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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被绑在身后的手还在一块尖石棱角上来回磨着。那个“不”字一入耳,他的手便是一滑,绷到极限的藤茎“啪”地应声断裂,手掌因为惯性作用,直接撑在那个尖角上,划拉出了一条长口。
凯文“嘶——”地轻吸了一口气。
那个军官本来就有些紧张,听到他这么一声,干脆也顾不上搞唇语了,一脸警惕道:“怎么了?”
凯文干笑一声,依旧保持着背手在后的姿势:“没事,手抖。”
窗外又是一声鹰唳,好像有巨物掀起了一阵劲烈的风,呼啸声一扫而过,外面嘈杂跑动声在风中乱成了一团。
“拿下!拿下他们!”凯文听见那些树精用奇诡的语言疯狂地嘶吼,“剩余的人去围住那些俘虏!别让他们进去——”
手掌上的伤口在眨眼间便迅速愈合,凯文手腕飞速拉拽两下,便扯掉了缠绕的藤茎。手腕被勒得扭了筋,又僵又硬不好活动。
就听“咔、咔”两声骨骼活动声接连响起。
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卧槽你干什么呢!”
“松松筋骨。”凯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自己别别扭扭的那只手腕骨卸了又重合上,而后一骨碌翻身坐起,一脸云淡风轻道:“别急,等会儿就给你解绑。”
军官:“……”
班盯着凯文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扭着手腕也想有样学样,被离他最近的军官低声喝止住了:“小心卸不好把手废了!”学什么不好学变态。
“少儿不宜,请勿模仿。”凯文没好气地丢给班一句。
他根本不管藤茎上满是毛刺,直接一把握住,将绑腿的那部分活活扯断了,三下五除二摘了个干净。
那些树精也不全是痴傻的,把他们关在厨房的时候还知道要把他们身上的武器全摘了收走,一点儿趁手的东西都没给他们留。
凯文再不管门外有没有看守了,他站起身四下一扫,在那一堆贴墙的石像旁边找到一排盛水的瓦罐。他二话不说拎起两只瓦罐,抬手便泼了昏睡的那些军官一脸。
“呼——谁?!”尼克他们被凉水惊得一个激灵,纷纷呸着嘴里的水醒了过来。
“我。”凯文随手丢开瓦罐,大马金刀地走过去,有一个扯一个,单靠一双看起来苍白清瘦的手,将所有人身上的藤茎全都活撕了下来。
尼克他们还有些懵逼,一脸呆滞地问道:“这哪儿?那些树皮怪物呢?把我们抓起来都没个看守?”
凯文竖起一根食指压住嘴唇,“嘘”了一声,指了指门外道:“自己听谁来了。”
巨鹰丹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已然到了近处,从头顶上空传来:“这帮树杈子一脸猥琐尽往这处涌是怎么回事?!这草棚里有什么东西吧?哎呦——他妈的居然敢用箭射老子!扇不死你们!”
他话音刚落,便又是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外面的树精们被掀得四处滚走,根本没法直立站稳。刀剑相磕的金属脆响在风声中变得模糊不清,似乎丝毫没起什么作用,气势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振翅声接二连三响起,有什么巨物刚好落到了厨房顶上,打得整个洞穴都抖了抖。
众人刚从捆绑中解脱,手脚还没活动开,闻声下意识扬起了脸,刚好碰到从顶上扑簌下落的泥石,吃了一嘴的灰。
“看准点,别把这地方扇塌了。”那个之前说“不”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有些冷的语气,却比先前清晰得多。
屋里的众人顿时一愣。
尼克目瞪口呆地顶着一脸泥灰,道:“陛下?刚才那是陛下的声音?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凯文拍了拍衣服,转头冲面面相觑的众人道:“能劳驾皇帝亲自出洞来救,咱们也挺厉害的。”
众人默默挡住了脸:“……”这并不值得自豪好吗?!
“还捂什么呢?起来走了。”凯文没好气地说完,大步流星朝门外走。
有巨兽人在,战斗力果然直接晋了一个档次。光听外面的阵仗和动静就知道,这次小皇帝带过来的是真·救星。
那些树精被这些庞然大物搅得四处奔逃。它们天生比普通人矮小一些,优势在于皮糙肉厚耐打击,单论战斗力其实并不怎么样,对付凯文带的一行人尚且需要靠突袭和出其不意,更遑论对上丹他们了。
凯文一脚踹开挡在门口装样子的两块大石。
乱成这样,那两个守门的树精依然顽强地坚守岗位,尽管其中一个已经死死抱住了柱子,一手挥舞着一把跟它们风格完全不同的铁剑,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被首领调来支援的救兵总是半路被丹他们截胡,怎么也靠近不了这里,于是守门的两个只能诚惶诚恐地盯着不断扩大的混战,一时间居然没有注意俘虏们已经在里面翻了天,直到凯文破门而出,它们才回过神来。
两只树精只愣了一下,便纵身扑了过来。
可惜,面对凯文的时候,哪怕愣一下也很要命。
“精神可嘉。”凯文言简意赅地点评了一下这两位树杈子爱岗敬业的品格。
他一个侧身,让开了胖一些的那个,同时抬手一劈瘦树精枯柴似的手腕。
当啷——
瘦树精手指一软,铁剑应声落地。当它想要低头去捡的时候,就见一只修长瘦削的手从眼前一晃而过。接着,它便听到了“咔嚓”一声骨骼脆响。
这响声一部分是从耳边传来的,一部分是顺着皮肉筋骨延伸到脑子里的。
它傻了一秒,终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慢一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拧断了脖子。它保持着快速凝固的表情栽落在地,在死亡前,听到了另一下清晰干脆的“咔嚓”声。
凯文行云流水地拧断了两只树精的脖子。他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弯腰捡起地上的铁剑。
这片地底下的聚居场所到处都挂着发光的虫囊,足以照亮整片活动区域。凯文粗略扫了一眼,到处都是扑地挺尸的树精,刀剑零零散散掉了一地,类似厨房的洞穴好几处都被掀了顶,还有些被不知从哪儿滚落的石块压塌了,只剩为数不多的几处还坚·挺着,但里面估计也不剩人了。
眼看着混战已经到了尾声,凯文索性也不动手了,抱了剑倚在厨房洞穴前的柱子上。
头顶盘旋的几个猛禽一声长唳,抖了好几根被刀剑流矢蹭落的硬羽,最后清了一遍战场,便缓了速度打算落地。
凯文撩起眼皮,就见打头那只巨鹰压低了身体俯冲下来,硕大的翅膀在地面笼罩了一层庞然的阴影,一张黑乎乎的大脸盘子嵌在鹰首的位置,要不是那双大白眼珠子,简直要跟黑暗融为一体了。
“哎呦!那不是小白脸指挥官嘛!”丹嚷嚷着叫道。
在巨鹰宽大的背上,还屈膝坐着一个人。那人的视线早早地就落到了凯文所站的地方,目光半垂,下巴却微抬,神态姿势一如既往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虫囊微黄的光亮勾出他一侧的轮廓,眉眼深邃,脸颊窄瘦,显得英俊又锋利。
凯文嘴角微翘,眼珠清亮,含着一抹颇具调侃意味的笑意冲那人道:“气势不错,时机刚好。我要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被这么救一回,转头就该哭着闹着要嫁你了陛下。”
巨鹰离地还有两米多高的时候,奥斯维德就直接从它背上翻身下来了。他一拉肩上的斗篷,把手里拎着的铜丝面具丢给跟上来的乌金铁骑副手。
他没什么表情地上下扫了凯文一眼,冷冷开口道:“谁说我是来救你的?”
任谁卸掉一身负担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凯文依旧噙着笑,难得没堵回去,而是从善如流地道:“好,不是来救我们的,那请问您是来干嘛的,尊敬的陛下?”
奥斯维德眯眼看了他片刻,伸手从腰间挂着的一只牛皮囊袋里捏出两个纸团。他低头不紧不慢地将那两张纸团展开,两指夹着冲凯文抖了抖:“我来看看你是不是闲得慌。”
那两张纸展开只有巴掌大,大概被蹂·躏了不止一回,显得格外皱皱巴巴。
但是凯文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是他给皇帝陛下传的信。他一脸无辜道:“我怎么闲得慌了。”
奥斯维德冷笑一声:“让你写明路线不好好写,净画些乌七八糟的,没点想象力都看不懂你画的是什么东西!神官院那边来问了两回,我都没好意思拿给他们看。”
凯文恬不知耻地一挑下巴:“别找打啊,我画得简洁形象,看不明白的是智障。”
奥斯维德:“……”
凯文想到之前奥斯维德的回信,当时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听奥斯维德提到“想象力”,突然福至心灵地领会了所谓的“污秽东西,不堪入目”是怎么个意思。
他琢磨了一下,忍不住又补了一句:“至于想象力……陛下您的想象力是不是超出常人了一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血气方刚嘛,也可以理解。”
这混账光说就算了,还有意无意地朝奥斯维德腰部以下瞥了一眼,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奥斯维德:“……”
终于把气势汹汹的皇帝陛下堵得说不出话来,凯文心满意足地住了口,转身进了屋内,打算把一干狼狈得没脸见人的军官都拉出来,免得他们憋死在里面。
一干巨兽族的人落地之后都变回了人形。
这帮人从来没有“自己长得格外显眼”的自觉,打头的丹蹭了两步挪到奥斯维德身后,企图勾着脖子偷偷看一眼凯文画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可惜,还没看清,奥斯维德就已经把那两张破纸重新塞回到了牛皮囊袋里。
“哎呀别收呀,让我看一眼。”丹说道。
奥斯维德斩钉截铁道:“不给!”
丹:“……”这种莫名的蛋疼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