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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一,郭长源早早地就叫醒了女儿。
郭回在洗手间刷牙洗脸。郭长源一边帮女儿收拾书包,一边扬高声音催她,“回回快点儿!送完你我还得赶去医院接你妈妈的班呢。”
郭回呸呸地吐了几口牙膏沫,大声建议道,“爸爸,要不然你先走呗。一会儿我自己去上学就行了,反正也不远。”
“不行。别说废话了,赶紧!”可能是曾经失去过儿子的原因,郭长源和张悦对孩子的安全问题看得很重,平常郭回上下学他们挤出时间来也要去接送,即便是计划好去外地的日子,也会先把郭回从学校送到托管中心安顿好。
时间真的挺早。
郭回到了学校的时候,校工刚刚把大门打开。
郭长源眼看着女儿进了学校,才急忙发动车子往医院的方向赶。
他所在的政治部本来就管着人事,请假容易些,昨天他就已经把周一周二这两天的假请了。但张悦单位今天上午刚好是每月一次的例会时间,基本不允许缺席,就算要请假,起码也得等例会结束才能请。
张悦自己也挺急的。
主要是怕迟到。
他们院每月例会时间院长副院长等都在。这要是去晚了,嘎吱一推门,一群领导回过头盯着你看,天哎,想想都头皮发麻。
病房里俩孩子还在睡,张悦下了楼,急的在医院门口来回打转。
其实她跟值班的医生护士嘱咐一声,自己先赶去单位也没啥。毕竟郭长源也快到了,中间也差不了多长时间。
但张悦不放心。除了他们夫妻俩,现在的她不放心把儿子交托给任何人。
这跟医院值不值得信任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个母亲在经历了多年失去孩子的痛苦后生出的焦灼。
几乎是郭长源的身影出现的那一瞬间,张悦就往外跑去了,一边跑一边嘱咐,“你看好咱们儿子!”
“诶,”郭长源答应着,追着妻子跑了两步,“给你车钥匙,你开车过去!快些!”
“算了吧,早高峰!我问过了,这里往我们那儿有直达地铁。”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
张悦踩着点儿进了会议室,她到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虽然还是被院长瞄了一眼吧,但这已经不错了,最起码没迟到啊。
会议一结束,她就赶紧去向他们民一庭的庭长方元梅请假。
方元梅对张悦的家事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会儿一听张悦丢了的儿子找回来了,就痛快地批了三天假期给她,还说,“回去把孩子安置好。要是三天时间不够,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先安排别人替你,再挤出几天时间也没问题。老天有眼,这些年你总算没白受苦。”
张悦道了谢就急忙往医院赶,回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她先进了409病房,却扑了个空,一个大的两个小的都不在。护士正在给靠窗那个病床换新的床单被套。
“来找你儿子的?”倒是旁边病床上的病人认出了她,笑着跟她说,“我见他们进对面病房了。”
“啊,好好,谢谢啊!”张悦笑着道了谢,转身往对面病房走去。
进去一看,呵!挺齐!三个都在。
“请假了?几天?”郭长源站起来接过妻子手里的包,然后把凳子拖过去让她坐。
“三天。”张悦顺手把包递过去,却没坐到丈夫挪过来的凳子上,而是先走去儿子旁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摸了摸他的头问,“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郭煜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躲过了头上的抚摸。
这躲避的动作弄得张悦心里一酸,又暗暗告诫自己,孩子刚回来,别急,慢慢来,慢慢就好了。
她极力装作自然地收回手,在儿子旁边的床沿上坐下,问盘腿坐在床上的徐娇娇,“娇娇今天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医院人有点多。”徐娇娇嘿嘿笑,“这一会儿还算好,张姨你是没看见,刚刚那闹得简直像菜市场!”
张悦忍不住被她逗乐了,她笑着又问,“昨天那个骨髓穿刺,出结果了没有?”
“出了,确诊了,是再生障碍性贫血,中度。”回答的是郭长源,他向妻子道,“小煜的出院手续办好了,一会儿你先带他回家。我带着娇娇去市局报案。”
“市局?直接去你们局里不是更方便点儿?”张悦疑惑道,又问丈夫要检查报告,“写检查结果的单子呢?让我看看。”
“书面的报告单得三天后才能出来,大夫先把结果跟我说了一声。”郭长源解释,“出事儿的地点是山北,到时候估计得两地警方配合工作,直接去市局好些。况且,娇娇他们刚来那天就是去了市局,勉强算得上一事不烦二主?”
“没报告单,光凭嘴说立得了案吗?”
“没事。报告单后补上去就行。”
“那好,那我就先带小煜回去了?”
郭煜一听就表示了反对,“我不想回去,我想先跟娇娇一起去公安局。”
郭长源和张悦看了看对方,一时都没说话。他们都不想让儿子再跟着四处跑了,他病还没好,该在家里好好养着。但他们又实在无法拒绝儿子提的要求。
徐娇娇一看郭叔夫妻俩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不想让郭煜跟着跑,她轻轻拍了下床,向郭煜嗔道,“哎呀,你跟着去干什么?是我报案又不是你报案。再说了,又没多远,估计不出两个小时我就又回来了。”
“就是啊,”张悦跟着道,“报案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你爸爸这个老警察跟着呢。”
“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郭煜坚持,他道,“我就是想去看看,也能长长见识啊。”
徐娇娇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心想看人报案能长个什么见识啊,再说了公安局你不是前两天才去过吗!
“谁说你没事儿啊?”她在床上跪起来朝前挪了两步,伸手在郭煜头上呼噜了一把,收回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嫌弃地“咦——”了一声,呲哒他说,“头发这么油,都发臭了,你也不算算你几天没洗头了,带上今儿都三天了吧!你不打算回去洗洗头洗洗澡?”又拿两根指头捻起他肩上的t恤抖了抖,“这衣裳也三天了吧?大热天的你还不打算换了洗洗?”
郭煜臊地脸都红了,他的确是没想到这一点。
说实话,上辈子在黑煤窑待久了,其实他本身的自我清洁意识真心不怎么样。要不是跟徐娇娇在一起,他当初那一套破衣服都能从山南一直穿到北京,穿到他找到爸妈有新衣服换为止。就更别提洗澡洗头发什么的了。
“好吧,我回去。”他红着脸妥协,“我弄好了就来陪你。”
“哎,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用不着陪。你搁家里好好养着吧。”
“我不想搁家养,我就想在这儿养。”郭煜道,没等徐娇娇再反对,他上去拉住了张悦的手,征求她意见,“现在就走吧?回家。”
儿子拉住了她的手!第一次!张悦轻轻握紧了手,把儿子的小手包进掌心里,“好好好,妈妈带你回家。”
张悦母子俩出了病房门,徐娇娇重新坐了回去。
她把食指□□头发里摸了一下,伸在眼前一看,吐了下舌头“我比你的还油!”又凑近一闻,“也快臭了。”
回来得记着问问医生在医院里能不能洗澡,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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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想帮儿子洗澡,“你手上针孔的伤还没长好呢,不能见水。”
郭煜坚决不同意。
张悦实在劝不动他,只好算了。
唉,郭长源还没来得及跟她说郭煜身上有伤的事,要是张悦知道浴室里头的儿子身上大大小小淤伤满布,甚至腿上有个伤口还没拆线,她是肯定不会允许郭煜自己进去洗澡的。
郭煜在里面洗澡,张悦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胡乱换了一个台,盯着开始发呆。
也可以说是发愁。
一是徐娇娇的医药费问题。
虽然老郭说有赔偿金,但赔偿金多少谁知道呢?而且,以前也不是没有赔偿金迟迟发不下来的例子。
犯法作坊主的罚金若是收不上来,这边赔偿金自然就没那么容易发下去。
难道真要为了这个小姑娘把车卖了吗?
二是儿子的问题。
刚刚才相认,儿子对她和老郭不熟悉这是正常的。
但儿子对徐娇娇的态度让张悦很是担心。
朋友?不像,朋友没这么亲密。早恋?也不像。
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张悦觉得她儿子恨不得寸步不离守着徐娇娇的样子,真像是小说里写的吝啬鬼守着一座金山的模样。
不,也不太像。
唉,她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她就是担心,或许是出于直觉?
毕竟徐娇娇的家在山南,她要是回了家......那郭煜会怎么办呢?会不会拼命留下她?甚至,跟她回去?
算了算了,不想了。
车卖了就卖了吧。至于儿子对娇娇的态度,可能是她想多了,猛地到了个陌生环境,孩子害怕留恋依赖以前的熟人朋友也是有的。
张悦刚刚想通,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她赶忙拿起遥控器关上正在吱哇乱叫的电视。
摸出口袋里的手机一看,高凤竹的来电。
“喂?凤竹?”
“娇娇还在你家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悦总觉得对方问这句话的声音有些抖,“现在不在,就我跟我儿子在家,”她笑道,“娇娇跟老郭出去了。”
听到张悦前一句说不在的时候,高凤竹感觉自己像是在万丈悬崖上蹦极,一跃而下直坠谷底,直到听到后一句,她才感觉自己的心恢复了跳动。
“怎么了?凤竹你找娇娇有事儿?”没等到高凤竹回答,张悦追问了一句。
“悦子,她是我女儿!她是我的女儿啊!”听筒里的话带上了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