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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三脚猫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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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十四

    贡院外,一辆铺着灰布、毫不起眼的马车停驻在外,霍明铮端坐在马车中,闭眼小憩。四下寂静,车帘被微风吹动,轻轻晃起来。

    突然,贡院门口大肆喧闹起来,一名穿着白衫的学子被侍卫架了出来,对方脸色灰败颓然,眼见着即将被丢出贡院大门,他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倏地涨红了脸,拼命挣扎着……然而贡院守卫的力气哪是一个弱书生能比拟的?那位学子被不客气地掐红了手腕,一把丢了出去。

    “我不服!!——怎么可以取缔我的考试资格……”白衣学子一趔趄摔倒在地上,他不住喃喃:“……我明明还没有看纸条……什么都还没做!我寒窗苦读那么多年,你们这些狠心人——怎么能让我功亏一篑……”

    “让我进去……我还要中会元,光宗耀祖……我不能这样离开……”

    白衣学子连滚带爬地朝贡院门槛爬去,他灰头土脸,涕泗横流,脸色狼狈不堪,贡院周遭逗留的人群纷纷看过来,小声议论。

    “这人竟然在会试作弊,真是胆大包天……”

    “想必这个草包妄图欺上瞒下,骗取一官半职!”

    马车里的霍明铮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并不为外界所扰,也根本不好奇贡院丢出此人的目的。

    侍卫见白衣学子悬皮寡脸、不知羞耻,还出言混淆视听!一时气极,直接用脚碾压学子的手指,劲道儿极大,那白衣学子疼得佝偻着背脊,蜷成一只虾米,连痛呼声都是微弱难闻。

    “钱晋,明致城人士,科场舞弊,证据确凿,取消此次会试成绩,郑大人与方大人有令,此后三年,钱晋不得参加会试!若是不愿继续失了脸面……还是速速离开吧——”

    “不……不……”那学子不可置信地频频摆头,周围人听见侍卫的话,心中猜测得到了证实,不禁有些瞧不起自私自利、卑躬屈膝的学子,有些人是考场内学子的父母亲人,他们不禁朝白衣学子啐了一口。

    “呸!贱东西,我儿在考场里潜心答题,你却动手脚,意图不劳而获,一步登天,做梦!——还不快滚出明景城……”

    “老天哪……真是寒心……”

    白衣学子被人群骂得抬不起头来,他手指又痛,脑子也嗡嗡作响,跌跌撞撞怎么都爬不起来!他有些破釜沉舟,红着眼喊道。“就算我舞弊被赶出来,自作自受……可仅仅处罚我一人……那也是不公平!……我明明……看见有位容姓考生也有舞弊嫌疑……”

    马车里的霍明铮闻言,猛地一把掀开帘子,他一跃下车,极其迅捷地奔袭到白衣学子身边,他用力掐住学子的肩膀,让对方痛得神色扭曲。

    “你说容姓考生怎么回事?”

    “你这人……松开……先……松开……”学子疼得冷汗直流,感觉全身骨头都要碎掉了。

    霍明铮抿了抿唇,有些不愉地松了手劲儿。白衣学子钱晋像是劫后余生地大喘气儿,他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朝侍卫和霍明铮嚣张道。

    “那容姓考生肯定也是个胸无点墨的家伙,买了别人作的文章想要照着抄,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考题,哼……即使我没有考试资格,依旧多的是人舞弊了来陪我……看来会试也不过如此,还说什么人才济济……笑话……”

    然而他呼吸一滞,霍明铮辖制住钱晋的脖子,将他像个小鹌鹑一样提起来。

    “你说什么?”

    感觉到几欲殁亡,钱晋脸色涨的紫红,他嘶哑着说:“兄台饶命……我只是猜测……那容考生,天纵奇才,定能一举中状元,肯定是被人诬陷的,兄台……放过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霍明铮一怔,他望向贡院内,众学子正在号舍里考试,根本什么都窥探不到,也不知道容清源究竟情况如何,但若是说他舞弊,那自然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一脚踹开钱晋,又想冲进去,又怕扰乱科考秩序,平白给容清源添麻烦,他勉力冷静下来,走回马车附近,像个煞神一样笔直站着。

    钱晋死里逃生,只觉得晦气,他暗自诅咒这考场的人最好都是些绣花枕头,通通没好命!然而话刚出口,微不可闻,钱晋依旧倒吸了凉气,他偷偷看了眼霍明铮,尚且有些忌惮怖惧,不敢继续说,只得悻悻地顶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离开。

    侍卫重新关上了大门,霍明铮目光紧紧盯着即将合上的门缝,握紧了拳头,小腿肌肉绷得极紧,极力控制自己不轻举妄动。

    “堂徽……究竟怎么回事……”

    然而贡院早已大门紧锁,不得而知。

    ————

    天字三十六号舍,密闭闷热,容清源正襟危坐,并不轻易小觑这次科考。

    展开方大人分发的试题册,都是些烂熟于心的题目,容清源略微思索,他笔尖点了点浓墨,随即奋笔疾书。

    科考考题多,时间长,不一会儿,容清源缓缓放下笔,掏出包袱中的竹筒,掀开盖子饮了几口,他抹了抹嘴唇,定了定神继续书写。

    随着日上三竿,号舍里愈发闷热不堪,容清源卷起了袖子,眼见着考题答了一半,后面的策论更是胸有成竹,想必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起身在号舍内缓慢踱步,晃动脑袋,挥展手臂,松了松筋骨。

    突然,隔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是砚台摔落了,有些沉闷的响声。这号舍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容清源隐隐约约听见隔壁学子咒骂的声音,似乎在埋怨自己刚答的试题沾上了墨渍。

    容清源并没有多加关注隔壁,他缓缓坐回原位,心中想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沾上了墨点,怕是惹得审卷子的考官不悦,特别是翰林院那位郑慈云大人,见不得丁点错处,尤其重视答卷态度,喜爱秀丽小楷。

    容清源正准备继续答题,突然余光扫到地上多了一个纸条,他一愣,将毛笔搁在笔格上,下意识将纸条捡了起来。

    这纸条上密密麻麻全是诗文篇章,容清源顿时感到不妙,他端详了一眼捡纸条的地方,才发现那处有个很细小的缝隙,若是不仔细看,定不知道此中奥妙。

    心中一惊,容清源听见隔壁的学子突然推开号舍的门,朝监考的方淮大喊。

    “方大人!——小生有罪!……一时心软……帮隔壁三十六号舍的学子传递考题答案……心中有愧,枉为读书人……甘愿自首……求大人从轻发落啊!——”