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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向宏和西门吹雪站得太远,远到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脸,所以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这不妨碍他们看出这两人的关系,这是一对出来私会的鸳鸯。或许还是那种不能被人发现的野鸳鸯。
那两人似乎正在争吵着什么,那个女子动作有些急躁,跺了跺脚,转身从小路离开了。那男子则留在原地看着女子的背影,似乎也悲伤。他沉默了片刻,这才回过神转身想要离开,结果一扭身就看见了走过来的齐向宏和西门吹雪,顿时僵在了原地。
而走近的齐向宏和西门吹雪也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相,那男的年纪很轻,和那白玉魔一样也是一身细皮白肉,长得倒很英俊,只不过脸色太过苍白,而且气质不佳,生生的为这好相貌拉低了分。
这人看到齐向宏和西门吹雪后脸色有些不善,皱起眉头,开口道:“此乃薛家庄的地盘,你二人到此有何贵干?”
“来找薛衣人。”西门吹雪淡淡道。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这男子的脸上的愤怒和高傲才消了一点,有些窘迫和尴尬,以及一丝丝的心虚。他打量着齐向宏和西门吹雪,话语中带着一丝恭敬:“两位可是家父的好友?”
家父?齐向宏好奇的打量着他,这位难道就是薛衣人的儿子?
齐向宏的眼睛一直瞧着他,让男子有些如芒在背,想着难不成之前的事情被这人知道了不成?不知这人有没有认出她的身份……
“不认识。”西门吹雪突然开口吓了这男子一跳。男子回过神将西门吹雪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而后脸色又有些不好看来:“既然二位不认识我的父亲,更不是好友,突然上薛家庄来做什么?”
“天下第一剑客,愿与一战。”西门吹雪道。
男子的表情是彻底冷了下来,抬起的手也放下了,很不客气道:“家父年事已高,多年不问江湖事,对那些个江湖虚名更是从不放在心上。这些年来找父亲寻找的人很多,想要一战成名的人更是不少,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在江湖中可有……”
这男子的一通话还未说完,西门吹雪就已经不想听下去了,越过男子就往山上走。他是来找人决战的,不是来听这人废话的。
男子见西门吹雪竟然无视了自己,脸上更是气的通红,抬手就劈了过去。他身为薛衣人的儿子自然是用剑的,可他这次是出来和情人幽会,所以对剑客来说很重要的剑他并没有戴在身上,就只能徒手与人对抗。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西门吹雪的衣角,就感觉到脚脖子一痛,然后眼前的世界天翻地覆。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摔倒在地,前面站着的就是拿着鞭子的齐向宏。
男子气的都要噎住了,怒道:“你们竟然敢闯薛家庄!”
“我们本就是来砸场子……找人决斗的,而不是来做朋友的,闯有什么不对?”齐向宏笑道。
男子说不出话来,就这么看着齐向宏和西门吹雪上山去了。他咬了咬牙,不顾脚脖子上生疼,起身就追了出去。
先不说薛家庄的位置处在深山中难以找寻,光是这薛家庄的层层守卫在江湖中都很难有人能够闯入,石观音派来的人说要找薛衣人就先去找一点红,也并非毫无道理。
可这坚强的壁垒在西门吹雪和齐向宏面前时丝毫用处没有,对于boss来说,杂兵再多也毫无意义。因此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就已经闯入了薛家庄内,将所有拦住他们的人都打倒在地。
进了薛家庄大门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庭院里,庭院中有一个假山,假山边是奇形怪状的石头,而在其中一块石头上,一个穿着花衣裳的男人正坐在那里,偷偷摸摸的四处瞧。
他扭头看见了齐向宏和西门吹雪,惊呼了一声,指着他们就大喊道:“薛衣人干坏事,终于被人找上门了!薛衣人是大剑客,举世无双的大剑客,可大剑客今天要玩完了,玩完了,完了!”喊完就笑嘻嘻的原地拍起手来,高兴的手舞足蹈。
饶是冷静的西门吹雪,看到男人这模样也禁不住眉头一皱,哪里来的疯傻子?
齐向宏瞧了那人一眼,问道:“你是谁?”
“我是薛笑人,他们都喊我宝宝,我是薛宝宝!”薛宝宝笑嘻嘻说道。
“薛衣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薛衣人在哪里,我只知道这里是薛衣人的家!薛笑人自己的地方住的不舒服,这里舒服,这里以后也要变成薛笑人的家!”薛宝宝说道,“宝宝没见到大剑客,可这是还是大剑客的窝,砸了窝,兔子就出来了!”
薛宝宝的话说的乱七八糟,齐向宏和西门吹雪却仍旧是听懂了。
只是齐向宏和西门吹雪还没动,薛宝宝却先动了起来,他抬手就劈开了假山,向着齐向宏和西门吹雪扔了过来,嘴巴里还喊道:“抓兔子,就要砸窝,一起来砸窝。”
那山虽然是假山,可石头却不是掺假的,能用手直接劈下这么块大石头,薛宝宝的剑法如何先不说,单单这内力在江湖上就少有了。
那块巨大的石头奔着齐向宏飞来了,齐向宏抬手很随意的拍了一下,那石头就碎成了渣子。
薛宝宝后退了三步,指着齐向宏喊道:“不好,好大一只狐狸!这下子兔子跑不掉了,我也跑不掉了!”然后抱着假山就鬼哭狼嚎,好像恶鬼来了一样。
“住口!”一个怒吼声响起,声音中带着威严,一听就知道是惯于发号施令之人。几人抬头去看,就见一个老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老人面容清瘦,布鞋白袜,穿着件蓝布长衫,一双眼睛怒目而视,竟然吓得有些疯傻的薛宝宝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老人就是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
薛衣人瞪了薛宝宝一眼,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沉默片刻后,又转变成深深的无奈,轻叹了一口气。薛宝宝见薛衣人没有再瞪自己,就扭头跑了。
“那是我弟弟,七前年……就变成这样了,失礼之处请二位包涵。”薛衣人叹气,这才扭头看向齐向宏和西门吹雪,这一看后眼睛就盯着西门吹雪手中的剑不动了。
“不知阁下这剑……是哪位大师锻造?”薛衣人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喜,连忙问道。对于剑客来说,一把好剑,比这世界上任何的财富都要有吸引力。薛衣人一生练剑,见到的剑数不胜数,他手中的剑也是换了好几把,最终才固定用手中那一柄。
“内人锻造。”西门吹雪道。
站在西门吹雪身边的内人齐向宏但笑不语。
“原来如此。”薛衣人眼中的神采降低了一分,有些失望。即使再心喜,他也没办法开口要西门吹雪的内人为他锻剑,毕竟男女有别。
“尊夫人也是一能人。”薛衣人开口道,“此剑可否一观?”
“你若与我一战,便可。”西门吹雪道。
“你是来与我对决?”
“没错。”西门吹雪道。
薛衣人笑了,很畅快的那种笑,而后问道:“好!很好!没想到我退出江湖多年,现如今竟然还有人想要挑战我,年轻人,你的名字?”
“西门吹雪。”
“西门,你欲何时与我对决?”
“何日何时都可。”西门吹雪回答。
“那三日后如何?”
“可以。”
“那地址呢?”
“随意。我对这里不熟悉,只要是开阔的地方,哪里都好。”
“开阔的地方……”薛衣人低头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离这里不远,东边临湖,西边有竹林,中间是很宽的一片空地。你觉得如何?”
“可以。”西门吹雪道。
“既如此,不知阁下住所离这里远不远,薛家庄不大,客房却有的是。”薛衣人道,“难得来一趟,不如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西门吹雪看向齐向宏,齐向宏点头:“刚好,我们来这里时并没有住的地方。”而且薛家庄远离城镇,就算薛衣人说了决战的地址他们也未必能找到路过去,在这里住下是最方便的。
“甚好。”薛衣人点头,看向齐向宏道,“不知这位是……”
“齐向宏。”齐向宏歪头笑,指着西门吹雪道,“他的内人。”
“原来如此,是内人啊……哎?”世上剑法最强的剑客,此时脑子有点蒙。
所谓的内人,是他理解的那个内人吗?
薛斌今年年初刚刚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施家施孝廉的女儿。但是薛斌并不喜欢她,薛斌早在很久以前就遇到了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人,那人长相甜美,性格温柔,一切都好。虽说薛家和施家一直都是联姻的关系,可只要薛斌在定亲之前和自己的父亲说有心上人,且对方身家清白,还是有机会与那姑娘结亲的。那姑娘也是身家清白,好人家的女儿,可坏就坏在那好人家是掷杯山庄左二爷的女儿左明珠。这就一点戏都没有了。
左二爷是掷杯山庄的庄主,以好客出名,人生三件得意事情之一就是有薛衣人这个仇敌,因为他和薛衣人这个第一剑客不共戴天,可他却至今都活得好好的,即使是薛衣人也奈何不得他。掷杯山庄和薛家庄是世仇,很久以前就结怨,时间久远到最初不和的原因都忘了的程度。可这么多年来掷杯山庄和薛家大大小小的仗没少打,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无论当初究竟为何结下怨恨,如今都不是一句话一杯酒就可以了的。
左二爷和薛衣人都是固执己见的人,根本就不会因为两个年轻人的互相爱慕和解,更别提结为亲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此薛斌别说与左明珠在一起,连见个面都是偷偷的,生怕被人瞧见。
可还是被瞧见了,被两个陌生的男人瞧见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看到左明珠的脸,认出她来。可薛斌不敢赌,哪怕有一丝的可能,都要从根部掐死。所以在这两人提出要见薛衣人的时候,薛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阻止,无论用什么理由,都不能让这两人进去。
结果,一切都阻挡不住绝对的实力。
这两人不仅进去了,还是大大方方的闯进去的。不仅闯进去了,还见到了薛衣人,他的父亲。不仅见到了,还相谈甚欢。不仅相谈甚欢,还住下了!
住!下!了!
简直要命!
只是……看他们和父亲聊了很久,好像都没有提起他的事来,难道是没认出来,还是没上心?
最好永远都不要提,他爹眼里是揉不下沙子的,别说和左明珠幽会,他和任何一个女人乱搞都不行,二者区别也不过是死的惨和死的很惨的差别了。
而就在薛斌见那两人即将被送到客房,就要松口气的时候,那个红衣的突然又站住了,转身对薛衣人笑道:“说起来,我们来的时候遇见过令郎,请帮我转告一句,希望下次不要夫妻两个在外面*,被人看见了不好。”
说完就很潇洒的跟着白衣服的人走了……
薛斌只觉得浑身发寒,侧头一看,自家老爹正用很可怕的眼神盯着自己。
薛衣人的儿子,只有他薛斌一个,如今未婚。
齐向宏,劳资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