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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钟死后,宝玉一直都蔫蔫的,连跟姐妹们玩都提不起精神。老太太想到那边府里刚去了秦可卿,外头跟宝玉交好的秦钟也去了,还以为是在什么地方惊吓住了,请了他干娘马道婆来看一遭。
马道婆来了先是去了宝玉的屋里,搭眼看见桌面上摆着的一块玉佩,知道是常常随身佩戴的,随手拾起来,“这些日子哥儿可是带过这东西?”
晴雯和麝月是管着宝玉衣裳配饰的大丫头,忙不接跌的点头,“可不是,宝玉说这玉配雕得好便一直带着,本来还有一块的,那天出去送给别人了,便只剩了这一块。”
马道婆点头道:“这就是了,玉件儿最是有灵性的,哥儿带着它去了那不干净的地方,沾惹了些晦气回来。亏的哥儿福气大,从胎里带了最干净的玉来,能压得住那些个邪气,这才只是精神不济,若不然是要出大问题的。”
老太太点头同意,“是这个话,玉件儿是最有灵气的,有孕的人屋里尚且不能摆玉家什儿,何况是去那些个地方。”又对晴雯和麝月嘱咐,“你们管着宝玉房里的衣裳配件,以后可得注意着些,再到有碍的去处的时候,除了那块宝玉带着,其他的玉件儿一律替换下来,便是扎头发的玉珠子也不可忽视了。”
晴雯麝月连连答应。
老太太又问马道婆:“这玉佩可有妨碍?要怎么销了这晦气?”
马道婆眯着眼睛掐指算算,“这玉佩只些许的灵气,被哥儿的宝玉压了这些日子晦气也开始削减了。只是到底要哥儿舍了这个物件,我只把它镇在菩萨跟前,日日诵经念佛好化了晦气,之后再毁了这东西也就了了,哥儿好吃好睡个几日自然就康健了。”
老太太自是无有不许。只宝玉有些悻悻的,等老太太等人走了,嘟囔着:“竟会胡诌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糊弄人,蓉哥儿媳妇和秦钟都是钟灵毓秀集天地灵气于一体的人物,何来什么晦气!”
袭人晴雯等人忙呸呸几声,“我的小祖宗,你可少说两句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是件玉佩,多金贵的东西?以往多少好东西扔了都再不可惜一句的。”
宝玉愤愤然,“那怎么能一样,另一块我给了秦钟兄弟陪葬了,我这里剩下这一块留作念想,也不枉我两个好过一回。”说话间泪珠儿又要溢出眼眶。
晴雯吓得拍拍心口,“我的天呐,原是另一块儿给了人去陪葬了,怪道呢!宝玉啊宝玉,这种东西你怎么还能带着。茗烟呢,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宝玉不知道轻重他日日在外头跟着宝玉,怎么也这样不知轻重。”
又正色道:“看来马干娘还真是有些道行的,要不你看,桌子上多少东西,金的银的玉的宝石的,单玉佩就好几块儿,怎么单就指了那块儿出来!可见是真有其事的。”
袭人赶紧的准备了柚子叶等物要给宝玉除晦气,宝玉无法只能照做。
隔日茗烟的老子娘听说了内院的事,拿了茗烟就要打,茗烟不服气,暗恨晴雯多事,“真个拿了棒槌就是针了,袭人姐姐尚且没说什么,她算是哪一号的人物,我呸,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小子丫头们的恩怨自是影响不来了主子们丁点。这天老太太找人把湘云接了来,又请了黛玉和柳哥儿过府玩耍。宝玉有段日子没见她们,自是高兴地不行。因着黛玉身边嬷嬷严厉,就都凑到老太太房里玩。
湘云自是又把宝玉埋怨了一通怎么不早点去接她的话,又说了她家婶婶整日的拘着她做针线寄人篱下的苦处。姐妹几个惜春最听不得这话,若是湘云住在叔叔婶婶那里就是寄人篱下,那她放着宁国府不住住在荣国府这边成了什么了,岂不是比寄人篱下还要寄人篱下?说史家苛待她,那不曾苛待过惜春的荣国府惜春是不是就应该感恩戴德?
当然或许湘云并没有那些意思,不过惜春对两府之事向来敏感,心里又以宁国府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为耻,也不怪她轻易就能想到自己身上去。以前还好些,有黛玉和柳哥儿姐弟两个比着,如今两人大部分时间住在林家老宅,可不就把她给凸了出来。
“云姐姐这话我可听不得,侯爷和侯爷夫人是出了名的和善人。你说在史家过得苦,是单你自己个儿呢,还是姐姐妹妹都是如此?我虽没去过史家,也知道那里也有好几个姐妹。”
湘云不知道该怎么答,装作没听见,掏了个扇套出来给宝玉献宝,“看看这是什么。我上回来袭人姐姐说你缺个扇套,这不我给你做好了,你可要怎么谢我?”
宝玉夺了过来塞到怀里,“好妹妹,别的谢我也没有,就是有你也不稀罕,以后但凡你要是缺了胭脂什么的只管开口。”
正说得高兴,就听见有婆子禀报说二老爷过来了,几个人赶紧站起来迎接,李纨避到了屏风后头。
贾政满面春风的进来,先给老太太行礼,又受了小辈们的礼,看到宝玉也在眼一瞪就开骂,“不长进的畜生,怎么又没去读书?我也不指望你能光宗耀祖了,只别给祖宗脸上抹黑,别拖了想给祖宗挣脸面的人的后腿就要念佛了!”
宝玉吓得跟个鹌鹑似的,低着头不敢作声。
老太太看到他这样子心疼得不行,“做什么做什么,我的宝玉又哪里不好了,你要这么骂他。是我想着她们兄弟姊妹好些日子没见,让宝玉留在家里的,怎么我倒是给你二老爷脸上抹黑了不成!”
贾政赶忙低头认错,“儿子不敢。”
老太太轻哼一声。见贾政貌似有话要说,赶了小辈们出来。
贾政见人都出去了,喜色形于外道:“老太太,圣上隆恩,今日降下明旨,宫妃们入宫远离父母亲朋有伤天和人伦,特恩准家里有嫔以上位分娘娘的人家可以请旨元宵节那日省亲,只君臣有别,还需家里有省亲的地方才成。”
老太太一听也是大喜,“这真是皇上隆恩啊!娘娘初初晋位,圣上就下了这道旨意,可见是咱们家娘娘得了圣心。旨是必定要请的,不仅要请还要快,娘娘在里面挣了脸面,咱们在外头也不能给娘娘拖后腿。”
贾政面露难色,“儿子也是这样想,可是园子···”
老太太目露精光,“建!旨意下来就开始建园子。这是阖族的荣光,不过是个园子,你叫你大哥和珍儿过来,我来说。”
请了贾赦和贾珍过来,两人果然是说一切都听老太太的,让贾政赶紧写折子请旨省亲,地方不够就想办法,银子不够就大家凑。家族利益大于一切,这是深刻在每一个大家长心中的印记,尽管这个大家长可能好色、可能贪图享乐、可能没一点本事,更可能没眼光看不长远。
这种事情出来,没到一刻就传遍了整个荣国府,就是宁国府那边也是与有荣焉。
兄弟姐妹们在一处也都听说了,当场湘云就抱了手念佛,“阿弥陀佛,这要是准了可真是大喜事呢。”
惜春笑她,“过往我念佛你还说我,现如今可怎么样?可让我逮着现形儿了!”
湘云呸她,“我不过是念一句佛号,你是整本经书整本经书的看,这哪里一样了,是不是爱哥哥?”
探春也乐,“果然还是大姐姐有福气,过往哪里听说过这样的事,大姐姐刚封了贤德妃就有了不世隆恩。”话里话外也是皇上是因着元春才下了这道旨意。
宝钗探过身去跟宝玉说话,“宝兄弟该多读些书才好,说不得贤德妃娘娘省亲就要考校你学问,就算不考校,你的学问好了也给娘娘挣脸面不是。”
宝玉挺高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难看。宝钗无奈的叹了口气。
湘云听到了,过来拉了宝玉走去一边,“宝姐姐就会败坏人兴致,书什么时候不能念,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我都好久没见二哥哥了。二哥哥,你上回给我的胭脂膏子真好用,快给我说说怎么做的,回家我也自己个儿做去。”
宝钗有心缓和,接口道:“刚宝兄弟还说以后你的胭脂膏子他包了呢,如今你还问做法做什么,只等着就是了。”
“虽是这么说,可要是哪一天我来不及找二哥哥要可怎么办?就算是回回都来得及,要是有家里的姐妹或是别的什么人,看我用的胭脂膏子好,问我做法或是管我要那也跟二哥哥要么?所以啊,还是我亲自学会了才好。当然了,我自己用的我是再不动手的,二哥哥可别耍赖。”湘云张嘴就是这么一大串。
说到胭脂宝玉兴致就上来了,跟湘云头对着头讨论的不亦乐乎。
黛玉正摇着团扇笑眯眯看着柳哥儿教导贾兰,根本不理这边的机锋。宝钗一个人尴尬的笑笑,“云丫头的这张嘴啊!”
探春见宝钗尴尬,过来跟宝钗说话,“宝姐姐这几日做什么了?我那天见你一个帕子好看,偏我怎么也绣不出那样鲜亮的活计,还请宝姐姐教我。”
惜春撇撇嘴拉着迎春到一边看书去了。心里腹诽:这三姐姐还真当她就是宝二嫂子呢,现在就巴结上了。
迎春拍拍惜春的手,笑笑没说什么。自从大房和二房闹开,惜春再在宝玉和探春跟前就略显疏远了些,反到跟惜春更加亲近。
李纨看着这一帮子姐妹羡慕伤神,曾经她也是跟姐妹们吵嘴嬉闹的少女,如今已成了了无生趣的枯木。又看了看贾兰,庆幸幸好还有兰儿在,日子还能有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