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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林海手里的玉把件碎成了渣滓。向来维持君子风度的人如今气得脸红脖子粗,“荒唐,荒唐!真是有辱门风!”
消息到了林海手里其实已经委婉了很多,只说了包揽官司、在外放利、学堂污秽等事,像是爬灰不伦等事有些只提了提引子,有的根本连提都没有提,就是这些也让林海惊心。再加上宁府秦可卿去世的消息传来,丧事规格如此高调,这个王爷那个侯爷的,想不让外头人多想都不可能。
愤怒之后,是些微的恐惧,以他对贾政的认知,最是个刻板懂规矩的人,上头还有老太太,有这两个人在家里尚且如此。再想自己家里,太太怀有双胎,精神愈发的短,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外头还有那么些人对盐政这个位子虎视眈眈,早想着从内院着手。还不知道成了个什么样子。
尽管这样,林海也不敢去烦扰贾敏,林家从来子嗣单薄,好不容易有好转的迹象,纵有天大的事也不能与其有碍。
考虑到贾府马上就是多事之秋,林海让管家好好打扫内院,天气渐冷天寒地冻的也不好再让黛玉他们回来,先去旧宅避一避风头。又吩咐管家想个法子,在不让林家露头的情况下把情况告诉政二老爷。林家这儿也先暂时敲打了敲打那些管事的,等着贾敏生产完毕之后再行清查。转身去跟清客们商量对策去了,人哪里有不自私的,虽说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但现在林家有兴旺的苗头也不打算跟着那些没成算的绑在一块儿。
林管家收到指示,就下去安排,准备差不多了才拿着林海的信去给贾赦贾政请安。“老爷说姑娘和少爷在这里没少添麻烦,凑巧这边事情也多,不若让姑娘少爷先回老宅子那边住一段。一是姑娘来了这么久,还没仔细见过老宅子那边内院管事的,到底姑娘大了该学着管管内宅之事了,这也是太太的意思。二是少爷过了年就该跟着先生念书了,也该先跟着先生熟悉熟悉,再有以前是年纪小用不着单独祭祀只磕个头了事,现在大了,老宅子那边准备了一干事物,好好祭拜祖宗。”
两人都知道林家从来子嗣不旺,对这些比平常人更是看重,表示理解。只贾政表示老太太最是亲近黛玉和柳哥儿两个,走了怕是老太太会感觉松的慌。林管家笑呵呵说林家老宅子跟贾府临近,平日串门也是极方便的,再者也住不了多长的一段时间,过了年拜访亲朋完毕就回来。贾政也不再说什么。
消息传到后院,老太太果然舍不得黛玉姐弟,不好说林海只一个劲的骂贾敏,“你娘那个没心的,自己许多年没回来看看,好不容易送了我的外孙女儿外孙子回来,还要逮着去给她下力气,他们小孩子家家能懂个什么!”
林家来的婆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还是黛玉安慰说:“老太太别恼,只是出去住段日子罢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几天就又要来串门子。现在母亲父亲不在京里,亲朋们又都知道林家有主子在,以前不管那些子事不过是仗着年纪小,现在还不说话真是讲不过去。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都是父亲母亲安排好了的,我们不过是充当个脸面。”
老太太知道贾赦兄弟两个都说好了,这边也挡不了,指了王熙凤说:“凤丫头手里的事过段日子也理的差不多了,家里的其他事先交给你舅母去忙,你那边有事之前先给你凤姐姐送个信,让她陪着你,省的你小孩子家家脸皮子薄。”
柳哥儿脸都黑了,林家的人脉你们也要掺一脚吗?也不想想那些清流们会不会跟你家这种权贵之流混到一块儿去。
黛玉还没说话,王熙凤也过来拉她的手,“妹妹别客气。咱们骨肉至亲也不说那些客套没用的,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你也别生气。你们在南边不清楚京里的规矩,有那古怪刻板的人家最是穷讲究,没出门子的姑娘真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进个香都是不能够的,就是一般人家也得有个媳妇陪着才好。”
林家才过来的两个婆子再没见识过这些,抽抽嘴角忍着没吱声,把头埋得更低。
黛玉柔柔一笑,“多谢嫂子好意,有劳烦的时候还请凤姐姐不要嫌麻烦。只是哪里就至于这样了呢,往日应邀去做客的时候也见有姐妹互相下帖子赏花或是开诗会的,况且去的都是相熟的人家,见到也都是女眷,真要是那样也太教条了些。”
柳哥儿半垂着眼睑,向老太太道:“我倒是想麻烦宝二哥哥陪着我去见父亲的好友,他们的学问是出了名的好,想二舅舅一直都督促着宝二哥哥念书,心里定也是愿意的。再有,那样的人家结交的都是功名出身的人,科考也是熟悉的,指不定还有那阅卷的人,多见见也是条门路。”言下之意,读书人自有自己的圈子,任凭你多有权有势进不去就是进不去,想进去也行,只要你能凭着科举进入仕途。
老太太对柳哥儿的话很满意,在她眼里心里宝玉的一切都是顶顶好的,只是贾赦贾政都不是自己科举进的仕途,所以没个引路的人,这话正好对了她的心思。“你是个好的!难为你时时想着你宝玉哥哥。世事本就是这样的,有个引路的人到哪里都好说话,你母亲回来京里也少不得你舅母或是你凤姐姐给引荐些人。”
黛玉暗笑,理虽是这么个理,不过己之蜜糖彼之砒霜,也得当事的人领情才好。依宝玉的脾性好事也成了坏事,连个秀才都不是的时候名声就要不保了。
刚想到这里,就见宝玉急火火跑来。老太太乐呵呵叫到跟前问话:“可是刚从学里跑回来?谁跟着你的,也不劝着些,仔细闭了汗。”又说:“你林兄弟刚才还说,他尚年幼,要让你陪着去拜访些长辈。那些人都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你们两个也多学些经济仕途的,待两年好下场。”
柳哥儿笑眯眯的点头,像等着夸奖一样看着宝玉。
宝玉一点头,略带敷衍的说:“林兄弟不要客气,有什么事只管说话。”接着一脸急色的对黛玉说:“怎么听说妹妹要走,怎么回事?好妹妹别走,我知道自己是个愚笨的总惹妹妹生气,打我骂我都甘愿,只要别走!”
柳哥儿瞬间黑了脸。林家那几个立着等话的婆子低着头一脸崩溃的表情,怎么还是我们柳哥儿求着你了?明明是帮你引桥铺路呢!我们姑娘不过是你家姑太太的女儿,哪里有资格打你骂你?怎么说话好像是小夫妻吵架一样,这幸亏是年纪小的至亲。说话也太不讲究!
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宝玉做过的是比这夸张的多了去了。
黛玉端坐着垂下眼眸理帕子,见老太太一声不吭,微微一笑,果然是这样!
正色对宝玉说:“表哥这话说错了,先不提男女之别,单论长幼有序,我这个当妹妹的也断没有打骂哥哥的理,这话说出去我也不用要脸面了。再说回来,这里本不是我们的家,是外祖母怜我们姐弟年幼父母又不在身边,才接来府里。柳哥儿是我林家嫡长子,本就该拜宗祠,也是因着年幼之前才从简了而已,现在懂事了再不能敷衍着过。我是长女,也不能留弟弟一人在家,所以,所以于情于理也该出去,兄弟姐妹自小一处长大自是不舍,只以后多串门子就是了,左右离得不远。”
这一大篇话宝玉通没听见,表哥二字就把他叫痴了,“姑娘真的是长大了,竟这样无情,都正经论起辈分来了。从姑娘来了我对姑娘的心比着对家里各位姐姐妹妹不差,有什么好玩的总想着姑娘就怕姑娘离家远住不惯,知道姑娘被身边人拘着不自在,处处小心时时在意就怕姑娘因着我受气,谁承想竟是得了这样的结果。”说话间只豆大的眼泪珠子顺着脸留下来,目光发直,竟是有些走火入魔的模样。
老太太看着宝玉的模样恨不得捶他,“你这个孽障东西,是真真要了我的老命才算完啊!”又呵斥鸳鸯,“还不快给你们二爷捶捶,小心不要迷了心窍。”又安抚,“你妹妹和兄弟不走,就到隔壁的宅子,你就是见天过去也是使得的。”又是给黛玉使眼色。
黛玉心里恨得不行,这个宝玉怎么好说歹说就是不通呢!什么通灵,简直就是个芋头!可也无法,只能给宝玉赔不是,“好哥哥我错了,哪里是跟宝哥哥生分,实在是一时口误而已,再不会提表哥二字的。”
王熙凤上去推宝玉一下,“看看你妹妹都赔不是了,你舍得她一直蹲着,还不快去扶起来。”
宝玉又反应过来,盯着黛玉问:“妹妹不会舍了我?以后也不会?”
黛玉苦笑一下,点点头也不说话。
宝玉见她点头,重又笑起来,不好意思的摇摇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作证。”又看王熙凤,“凤姐姐也作证。”
王熙凤笑得直弯腰,“好好,我作证。看看宝兄弟,还是小孩子的脾性,羞羞,哭了又笑小狗撒尿!”
迎春等众位小姑娘轻‘呸’一声,以帕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