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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缕曙光撕开雾霭的天际,薄希而孱弱的落入凡尘,这夜,才算是过去了。然而,风……却依旧冷冽。
戚薇伸了个懒腰,伸手去摸身旁的人儿,却发现身旁的位子早已空虚,他睡过的地方,早已变得冰凉偿。
“又走了!”戚薇自嘲地笑了笑,四层相似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她起身,让容香在屋内点上暖炉,披了一件衣裳,便一直坐在那撄。
“小姐,今天好像特别冷,奴婢担心这三月天还会飘雪。”容香拿过一件厚实的披风,将她身上那件单薄的披风换下,“小姐,您要注意保暖,现在您可不是一个人。”
“容香,他什么时候走的?”戚薇站起身子,腹中的感觉,真实而沉重,她的孩子还在。
“奴婢一早就见堡主离开了。”容香笑着说道,看到她跟齐靖再度合好,她的心也暖暖的。
“或许吧。”戚薇上前拉开房门,刚要打开,却被容香阻止了,“小姐,外面很冷,您还是在屋内吧。”
戚薇惊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未顿,随着那开启声传来,扑面而来的劲风夹带着散乱的枝叶,将她生生往后逼退一步。抓住门的手一松,眼睛被粉尘迷住,忙的用手去揉。
待到适应了那风势,戚薇才探出脑袋。这么冷,她并未想走出去,只是想看看,外头的天,变得如何。
“戚薇小姐,您醒了。”律严跟杨烨在门口恭敬的请安道。
“你们……”她疑惑不解,心里那份的恐慌再度袭了上来,“你们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的把守”。
“戚薇小姐,属下是奉命行事,希望您见谅”。律严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横出来的手,“堡主吩咐,今日您哪也不能去。”
戚薇不解地望着她们,难道……
她转身望着扶着自己的容香,“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容香呆愣在原地,却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们去把慕云找来,我要见他。”戚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戚薇小姐,很抱歉,堡主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踏进北苑一步。”
“任何人?”戚薇的双拳不由得紧握,“难道,他想硬来?”戚薇实在找不出任何借口了,齐靖一定是要强迫自己拿掉孩子,否则,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容香,我知道齐靖要拿掉我的孩子,怎么办,容香你帮帮我啊,让我逃出去,”戚薇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紧抓着容香的手不放开,指甲,深入她的手腕,两人都毫无察觉。
“小姐,您多虑了,堡主那么疼你,怎么会……”
“你错了,他一定还在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能,不能坐以待毙了,我要离开。”戚薇摇晃着脑袋,还未来得及梳理的长发散乱在颈后,些许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面,是那么的无力。
“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容香也坐立难安,就算她有心,也没有这个能力,“小姐,您先坐下,让奴婢想想。”
戚薇动作僵硬的坐在凳子上,却怎么也停不下来那内心的煎熬,她一定要离开。
“小姐……”
“容香,赶紧拿东西将门按住。”突然,戚薇看到门口的人影,吓得赶紧起身。
可,已经来不及了。
“不。”戚薇将身子退到墙角,双手死死地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惊恐的说道:“不要过来,我不会让你‘杀’我的孩子的。”
齐靖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真的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她的性命。
孩子,一定不能留。
“戚薇。”齐靖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双手落在她的肩上,薄唇微启,却说不出话来。
那落下的双手让她一下收回过神,护在肚子上的小手猛的朝着齐靖推去,她,用尽全力,而他,始料不及,硬生生的被推开,踉跄了好几步后才站稳。
戚薇惶恐地站在边上,小心地沿着那一排排的摆设退去,一手无意间的撑在梳妆台上,她将身子面向众人,偷偷地拿起一根尖细的发簪,塞入自己的衣袖中。
“不要过来……你不是答应过会留下孩子的吗,为什么又骗我。”戚薇的双唇不断地哆嗦着,神情灰败,双眼撇向他身后。
凤姑手上,端着一个紫檀木的托盘,上头,青瓷碗的沿口,正袅袅升温。
“你想强来。”看着眼前的阵势,不用想,她也知道那碗里是什么东西。“齐靖,没想到你那么残忍,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让你那么做。”
“戚薇,我无法冒险,你懂吗?”齐靖痛苦地说道,双眼中,满是不舍之意。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孩子的命也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决定这一切?”戚薇尖声斥责道,“我不需要你冒险,我的事由我自己决定”。
“戚薇,那是两条命,你知不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他知道她痛,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律严、杨烨,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齐靖双手负在身后,紧紧握起。
“是,堡主。”两名侍卫颔首领命。
“都别动,不要过来。”戚薇单手捏着那发簪的尾部,手上冒出层层冷汗。
可,他们却不为所动,小心地往两侧向她靠近。
“不要逼我。”眼见律严跟杨烨逼近,她忙的将小手从袖中抽出,却不知,那发簪的尖端在衣袖上割了一下,没有及时被拉出来。
“拉住她的手。”齐靖一眼便瞅见了她手上的动作,他疾步上前。
戚薇一听,越发的急了,她用尽全力,只听得‘哧’的一声,袖口被拉开,一个收手不住,簪子便朝着那过来的律严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