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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江湖传言,网通一二区曾有过一个精通花间离经的双栖大神,此大神接触剑三不到两个月便拿下网通区竞技场22及33的双料冠军,其创建的恶人帮会从诞生第一天起便被浩气第一大帮围追堵截,却仍是逆流而上成为能与之针锋相对的恶人第一帮会,更夸张的是,传说网通区的金牌代打团队也是出于他手,而如今被称为全明星的直播频道中,也有六七位最初也是他们帮会的主力成员。
当年他的名字在贴吧和论坛都称得上如雷贯耳,其直播代打的视频更是成为万花谷的典范,不论是新手还是老手,离经还是花间,都将他视为当之无愧的花谷大师兄。
只可惜,长江后浪推前浪,渐渐地有新的花神崭露头角,而如今的江湖里,已少有人再提及那个已经足足消失了两年的人。
而在这段时间里,剑网三也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革新,镇派经脉系统被彻底舍弃,新奇穴系统上线,这也意味着当年纷繁复杂却又令人拍案叫绝的切磋对决,彻底成为了历史。小轻功进入公共cd,多数门派特色技能被封入奇穴之中,以至于手法和谋略在切磋及竞技场中的作用明显下降。拼装备拼伤害玩套路的玩家越来越多,所谓的高手也掺杂了不少水分,pvp竞技似乎微妙地变了味道,以至于许多老玩家一批批地离开,而剩下的那些人,改头换面,隐匿在江湖之中,也鲜少再有当年的热血激情,更多的只是习惯了,舍不得离开罢了。
【我靠!bug了吧!我明明八卦了为什么没封住你!】
对面一个全身八级石头闪瞎狗眼的土豪气纯嗷嗷叫嚷。
【不懂了吧,这叫沃土春泥,防封内哒。】
【啥?还有这玩意儿?】
【当然有呀,是我太师父教我哒。不过他也是跟人学的,是看了一个好早以前的直播视频呢。】
【直播?谁的?兰摧?月妈?】
【不是他们啦,是很久以前的一个花哥,叫墨染青衣的。】
【嗷,不认识,啧啧,以前是不是什么人都敢开直播呀?改天我也去开一个得了。】
俩人正聊得起劲,气纯道长忽然接到一个切磋邀请,他转身点了下目标,发现是最新出的新职业明教。
是个喵哥。
气纯打明教?吊打嘛。生太极里躲好了拉开距离,再封个内开个爆发,啪啪啪,二十秒搞定。
道长完全都没走心,随手点了确定。
然后他就悲剧了。
我靠!人呢!这货隐身都没cd吗!
不对啊,我在生太极里怎么被控了?!又是bug啊啊啊!
尼玛根本控不住这货啊!
好了好了终于锁住……我去怎么又隐身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喵哥全程就没站在他面前过,永远绕背在他后面,好不容易对准了就立马隐身,控制也全部躲掉,被封内就跑得老远,更奇葩的是这货竟然在生太极里能控住他,啊啊啊夭寿啦!欺负人呀!
于是气纯道长直到跪下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输的。
一个气纯竟然被一个明教满血吊打,一定是打开游戏的方式不对……qaq
道长十分震惊,切磋结束立刻想密聊他,可那人脱离战斗后就隐身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道长灵机一动,赶忙到战斗记录中往上翻,结果看清记录后更是震惊无比,因为战斗记录只会显示伤害者现身时候打出的伤害,而他俩的切磋记录里有半数都没有显示伤害者的名字,也就是说这喵哥有半数时间都是秒现身秒隐身,期间还打出了一整套逆天的伤害……妈妈咪呀,这是单身一百年的神喵啊!
道长终于在最顶头抓到了他的名字,赶紧密聊他。
【这位喵哥!你怎么在生太极里控住我的?!】
对面没回话,道长又是锲而不舍地问,过了很久对方似乎嫌他烦,终于回复了一句。
密聊【南柯一梦】:以后说大话之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又水又没常识,删号吧。
道长瞬间懵逼,顿时委屈得不得了。
我干嘛惹着您啦?
还想再问,对方却把他拉黑了,道长简直欲哭无泪,弱弱地问旁边的小花花。
【你知道‘南柯一梦’是谁吗?】
【南柯一梦?】花花像是很疑惑,【不知道呀,谁呀?】
【一个明教,好犀利啊……还好叼啊……这么牛逼又炫酷的家伙竟然没人知道,好神奇……】
【估计是哪个大神的小号吧?哎,说到明教,咱们服出了个全明教暗杀组织,你知道吗?】
【听说过,不太了解哎……】
【就是接仇杀单子的,一个人头一千金,不过听说最高价是人民币一万块!承诺把人杀到退服的,偶买噶,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这么酷?!我也想加入啊!】
【你得了吧,被杀还差不多。】
扬州的主城切磋区依旧人声鼎沸,聊天的打架的*的都窝在一块儿,几乎没什么人会注意身边匆匆走过的路人。
更不要说一个隐身的路人了。
穿过人影攒动的主城区,喵哥仍是隐着身,一步步慢慢走着,逐渐远离了身后喧闹的人群。
扬州河岸仍旧安静而美好,几只乌龟在岸边爬来爬去,偶尔有几个闲人过来挖矿采草,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没什么人留恋。喵哥站了一会儿,又走到一块石头旁边坐下,仍是隐着身,目光却看着远处雾蒙蒙的河水,不知想着什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入定了似的。
直到近聊频道冒出一行白字来。
近聊【男神不好追呀】:喵哥喵哥,你在吗?
喵哥看着就站在自己边上的明教小萝莉,没吱声。
近聊【男神不好追呀】:我知道你在这儿啦,你现个身呗,我好无聊呀,咱俩切磋玩儿吧。
喵哥还是没搭理她,不过很快就接到了密聊。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喂喂,粗来玩!
密聊【南柯一梦】:离开一会儿,稍后回来。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看吧,你果然在这儿挂机呢,快粗来玩!否则我刷屏烦死你!
喵哥看起来十分无语,只好站起来解了隐身,喵萝立刻跳过来,开心道:【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近聊【南柯一梦】:你天天都没事做?
近聊【男神不好追呀】:这不就来找你搞事儿嘛!
近聊【南柯一梦】:……
近聊【男神不好追呀】:哈哈,来来,继续切磋,我昨天又研究出来一套新打法,今天一定要打掉你半血!
南柯一梦没多说,干脆地过去插了一面战旗,然后二十秒后继续拍拍手打了个坐。
近聊【男神不好追呀】:嘤嘤,不科学,主城的明教我全都能打赢,怎么就打你这么费劲儿!
南柯一梦没说话,喵萝又蹦蹦跳跳地过来,坐在他对面。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说起来,我老早就想问你了,你干嘛总在这儿挂机呀?
对面仍是不说话,不过喵萝已经习惯了自己自言自语七八句对面只回一句的画风了,于是就继续自说自话。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哎,我昨天说到哪儿啦?哦对,我不是跟你说我为了我家男神跑去他们公司实习嘛,哎,可惜男神鸟都不鸟我,心里只有他的白月光,可他的白月光又不爱他呀,你说他自虐什么呢,我到底哪点没那家伙好嘛!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你说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痴情呢,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放不下,怎么那么傻呢?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喵哥,你说真的会有人爱另一个人一辈子吗?我才不信呢。
密聊【南柯一梦】:有的。
喵萝猛地一惊,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哦,可能吧,但是两情相悦太难了,两个人互相喜欢才最重要啊,否则一个人痴情有什么用呀!
密聊【南柯一梦】:互相喜欢也没用。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哎?
密聊【南柯一梦】:互相喜欢,也不一定能在一起。
喵萝忽然静了一静,问了句:【为什么?因为有别的牵挂?】
那边很久都没说话,直到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对方终于回复了五个字:【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因为舍不得就不能在一起?什么鬼道理?】
对方站起身再次隐身,这回真不理她了,喵萝又骚扰了他一会儿,最后也没趣了,自己蹦跶哒地走了。
扬州河岸渐渐黑了下来,主城区玩闹的人也逐渐散了,世界频道也安静了不少,喵哥终于现了身,在岸边又站了一会儿,准备下线。忽然,身边从天而降一个紫色身影,巧巧地落在他面前,站定了以后绕着他转圈圈。
耳机里也叮地一声响,小房间里跳进来一个橙色马甲,嘿嘿笑道,“青衣,还没睡啊?”
顾逍嗯了一声,看到某人新换的装备十分无语,“五毒成男的外观真是……”
“一言难尽,是吧是吧!所以我说戈阵是个变态啊,竟然还喜欢这种又骚又浪的造型!”离莫原地蹦了两下,忽然说,“话说,月咒和二货打算a了。”
顾逍默了一会儿,低低嗯了一声。
“哎,这两年a了好多人啊,咩咩和鹤归也走了,要不是大师还在玩儿,估计秀爷也a了吧,”离莫不蹦了,坐在了顾逍边上,“你的气纯号再也不上了么?”
“嗯。”
“……”离莫沉默一会儿,心里有点难过。墨染青衣a了的那天,帮里因为仰慕他而来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二三十个,之后顾逍上线得知那人走了,在信使那里站了整整一晚上,之后就把号停在扬州河岸,也跟着a了,直到开90出了明教才回来,却再也没登录过绝剑青衣那个号。帮里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从来不说话的喵哥就是早已绝迹江湖的绝剑青衣,现在帮会已经转到了离莫的名下,副帮主那一栏里只有装备已经淘汰了n个赛季的绝剑青衣和墨染青衣,离莫就把那两个号那么放着,看起来就像是俩人从来没分开过。
离莫没忍心问顾逍他们到底怎么了,顾逍现在除了接代打和暗杀的单子几乎不怎么上线,只要上线了就在这河岸边上挂机,离莫听说当年大师父和顾逍表白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当时闹得轰轰烈烈火爆了整个服务器,谁知道转眼不到一个月就变成了这样的结局呢?可他心里仍是十分茫然,青衣明显就是在想念那个人,大师父曾经也是那么那么喜欢他,所以俩人到底为什么会分开呢?
“青衣,你要是……真那么想他,就把他追回来吧。”
顾逍没说话,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没事我下了”,便很快从屏幕里消失了,离莫站在原地呆了很久,终于是无奈地叹气,也准备下线了。可刚要关掉游戏的时候,密聊频道里忽然传来叮的一声响声。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帮主~
离莫愣了下,回头看到最近刚入帮没多久的那只喵萝,便回复道:【小喵啊,怎么啦?】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你大半夜在这儿站着干嘛哪?
呃……因为顾逍不想曝光他的身份,也提不起什么精神玩游戏了,所以离莫也一直在给他打掩护,便赶忙找了个借口说:【哦呵呵,看风景呀,这河水,这月光,美呀!】
对面点点点了一排,无语道:【我刚看到你和喵哥聊天了好吗?】
……所以隐身什么的,最讨厌了。
离莫无奈,只好说:【啊,作为帮主关怀一下低调的帮众而已啦。】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那你也关怀过头了吧,讲真,我已经n次看到你大半夜过来骚扰喵哥了。
密聊【离莫】:……嘤。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喵哥不爱说话,喵哥犀利得一笔,喵哥只搭理你……所以帮主你跟我说实话,喵哥是绝剑吧?
离莫顿时懵逼,绝剑青衣在两年前的确是个大名人,可现在知道他的已经很少了,所以眼前这家伙……难道也是哪个故人?
密聊【离莫】:你是……谁呀?咱们之前认识?
对面的喵萝边蹦边说:【算认识吧,不过不咋熟。】
呃……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我是不懂啊,他天天在这儿挂机又是何必呢?明明当年放弃的是他。
离莫顿时震惊:【你有啥□□?!】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你还不知道?当年就是绝剑在墨染和前男友中间选了前男友,墨染才走的啊。
纳尼?离莫呆住了,赶忙说:【不对啊,青衣一直都是单身啊。】
密聊【男神不好追呀】:得了吧,鬼才信呢。
密聊【离莫】:真的!我跟他打了那么多单子,从来没人找过他啊,你说哪有人谈恋爱连续好几天不出门的啊!
对面的喵萝忽然不蹦了,像是很疑惑,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可是我真的听说他是因为前男友才和师父分手的啊。】
离莫一愣,下意识问:【师父?什么师父?】
喵萝一呆,赶忙说:【哎不管了,帮主你快点休息我下啦!】
说完一溜烟儿就走了。
离莫呆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等等,那货不会是……那谁吧……
*****
第二天,a公司楼下嚣张地停下一辆红色跑车,而后车里蹦出来一个漂亮的年轻男孩子,头发乱糟糟的,嘴里叼着一片面包,下车后把书包甩到肩上就朝大门狂奔而去。
“让一让让一让,哎哎哎等我下!”
男孩子急速冲进电梯,在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嗖地一下飞进去,引起周围人目瞪口呆的赞叹。
“莫倾你行啊,小飞人啊。”
“莫少这是学了功夫吧,飞檐走壁一把手啊。”
“嘿嘿,”莫倾拨楞一下头发,心虚道,“我老大来没呢?”
“这时间迟总肯定到了啊,说起来你天天踩点儿来上班,小心影响实习成绩哦。”
“知道啦知道啦。”
莫倾出了电梯就踩着猫步往总监办公室走,到了门口看到小周也到了,顿时就欲哭无泪。
“周姐……”
小周抬头看他,翻个大白眼,“我说就你这表现,能追到老大才是见鬼了。”
“我就是起不来啊,从小到大都赖床,现在七点半能起床已经突破极限了好么,”莫倾唉声叹气道,“而且昨天睡太晚了,差点就没起来。”
小周无语,收拾了一叠文件递给他,“这些拿给老大签字,我一会儿出去安排会议,你盯着老大都签完,有问题的做好笔记,联络下面的各部门经理调整修改。”
“好嘞,”莫倾赶紧整理一下衣服头发,把嘴里的面包吞下去,对着玻璃窗拍拍脸,“周姐我这形象成不,是不是帅晕了?”
“不好意思,常年对着老大那张脸,对所有小鲜肉完全免疫了谢谢。”
“啧啧,周姐你审美这么高小心嫁不出去哦。”
“嘿,臭小子找死吧你。”
俩人笑闹两句,各忙各的去了,等小周离开,莫倾把所有文件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后挺直腰板精神抖擞地敲了敲总监办公室的门。
“进来。”
莫倾咳了一声,小心脏忍不住蹦跶了一下。
推门而入,入眼的就是清晨柔和的阳光和那人温润的面庞融合在一起的画面,美得简直让他流口水,莫倾擦擦嘴角,赶紧狗腿地蹭过去。
“师父,签字啦。”
迟墨然对他私下的称呼已然麻木了,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文件夹拿过来一页页翻看。莫倾在边上看着他认真工作的侧脸,简直要抑制不住洪荒之力,暗自星星眼地感叹世上怎么会有气质这么好脑袋又那么聪明的人呢,不愧是我莫倾喜欢了两年的人啊。
迟墨然看了小半个钟头,等把有问题的挑出来后,他低头看了看表,说道,“这几个返回去,让他们先给我发邮件说说修改方案,等我确认了再整改。”
“好嘞。”
“我要去开会了,辛苦你了。”
“师父,”莫倾忽然叫住他,“周末陪我去吃饭呗,我想去江南谣吃好吃的,没人陪我呢。”
迟墨然动作一顿,回头朝他笑笑,“不好意思啊,周末有约了。”
“骗人,你每周末都有约啊?”
“……”迟墨然看了他一会儿,又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真的有事儿。”
莫倾扁扁嘴,没再纠缠,只是心里头不爽,搞得他一整天都不开心。于是回了家打开电脑,本着自己不爽也要让别人不爽的原则,他隐着身在运镖路上劫了好几个镖,顺便跟一个玻璃心小公举对骂了半个钟头,骂爽了,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可心里还是愤懑,更多的是委屈。
一年多了,自己天天缠着那个人,还跑去他的公司实习,能做的都做了,却还是打不动那个男人。为什么呢?自己到底比那个顾逍差在哪里了?自己比他有钱,模样也不比他差,学历更是比他好得多,到底是哪里不行,师父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只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呢?
莫倾很烦闷,看着自己的小萝莉在屏幕里无聊地甩刀,恨不得也拿把刀甩两下泻泻火。正郁闷的时候,系统频道显示:您的好友【南柯一梦】上线了。
莫倾顿了一顿,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也实在是搞不懂这位,明明当年要分手的是他,把师父伤得那么深,现在天天挂在扬州又是给谁看呢?脚踏两条船,他最鄙视这种人了。
冷不丁想到昨天离莫说的话,莫倾忽然又觉得怪怪的。说起来也真的是奇怪,这人的确除了接单就是挂机,天天这么宅着,他那个小男友真的受得了吗?
看了眼那人所在的位置,莫倾再次翻白眼,好吧,又是扬州。
近聊【男神不好追呀】:喵哥喵哥,你在不在~~
对方可能已经被他磨烦了,这次竟然立刻现身,回了他一句:【你又干吗。】
近聊【男神不好追呀】:来切两局!
于是就切了两局,依旧被吊打,莫倾已然麻木了,干脆把切磋当开场白,主要目的还是刺探敌情。
近聊【男神不好追呀】:喵哥,你天天在这儿呆着不烦啊?
近聊【南柯一梦】:不。
近聊【男神不好追呀】:哎,这破地儿有啥好看的,连棵树都没有,难道对你有啥纪念意义?
对方没理他,莫倾想了想,试探地问了一句:【话说你天天挂着游戏,你对象不跟你闹啊?】
对面不说话,莫倾仍是不死心,继续问:【你对象都不管你的吗?哎,我朋友他们玩个游戏,都要被女朋友烦死啦。】
南柯一梦似乎被他问烦了,终于回了一句:【我没对象。】
莫倾猛地一颤,呆了呆:【你……单身?】
近聊【南柯一梦】:嗯。
莫倾有点蒙,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直到对方说了句有事下了线,他都站在原地没回过神来。
而另一边被离莫拉到小黑屋的顾逍换了老板号登上游戏,也没多想刚才的事,上号调了调操作面板,说道:“明天我有事,不接单,给我调整一下时间。”
离莫哦了一声,也没多问,他心里想的更多的是昨天那喵萝的话,纠结一天了,此刻终于忍不住说,“青衣啊,我听说……呃,你有男朋友啦?”
顾逍皱眉,暗想今天真是见鬼了,无语道,“没有。”
“一直没有?哦,我是说在我大师父之后……”
“嗯,一直没有。”
“呃……”离莫顿了一顿,小心问,“我怎么听说……那个,说你和大师父分手是因为有了个……第三者?”
顾逍握着鼠标的手蓦地一颤,没说话。
“咳,到底怎么回事儿呀?”
“……也没什么,”顾逍抿了下唇,声音没什么波动,“分开对彼此都好。”
“好什么啊!”离莫皱眉,忍不住说,“你天天在那儿发呆,难道不是在等他?你明明心里还有他,你这到底是为啥啊!”
“……我没有在等他,我只是……想在那儿待着,心里舒服。”
“你……”离莫听得心疼,不由地问,“你这个傻蛋,不会是什么为了他好才分手什么的吧?你是不是傻呀!大师父那么喜欢你,他根本不在乎你的经历啊!”
“他公司里的人知道了我们的事,他那时候正好要升职了。”
离莫一愣,立刻闭嘴。
“他们全公司都在看他笑话,他当时压力很大,他心脏又不好,还发病住了院,都是因为我。”顾逍喃喃说着,声音有些空茫,“我当时看他躺在病床上,特别恨自己,我特别想保护他,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会给他带来麻烦。离莫,我就是……舍不得看他再为我遭罪了。”
离莫沉默了半晌,恍惚想到自己当年也是这样,为了戈阵狠心分手,自己却难过得几天几夜都无法入睡。
可是……这样真的对吗?那人也许根本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那人也许心里想要的,只是你啊……
“青衣,”离莫犹豫着,小心措辞,“我当初……也觉得为了他好,骗他,伤害他,躲着他,可后来我发现,比起那些我认为的好,他其实……更不想失去我。”
“……”
“也许大师父也一样,比起那些流言蜚语,比起他的工作他的前途,他可能……更在乎的是你……”
顾逍很久没有说话,离莫沉默一会儿,不忍心多说了,毕竟一切都过去了,说多了又有什么用呢?徒增伤感罢了。
“我知道。”
“……什么?”
“这么久了,我也想通了。”顾逍侧过头,看着电脑桌边摆着的那只大屁股白羊,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来,“我当初不那么做,不离开他,也许一切也没那么糟吧。”
“……你后悔了吗?”
“不,我不后悔,他现在过得很好,事业顺风顺水,回到他该去的地方,过他该过的生活,挺好的,”顾逍伸手,轻轻摸了摸白羊怀里的花朵,眸子微微眯起来,目光有些落寞,“我只是后悔,当初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天,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就好了。”
“……”离莫愣愣听着,他从不敢想象有一天会从这个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这个从来寡言少语的男人,胸腔里本是一颗寒冰一样牢不可破的心脏,如今那些寒冰融化了,消失了,剩下的那么一点点的真实竟是这么脆弱又悲伤。他呆了好一会儿,心疼地说,“那……你干嘛不去找他呢?”
顾逍的手指顿了一顿,没有回答。
“还是说……呃,你真的有什么前男友找上门啦?”
“……有过,不过走了。”
“哈?”
顾逍头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墙壁微微出神。
穆羽终于还是走了,其实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其实那个人能坚持一年他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那个孩子做事一直都很谨慎,性子也温吞吞的,能为自己出柜,为自己和父母断绝一整年的关系,已经是这辈子能做出的最勇敢的决定了。只可惜也只是到此为止,能分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顾逍没指望他真的能一直坚持下去,所以在一年前穆羽终于流着泪对他说对不起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讽刺而疲惫,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那一刻他忽然分外地想念迟墨然,他在想当初如果自己不分手的话,现在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也许……会是很开心,很幸福,被那人宠得都变懒了吧。
不过还好,还是分了好,他偶尔会上网搜一搜迟墨然的消息,去他们公司的主页看看他负责的区域的动态,偶尔看到新闻页面里有那人西装笔挺的模样,顾逍就觉得挺满足的,那个人功成名就又健健康康的样子,他隔着屏幕这么远远地看着,就已经很开心了。
只不过偶尔,看着那大片大片的温柔河水,还是会想到那天晚上那人难得兴奋又张扬的笑容,还是会想到那人抱着自己时炙热的温度,还是会忍不住奢望地想,此时此刻,那个人是不是也会偶尔,只是偶尔就好,会有一点点地,也在想念自己呢?
可也不过就是想想罢了,顾逍并不想打扰那人再次回到正轨的生活,其实只要那个人过得好好的,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那个人对自己的爱是明朗又热烈的,而自己能回馈给他的,只有这样隐忍而克制,却始终无法斩断的思念。
天色渐渐黑了,深夜的北京仍旧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每一处华灯之下都是似是而非的喧闹与快乐,而那些隐匿在黑暗角落里的真实,却被有心人深深埋藏着,了无痕迹,也无处探寻。
迟墨然站在窗边眼睁睁看着天亮,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特别地想念那个人。
最开始他仍是忍不住的,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到顾逍楼下,想再看看他,可每次等来的却始终是那两个人并肩而行的背影。那画面像是一再提醒他,自己只是那两人感情史中的一个意外,一个插曲,是个被修正的错误,他用了很长时间终于让自己不再分神关注他,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绕过顾逍的那栋楼,可以偶尔忘记他。
他逼自己不去想他,却悲哀地发现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里跳出的画面仍旧都是关于那个人的记忆。
什么时候会是个头呢?迟墨然茫然地想。
什么时候能彻底忘记他,什么时候能再也不担心他,什么时候能在听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再也不心悸了呢?
逍逍。
迟墨然垂下头,自嘲地勾勾嘴角。
两年了,竟然过去这么久了。可是逍逍,偶尔,只是偶尔就好,你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地,想念过我吗?
也会有一点点地,舍不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