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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离比武大会的日子只剩下三天,各路英雄齐会大都,真是前所未有的盛况。
自尹兰走后,陆崖日夜思念,只盼比武大会快些结束,好回到忠义岛与尹兰长相厮守,输也好,赢也好,他反倒不那么在乎,到时候尽力而为也就是了,兰儿信中所说“凡事不可强求”的意思定是如此,陆崖时常这样想着。可他却不知道,尹兰将在比武大会的当天与赵?m完婚。此事如今只瞒着他一人。二人的关系众人也都已经知晓,有的为他们惋惜,有的却也觉得他们不该,按照传统礼教,反对两个人在一起的占了大多数,不过要利用陆崖来打擂,而且张世杰下了命令,故此忠义岛的人都躲着陆崖。只有邹天际和闫宝龙时常探望。
向南自那日来找陆崖,便将心法传授给他,但以后就再未得到允许出得王府,她现在也很安心,毕竟碎心掌的武功已经尽数教给陆崖,只盼望他能勤学苦练,在比武大会上一举夺魁,虽然陆崖还未许给她一定参加,但总算也还有一点希望。若是非要她嫁给师兄,那大不了偷偷逃走就是了。故此每日里与梅、兰、竹、菊四女在家里嬉笑打闹,只是全都背着父亲和师父,否则他们瞧见又说自己没规矩。当然平日里她也不去见飞鹰,倒不是有多讨厌,只是不喜欢。飞鹰现在已经炼了魔人,便是把雪域毒莲拿给他也晚了,想起飞鹰,向南心里总觉得有所亏欠,但是却毫无办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任他想尽一切办法,向南对他也只有感激之情而已。
两情相悦也好,单恋一人也好,尽管费劲心思百般琢磨,可依然难以如意,世间的事偏偏就是不能完美,早知无缘,这些有情人又为何相爱?
故此有人感叹: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闲言暂且不提,且说这一日,忠义岛除了杨钦虎和江虎二人留守之外,岛上好手都已到了大都,邹天际和闫宝龙二人闲来无事,到秀苑拜会陆崖。
此时陆崖正在院内练习新学来的“山长地久掌”,越练越是惊奇,这套掌法不光招数很辣,自从配合心法之后更显得威力强劲,陆崖凝神运气,将真气运到右掌之上,对着面前的石板狠劈过去,那石板竟断为两截。奔雷拳如此刚猛,却比不上这一掌的开碑之力。
陆崖心中暗自奇怪,以向南的修为可以创出这样一套掌法吗?但现在这套武功如影随形,便是想去也去不掉了。
邹天际、闫宝龙二人见状齐声喝彩,陆崖这才发觉两人到访,拱手道:“二位哥哥几时来的?忠义岛一别已经数月未见了。”
邹天际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石板,看了看,道:“想不到老弟技艺大进啊,为了比武大会下了不少苦功吧。”
闫宝龙也看了看那块石板,“辛不平的武功当真是高深莫测。”
陆崖本来想解释解释,这不是师父的武功,但若说出这套掌法学自蒙古郡主,总觉得不妥,只好默认了。
两个人与陆崖寒暄几句,商议着左右无事想找陆崖去找个饭馆子吃酒,可又不想去醉太白,毕竟这些日子天天大鱼大肉的有点吃腻了,陆崖早来了些时日,对大都相对熟悉些,听说城东新开了家饭馆叫斋香楼,以斋菜为主,几个人便一起到那里小聚一番。陆崖的两位师兄只爱吃肉,一听说去吃斋,顿觉索然无味,所以也就没跟去。
等到了斋香楼,已经过了饭时。这里的装修虽然比不上醉太白富丽堂皇,但是却古香古色,另有一番风味,三个人到了二楼,要了间临窗雅座,相继落座。
大都往来的江湖豪客虽说不少,但是对这种清幽格调的地方都不太感兴趣,斋香楼又是新开,故此生意很是冷清。
不多时伙计上来招呼,这的伙计不像其他地方大喊大叫,反倒给人一种文人雅士的清闲感觉,年纪不大,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几位官人好啊。”一边客气地说着,一边倒水沏茶,又摆了两盘瓜子,陆崖一见餐具都是上等的竹料做成,上边还雕刻着各式雅致的小花,满意地点点头,觉得来到这里连自己这样的习武之人也颇有点文人墨客的味道。
邹天际笑道:“想不到大都这繁华的都市也有这等清新别致之所,像我等整日刀头打滚的人,何尝有过这样的闲情。”
伙计说道:“官人说哪里话?佛曰: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心生。只要心态平和,哪里都是一样的。”
陆崖暗暗点头,想不到一个伙计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闫宝龙却道:“那是你年纪小,在这太平的地方清静惯了,如果你像我一样曾在血河里冲身,在尸山中打滚,料想你也清静不下来。”
伙计倒完了茶,笑着说道:“看两位官人定是饱经风霜战乱之人,您说的那些事我确实没经历过,不过万事皆浮云,不管什么样的痛苦经历,慢慢的都会过去。”
闫宝龙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楼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希望如此。”他心中却想,可惜这太平的盛世不是汉人的。
就在这时,街上的人忽然向两边跑开,四五十个大汉手提着棍棒从楼下经过,闫宝龙咦了一声,叫陆崖和邹天际一起观看,只见那些大汉中间,有几个人抬着张桌子,桌子四角朝天,周围用红布包着,桌子里面有一名女子,手脚被捆,嘴里还塞着东西,在街上的人看不到桌子里面,可几个人在楼上却看得一清二楚。
邹天际问道:“小二,你看那楼下是怎么回事?”
伙计看了一眼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看样子是桑哥大人的手下。”
几个人互看了一眼,闫宝龙道:“桑哥大人不是在江南吗?”
伙计道:“几位看看热闹就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英雄豪杰,这事可别多问。”
陆崖一听伙计话里有话,便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伙计支支吾吾不肯说,这时不知怎么那女子把嘴里的东西咬破,大声呼救,楼下人群不但没人去管,反而明哲保身躲得远远的。
陆崖拍案而起,把好端端一盘瓜子震得到处都是,那伙计吓得面容失色,赶紧道:“官人息怒,朝廷耳目众多,要知道你在这发脾气……我们可惹不起他啊。”
闫宝龙怒道:“光天化日的强抢民女?莫非京城也这样无法无天?你倒落得个清静悠闲,却眼睁睁看着他人受苦,连句话也不敢说一句,是何道理?似你这样清闲对世间的不平事不闻不问,那宁愿不要这样的日子。”
陆崖也道:“不错。你既然知道内幕应该去报官或者……”
话还未说完,伙计叹了口气道:“这事我想管可也没那个本事啊,何况世间闲事那么多,谁管得过来?”
邹天际瞪着眼睛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桑哥为何强抢那女子?”
伙计见这几个人凶悍,也不敢得罪,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生人,只好说道:“几位有所不知,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我也是听说的,李恒大人从江南带回来一个大剑客,武功非常了得,他要夺这次比武大会的蒙古第一勇士,李大人把他奉若神明一样。可这大剑客有一点不好,就是非常好色,时常带着桑哥和李恒的家丁在这附近闲逛,若是碰到貌美的女子定要掳了回去供他淫乐,多则三五日,少则一两天,玩弄够了,就往街上一丢,不闻不问,这东城的姑娘平日里都不敢出门……”
陆崖问道:“难道就没人管吗?”
伙计道:“他是桑哥请来的人,谁敢管?这事李恒大人也是知道的,况且一般的姑娘家受了这样的窝囊气怕名节有损,大多不愿声张。”
闫宝龙道:“那忽必烈就不知道这事?”
伙计道:“这个我哪里知道,不过听说大汗最近得到了一件宝物,叫什么五雷神机,有时候单独与一个外国人在一起,要不就成天喝得烂醉,很少过问外面的事了。”
陆崖一听“五雷神机”四个字,心中顿时打起鼓来,难道马可波罗已经把它进献给忽必烈了?那可糟糕得很,现在只希望他信守诺言,不把威力最强的那件交给忽必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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