男人的肋骨【1/3】(10000+求首订)

    随账单递来的还有一张名片,雷述看一眼上面的名字,“仇于凯?”细思几许,辗转问那服务员,“仇先生现在人呢?”

    服务员道:“仇先生在二楼包间。舒悫鹉琻”

    雷述回头看唯伊,她正怯怯地站直身子,头垂得很低。

    “仇于凯呀……”雷述沉吟道,“走吧,跟我一起上去问候一声。”

    不等唯伊反应,便顺势手臂一抬,勾住了她的肩头睃。

    被他这样带着走,唯伊的脚步如灌了铅一般,寸步艰难,觉得来时那长长的楼梯走起来竟是这么短暂,她还没来得及平复胸口的起伏,人已随雷述到了二楼包间。

    此间不似三楼,格调甚为雅致,门前一扇屏风上绘制的是白珠玉兰,旁衬的娟秀小字书上一首刘敏中的词,内间布置也是简洁,透着君子风情。

    仇于凯坐南朝北,雷述与唯伊进门时,他一抬头,脸上闪过讶然之色,忙起身,“雷公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鸾”

    与之同桌的,还有一位窈窕女子,闻声跟着回头。

    女子样貌平平,眉眼弯弯的笑着,却有一份别样的可爱。

    雷述见此,客套道:“应该的应该的,听到您在这儿我当然得上来问候一下!”

    两人握手之际,仇于凯还不忘为他介绍身旁的女人。

    说这是江城戈雅家居董事长的妹妹沈久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江城商会的新成员,继而伏在雷述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雷述眼前一亮,上前与沈久年握手,道一声“久仰”,又对仇于凯说:“原来仇先生这里也在请美女吃饭,我不管,您一声不吭的结了我的帐,您这桌,必须我来付!”

    仇于凯笑着,细长的眉眼眯成一条线,在唯伊身上已经绕了许多圈,末了,并不推脱雷述的盛情,说道:“是我太没眼色了,当时只在柜台前看到雷公子来吃饭,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得罪得罪!”

    说着,请雷述和唯伊入座。

    唯伊的步子几乎是一寸一寸挪过去的。

    到跟前,沈久年倒是热情,亲自为她置双筷子,还问她要不要来些红酒,唯伊忙摇头摆手说,不用了。

    酒,不敢喝。

    仇于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突然说:“这位唯小姐,我们可是又见面了。”

    唯伊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还没等开口,雷述倒先问起来,“怎么?你们二位竟然有渊源?”

    雷述笑望着唯伊,只道了上次在半岛酒店吃饭的事情。

    唯伊却不敢松一口气,这人的存在就像一枚定时炸弹,她永远不知道他会在哪一刻将她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公诸于众……

    餐饭结束后,仇于凯问雷述下一场赶哪儿。

    雷述笑揽着唯伊的肩说:“饭桌上酒喝的不尽兴,等会不如去酒吧转一圈?”

    仇于凯在他的脸上和唯伊肩头上来回扫了一下,轻轻笑道:“赶巧儿,这会儿我们戎总在忘川城包了房间,雷公子想喝酒,不如一块儿去?”

    雷述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一口就应下了!打电话叫退了刚刚约好的人,便同仇于凯一道去提车,唯伊则战战兢兢的和沈久年站在小苑居门口等候。

    凉风刮过领子,冻得她她双腿直打颤。

    沈久年拿自己的纱巾给她挡一挡风,不停的问她,“你还好吧?”

    唯伊突然握住沈久年的手,像握住了救命稻草,“沈小姐,我想先走一步!您能不能一会儿帮我向仇先生和雷总解释一下!”

    沈久年先是一怔,而后竟是弯眉一笑,拍拍她的手背,说:“你怕雷述么?怕什么?等会儿见了戎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他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唯伊一怔,看这女子无邪的笑,竟有些后背发凉。

    沈久年眼底弥漫的笑意之下分明将什么都看透了,可她看不透的,却恰恰是唯伊此刻心底最深的恐惧。

    唯伊仍是怕,不是怕雷述,而是怕一会儿要见到的戎靳北!

    -

    沈久年的手就这样一直按在唯伊的手背上,仇于凯开车过来,看到这一幕,便笑了。

    “我们这才刚走五分钟,你们俩小姐妹就这么手拉手要好上了,女人之间的友谊还真是容易建立!”

    雷述在其后,闻言接道:“女人之间的友谊容易建立,也容易崩溃!”

    沈久年嘟起嘴,有些不满,“雷公子,您可别拿那一套大男子主义的价值观来评价女性之间的感情,很伤人的!”

    俏丫头说俏皮话,雷述被她反驳,倒也不尴尬,反而觉得她就该说这话的人!

    过了会儿,沈久年又说:“雷公子,你的女伴冻得瑟瑟发抖,你怎么也不体现一下绅士情怀呀?”

    雷述这才反应过来,看向立在风中颤抖着的唯伊。

    原本就是好皮肤,在夜灯下,面如白玉,眼中含着似有若无的晶莹。

    ——楚楚动人。

    雷述倒是生平第一次用这么文绉绉的词来形容人。

    想着,不觉笑了起来。

    他长臂一揽,便把唯伊拉到自己跟前,下一刻,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唯伊身上……

    接着,四人两车向忘川城驶去。

    -

    沿途正遇上海城最拥堵的时刻,唯伊庆幸,她终于不用担心雷述再开出120码的速度最后车毁人亡了……

    只是一路披着这人的衣服,嗅着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气息,实在难熬。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那天她替秦安挡下那一盆水,男人温暖的大衣递过来,包裹住她,暖意笼罩了整个身子……然后,思绪到这里,就被她生生掐断了。

    她觉得她现在是因为害怕开始胡思乱想了,没有丝毫底线!

    她开始整理心情,等到大脑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却又开始紧张,紧张的,心跳都快不受控制了……

    -

    拜堵车所赐,仇于凯的车在前,将雷述的兰博给甩掉了。

    他打电话给雷述,说了房间号,还特意调侃说,堵车不算坏事,能让雷公子和唯小姐多一点两人空间。

    挂了电话后,沈久年骂他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可恶的!明明看出来了人家小姑娘是被那姓雷的强迫的,还故意调侃人,把人弄得话都不敢说!”仇于凯手臂轻抬,刮了下沈久年的鼻子,笑说:“你懂什么呀?不都说女人最会看女人么?你不觉得她都是装的?你不知道,那女的,以前找过戎靳北,现在又黏上雷述,多厉害的人呀!其实我也特不明白,你说她怎么抖得那么像回事儿?是跟名演员呆在一起久了学的?”

    沈久年把他的手挥到一边,“你就这么不要脸吧!还诋毁人!”

    “啧!你怎么不信呢!”仇于凯拍了一下方向盘,说,“你等着,等会儿她和姓雷的见了戎靳北,你就知道了!”

    到了东区,车流量渐渐减少,仇于凯的车没多久就到了忘川城。

    按着戎靳北说的房间号,仇于凯同沈久年进到里面。

    见偌大的豪华包间内,灯红酒绿,却独有一抹人影枯坐在沙发喝着酒,包厢内正放着一首粤语歌,歌词煽情地唱着“盼望我别去后会共你在远方相聚,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对,盼望你现已没有让我别去的恐惧,我即使离开,你的天空里……”

    那人听到“有日有夜有幻想,无法等待……”的时候,也无法忍受了,手里的杯子砸向LED屏上,骂道:“这他妈是谁点的歌!给我换了!”

    仇于凯急忙拿过遥控器,换了一首悠扬的轻音乐。

    平时喜怒不显的人,因为几瓶酒,暴脾气上来了,惹的旁人都得小心翼翼的。

    沈久年在仇于凯旁边,冲他吐舌头,“什么情况呀?我们似乎不太适合来吧?”

    仇于凯摊摊手,嘴巴张了张,打了句哑语后,便坐到戎靳北身侧。

    沈久年立在原地皱眉头琢磨了一下他的嘴型,怎么觉得像……亡妻忌日?

    -

    仇于凯也没想到他还未到,戎靳北就一个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桌几上,光空了的拉菲就有四五瓶,不知道是不是全下了他的肚子,但看戎靳北的脸色,还真不像是喝醉的人。

    连古人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看看这人,一点醉态都没有,哪能消得那份愁?

    仇于凯说:“戎总,我把久年给你带来了,你好歹也看人家一眼呀!”

    戎靳北抬了抬头,星眸在沈久年身上扫了一圈,招手说:“你过来。”

    男人脸皮真好看,眉峰凌冽,唇红齿白,只有眼底的漩涡泛起酒意。

    沈久年看着他,嘴角咧开,坐到他身旁,俏生生道:“可算见到你了!再得不到你的回复,我回去要被我哥笑话死的!”

    戎靳北闭着眼睛笑,今天他的笑与平时不一样,似乎更坦白,更明朗。

    他说:“急什么,等沈董的儿子出生了,我把合同送过去当贺礼……”

    沈久年笑吟吟道:“那这份贺礼还真是大!值三个亿呢!”

    耳边银铃一样的笑声鼓吹着耳膜,戎靳北眼睛不由得睁开一条缝,将女人娇俏的模样印在眼底。

    脑子里很多东西蹦出来。

    人,和事,以前的,和最近的。

    想到前几天戎菀青来接王邈回家时说,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第二天就把女人带到了家里,他看了,模样好,家世好,性格开朗,会来事儿,可吃了两次饭后,就觉得无趣,心里莫名的烦。女人电话一遍一遍地打来,他干脆转给了颜平。

    又想到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里看年轻姑娘的脸庞明丽,身形渐渐饱满,夜晚,会有奇怪的想法产生,心口空着,有可心的人靠近了,就变得圆满,离开了,就再变得空虚。

    还想到不知道在那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说上帝造人时,取男人肋骨为女人,血连肉,肉连骨。他想,既然是肋骨,难怪有一天被抽出来了,会那么疼……

    沈久年被他盯得有些发窘,向来大胆的女孩也有些双颊发热,她轻咳一声,转过脸来。

    戎靳北全然不在乎她的反应,眸子不动,像是仍看着沈久年,又像是早就走了神。

    这时仇于凯说:“我在小苑居看到雷述了,上次和他们公司谈的事情,现在还没下定论,我就自作主张地把他请过来了,人估计等会儿就到。”

    戎靳北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动了动,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喝尽了。

    仇于凯想着,不如说些事,让这人心情好一些吧,不然等会儿客人到,也是尴尬,便笑道:“当时雷述吃饭,还带了一个女的!你猜那是谁?”

    他自问自答,“秦安的小助理,就是那个唯伊。真没想到,那时候戎总你来海城时,忘川城的卖酒女,才没俩月,就爬到雷述身边儿了!”

    听仇于凯这样说,沈久年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仇于凯见到唯伊的时候会是那般鄙夷,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卖酒女?

    她想了想,不能想象。

    而仇于凯说着这段话时,一直在观察戎靳北的反应。

    意料之外的,没能看到习惯风月场的戎总调侃的笑,反而觉得这人脸上的温度正在降低。

    他细想了一下,觉得那天发生的事可能真的和他猜的一样。

    男人在金钱和女人上,都有天生的占有欲。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接下来,可真的要有好戏看了……

    -

    -

    有时候,真的没有选择余地时,人惯性的就会想要破罐破摔,堵车的半个多小时里,唯伊也算想明白了,听天由命吧,她把自己弄的不自在,只会让别人看了笑话。

    可想是这样想,真进了门,看到那天晚上带她的女经理热情迎上来,唯伊下意识就往雷述身后躲了躲。

    她今天化的淡妆,不似那日的浓艳,身形也全裹在雷述的西装外套之下,那女经理虽好奇雷述带来的女人是谁,却也不敢直接打量,望了几眼,看不清,也就作罢。

    她侥幸逃过一劫,便掂量着一会儿见到戎靳北时会是什么情景。

    根据她的观察,她觉得戎靳北虽然看模样不拘一格,很随性,却也是个好面子的主,她若随雷述一同进去,就算顾忌着雷述和他自己的身份,也犯不着让堂堂SEN`S的总裁亲自说破那天的事儿。只是,清醒着的人有分寸,那么不清醒的呢?

    当唯伊进门,看到那人醉眼迷离的样子时,傻了,脑袋一下子变得空白。

    几个人热络的招呼声她也听不到,耳边嗡嗡作响,直到沈久年过来拉她的手,她才猛然醒神,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尤其是戎靳北,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笑意——泛着冷光的笑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沈久年拉着她,撒娇说:“我要唯伊跟我坐在一起,你们肯定要喝酒谈事情了,我们要唱歌!”

    仇于凯眯着眼睛,对戎靳北说:“这俩人刚刚来之前就好像一见如故似的,女人心呀,真是海底针!”

    沈久年觉得仇于凯嘴巴就是贱,说话就说话,还要弄什么一语双关。

    但说她与唯伊一见如故倒也不假,她与唯伊还真挺有眼缘的。即便仇于凯说了那样的话,潜意识里,沈久年还是觉得,这姑娘自己一定有难言之隐。

    唯伊随沈久年坐下,冲她感激一笑。心里明白,这是沈久年在替她避开雷述。

    她正好顺水推舟,一并把那个最想避开的人,也避开了……

    沈久年拿着麦克风,到点歌台点了几首歌跃跃欲试,另外三个男人果然如沈久年说的,正围坐在一起喝酒聊生意。

    戎靳北的酒量实在令人佩服,明明眼瞧了要到了头,却还敢陪着雷述大干三杯!

    歌曲点好,沈久年坐回去时,趁着前奏响起,问唯伊,“雷述对你动了心思?”

    唯伊不说话,哪说得出口。

    沈久年明了,对她道:“别怕,有钱男人就是***包,以为有点臭钱长得还行就有女人倒贴,你看他在别的比他厉害的人面前,不还是要点头哈腰,我是知道他着急讨好戎靳北,这会儿肯定顾不上你了,所以刚刚才不放你走的,要不然,明天你就惨了!”

    过了会儿,她又不屑道:“其实也不用怕他,他还能拿钱砸死你不成?”

    唯伊心想,雷述要是拿钱砸她,说不定真能砸死她……

    一会儿说话的功夫,沈久年错过了几个音,半途跟着唱,倒与曲子和得完美无缺,她声线软绵,念曲唱词中,透着几分慵懒,让一曲缠绵的情歌,像一丝一缕的线,网住人心……

    一连唱了三首,酒桌那边的人都看过来。

    仇于凯鼓着掌说:“好样的!这水平可以去参加歌唱比赛了呀!戎总什么时候有兴趣办选秀活动,久年,去吧,我帮你拉票!”

    沈久年啐他道:“你不说混话是不是不能活呀!”

    仇于凯不要脸的冲她摊摊手,又道:“你给唯小姐也点一首吧,光你自己唱,嗓子给唱坏了,以后还怎么参加比赛!”

    沈久年作势要把手边的杯子砸过去,看仇于凯求饶,娇笑着作罢,却依仇于凯说的,把麦克风给了唯伊,问她,要唱什么?

    唯伊急忙推脱,“我……我不会唱歌!”

    沈久年不信,直接说了一个歌名问唯伊会不会,唯伊见实在不行,只好硬着头皮看一眼,这首歌……似乎还挺熟的,那就……唱吧。

    这样硬着头皮的后果就是,她才将屏幕上的两句歌词唱过,就听到有人憋着笑,到第三句的时候,那笑终于如山洪爆发……

    第四句,唯伊已经没勇气唱下去了。

    为什么一定要逼一个音痴唱歌!还是在许多让她连看都不敢看的人面前!

    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隔着五光十色,戎靳北倚在沙发靠背上,目光悠长地定在唯伊身上。

    心里觉得好笑,似乎才真的开始想,这女的什么时候上去献宝的。

    他胸腔起伏着闷笑了两声,蓦地,感受到唯伊似乎也看了他一眼,只是很快的,就避开了。

    她侧着头,对着沈久年尴尬地笑,雪白的颈子把人的眼睛都慌痛了。

    戎靳北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醉得朦胧的大脑,趁着空隙插进许多东西。

    周遭的笑声,曲声全部变缓变轻,直到耳边什么声音都不存在了,他再看女人不知所措的样子,心底升腾起了烦躁,又有些酥酥麻麻的。

    倒下身子,他皱着眉闭上眼睛。

    耳边的情景渐渐回复正常,他听到沈久年叽叽喳喳的声音,正替唯伊打抱不平,“有这么笑话人的么?仇先生,唯伊可是雷公子带来的人!”

    雷述也嘴角弯弯,他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是个如果用心开发,就能带来不少乐趣的宝贝,他望着唯伊,笑道:“不碍事,不过就是不会唱歌嘛,以后不唱就是了。”

    “咣当!”

    酒桌前的一只瓶子因为桌子被人猛烈的撞了一下摔在地上,众人看过去,发现戎靳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了身子,因为膝盖撞到玻璃桌几,高高的个子正摇摇欲坠。

    仇于凯心知他喝了不少,怕他摔倒受伤,忙去搀扶。

    戎靳北却将他拨到一边,举着杯子说:“不会唱歌没关系,我记得你挺会喝酒的,不唱歌,来喝酒!”

    他声音低沉沙哑,尚且清晰,而手指的方向,正是唯伊的位置。

    唯伊心神一颤,正视着他,并无动作。

    仇于凯看雷述正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二人,怕场面尴尬,忙转移注意力说:“唯小姐确实豪迈,上次跟黄制片他们吃饭,唯小姐跟黄制片连干了三杯!”

    说瞎话不打草稿的,就是他这种人!

    不过这样一解释,雷述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再看戎靳北醉态已出,便以为,这是戎靳北酒后失态,也恰逢他的手机适时响起,雷述看了下号码,向仇于凯打了声招呼,便出门接电话。

    仇于凯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气。

    这厢,戎靳北已是摇摇晃晃地走到唯伊面前,眯着眼睛看她。

    唯伊想退,身后无路可退……“你还挺能耐的。”戎靳北幽幽说,接着往唯伊身旁一坐,仰头,又是一杯酒下了肚。

    唯伊等着他说出难听的话,可他并没有。

    他只是默然的坐躺在她身边,闭着眼,气息渐渐平缓,竟像是睡着了。

    没过多久,雷述从外面回来,带着歉意道:“戎总,我父亲突然发病,正在医院抢救,我得赶紧过去!”

    说罢见戎靳北没有丝毫动静,便又转向仇于凯。

    仇于凯心想,现在局面有点乱,能散当然是好的,便说:“没关系,令尊的身体要紧,雷公子快去吧!”

    雷述转而又把目光放在唯伊身上,“走吧。”

    唯伊刚动了一下,手臂被沈久年按住。

    “雷公子着急赶去医院,不如唯伊就由我们来送吧,别误了事。”沈久年语气淡淡。

    雷述想了想,觉得在理,便向两人道谢,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人一走,仇于凯也在考虑他们的去处。

    沈久年瞪了他好几眼,最后道:“我送唯伊走,你负责把戎靳北送回去!”

    仇于凯头大,心想,今天这一出也是他主导的,他不收拾还等谁?就拉起戎靳北把人背出去。

    “卧槽,真重!”

    沈久年骂他,“你活该!”就只管说着拉唯伊往外面走。

    谁料,刚刚像是睡着了的戎靳北突然自己站起了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到唯伊跟前时,从兜里摸出了一串钥匙递给唯伊说:“你开车。”

    唯伊傻了,沈久年和仇于凯也傻了。

    看着戎靳北在前头走出五步了,他们三人才反应过来。

    仇于凯想拍着大腿笑,但怕得罪人,憋得一张脸都红了,“戎总钦点了!唯小姐,人就拜托你了!”

    唯伊苦着脸,她驾照还没拿到呀!

    可仇于凯根本不管她,一口气报了戎靳北的地址后,像是终于丢掉手里的烫手山芋似的,忙拉着沈久年跑走了。

    唯伊:“……”

    -

    沈久年被仇于凯拉到停车场,仍是三步两回头的寻找唯伊的身影。

    仇于凯急不可耐地把她塞进车子,跟着坐进驾驶室时,被沈久年掐了一下,他“哎哟”一声,拿眼睛瞪动手的人。

    沈久年胸口起伏,“仇于凯,我以为这么些年来你该有些改变的,没想到你是越变越混蛋了!”

    仇于凯仍是瞪着她,半晌,笑着撇过脸。

    沈久年喘着气,“别人的笑话就这么好看?你看人笑话就算了!还把人往火坑里推!你怎么这么坏呀?”

    “哟哟哟,说你们姐妹情深,还真建立起来了!”

    仇于凯从车箱里拿出烟,点上。

    沈久年是真的生气了,拿包砸在他身上,“臭不要脸!臭不要脸!”

    骂着他,像是在替唯伊,又像是在替她自己。

    有的男人就是爱自以为是!

    仇于凯躲了两下,干脆迎上去捉住了她的手,沈久年这才停下来。

    脸上被皮包上的哞钉刮出了两道血印子,他拿手摸了摸,说:“你也真是一点没变,下手还是这么狠!我告诉你,今天确实是我故意带雷述来的,戎靳北跟他有生意要谈,我跟他一伙儿的当然要帮他了!至于那个唯伊,确实是个意外,当然,中间我是真的想看笑话来着,我就是想看看她跟戎靳北到底有没有那事儿,后来我确定了,要成人之美呀!”

    “呸!成什么人之美?像你说的,唯伊跟戎靳北真有什么,你看够了,也乐够了!还把人留在那儿,你安的什么心呀!”

    “是我留得么?那不是戎总亲自开口!”

    说到这里仇于凯倒乐了,往沈久年身上看了一圈,说:“男人都是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反应,喝蒙了,就更不能思考,刚刚戎靳北看见你,眼睛盯着你,但那个唯伊一来,他就再不看你一眼,只盯着那女的!别说,她是长得比你好,但缩在那儿也不起眼呀!如果不是认准了,戎靳北看她干啥?所以我才说成人之美,是成戎靳北的美!”

    末了,他补充道:“你也别担心那女的,她心眼儿多着呢!”

    沈久年冷哼一声坐回位置上,低声骂了一句,“禽兽!”

    仇于凯但笑不语。

    不一会儿,就看到戎靳北踉踉跄跄走进停车场。

    -

    -

    从小到大,唯伊这是第一次这么想爆粗口。

    两个小时前,雷述在她面前展露猥琐面目时,在SEN`S的时候被刘启明为难时,没钱交房租被房东给扔出行李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想爆粗口!

    她在停车场转了许多圈,才找到戎靳北的车子。

    那辆车牌号是R9898的大奔。

    停车口有车辆驶出,车胎摩擦地面的尖利刺耳。

    车子的主人却安然坐在里面,闭着眼睛。

    停车场内昏暗的光透过玻璃窗投在他的脸上,轻阖着的眼睑上,睫毛细密而微卷。

    唯伊打开车门,犹豫片刻,叫了男人一声“戎总”,他没应……又叫了一声“戎靳北”,那人还是无动于衷。

    不会是又睡着了吧?

    想想刚刚的情景,唯伊觉得头大。

    无法子了,只得吭吭哧哧爬进去,可光是开出停车场就足足用了十分钟。

    停车场的保安大叔不时谨慎的盯着她,生怕她刮着旁边一辆又一辆豪车了,心想,这么技术生涩的人哪像是会开车的呀!但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抱着手臂稳坐泰山的样子,也不敢上前阻拦。

    终于出了停车场的门,大叔松了一口气,唯伊却没能松了一口气。

    上路时,路况比来时好许多,她却以时速40码龟速前行……身后的车辆不停地催促,唯伊双手架在方向盘上,头顶冒出汗来。

    这样走了没多久,车子就被交警扣了下来——

    警察叔叔在她的车头前,敬了个礼,说:“同志,请出示一下驾驶证和身份证!”

    唯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觉得身上也是粘腻,干脆把外面的两个外套都脱了。

    趴下来在车厢里翻到了戎靳北的驾照,急忙下车,交给了交警。

    交警看了看,皱起眉,“这不是你的驾照呀?”他望着里面坐着的戎靳北,问,“喝酒了?”“没没没,我没喝酒!”唯伊摇头摆手解释。

    “没说你,说里面坐着的那个!”

    唯伊说:“恩……他喝多了不能开车。”

    见交警打量着她,唯伊又忙补充,“是我们公司老板,一起出来陪客户,交警大哥,这是我的身份证,您看看。”

    交警看了一眼她的证件,又耐心听了唯伊说明状况,也觉得她确实不是没事找事儿的人,会开车,就是还不敢开,于是语重心长说:“你这样开车,太影响人啦!这堵着路才刚刚疏通了,就来添乱!”

    小惩大诫的罚了款,交警大哥又道:“以后注意了,没驾驶证是不能上路的!再说了,你不能开,可以打电话叫代驾呀!”

    唯伊刚刚急得脑子都乱了,哪想到了这茬!

    交警大哥好心,替她把车挪到路旁,又找了同事问了个代驾公司的电话,回到工作岗位时,还不时关注着她,直到叫来的代驾来了,才放心让她走。

    -

    耸立在市中心的五星大夏,是整个海城的标志性建筑,临近五星旁的高层公寓群内,唯伊付好代驾的钱后,心里一直默念着戎靳北家的房号。

    “1707,1707……”

    出了车门,有些冷,她穿上自己的外套,就去推戎靳北。

    才推一下,手腕猛然就被他握住了——

    “把车门打开。”戎靳北唇瓣微动,吐出五个毫无温度的字。

    唯伊险些吓得灵魂出窍,默默深吸一口气,挣开他,便去开门。

    戎靳北借助她手臂的力量,下了车,站稳身子,仍是扶着她,闭着眼往前走。

    夜里小区内很静,静得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个是她的,一个是戎靳北的。

    -

    从停车位到1707的路上,唯伊觉得分外难过。

    走路不敢晃,呼吸不敢重,上了电梯后,在狭窄的空间内,更是压抑。

    戎靳北只是抓了她的手臂,她就能隔着衣料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有点烫……

    终于到了门前,唯伊按几下门铃,也未有人来开门。

    他自己一个人住?

    她忍不住回头看,戎靳北仍气定神闲地闭着眼睛。

    “钥匙……”她小声自语着。

    这人的姿态,虽没有将全身的力气都寄托在她身上,但却好像失去了唯伊这个支撑就会倒在地上似的,而且他这一路,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肯定是醉极了,累极了。

    唯伊不敢惊动他,琢磨着他身上哪里会有钥匙。

    外套兜?没有。里衬?也没有。

    她又去摸他的裤兜,手刚伸进去,就隔着裤子面料碰到男人结实的大腿,唯伊倒吸一口气,还没做出反应,头顶便有一道低沉而慵懒的声音蓦然响起,“摸够了没?”

    唯伊颤了颤,急忙抽手,脸上登时火辣辣的。

    “密码,1104。”戎靳北慢悠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