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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在恒昱祺的示意下,拿了几张面饼走了过去,笑嘻嘻的打招呼,“几位大哥,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妖火,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啊。”说着,就把面饼递了过去。
那几个乞丐也是饿了快一天了,原本乞讨的食物压根不够吃,本来想今天继续去找点儿吃的,谁知道居然阴天下雨了。如今有人送来面饼,简直让他们开心死了。
“哎,这位小公子,你想听什么就直接问。不说别的,就是听这些小道消息问我们就是最合适的了。”其中一个乞丐接过面饼,稍微在火上烤了几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着。
“就是那个什么朱家庄,是怎么回事啊?”唐九天生娃娃脸,最容易让人没有提防了。
“嗨,说来也邪门。那朱家庄原本是个武馆,后来开大了便在山腰上自己盖了个大庄子,每年都能收不少徒弟,据说还曾经培养出来过武状元呢。”另外一名乞丐不慌不忙的烤着饼,嗅着空气里的焦香气息,显得十分开心,“年前的时候,那朱家庄还接了个什么护卫的差事,说是个大官儿请的,下山了一百多号人,谁知道就再也没回来。然后还没出正月呢,就被杀了全家啊。一整个庄子,连烧火的老妈子都没放过,都给杀了。”
“说是得罪了那个大官儿。”其他乞丐补充着。
“谁知道呢,这可是件大事儿,就连知府他们也过来查看了,但是没过几天,那庄子就突然烧起来了,烧的渣都不剩,原本放在里面的尸体都被烧的焦黑,什么都查不出来啦。后来知府就让人把那些尸体都葬了。”
“可不是吗,哎哟,现在我们都不敢靠近那个庄子,听说一到晚上就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啊,太可怕了,挺大个庄子啊,就这么没了,那大房子也都烧塌了,那得多少钱啊。本来我还想进去拣点啥值钱的出来卖钱换吃的。但是远远地看着都觉得瘆得慌,压根没敢进去。”
那几个乞丐七嘴八舌的说着,但是越到后面就越扯了,说什么朱家庄之所以突然鼎盛起来,一定是因为得到了什么宝物,所以才被灭门。又说是他们背地里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被老天爷给灭了的。
至于究竟是谁杀了那一庄子人,却说不明白。
“那请他们下山的,是哪个大官儿?”唐九又问。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总是有人请他们下山做护卫的。说是大官儿,但是也备不住是什么大商人呢。”乞丐们表示这个不太清楚。
问的差不多了,唐九回到恒昱祺身边,静静的等待主子下一步指示。
“年前后发生的事?”重涛低声说道:“这时间倒是差不多能对上,不过我还是打算过去看看。”
“澜澜倒是不怕那些神鬼。”恒昱祺从唐八手中接过煮热的茶水递给重涛,笑着说。
重涛喝了两口茶,身体暖了一些,笑道:“若是怕那些,当初在平阳县我就不会插手那山中妖怪之事了。”
“哈哈哈哈。”恒昱祺笑道:“是,澜澜胆大心细。”
外面的风雨仍旧在肆虐,雷声轰轰。破庙里主仆四人吃了些烤热的饼子和肉干,便开始闭目养神,等待风雨过去。
重涛既然说了去看看,恒昱祺也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的事都太过巧合。年前贡品进京,怎么就会遇到流寇残兵?一个流寇残兵这种破烂的乌合之众,怎么就能把那些押送贡品的官兵打的落花流水?
若说是一个武馆的人出来伪装那流寇残兵,逻辑上到是能说得过去。
重涛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脑袋歪在恒昱祺肩膀上开始打瞌睡。他实在是太累了,这幅身体完全扛不住现在赶路的节奏,只要是能躺着,绝对分分钟睡着。
这时,外面又传来马叫声,紧接着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三匹马冲到破庙门口,进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三个人已然被淋的浑身湿透,脸色冻的青白。他们把马拴在屋檐的另一边儿,嫌弃的看着这并不大的破庙。
恒昱祺这边看上去并不好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公子带着自己的护院打手的模样。首先进来的那个高大男人阴鸷的目光在他们主仆几人的身上扫过,便看向占据了另一个好位置的乞丐那边。
几个乞丐早就睡着了,谁知道突然被一脚踹醒,刚想要骂骂咧咧,睁眼一瞅,便闭上了嘴巴。
“让开!”那男人低声喝道。
几个乞丐得知这风水宝地保不住了,只能讪讪的爬起来,让出了这块地方。
破庙就这么大,原本他们跟恒昱祺那波人一人一边也互不干扰,如今来了第三波人,就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乞丐凑在一起,哪怕靠近了都会被人嫌弃。
“几位兄弟不妨在那边休息。”恒昱祺冲唐九使了个眼色,唐九立马就反映了过来。
他指的地方离这边比较近,也背风,只不过比较阴暗潮湿罢了。
“谢谢,谢谢……”那几个乞丐以为自己会被赶出破庙呢,谁知居然还能有容身之地,压根不会嫌弃那地方不如自己原来的好,纷纷跟唐九道谢。
唐九又捡了几根柴火丢过去,好歹能把那地方弄的舒适一些。
那阴鸷男人冷冷的扫了这边一眼,便收回目光,把乞丐睡的地方收拾了一下,撒了驱虫药粉,又捡了几块木头重新把火烧旺,才让门口那一男一女过来。
“薛少爷,今天只能在这里辛苦一下了。”那男人道。
姓薛的年轻少爷摆摆手,不耐烦道:“我是没事,就怕云姑娘不适。”说完便殷勤的看向那个漂亮姑娘,笑道:“云姑娘,今天怕是只能委屈一下了,赶紧来烤烤火。”
云姑娘站在那里,浑身湿透的滴着水,厚实的布料裹在身上,也能看出曼妙的身材。
她皱起眉头嫌弃的看了会儿,再看看就算避雨也比他们舒适一百倍的恒昱祺那边,小声道:“不如我们去跟他们凑合一下?”
薛少爷看向那边,皱眉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或者你去借个垫子什么的过来也好啊,这……这地方又脏又臭,怎么呆嘛。”云姑娘显然有些拎不清,漂亮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薛公子沉吟了片刻,终究不敌心爱姑娘的要求,厚着脸皮走到恒昱祺这边,躬身道:“在下薛谦,因为赶路偶遇大雨落到此处,也与各位有个缘分……不知,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卖给在下一个垫子蒲团?在下那边有个姑娘,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看这薛公子态度不错,唐八便让出了自己的蒲团,道:“棉垫没有,只能余出这个蒲团。”
“这已经很好了。”薛公子笑眯眯的接过蒲团,从怀中又掏出几两碎银递过去,“知道兄台未必能看的上这些许银子,但是在下总不能白拿兄台的东西。”
唐八也没有拒绝,拿过银子席地而坐。
薛公子得了蒲团,喜滋滋的跑过来道:“云姑娘,那边只得了蒲团,凑合凑合吧。”
那云姑娘并不满意,还想再去要写东西,但是被高大男人瞪了一眼,只得撇撇嘴忍了,“不过就是个垫子,那边几个大男人裹这么严实,让我一个小女子这样冻着。”
薛公子有些尴尬,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再去逞英雄,只能陪笑道:“都是出来赶路的,我看那边有一位公子身体似乎不适,怕是空不出来棉垫给我们用了。”
云姑娘不满的哼了声,又娇声道:“快把这火堆围起来,本姑娘要烤衣服了。”
薛公子连忙应了声,跟那个高大男人一起拉了跟绳子出来,单独给云姑娘围了个小小的空间,里面也支了个架子,方便她烤衣服,然后自己跟那高大男人坐在火堆外面,又点起一堆火,烤着有些沾湿了的干粮,细声细气的说话。
“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哎。”薛公子愁眉苦脸的,原本一张还算是俊秀的脸变得愁苦起来。
高大的男人看看外面的天色,脸色难看的摇摇头道:“怕是要两三天了。”
“哎……两三天,这干粮也不够吃啊……阿尧,这可怎么办?云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苦。都怪我,若不是我说要赶路,总不会落到这个份上。”薛公子不停的叹气,觉得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
阿尧道:“公子不要自责,这件事本就是他们托付给公子的,公子愿意护送云姑娘则是公子善良。”
话音刚落,那云姑娘倒是不乐意了,尖声道:“薛尧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死命要你家公子护送吗?当姑奶奶我一个人去不了安城?”
薛尧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薛公子可能对这云姑娘比较上心,见状连忙安慰道:“云姑娘不要生气,这件事本就是在下愿意的,只是未曾妥善准备,害的云姑娘吃苦了。”
那云姑娘得了个台阶,估计也是怕真的自己说的狠了就被扔下来,只是冷哼了几声就不再说话了。
薛公子烤好了干粮,用油纸包了隔着用衣服做的帘子递了过去,“云姑娘,吃点儿东西吧。”
当那云姑娘说道安城的时候,被吵的清醒过来的重涛跟恒昱祺互看了一眼。
淮南本就是每年贡茶产出的大户,安城则是他们这一趟的目标。因为今年负责押送贡品之人就是安城知府。
不知道这一行人与他们所查之事,有没有关联。
等那云姑娘烤干了衣服,也已经到大半夜了。
重涛早就熬不住睏,缩成一团睡着了,谁知道突然被一声尖叫吵醒。
“有蛇!!”那云姑娘原本缩在蒲团上靠着墙睡,谁知现在冬蛇都被雨浇了出来,从破败的墙上蜿蜒而下,正好落在这云姑娘的发髻之上。
那小蛇不过尺把长,很快就被薛尧一把捏死,丢进火堆,烧的皮开肉绽。
那云姑娘嘤嘤嘤的哭起来,“我要回家,呜呜,这是什么破地方啊!我要回家!”
重涛被吵的头晕脑胀,眼前发黑,恨不得过去两脚把人踹飞。他痛苦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恒昱祺笑道:“别这么说,好女子天下尽多,只不过今日遇到的是个……奇葩罢了。”说完,两个人都低声笑起来。
这笑声传到那云姑娘耳朵里,便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没完没了了。
“你们笑什么!一群登徒子!”那云姑娘带着哭腔跳脚,一把抽出放在脚边的剑,指向恒昱祺他们。
恒昱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低声在重涛耳边说道:“看,撒泼了。”
重涛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云姑娘气的半死,不顾薛公子阻拦,抓着剑就冲了过来,剑尖直指重涛心口。
恒昱祺沉下脸,剑还未到,就被唐八弹指敲开,晃了云姑娘一个趔趄,一把宝剑咣琅琅落地,滑出去好远。
云姑娘差点摔到,脸色忽青忽白,大声叫道:“薛映湖,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姑母要护送我一路的?难道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登徒子欺辱吗?”
薛公子唉声叹气,忙不迭过来把云姑娘的剑捡回来,细声安慰道:“云姑娘,哎,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人计较。说完,还愁苦的对着恒昱祺赔了笑,一脸拜托的模样。
“那你就认他们嘲笑与我?”云姑娘柳眉倒竖,一双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薛映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抢了护送我的这个差事,不过就是想与我父亲讨个近乎罢了!若不是我家中有事不能来人,你以为能轮到你护送我吗?”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意思,一个身上略有武艺的大家女子,想要从姑母那边回家,可是家中却因为有事不能来接,反而要拜托旁人护送。
由着便可以看出来,这女子在家里并不受宠,否则谁家会让两个男人护送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