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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朝中有人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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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热汤后又缓了缓,宇文晴的睡意又上来了,等她睡着了周盈才悄悄从床边站起了身来,走出殿外时看见素晓正和舞月并肩站着,她回身轻轻关上殿门,将素晓招过来,低声吩咐她。

    “你家主子这是昨夜没歇好发得梦魇,你今晚仔细看着,若是她一发梦你就将她摇醒,摇不醒就用手沾着点凉水往她脸上弹,等明日让御医来开两副方子吃,歇过来应当就好了。”

    素晓闻言一一点头,末了又道:“方才主子刚醒的时候,说了明日还要请太史令大人来宫里驱驱邪。”

    太史令?

    周盈微微皱眉,就是那个给了宇文晴半块干饼子当护身符的神棍?让他来有什么用,这里哪来的什么邪,简直是胡扯。

    但素晓却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似乎比起御医来,她更相信太史令的驱邪能让宇文晴好起来,周盈虽然有些无语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既然她们要图安心,就随着她们折腾去吧,反正驱得是宇文晴寝殿中的邪,大不了明日关上殿门不出来罢了。

    从宇文晴殿里回来,周盈也觉得困得不行,净面之后便上床睡了,倒是一夜无梦,等到被唤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这一觉睡得着实踏实。

    见她起身,舞月招呼服侍的宫娥一一进来,先服侍她净面。周盈接过拧干的帕子仔细的擦脸,耳朵里却听见些许不寻常的动静。

    “外面在做什么?”

    “是太史令大人在驱邪。”

    周盈对此嗤之以鼻,但又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么驱邪的,便加快了速度净了面,匆匆穿上一件衣裳。头也没来及梳,就站在小窗前拉开一道缝好奇的往外望。

    可惜她与宇文晴住得寝殿中间种着一派梅树,这么隐隐约约的倒也看不真切什么,只能看见有个穿着玄色衣裳的人在树影后来回走动,其它的什么都看不见。

    不见不想。若是见了,周盈还真有些想看看这个能用岐黄之术哄骗住一国之君的神棍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早就听说隋唐多神棍,北周这样的人似乎也不少,杨坚当初被宇文邕怀疑不也是因为有会相面的人看出了些许端倪才打得小报告么。

    催促着宫娥手下快些,周盈换好了衣裳又梳了个最寻常的十字髻。简单的插了一只珊瑚攒花钗便往寝殿外去。

    穿过梅花下的小径绕道宇文晴殿门口,宇文晴正在同一个男子说话,那眉眼间的神情似乎的在致谢,又不单单像在致谢,有些让人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咦。你来啦。”

    宇文晴见着她,便眉眼弯弯的朝她招手,随着她的动作,一直背对着周盈的那个玄色身影终于动了动,回过头来朝周盈望去。

    四目相接,各有各的震动,让周盈震动的则是,没想到这个哄骗了一国之君的神棍。居然是这样一个气质清雅的人。

    不仅气质清雅,容貌也十分俊美,五官容貌比兰若那厮略胜一筹。但气质比他可干净的多。

    北周的太史令就长这模样?还是太史令不过是个幌子,其实宇文赟还有龙阳之好?

    可也没听人提起过皇帝和太史令走得近,否则秦关怎么会不同她说这个人呢。

    周盈对眼前这个容貌俊雅的男子,不由多了几分好奇,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她率先开口。笑盈盈问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男子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寡淡,还带着几分疏离。没得多少情绪在其中:“容洵。”

    简简单单四个字,听着却像是隔着一道鸿沟一样。周盈的眉头跳了跳,想起这些个所谓半仙都是要通过一些与众不同的表现来让自己显得特别的,譬如眼前这位太史令,是不是就是在用这种惜字如金的态度来表现自己的不染世俗?

    “不知大人邪驱得如何了?”周盈笑得愈发灿烂,有心同他闲扯,待他答完了之后,她又问出了新的问题,看似都与驱邪沾边,实则不过是打了个擦边球而已。

    几个问题之后,容洵的神情中明显有了几分不胜其烦,这倒让周盈对他的定力很是失望——本以为他是个泰山崩于前亦可不动声色的人,没想到也是个喜怒难控的凡人一枚。

    撕开了高冷的面具,周盈对他也有些意兴阑珊,便不再多问什么,容洵见状立刻抓住时机告辞,周盈只随便的摆了摆手算是知道了,上前去拉着宇文晴说话,宇文晴却明显在敷衍她一般,漫不经心的应着,一双眼却盯着那正渐行渐远的玄色身影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出了门。

    周盈随意的笑了笑,打趣她:“这不是来驱邪的么,怎得见一回太史令大人反倒跟丢了魂儿似得?”

    她不过是随口调笑一句,然而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是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宇文晴的反应,宇文晴的脸色却突然惨白了。

    周盈暗道了一声“不妙”,忙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宇文晴脸色变了变,末了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语气轻松道:“没什么,许是昨夜没睡好,方才突然觉得有些乏了。”

    她这样说,周盈只觉得更忧心了,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便由着她招来素晓,陪着回寝殿补眠去了。

    昨日她亲口答允了要去贤妃和淑妃的宫中去小坐一下,如她这般不算八面玲珑的人,最厌烦的也是同那些长着九曲玲珑心思的人打交道,昨日两个宫娥同时而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有求而来,那于她便是留谁的问题。

    先留下谁,就代表与谁走得近,没被留下的那个势必会觉得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被拂了面子,这梁子也就结下了。这等平白竖敌的事周盈自然是不会干得。便慢悠悠的在寝宫里用了早膳,早膳后又在院子里遛了两圈,回书房的案台前写了两页字,舞月来送茶时随口提起库房中有一套金花五彩珍珠品相不错,周盈便兴致勃勃的搁了笔。让她把那套金花五彩珍珠取过来,对着铜镜装扮。

    她平日的发髻首饰都是由舞月一手包办的,搭配得十分妥当,舞月似乎单爱通过不同首饰的搭配来达到惊艳效果,如这般一套下来的首饰倒还真不曾用过。舞月给她插簪子和钗时,周盈正在给自己的耳上挂坠子。珍珠圆润可爱又不失华丽,比起金玉又轻便,珍珠有的如莲米大小,有的又小如米粒,或一颗并着一颗的坠着。或攒成花样挤在五色宝石边,很是惹眼。

    对着不甚清晰的铜镜看了又看,周盈满意点点头,甩了甩宽大的袖子走了几步,问舞月:“我这样去见德妃,与礼可合?”

    这样妥当的打扮,即便是出席宫宴,也是挑不出任何不妥的。

    “帝姬今日不是要去贤妃或淑妃那里么。为何又要去德妃宫中?”

    周盈道:“昨日收了德妃的礼,今日理应回礼,桌案上那套红珊瑚珠饰就是我选出给德妃的回礼。你看看如何,若是不够便将那套十二花梳篦也一并送去。”

    舞月看了一下那套珊瑚的成色,对周盈道:“帝姬还是只送那套十二花梳篦给德妃娘娘的好,这套珊瑚是皇上所赐,虽然贵重,但若是送不好恐怕要落人口舌的。”

    她这般含蓄提醒。周盈才恍然自己的确是失误了。

    选礼并非贵重便是好的,关键是要看送得合适不合适。昨日福宫人替宇文赟来送礼单时,曾单单指了那套珊瑚珠饰笑意盈盈的与她低语:“……珊瑚虽不是极罕见之物。但如这般成色的珊瑚,即便是在宫中也当得‘宝物’二字,陛下对帝姬关爱有加,奴才也打心眼里替帝姬高兴,只愿帝姬日后平步青云,奴才也好跟您沾沾光不是。”

    宫人的成败荣辱一贯是与主子脱不了干系的,如福宫人这样服侍宇文赟的宫人,眼睛更是比一般宫人要毒,旁人还在借着主子得势往上爬时,他已经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在宫外买房置地自然不必说,但宫中规矩森严,倘若被人发现并揭了短,虽然不至于丢了性命,但在皇上那边也是不好交代的,因而才更需要广结善缘,这样既有人会对行径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日后出事,也有人能为他在皇上面前说一嘴。

    舞月深谙宫中这些不摆在台面上的规则,因而在周盈让她想办法与皇上身边的人攀上交情时,她索性跳过了那些个人微言轻的小宫人,直接找到了福宫人面上,先是靠着这样的大胆给福宫人留下了印象,而后周盈步步走来,愈来愈得宇文赟喜欢,福宫人看在眼中也乐得锦上添花,推波助澜一番后又得今日之言,多半是试探着想要与她们结盟了。

    如此互利互惠的结盟,周盈自然是乐见其成,小宫人唱完礼单后,周盈借着打赏的机由塞了一卷纸在福宫人袖中——六十亩江南上好水田,不论租种给旁人收租子还是兑换了现银,价值都十分可观。

    日后若是他真的被放出宫养老,江南人杰地灵,又有六十亩水田傍身,后半辈子足以过得体面又逍遥。

    当时福宫人不动声色的将那卷纸塞回了袖中,笑盈盈的同她告辞,当晚紫微宫宫门落锁前,有宫人匆匆送了一只攒盒来,说是御膳房新制的点心,福宫人让送来给帝姬尝鲜的,周盈打开盒盖看了一眼那一盒子的点心,目光最后落在正中心端放的那只桃形奶馒头上。

    桃园结义,福宫人的意思不言而喻,周盈满意的让舞月收下了那攒盒,算是应下了他的试探,这样一来,福宫人便也算站在她身边的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