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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既然出了礼,一旁的淑妃自然不好落下,也摘了两串珊瑚珠串来给两位帝姬,只是她的神情并没有德妃那般坦然,倒有几分欲言又止,眼光好几次飘过舞月手中抱着的那只盒子,却总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既然你们急着去弘圣宫守岁,本宫也就不耽误你们了,走吧。”
德妃一开口,淑妃的跃跃欲试瞬间便成了尴尬,那厢德妃的御辇已经起了,她也不好再多留,只得也让宫人起了辇,跟在德妃后面往自己宫里去。
路上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等到周盈和宇文晴赶到弘圣宫时,皇帝身边伺候的宫人已经在门口等成一排了。
福宫人面带急色的迎上来:“帝姬怎么来得这般晚,皇上都等一会儿了。”
“路上遇见了两位娘娘,赏了些东西给我们,就耽搁了,皇上他……”
这几日紫微宫里的宫人常孝敬着福宫人,一来二去也算是熟识了,这人又是人精中的人精,周盈只说了半句他就明白了,低声回道:“陛下正同皇后娘娘在厅中喝茶呢,帝姬快些进去吧。”
眼下之意,一切风平浪静。
这倒真是出人意料。
从先皇过世后,宇文赟就没再尝过等人的滋味,如今为了等一个帝姬在殿里坐了这会,他神情中已经有些不悦,眉目也威严下来,看得杨丽华一阵心惊,连头也不敢抬。
周盈一进门便看见这样一幕,心中了然,忙换了一副笑模样。倒没解释什么,而是先让舞月上了点心。
点心都是照着秘方特制的,全是公众没见过的新鲜东西,做得样式也奇巧,打开盒盖来香气四溢。在配上周盈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宇文赟的眉头很快便展开了,一边伸手去捞了其中一块来尝鲜,一边招呼她们两个过来坐下。
依旧是他坐在杨丽华和宇文晴中间,而周盈正坐在对面,殿中火气旺。坐了一会儿人就有些发燥,舞月得了令去将窗户开了一道缝隙,风顺着缝隙刮进来,在殿中旋了一圈后就被催暖了,将周盈身上的香气漾得更开。宇文赟的神情愈发轻松起来,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周盈讲面前物什的玩法。
第二天一早从弘圣宫走出来时,宇文晴的眼圈都隐隐有些发黑,嗓子也哑得发不出声来,那模样就跟被人采阴补阳了似得。周盈比她强上那么一点,为了这一晚,昨天她倒头睡了一下午。打麻将赢了银子时也不像宇文晴那样兴奋的大喊大叫,因而除了神色有些恹恹,其它的倒还稳妥。
宇文赟用过早膳后直接在皇后寝殿里补了个眠。虽是青天白日,但皇帝留宿皇后宫中却还是宫中百年难得一遇的稀罕事,弘圣宫门口各种人“漫不经心”的路过,不过是为了一窥实情,但门口已经被侍卫严严的把守住,在宇文赟睡醒之前。应当不会有人能进得去。
回到紫微宫中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宇文晴就呵欠连连的睡觉去了。周盈原本也想好好歇息歇息,那厢却有赏赐送到。
紫微宫本就是皇后赐给她的寝宫。宇文晴住进来也不过是个偏殿,论起主次来,她理所应当是这紫微宫的一宫之主,赏赐既是送给紫微宫的,那么就得由她出面来接一接。
然而让周盈有些意外的是,这些赏赐并不是来自宇文赟,而是宫中几位来往并不频繁的后妃,陆陆续续的来,只不过是凑巧在同一时间被请进来,便好像是约好了一般,但彼此看着对方,脸上的神情却很是精彩。
既然凑到了一起,也不好分先来后到,只得按照主子的位分高低来唱礼,贤妃和淑妃虽说都是四妃之一,但贤妃的位分略高些,便由她的宫娥率先来献礼,接着是淑妃,而后就是几位婕妤,昭容,最后才是美人。
这里面除了贤妃和淑妃算是见过面,其它的都是听声不见人的,周盈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既然是送上门来了,也不好厚此薄彼,便一股脑都收下了。
献礼之后,宫娥宫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有贤妃和淑妃宫里的宫娥站在那里没动,相互间看了看似乎都有些尴尬,继而又有些愤愤不平,却谁也不让一步,便两个都在那里僵着。
周盈将她们之间的别扭尽收眼底,轻笑道:“二位娘娘送了这样厚的礼,我理应有所回礼才是,只是昨夜守岁守了一夜,今日觉得乏得很,这样去了只怕不妥,还是等我养好了精神,明日再去亲自拜会二位娘娘。”
两个宫娥也不是傻子,在这僵着不过是主子交待了话,但有外人在不好说,却又怕旁人抢了先机开口耽误了主子的打算,这才谁也不动的死磕,眼下千金帝姬点名明日会亲自去拜见,那么先见谁后见谁都是帝姬自己说的算,她们干预不得,自然也不必担办事不利的干系。
听了她的回话,两个宫娥如蒙大赦,便规矩的行礼告辞,各自回了自己宫中交差。
多余的人都走了,周盈终于有机会来打量一下新送来的这些宝贝,大部分是金石古玩,还有几副字画,既然能当做礼送出手,应当也是名家手笔,日后拿来送人也当得。周盈从古玩中挑出了几样佩饰,自己选了两件留下,另外几个都让舞月送去给宇文晴身边的素晓。又从中挑了几个好用来打发关系用的,让人送去给元美人,算是年节的走动,剩下的都没入了府库之中,打算用来走关系或是打赏之用。
近来宇文赟赏赐的频繁,杨丽华宫中不必她再贴补,紫微宫的库房也一日比一日堆得满,虽说心里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但在这宫中又没有集市,除了相互之间做礼送外,连做打赏用都没那金瓜子带着方便,便也显不出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
倘若能出宫就好了,这么多宝贝若是押在当铺之中,定然能兑出一大笔银子,买房置地不说,做个大买卖都绰绰有余了,想当初她做锦云衣阁的生意,也不过是用了十万两经营起来的,这些个东西最少也值百万两,都够买下半条街用,想想那放眼望去整齐齐一排都是自家的店铺,多么亮眼,多么拉风,可比堆在库房里招灰要得多。
“帝姬,德妃宫中没给咱们送礼呢。”
周盈从幻想中回神,回舞月道:“昨夜不是送了一个宝石戒指么。”
“昨夜不过是偶然遇见,淑妃当时也送了手串,但今日又重送了玉麒麟和梅花描金莲口瓶来,再说今日本就是初一,您算得宫中小辈,四妃赐礼也是应当的。”
周盈对宫中规矩并不是十分了解,只听舞月在一旁说,她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懒洋洋道:“说不定午后就送来了,这一天不还长着么,也不急于这一时。”
如她所说一般,当天午后,又有赐礼陆续到了紫微宫,宇文赟的最丰盛,其次是弘圣宫,接着又是一些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各宫小主,一直到天黑宇文晴腹中空空的起来用晚膳也没听见德妃宫中有一点风声,想必是真的不来了。
当晚在寝殿里梳头时,周盈有些忧心的对舞月道:“你说是不是我救宇文衍的那次得罪了德妃,不然她怎么会连赐礼都没有?”
说完她又觉得不妥,德妃给她的宝石戒指还在妆盒里放着,倒也不算什么都没给,何况她昨晚才遇见的德妃,照德妃的性子若是真厌恶她多管闲事,昨夜就该视而不见才是,怎得会让宫人停下御辇又是说话又是赐物的。
德妃究竟是什么意思,弘圣宫最近这么反常,惹得其它后妃都惴惴不安的四处打听,她怎么就能端坐不动,就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的淡定?
难道是她得到了什么消息,或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故意按兵不动的么?
思及此周盈吓了一跳,忙将给她梳头的舞月叫到身前来,压低声将德妃的种种反常和自己的猜测告诉她,末了又问了一句此事应不应当同郑恒通通气。
两人正蹙眉思索着,却被一阵急促的拍闷声打断了沉默。
舞月快步走到门口,却不急着开门,隔着门很是谨慎的问了一句是谁,门外便响起了素晓带着哭腔的嗓音。
“帝姬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她中邪了!”
中邪?
周盈皱眉,什么叫中邪?
舞月应了素晓,回身去取御寒的披风给周盈披上,一边同她解释道:“应当是发梦魇了。”
梦魇之症在此时多半被解释成为不好的东西上身,便委婉的说成是中邪,倒是怪力乱神,将病强说成魔怔了。
周盈到了宇文晴殿里时,她人已经醒了,只是满身满头的汗,正坐在那喘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见周盈来便伸手拉她坐下,满脸惊恐的同她将方才梦里的可怕事。
周盈一听她的描述就知道她确实是发梦魇了,昨日玩得晚又累得慌,她发梦魇倒也算正常,只是前人认识在前,周盈也不好用那套“科学”来解释什么,便一边轻声安慰她,一边吩咐人去煮些糙米薏仁的汤水来,她记得这个是治梦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