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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冰心剑指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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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晴手执双剑走了出去,耀眼的阳光照射下来,落她的剑上。

    白玉一样细腻而清冷的剑锋闪过一道冷白色的光晕,夺目的令无法直视。

    院中枯荷残景,灵堂之前白色布幔微皱,珠光宝气阁内满目凄凉。

    院中手中执剑、相对而立的两,却神情严肃专注。

    独孤一鹤缓慢拔剑,剑锋炽烈的阳光下反射出一道亮眼的白光,盛夏正午,酷暑难耐,满是枯荷残叶的庭院中却瞬间一寒,剑气冲霄!

    霜晴只是静静的站那里,微微低垂着眼眸,看向自己的手中闪过寒凛流光的骊歌双剑,轻声慢道:“多谢道长成全!”

    她的剑就手中,即使再锋利的双剑,也从来无鞘!

    闷热的午后,仿佛空气都已经凝滞。

    两站立的庭院中,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只有剑气激荡间,带起的肃穆凛然之意!

    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突然轻飘飘的自庭院中落下,那眉目清冷,面无表情,背后斜背着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站了陆小凤和花满楼身边。

    “西门吹雪?”陆小凤惊道。他当然知道西门吹雪也,却没有想到,西门吹雪竟然会突然现身于此。

    西门吹雪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望着庭院中的霜晴和独孤一鹤,冷冷的道出二字:“看剑!”

    陆小凤摸了摸原本是两撇胡子,此时却已经光秃秃的位置,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来,不再多言,也将注意力放了庭院中依然静默对立的两个身上。

    陆小凤看来,独孤一鹤的剑法沉着雄浑,内力深厚。他的年纪又远长于霜晴,其内力之深厚,经验之丰富,自然远非年纪轻轻的霜晴可比!

    陆小凤深深的舒了口气,还好只是试招,而非搏命!

    独孤一鹤剑法练达,收放自如,霜晴所习,虽招式凌厉,惊心动魄,却亦非杀的剑法。这两此番交手,终究尚能自控,彼此性命无忧。

    炎炎烈日下,光线灼眼!

    独孤一鹤和霜晴同时动了。

    独孤一鹤手中的剑宽厚雄浑,却快得惊!当他的剑掠过之时,没有会认为,他已经是一个年华不再的老者。剑光一闪,转眼间,独孤一鹤锋利的剑锋已经刺到了霜晴面前。

    出乎所有的意料,霜晴并没有以剑挡剑,而是纵身而起,身形轻飘飘的,却迅疾如闪电。几乎没有能看清她手中的动作,只觉得双剑交错之间,霜晴竟是半空中身形一顿,飞快的横越出去。

    白玉一般的骊歌双剑闪过一瞬,宛若天边惊鸿,独孤一鹤猛地后退,他刚刚所立的地方,厚实的方砖竟然无声无息间全部碎裂。

    西门吹雪的眼睛陡然间亮了起来,话语中甚至有几分炽热,“竟是以剑气伤!”

    且不论旁观者的看法,正和霜晴交手的独孤一鹤,更是感受到了霜晴刚刚那一招的剑气之锋寒凛冽!饶是以独孤一鹤成名数十载、更是名列于当今武林绝顶高手的个中翘楚的眼力和阅历,对于这等骇然剑气,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绝世剑客,往往都会有一柄当世好剑!

    虽说剑客之剑术,与剑之锋锐无关,但有一柄名剑利器,于剑客手中却无异于如虎添翼。虽说高手看来,落叶飞刀,折枝为剑,万物无不锋利,可若是旗鼓相当之,绝世名剑之威,必不逊于绝世剑客之利!

    独孤一鹤和霜晴出招都很快,不过片刻之间,两已经飞快交手几十招。剑影光华闪动,炙热的阳光之下,更是惊起一片光影绚丽繁复,剑锋凛冽,更是刺得睁不开眼!

    不过寥寥几招,霜晴已经发觉,独孤一鹤的剑法虽有破绽,但是,令吃惊的,却是他弥补破绽的迅疾和精准。

    世上剑法,本来都是有破绽的,其中差距,也只不过是破绽的多少,以及剑客施展时,能否避免被对手识破剑招中的破绽。而如独孤一鹤这般,完全清楚自己剑法的破绽何,并能对手刺出一剑之后,忽然将破绽弥补上,这等精准的眼力和手法,也是别具一格了……

    霜晴身形忽得一动,半空中一个后翻,一身长裙水袖衣袂翩翩,如同轻花落叶起舞一般,轻飘飘的树枝上稍一借力,凌空而起,自高处俯身飘然一剑,绛唇珠袖击出,旋即一招剑气长江接上。

    剑奏笙歌,妙舞夺魂。

    独孤一鹤眼见霜晴剑气逼,欲要闪身而起之时,却陡然间惊觉,自己经脉竟是仿佛瞬间凝滞一般,轻功施展受碍,迫不得已,只得生生受了霜晴一剑。

    “霜晴的轻功……”陆小凤也睁大了眼睛,这种身子凌空之时尚能轻巧变换身形的身法,已是轻功登峰造极方能如此轻易施展。

    独孤一鹤的剑法已然乱了,霜晴却并未乘胜追击,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瞬间收手,负剑于身后,身形飘然落下,稳住身形后,凝眸盯着独孤一鹤,认真问道:“受了内伤?”

    霜晴此话一出,不仅是独孤一鹤,就连陆小凤等脸上都浮现出些许惊诧愕然之色。

    独孤一鹤的气息尚有些微微的凌乱,待他稍稍调息之后,才缓慢说道:“陆姑娘年纪轻轻,内功精湛,剑法卓绝,眼力也这般锐利,武林年轻一辈,果然不俗!”言下之意,却是默认了霜晴的说辞。

    霜晴微微垂眸,半响,才轻声说道:“霜晴此前并不知道长有伤身,强邀道长与霜晴试剑,却是鲁莽了!”

    不知怎的,陆小凤微微皱眉,觉得霜晴此时说话的声音虽依然轻柔,却隐约有森寒之意,也不知是否因面对白幡招展火烛长明的灵堂才有此错觉……

    不等独孤一鹤回答,霜晴继续道:“道长所用并非双剑,观道长剑法,倒也的确有几分西河剑器之形。然而峨嵋心法与道长的剑法相辅相成,自成一家,的确与冰心诀无关。细想来,不过是先前辈创立此招数时,偶有心意相通相似罢了!”

    霜晴的声音轻柔缱绻,字字如玉珠落盘,清脆却温婉,听来似有心结尽释之意,令觉得心中感概却也畅然。

    然而转瞬之间,霜晴的身形却突然腾空而起,快如闪电,竟是朝着珠光宝气阁的一面墙飞掠而去,骊歌双剑握于掌中,满堂势之下,又辅以繁音急节气劲,一招剑灵寰宇,竟是直接击于朱梁画栋之上。

    霜晴执剑而立,静静的望着那面墙壁,有好一会儿,那面墙壁竟是骤然轰塌,无声无息之间,一片尘土烟雾飞扬,霜晴的声音轻易穿过这片烟尘弥漫,清冽而森然,“阁下藏身于墙壁之后,鬼鬼祟祟,此观看许久,却不知可有何见教?”

    待那烟尘落尽,陆小凤惊愕的发现,藏身于墙壁之后,通过精巧机关观摩霜晴和独孤一鹤过招的,赫然便是珠光宝气阁总管霍天青!

    霍天青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霜晴那一剑,来得太过迅疾,也太过骇然,藏身于墙壁后面的霍天青,完全不曾料到,霜晴陡然间出手的一剑,竟有这等骇的剑气,整面墙壁竟是顷刻间崩塌,连他也躲闪不及,被那寒凛的剑气所伤!

    “先前和独孤一鹤道长动手的,就是吧?”霜晴冰冷的视线扫过霍天青满是灰尘的头脸,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眼睛里不带一丝笑意的轻笑道:“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将功力远高于的独孤一鹤道长逼成内伤,不过,想必自己身上的伤势应该也不算轻,果然,连这么远的一剑都躲不过去?”

    “陆姑娘心细如发心思机敏,天青自叹弗如!”霍天青刚刚被霜晴剑气击伤,加上他此时的情况被霜晴说破,倒也坦然。

    霍天青前夜与独孤一鹤比拼内力,言语间激得性格耿直不肯示弱的独孤一鹤屡屡运气之时开口。虽说凭借天禽老的绝学略微占得上风,消耗掉独孤一鹤近半内力,可是,独孤一鹤毕竟内功雄浑,霍天青虽全身而退,却也没占得多少便宜。

    霍天青敢如此行事,也不过是想要借刀杀,打着待西门吹雪寻来,自会与独孤一鹤一战,将其毙命于剑下的算盘。却不料,昨夜陆小凤送走峨眉四秀之后,西门吹雪专注于霜晴那一剑锋芒,竟是抱剑立于漫天月色之下,当夜都不曾离开。

    等到今日,更是换成了霜晴与独孤一鹤过招。霜晴并无伤之心,交手间发现独孤一鹤受了内伤,顿时收手不说,更是反手一剑锋芒,愣是将藏身于此的霍天青也逼了出来……

    陆小凤见此场景,心思飞转。金鹏王朝旧臣一事,隐约之间,竟似另有隐情!霍天青今日的举动,也实是配不上他那日书信中所云的“义气”二字!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维系,这点道理,陆小凤自然明白。

    此时,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许多念头。只要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头,细细深思之间,顿时便觉得,金鹏王朝旧臣叛臣一说,似乎处处暗藏玄机!联想起那日阎铁珊身死于丹凤公主剑下,临死前看着上官丹凤时面上露出的奇怪表情,加上霜晴一直坚持的金鹏王朝对中原武林居心叵测的说辞,陆小凤的心里,也愈发开始怀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